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 “怎麽這樣的？”孫眉不明白？孫眉記得，她們學校，光她們幼兒園的小朋友就被分成兩個班，其他的，她想也不用想。袁蓓蓓說的這種，她想不來。
“我們只有一個老師，王老師。”袁蓓蓓委屈的說。
孫眉伸着一個手指，就是出不了聲：一個老師，一個老師。
“我們人很少。”袁蓓補充說。
“幾個？”孫眉下意識的問。
“總共十多個人。”
“十多個。”孫眉頭暈。
關于各自的學校，孫眉是和袁蓓蓓老玩一塊兒，但她們，鮮少說起，說起，也只是說學校，具體的，她們沒有讨論過。
“這麽少啊？老師說我們班有五十多個小朋友？”
“五十多個？”袁蓓蓓，伸了伸十指，發現不夠，在胸口抱了個大圓：“這麽多嗎？”
孫眉搖頭，畫了好幾個更大的圈：“比這大很多。”
“哦。”在袁蓓蓓想來，不，實際是她想不來。
孫眉追一句：“蓓麗沒和你說過？”對啊，袁蓓麗就在她們學校上學，可是，她怎麽從來沒看到過呢？
袁蓓蓓搖搖頭：“沒有。可是，你們真的有這麽多嗎？”
孫眉又畫了幾個圓：“那是一個班，聽陳麗麗說，一個年級分好幾個班呢？”
袁蓓蓓大受打擊，那怎麽算了，她重又伸出十指，看了看，算不了，猶猶豫豫的說：“這麽多，有這麽多嗎，我-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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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口，孫眉覺得袁蓓蓓怎麽敢這麽說，怎麽能這麽說：“你不信，我騙你幹什麽？”
在袁蓓蓓想來，她們學校才多少人，孫眉學校會有這麽多嗎？袁蓓蓓搖着頭，搖的沒有頭緒。
孫眉從桃樹上跳下來：“不信，不信你跟我去看，到時，叫你看了，你還有什麽話說。”
袁蓓蓓跟着跳下樹，看着孫眉一副較真的樣子，袁蓓蓓想退縮，不信是一回事，認真又是一回事，再說，在她看來這和這是沒關系的。
孫眉什麽也不想了，腦子只鑽這塊了，“蓓蓓，你剛才是胡說八道，不相信我的話就不相信好了，還亂說？”
“我沒有亂說，我只是不相信。我哪亂說了？”
“你不是說不相信嗎，那就表示我在亂說了。反正我不管，我說的都是真話，你不相信，你一定得去看看，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走，我們去學校看？”孫眉想去拉袁蓓蓓的手，後者躲着。
孫眉見袁蓓蓓這麽不爽快，不高興了：“那你亂說什麽啊？”
袁蓓蓓是既不承認自己亂說，也不相信孫眉說的，這超出了她能想象的範圍。
“不行。”孫眉覺得自己說話從沒這麽累過：“你跟我去一趟，看過了再說。”
說實話，袁蓓蓓不想去。她看了看外面的太陽，太陽己升起來了，火紅火紅的一大個，挂在天上，天氣也比剛才熱多了。
袁蓓縮了縮脖子，好象人感覺氣溫的是脖子一樣。
“你必需去一趟我們的學校，你看了，就不會胡說八道了。”孫眉拉着袁蓓蓓，想把她拉離桃林。
袁蓓蓓墜着身子：“鞋，我的鞋。”
孫眉看袁蓓蓓的腳，光着呢，松開手。後者拖上拖鞋，象個委屈的小媳婦，跟在孫眉後面。
“你們學校是往這條路走的嗎？”袁蓓蓓是沒去過，但她知道去學校應該走哪條路。
孫眉肯定的說：“嗯，從這條路也可以走。”
孫眉她們走的這條路是袁蓓蓓家門口的那條路，叫塘路，孫眉曾聽爸爸媽媽說過，說，為什麽叫塘路那是因為這路的北面，很久很久以前是海，海知道嗎，一眼看不到邊，很大很大。
塘路的南面是樹林，再是山了，塘路的北面是田，再過去，孫眉猜，可能這是她家門前的那條河了 。
袁小媳婦此時己經和孫眉并排走了，她己甩掉小媳婦樣，“孫眉，路上怎麽沒人呢？”不過，她問來問去，問的最多的是，孫眉，這條路是去學校的嗎？因為她沒走過這條路，雖然這條路在她家門口，她走過的是她家門口到橋頭，再村子裏的那一段。
孫眉當然走過了，她去外婆家必需真誠這條路，走着，走到前面的村子不到一點，往右轉，再筆直走看到的第一個村子就是康泥岙了。
這條路能到她們的學校，孫眉是聽大人說的，袁蓓蓓問的這麽急切：“當然能啊。人你看，那邊不是有人嗎？”
袁蓓蓓順着孫眉的手看過去，田裏，有人，好象都在忙，她還是不放心：“學校怎麽還不到，我們沒走錯嗎？”
“看到了沒有，前面有個村子，過了那個村子，就到了。”孫眉想象的是，大人們說，學校可以從這條路去，孫眉就想乘着這個機會走上一遍，再，她也聽同學們說，學校那邊邊過去一點有個大村子，叫李家。現在她就是想求證一下，小朋友說的，和大人說和她想的是不是同一個呢。
看着越來越近的村子，煙囪聳立在屋頂上也越來越清晰了，孫眉：“快了，李家快到了。“
“李家？”袁蓓蓓問：“那個村子叫李家？”
“嗯。”
走進村子，依着村中小路走，她們繞了幾個圈，就是繞不出村子，更別說她們想去的地方了。
“你不是說過了這個村子就是學校了嗎？可是我們都走了很久了，怎麽還沒到啊？”袁蓓蓓靠在橋墩上，她累了。這是條小河，很小，反正不會超過兩米寬，橋墩也做的小小的，不過袁蓓蓓半人高。
這時，正好有個老奶奶走過來。
孫眉心虛，問：“奶奶，沿江小學怎麽走啊？”
老奶奶的頭發全是銀色的，可能是耳朵不便，走自己的路，直到孫眉攔住她的路，才明白是有人在問路：“什麽，你在說什麽？”
孫眉明白了，大着聲：“奶-奶，沿-江-小-學-往-哪-裏-走-啊？”
站住，“學校？現在學校沒人了，早放學了？”
孫眉：“學校怎麽走？”
“啊？你說什麽 ？學校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現在沒人了，一個人也沒有？”
孫眉覺得自己不想再問了，老奶奶真是老奶奶，這耳聾的可以啊？
袁蓓蓓看着好戲，她都快要笑出聲來了，看着一臉吃憋的孫眉，心裏早己笑開了花。
孫眉一再和自己說：“再問一遍，這次問了，還搞不清楚的話，她死也不問了，自己摸着去。”
可是得到的答案還是那幾句，孫眉都快拔自己的頭發了，她一屁/股坐橋邊上，直翻白眼。
袁蓓蓓掩着嘴笑的直抽筋，說：“我來問。”
如此這般一番，比孫眉好上那麽一點，那老奶奶說了：“學校現在沒人，你們去玩啊，還是不要去的好，一個人也沒的。真的想去玩，哦，哦，這條路直走，看到一個橋，記住第一個橋的時候，左轉，再走，筆直走，轉彎了，左轉，再走上一段路，就是了。”
“哦哦。”兩個沒禮貌的家夥連聲謝謝也沒說蹦蹦跳跳的跑了。
嘴裏念叨着橋，左轉，左轉，走，走。
最後一個彎直走時，孫眉一眼望過去，是，這條路太熟悉了。學校就在眼前。
袁蓓蓓站在學校正大門，裝模作樣的：“學校。”
學校的大門，還是如上學時那樣，無力的靠在圍牆邊，看上去破破爛爛的，鐵鏽斑斑，上面有幾個洞。
進入園內。
袁蓓蓓：“你們的教室在哪啊？”滿目是房子。
孫眉指了指左角：“那裏，走看看去。”
走過小院門，迎面的不過兩個門。
趴在窗臺上看進去，一排排課桌椅，還如上學時那般整齊。
沒看頭，倆人回轉身正欲走出來的時候，袁蓓蓓看到，院角有個小花壇，還有個小沙坑，還有個爛鐵鏽的玩意。
“這是什麽？”袁蓓蓓走到爛鐵鏽前面。
孫眉看了一眼，也走過去：“不知道。”她是不清楚，反正她上學以來，就從沒見有人怎麽過這，說是玩具，她想不來，一個破破爛爛的東西，老師也提起過。
袁蓓蓓摸了一下，四個小凳子，架在一個圓轉上，好象能轉，“能玩嗎？”
“我們沒玩過。”孫眉奇了怪了:“你想玩這？”
袁蓓蓓點點頭。
孫眉換作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反正她不上心。
髒對于這麽點大的孩子來說，算什麽。
袁蓓蓓把手扶在凳子模樣的地方，推了一把，那圓轉動了一下，她加大力又推了一把，移動了一小步。
“孫眉，孫眉，能動？”袁蓓蓓扭頭看孫眉。
孫眉當然也看到了：“幹嘛，你想叫我推？”
“推啊？”
孫眉此時己經縮回到屋檐下，她當然是不想推，太陽光這麽熱，那個什物又那麽破爛。可是袁蓓蓓央求着孫眉，孫眉無奈的走了過去：“一，二，三。一，二，三。”
凳子在圓開軌道上又移動了幾步。小孩子就是這樣，想做一件事，大有不到黃河不死的幹勁，特別是對于她們有興趣的事，物。
“動了，動了這麽多。”是，在兩人吃奶勁下，凳子轉了半個圓，更是賣力了：“一，二，三，一，二，三。”
終于推完了一圈，第二圈就容易多了，第三圈更是。
袁蓓蓓躍躍試試的想爬上去，可是她在看了眼孫眉後，那爬了一半的腳，再沒動靜。孫眉還不明白，袁蓓蓓這麽賣力為哪般？
孫眉很是大方的說：“你坐上去，我推你。”
就等這話了，袁蓓蓓麻利的坐到爛鐵鏽的凳子上，“好了。”圓轉在加了份量後，比剛才難推了一點，不過在孫眉把它推動後，倒也不用化孫眉很多力，轉的很是順溜。
袁蓓蓓快活極了：“孫眉，快點，快點，轉的快點嘛？”
孫眉很賣力的推着，一圈，一圈又一圈，而袁蓓蓓嘴上說着，笑着，快活樂無邊。
“咦怎麽不推了？”當袁蓓蓓意識到不動的時候，孫眉擦着汗己跑回了屋檐下。“再推啊？”
孫眉沒好氣的說：“我都熱死了，累死了，你倒好，還叫我再推？”
袁蓓蓓這時才意識到，她是得意忘形了：“我推你吧？”
要說孫眉不想玩，那是不可能的，可，她想起開始的時候，袁蓓蓓想玩，自己卻懶得理她，後來的加入，也是袁蓓蓓的多次請求下。所以這次，她倒有點扭怩不好意思了。要是換作以前，她老早當老大了。
既然袁蓓蓓自己都要求推她了，她不答應難道是想表示自己很傻。
孫眉利索的爬上凳子，凳子不高，不過，坐在上面，腳是夠不到地面的。
袁蓓蓓全身心的投入到玩中，哪怕是推着孫眉轉圈，她也很快活，小院裏滿滿的是她的笑。
小孩最誠實，說高興了，就會笑，要是不高興了他不是嘟個臉，就大張着嘴哇哇哭。
孫眉和袁蓓蓓很快把世界忘記了，一會兒我推你，一會兒你推我，不是你推就是我推，玩的不亦樂乎，汗流下來了，手抹一下，要不，去屋檐下躲會兒，接着，接着再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