第68章
? 新年終是來到了。
孫眉覺得自己很快樂，正月初一拜墳歲，正月初二去外婆家，這是不變的，初三開始走親戚了，等到正月幾？孫眉想不起來了，該去上學了？
“媽媽，我什麽時候去上學啊？”
孫偉穿着新衣褲，有趣的轉了個身，嗯，好看“哧”笑出聲來：“讀書的人，連什麽時候上學都不知道？”
孫眉覺得理所應當啊，不是她不知道，是她忘了，玩的忘了：“我忘了。”
管綠茶拍拍孫眉的肩：“嗯，穿好了。十二啊，十二上學。”
“哦，那我還有幾天就要上學去了？”孫眉覺得她的好日子才開始，年前的玩不算什麽，正月裏玩過頭了，做錯了事，媽媽多半不會打罵當然是真的，一沒時間，有客來，二去做客很忙，再正月裏誰家有罵聲，有哭聲？
快樂的日子就是過的快，快到孫眉會忘了讀書的時間，現在好了，被孫偉笑了去。
孫眉撇了下嘴：“我忘了怎麽啦，我們班上有人，上學還把書包忘在家呢？”
“嘿，也就你們這些小孩子才這樣？”孫偉鄙視的說。
“你看看自己，這象個哥哥的樣子嗎？”管綠茶敲了一下孫偉的頭。
“媽媽，好痛的。”
“痛，是叫你長記性。有這麽說妹妹的嗎？”
“是事實嘛？”
“是事實，有這樣說法的嗎？好了，小孩子這樣也不算不正常，以後啊，不要說妹妹們，就是班裏的小朋友，也不能用這種态度，你自己呢，沒有做錯的時候？”
“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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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沒有，忘了并不代表沒有過。好了，媽媽說過的話記着點就是了。”
孫偉覺得自己很委屈，不就是說了孫眉嗎，媽媽反倒把他教訓了一頓。
“你爸爸呢，喊來，我們該出發了。”管綠茶給兩個小的穿好衣服，開始自己穿了。正月裏，不作客，她還是穿平時的衣服，只有去做客時，才換上新衣。
“我去喊。”孫麗快活的跑下樓去。
“你們也可以下樓去了，要不外婆該急了。
因為平時爸爸媽媽工作忙，孫眉他們沒能經常去外婆家，節日裏倒是沒少去。要是叫小孩子自己去，做家長的又吧會放心。
外婆家在山的那邊，就是孫眉家門前的那座山進去的山岙裏一個叫康倪岙的地方。要說遠，也算不上，四五裏的樣子。
外婆一個人住，舅舅在外地成家了，很少回來。
外婆己經七十多歲了，平時種點地，有時會去街市賣自己種出來的菜，要不就是念念佛。
今天是正月初二，是回娘家做客的正經日子。
管綠茶下的樓來，孫愛國己經回來了。
“大清早的，你跑哪去了，床上的新衣去換上。你沒看到嗎，人家都己經去做客了，每次都這樣，一摸二摸的，摸的很遲。”管綠茶埋怨着。
孫愛國嘿嘿的笑了幾聲：“我又沒跑哪去，就是門口走了一圈，路上遇到建橋，說了幾句話。”
“你總有理的。怎麽，人家建橋沒事跑我們門口來和你說話？”
“那倒不是，他去丈母娘家。”
“看，人家都出發走了，你有閑心說話。我說吧，你不定是看到誰說幾句，再遇到誰再說幾句，自己該幹什麽都忘了？”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你少說幾句吧？”
一邊孫麗吵着：“我去外婆家，去外婆家了。”
“小孩子也比你有數，還不去換衣服，難道要叫我媽來請你？擡轎來請？”管綠茶推着孫愛國：“去啦，快去換衣服啊。”
孫愛國還要解釋什麽，終是被推到了樓梯口，他不想上去，也得上去了。
去外婆家孫眉最高興了，外婆總是給她們留了好吃的，要是有別人給她好吃的，她也總是給她們留着，要是平時她們沒去，等去了，外婆就會把好吃的全拿出來：“吃吧，吃吧。”
孫眉知道的是，外公在她媽媽很小的時候就死了，自媽媽出嫁後，外婆就一個人寡居着，是，有同宗，但怎麽也只是同宗。
孫眉她們很少去，去了帶給外婆不少歡樂，外婆每次看到孫眉她們來，就高興的很，不光零食，還做好菜好飯給她們吃，一個勁的說：“多吃點，多吃點。”
一家五口到的，外婆己經倒好了糖茶，一人一盅，“喝了一年到頭甜甜蜜蜜。”這是風俗。
因為孫愛國的開小差，這時己不早了，外婆己把所有的菜整治了，但有的是熱菜，必得開桌了才能燒，要不，就變冷菜了。
不用說，小孩子們除了吃就是玩，周圍的小孩子不少，大家也是相熟的，玩起來不帶一點褶皺。
大人們話家常，管綠茶幫着外婆做菜，一片祥和。
孫眉認為，除了去外婆家做客，其他的親戚家做客不外乎，喝糖水，吃瓜子，再就是吃飯了，玩也只是他們三兄妹的事，原因不過是去的次數少，除親戚家的小孩，沒什麽可玩了。好，沒得玩有的吃也行，或者可以這麽說，邊吃邊玩，等到兩餐飯吃過，一天的做客就該結束
其實，親戚來她家做客也不外乎如此。
孫眉她們家和往年一樣，到的初八，親戚都走完了，孫愛國也去上班了。
“媽媽，我什麽時候上學？”這不，孫眉才記得的上學日子又不記得了。
孫偉依舊是笑：“你永遠是記不得的？正月十二，還有三天，第四天要去上學了。”
“啊，這麽快啊？”孫眉很是失望，這過的太快了吧。
“啊。”孫麗也是一臉的失望，她失望的是沒人陪她玩了，沒好吃的了。
管綠茶開導着：“過年總有一天會過去的啊，哪會天天是過年呢，你們不用上學，爸爸媽媽不用上班，幹活，我們吃什麽？哪怕喝西北風，春天來了，沒西北風了，喝什麽？”
“哦。”繼續不高興中。
因為其後孫眉表現還可以，得到了允許，她又可以跑出去玩了，可是大過年的，就算她想玩，也得有人陪着才叫玩啊，雪早就化了，不能玩雪了，那剩下的只能去袁蓓蓓家了。
好在蓓蓓在家，要不，孫眉可想不來就算她能出去玩，該找誰去玩了。
比如孫偉吧，很早起床，屁/颠屁/颠的跑出去，沒多久垂着頭回來了。當時孫眉還在吃飯，看到孫偉這個樣子，孫眉笑了：“哈，沒找到人。”
孫偉一翻白眼，坐桌邊。找了一圈，傅博贍家大門緊關，任他敲的“砰砰”響，不要說傅博贍家了，整棟樓都沒有人，要不早有人出來說話了，大清早敲這麽大聲。
跑大頭家，說要待客呢，他媽媽叫他幫忙。包心菜，徐建華，不是不在家要不就是等會要出去，反正一個意思，沒法陪他玩。一起玩，今天不行。
孫麗嘴角粘着飯粒，“又要和我們一起玩了？”
孫眉則說：“孫麗你陪他玩吧，我找蓓蓓玩去。”
孫偉咬牙切齒，這是看不起他，叫豆丁陪他玩，他，他己經到這地步了嗎？
孫眉吃過飯跑出家門的時候，孫偉還在發呆，孫眉也沒有心情顧忌到他了，她有自己的事忙呢。
蓓蓓在，“孫眉，你怎麽現在才來啊？”
她忘了，過年在外婆家，她們一起玩過，不過，對于她們來說，這不算，一碼事歸一碼事的。
孫眉大喇喇的坐凳子上，好久沒見，得先說會話，這是她們的慣例。
桌子上放着待客的瓜子，花生。
“你不能吃的，我媽媽說，我不能吃的，客人來了，給客人吃的。”袁蓓蓓見孫眉看着桌上的果盤，自己先嗯了一口口水。
“我家裏有，很多。”孫眉不屑的說，眼睛卻不曾移動。
“真的不能吃。”袁蓓蓓這話是對孫眉說，更是對自己說，伸手把果盤往桌子裏面推一把，哪想太激動了，果盤裏的瓜子倒出來少些。
她趕忙去撿，一撿卻撿到自己的嘴裏。
“蓓蓓你偷吃。”孫眉可是看的很清楚的。
袁蓓蓓大聲争辯：“不算偷，這是我自己家的。我再吃一顆怎麽啦。”說是一顆，卻是把倒出的都攏了手掌裏。
“我要告訴劉姨去。”孫眉說是這麽說的，動是沒動的。
“你不能告訴我媽媽的，再說，你告訴了我媽媽，我媽媽會相信你？我和你說，我媽媽有事出去了，她不會這麽快回家來的，其他的人也不在家，家裏只有我和我奶奶，我吃完了，誰知道？”
“你不能這麽做，老師說過了，不能騙人的。你們老師沒和你說嗎？”孫眉大聲喝斥，很是正義凜然。
“當然說過了。只是幾顆瓜子，我哪裏騙人了。大不了給你一顆好了，但你不能和別人說。”說着給孫眉一顆。
孫眉嘴裏說着不要，手卻接了來，塞進嘴裏，好吃，香噴噴的，還想吃，又巴巴的看着袁蓓蓓。
而袁蓓蓓呢，吃了手裏的，心裏其實也想吃。于是變成了，兩人都盯着果盤看，看裏面的瓜子。
終是敵不過引誘，結果是，袁蓓蓓和孫眉兩人有說有笑的吃着瓜子。
一個說：“我過年去好多親戚家做客了，啊，有好多好吃的菜，肯定是你沒吃過的。”
一個說：“我吃過的才是你沒吃過的，因為，我在家裏從來沒有吃過。”
“我家的客人離這很遠，我們走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呢。”
“我家的也是，很遠啊。”
孫眉在胸前劃了一個大圓：“過年，我吃了這麽多的瓜子，比這還多。”然後指了指果盤裏的瓜子。
袁蓓蓓馬上接口：“你這不算多，我比你吃的更多，有這麽多，這麽多，你吃過嗎？”
倆人比着比着，不知不覺就把果盤裏的瓜子，花生給吃完了，這下倆人傻了，本來，是只想着吃一點就好了，哪想，後來會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哎，地上有哪？”
果然，袁蓓蓓看過去，地上不止一顆，好幾顆呢。
“我的，我先看見的。”撿了直往嘴裏塞。”
孫眉不甘落後，直撲過去，搶到了幾顆。
劉杏走進院子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好在客人待的差不多了，放桌子上本來就是裝點門面的，她可以确定的是，小孩子會拿了吃，但她想不到的是，會這麽狼狽樣。
“你們這是做什麽啊，吃就吃吧，掉的滿地，有人和你們搶？”劉杏是哭笑不得。
哪怕是小孩子，也是有自尊的，被別人哪怕是最親的人發現了自己的不雅，也會無地自容的。
當下，袁蓓蓓和孫眉僵着伸向地面的手，眼睛瞟向劉杏，是繼續呢，還是縮回來。
孫眉當機立斷，果斷的繼續撿：“老師說，不能浪費糧食的。”
袁蓓蓓見孫眉撿了，她也跟上。
“哎，好孩子。以後啊，別這麽偷偷摸摸的，想吃，不敢，可以問爸爸媽媽的呀？”
“哦。”都乖乖的應着。
劉杏走進裏屋，繼續自己的事。她剛才和袁土根跑去聯系年後的活，大家先通口氣，心裏有數，過了十五左右，天氣好馬上就要開工了。
孫眉一直覺得劉杏比媽媽大方，她們家就沒有果盤放桌子，就算她想偷着吃那也不行，媽媽都鎖櫃裏了，媽媽說：“等走完了親戚，剩下的都是你們吃的，早吃晚吃的事。”
可是，孫眉覺的，當然是早吃好了，她現在就想吃。
袁蓓蓓拍拍胸口，吓一跳，幸虧媽媽沒罵人。
沒過多久，倆人就把這事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