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見米迦轉目看向自己，目光中是“你敢動她，試試看”的狠勁兒，梁勤雪頓時沒了氣焰。
片刻後，米迦離開，梁勤雪仍舊怯怯的，沒敢對寧寧怎麽樣。
第二天，《百草傳》舉行高調舉行開機儀式，主角、配角、記者、粉絲一個不落，尚未開拍，話題已經在網上被刷爆。
“百草傳要拍了嗎？誰演我黑蓮？平生最喜歡的女配反派，沒有之一！”
“啊，我擦！許柔演百草，難道不會演成一朵讓人惡心的白蓮花嗎？”
“大家莫怕，是張世方導演改編，張導出品，必屬精品。我還是挺期待的。”
“期待1”
“我柔演怎麽了？我喜歡看！(づ￣3￣)づ”
“……”
盡管網絡上，好的壞的中立的評論不一，但是從鳳凰小說網書粉、許柔粉絲、張世方粉絲，再到各個本配角粉絲，華麗麗地把《百草傳》拱占了所有娛樂版面的頭條。
處處皆是#《百草傳》#開拍，《百草傳》樂見如此。
相對而言，《鳳凰》的開機儀式，低調很多，可以說是無人問津。
相關人員聚在一座小廟前，燒香拜神，安安靜靜的。
如此寒酸的境地，令米迦奇怪的是，影帝陳言于的存在。
陳言于，三十而立的年紀，五官峻整氣質絕佳，演得了潑皮無賴，演得了正義凜然，也演得了娘炮嗲氣。上一世，米迦跟他合作過，對他有三分了解。演技是精湛，但是脾氣十分暴躁。
別看一表人才的樣子，稍微演技不好者，走神者，花瓶不稱職者，都會被他罵的狗血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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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黎米珈沒被罵過。
想不到蔣群保能夠有錢并且請得動陳言于。
米迦默默問蔣群保：“他很貴吧？”
“不要錢。”蔣群保立刻解釋：“他是我大學同學。”
米迦恍然點頭，合着蔣群保那一屆的學生，混得最差的就是蔣群保。不過，既然陳言于肯來，就說明《鳳凰》的吸引力還是不小的。
米迦不認為陳言于是個會為友情毀自身影視形象的人。
只是，陳言于好像對米迦不滿意，目光中盡是失望和不滿。
大約覺得一個新人和影帝演對手戲，降了影帝的逼格。
米迦不以為忤，而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鳳凰》上。
次日《鳳凰》的相關演員進組。
拍電影拍電視劇一樣，一個場地一個場地地拍攝，比如場地是湖邊，所有牽扯到湖邊的戲，都在湖邊一氣拍完，然後再移向下一個拍攝地，再待到拍完，轉另一個拍攝地。
拍攝出來都是一個一個鏡頭，後期由剪輯師剪輯成片。
而并不是呈現在觀衆面前的順序拍攝。
因此，演員情緒跨度比較大。前一刻可能在湖邊拍攝吻戲，嬉戲戲。後一刻可能愛人就死在湖邊，要哭的撕心裂肺。
而今天的第一場戲，也不是《鳳凰》的開篇，而是《鳳凰》的其中一部分。
鳳凰偷了李少白（陳言于所飾）的雙龍劍，被陳言于發現，同時陳言于發現鳳凰是位武學奇才，但她性格詭異善變，難以把握。陳言于惜才，以劍為手，企圖将鳳凰代入正途，不想卻誤入愛河而不自知。
直至鳳凰假裝蒙面人，在打鬥中，在他額間輕輕一吻，他才心慌。
陳言于有點看不上米迦，不說米迦看着纖瘦，光她細皮嫩肉的樣子，哪點兒像詭谲的鳳凰。更別說打戲、心理戲那麽多。
陳言于發愁。
而當米迦一身黑衣，腰帶緊束，眼中鋒芒露出來。他突然吃驚，跟便裝的米迦判若兩人。
蔣群保上前，為二人講戲。
米迦認真聽着。
蔣群保：“米迦，你要記住，鳳凰的仇恨心極其強，全世界都欠的。她不愛常規，劍走偏鋒。所以，待會你要殺陳言于時，狠、戾氣、蠻橫都要在裏面。”
米迦點頭：“嗯。”
接着蔣群保退後，王虎上前，讓兩人将打鬥動作演練一遍，兩人慢動作地用道具演練一遍。
結束時，米迦本能地開腔：“待會兒開始的時候，我們可以快一點，跟着導演的節奏走。争取一遍過。”
聞言，陳言于一愣，接着在心裏冷笑米迦，一個新人也太好高鹜遠了吧，這才剛開始就說這等大話。陳言于不由得更看低了米迦，心想這麽好的劇本，找這麽個演員，真是砸了。
但，出于專業态度，陳言于還是想演好自己的角色。
接着兩人吊威亞，米迦不由得想起自己上一世自己的死因，她有點怵，面上不好看。
正巧她的懼意又被陳言于看到，陳言于更加煩躁了。
這樣一個女生怎麽演鳳凰！他心中的火快要兜不住了。
“不用怕，這威亞很安全的。”工作人員安慰。
米迦笑笑，接着試了幾次，緊跟着面色一正。
随着蔣群保一聲“”，陳言于立刻從米迦的眼中看到了鋒芒，讓他心頭一顫，怎麽，她怎麽這麽快就變了一個人？
米迦頓時化身鳳凰，持一柄劍，不講理地沖向陳言于，劈頭就砍，張揚蠻橫無比。
陳言于頓時傻眼，完全被米迦，不不不，完全被鳳凰的蠻橫所驚到，直到蔣群保喊一聲“cut！”他恍然驚醒。
接着，他快速地向蔣群保，向米迦道歉：“抱歉，一下沒反應過來，再來一次。”餘光默默觀察米迦。
米迦沒說什麽。
蔣群保讓工作人員再次準備。
這次再演時，陳言于很快跟上米迦的步伐。
“劍還給我！把劍還給我！”米迦語氣是理所當然的專橫，動作靈敏流暢，盡管王虎教過陳言于數次動作，剛才和米迦又演示了兩遍，但是正在和米迦過起招來，竟覺得米迦是有意照顧他。
米迦的姿态、臺詞、動作契合度，讓陳言于震驚，她竟如此厲害。
王虎和蔣群保都坐在監視器前，蔣群保問：“怎麽樣？”
王虎答：“米迦不錯，陳言于動作感有點差。”
蔣群保贊同，但又反駁：“可能是被米迦的厲害給震驚到了。”
重複打鬥了數次，米迦每一次都能保持最高水平的表演，這種情況一般只有戲骨才能維持。陳言于納罕，不由得打量起眼前這個女生，私下裏，她是漂亮。但是鏡頭一來，她整個人都光芒四射，太耀眼了。
陳言于對米迦的偏見漸漸消融。
再拍時，兩人默契多了。
一上午拍一小段打鬥戲，等到米迦扔掉道具劍時，陳言于看到了她的手心紅通通一片，而她像是習以為常似的，拍拍手去接盒飯，不喊苦不喊累。
并且接下來的兩天，陳言于發現米迦沒助理也沒幫手，所有的事情都是親力親為。沒她戲時，她要麽坐在一邊看書，要麽找人對戲，真的是個另類的女生。
在南州影視城的拍攝接近尾聲。
蔣群保很滿意米迦的表現，在即将撤離時，遇上了《百草傳》劇組。每天中國産出那麽多電影電視劇歌曲等等，影視城也就那麽幾次，所以碰見并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只是《百草傳》多數人是張世方黨，張世方剛和蔣群保鬧翻，眼下張世方有許氏柏氏投資，土豪級的存在，他們自然靠向張世方。
另外，不管是劇組的人員分配，還是盒飯，都輕輕松松甩《鳳凰》劇組數條街。
《百草傳》劇組很看不上《鳳凰》劇組。
“就說嘛，現在電影圈真是沒門檻了，什麽人都能拍？攪壞電影市場。”
“拍就拍嘛，讓他們拍，拍了又不一定能播。”
“影片裏沒一個有份量的，誰會去看啊。”
“……”
《百草傳》劇組內，有不少人為了巴結張世方，故意用言語諷刺蔣群保，蔣群保沒聽到，但是工作人員聽到了，氣的咬牙，但《百草傳》劇組說的又是事實，無從反駁。
連《鳳凰》的女主角都是新人，不知道拍出來會是什麽樣子呢，反正工作人員不看好。
正在這時，陳言于出現在大家面前。
剛剛說《鳳凰》劇組中沒有重量級演員的，頓時噤聲。
陳言于是誰？逼格高高的影帝，十個許柔都比不上一個陳言于，竟然說沒一個有份量的，《百草傳》劇組的幾人縮着腦袋回到組內。
對于陳言于出頭，米迦并沒什麽太多想法。
作為公衆人物，處處皆是輿論，被誤會是表演者的宿命，解決誤會的辦法，就是繼續認真表演。
她向《百草傳》劇組望，望見了許柔，卻沒有看到柏森。說不定，下午就會來看女朋友。
米迦沒多想，收回目光時，正好撞上陳言于的目光，她及時笑笑，陳言于卻繃着臉走開。
米迦不以為杵，繼續研究武術動作。
當天下午，整個劇組遷走，趕往下一個拍攝地——沙漠。
沙漠中，氣候幹燥，風沙四起。
剛一到，不僅演員們叫苦連疊，連工作人員都忍不住喊道：“天啊，我會死在這兒的。”
電影《鳳凰》劇組确實很窮，吃的喝的用的都比一般劇組差，另外生活制作摳的要死要死的，動不動就是經費緊張，節省，節省，再節省。但是花在電影上面，絲毫不吝惜。
這樣摳門，導致蔣群保自己的同學朋友都有些懈怠。
而蔣群保自己也發現這個問題，一再向大家表示，電影拍好，後期都會補償給大家，但是，這就像是一個空話，當時激勵人，過後看着難以下咽的飯菜，有時還摻關餐着風沙，還是忍不住抱怨，工作上一不留神就懈怠了。
直接結果是，工作人員狀況連連，蔣導演破口大罵。
首先是攝影師，黃沙太大，迷了眼，鏡頭拍偏了。
接着是道具師道具拿錯，重新拍。
然後燈光師光打的太暗，重新拍。
……
受連累的就是米迦。
她本來就是要拍攝在黃沙翻滾中發狠追轎子，吶喊的戲。結果，各個工作人員頻頻出狀況，米迦一次次重來。
渾身都是黃沙，狼狽不堪。然而她并沒有放棄。
攝影師出錯了，她重來，走到攝影師跟前，拍拍攝影師的肩膀：“我再來一遍，我們早結束早收工。”米迦不喜歡解釋，語言是蒼白的，行為才是最有力的解釋。
米迦繼續用最佳的狀态，再拍一次，在黃沙中奔跑。
攝影師頓時羞愧，她一個女生在漫天黃沙內賣力演戲，吃是吃一樣的，喝是喝一樣的，可是她卻比別人更賣力，一次次地表演出來。
而他們這些大老爺們，一個個自怨自艾，真是沒點擔當。
蔣群保挨個又罵了一遍，再開工時，個個精神狀态集中。大家與其是被罵精神了，不如說是對米迦專業态度的佩服。
風沙吹的臉疼，化妝師剛為米迦補了妝，她再次站到鏡頭前，這是她第8次重新這一段。
陳言于站在一旁靜靜望着，目光中溢出佩服之情，這個叫米迦的女生身上有無窮向上的力量，不抱怨不氣餒，真不是一般的人。
當看着她發狠地追上轎車，搶到心儀之物，站在黃沙之上，狂風吹起，她衣袂舞動，她張揚大笑，繼而大哭，鳳凰的陰陽性格達到毫颠，橫的霸氣，刁的狂妄，大風沙四起，天與地相連之際，又美的驚心動魄。
陳言于大腦中久久揮不去這個畫面。
工作人員被米迦征服。
随着蔣群保高喊一聲結束，衆人從米迦的表演中驚醒過來，紛紛贊道。
“她演的真好。”
“連打了這麽多天，她一點兒也喊苦，我這個大老爺們都慚愧啊。”
“就是，就是，想想之前咱們還鬧情緒，真是不該啊，大家都是為電影貢獻啊。”
“米迦真是好樣的。”
“……”
當天拍攝結束之後，米迦回到邊界客棧，洗個澡就像是從泥水塘裏出來，簡直不能看。
洗了三次，終于洗幹淨，米迦快速地吹頭發，頭發剛吹好，累的趴在床上熟睡過去，壓根兒沒時間喊苦喊累。
第二天一早，繼續拍攝。
幸好今天工作人員狀态已經調整過來，仍舊是在沙漠中拍攝。
又是一場辛苦戲，米迦要同數十個黑衣人打，她往死裏打，揮動手中的劍，見人就刺，一句話不說，那股子倔強上來了，不但打、踢、甩，連咬也上來了。
“繼續！”蔣群保拍手叫好。這個米迦真放得開，完完全全把鳳凰演活了。
“好！”王虎在一旁叫好。
“臺詞！臺詞！”蔣群保提醒。
王虎：“打得真帥！”
等到結束之時，米迦累的趴倒在黃沙之中，既充實又覺得艱難。
她想回去黎家，想爬上去，想有一個紮實的地位，重回自己的位置，不管是葉之語、秦佑恒、還是哥哥，爸爸，她都想以強大的自己，再次回歸，不被看輕，不被欺負。
所以，現在，多苦都沒關系。
“米迦！”
陳言于心裏一驚，她不會出什麽事吧，陳言于趕緊上前。
誰知，剛到跟前，微微俯身，米迦拽着他的衣領，一個借力甩力的姿勢，硬生生讓陳言于甩個跟頭，躺在大漠中，瞬間，把陳言于摔蒙了。
頓時，旁觀工作人員哈哈笑起來。
“沒錯，鳳凰調皮起來就是這樣的！”蔣群保喊道。
陳言于也跟着笑起來，這丫頭……會玩。
米迦伸手把他拉起來：“我剛才太累，趴地上歇歇。得罪了。”
“沒事。”陳言于露出真誠的笑容，将手遞過來，随即站起來。
因為演員的投入，以及與工作人員完美的配合。拍攝進度相較于之前快速很多。很快，沙漠拍完，開始拍竹林，竹林之後是青山，轉眼間三個月已經過去，最後一場戲是雪山。
最後一場戲，并不是《鳳凰》的結尾，而是《鳳凰》四分之一結束的地方。李少白欲取回雙龍劍，鳳凰不給，與李少白打鬥時，被踢下雪山。
陳言于一身灰衣剛硬正義：“鳳凰，不要作繭自縛。”
米迦身着紅衣，腰帶緊系，仍舊是副亦正亦邪的剛硬樣子：“什麽是繭？”
陳言于冷着臉，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劍交不交出來？”
米迦眼神犀利，語言短促倔強：“要劍還是要我？”
陳言于眼神一閃，內心一陣掙紮，堅定說道：“劍。”
聞言，米迦二話不說，持劍撲向陳言于，狠戾程度不亞起初。
陳言于輕啓嘴唇，語氣硬冷：“頑固不化。”接着，足尖點地，拔劍迎向米迦。
一番惡鬥之後，蔣群保喊停，上前說戲：“等會兒，李少白一擡腳，鳳凰你就向後仰，然後順着小山坡滾下來，李少白你要拿劍劈向鳳凰，鳳凰你爬起來擋，然後繼續戰，一直這樣循環，直到他把你踢下山，你趴在雪堆裏，心軟了，然後你再突然跳起，刺他一劍，毫不留情地逃走，知道嗎？”
陳言于：“嗯。”
米迦：“知道、”
結果就是這麽一直滾爬再站起來，整整拍了三天。
等到蔣群保喊一聲：“殺青了！”
所有的工作人員喜極而泣，太不容易了，三個月零三天，白天晚上的趕工，跨越多個城市，大漠，雪山，極冷，極熱都經歷了，所有的人都瘦了一圈，終于，終于，殺青了。
而米迦松了一口氣，然後直接累暈過去了。
陳言于第一個上前，把米迦抱起來去看醫生。
等到米迦醒來後，已經是兩天後的事。
“蔣導，真的全部拍完了嗎？”
蔣群保感激地看着米迦，然後調侃：“再不拍完，我們連水都喝不上了。”确實，已經窮的借錢，借的是陳言于的錢。
米迦笑笑。
蔣群保：“米迦，真的特別感謝你。你是最大的功臣。”
米迦：“那你就是明主了。”
蔣群保笑。
電影是拍完了，但是接下來的剪輯、配樂、混音、配音以及審查這一層層的程度也要走下來。蔣群保耽誤不起，于是所有的一切，他都親力親為，能動用的關系，他都動用了。
到了最後，他窮的幾乎天天吃泡面了。
正好，《東方初起》開播，米迦的配音尾款，外加其他幾個臺本的配音片酬都到了。
請蔣群保吃一頓，并且提出：“影片後期配音交給我吧，無償的。”
蔣群保吃驚。
米迦笑：“《鳳凰》是我們的心血，我們肯定都希望它出現在大家面前。”
蔣群保感動不已，但卻未開口說話。
當天，米迦打了莊祁宗的電話。
莊祁宗挺吃驚：“米迦？”
米迦：“是，老大，我是米迦。”
莊祁宗默了默：“什麽事？”
米迦很少找人幫忙，凡事都親力親為，但是電影這種團隊工作，真不是一個人就能完成的，她猶豫片刻，最終開口：“我想請你幫個忙。”
挂上電話，米迦和蔣群保趕到了魔音配音工作室，一到魔音，寧寧就撲上來，胡宇小張也圍上來。
“米迦。”
“米迦。”
“米迦你瘦了好多。”寧寧挽着米迦的胳膊。
米迦笑：“可是，我健康了很多。”确實是，本以為她在拍攝中，肯定會暈到生病，結果發現自己日常鍛煉還是有用，連硬漢陳言于都感冒一次，她偏偏撐到殺青那一刻才暈倒。
接着米迦看向莊祁宗：“老大。”
莊祁宗笑着：“确實瘦了。”
米迦也笑，接着向莊祁宗介紹：“這是蔣群保蔣導演。”又向蔣群保導演介紹：“這是魔音配音工作室的配音導演，莊祁宗。”
莊祁宗，最受業內人士親睐的導演，更是具有國內一流的王牌配音團隊。近來最有名氣的《戀戰2》，《青春起跑線》都是出自魔音。
蔣群保是愛才之人，當即熱情地與莊祁宗握手：“久仰久仰。”
莊祁宗：“哪裏哪裏。”
衆人：“……”
客氣一番之後，莊祁宗問了一些《鳳凰》的故事梗概，當即挑選了幾個配音演員，包括梁勤雪在內，一同進入播放室，觀看影片。
《鳳凰》現在僅差配音一步，所以現場大家看到的也就是趨近成片了。
大屏幕上剛顯出畫面，便是綠綠的江南，鳳凰拉開王府大門，一身名門閨秀的衣裳，卻藏不住她內心的不屈。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事情，驗證了鳳凰給人第一觀感，她看似柔弱，實則強硬，看似大家閨秀，實則蠻橫鋒利。
莊祁宗、梁勤雪、寧寧、胡宇、小張等人，還覺得米迦演的真好，看下去之後，他們壓根兒就沒把鳳凰看成是米迦，鳳凰她就是鳳凰。
敢打、敢愛、敢恨、敢複仇。
整部片子，色彩流暢，江南是綠的，塞外是黃的，京城是暗淡的，窯洞是黑色的，雪山是藍色的，每一種顏色都相得益彰而不各突兀。
配樂讓人察覺不到的存在。
120分鐘的電視，最後一幕，李少白為鳳凰而死，鳳凰在山颠嘶喊，終于撲向火中，讓劇情推向高潮。
莊祁宗、梁勤雪等人愣愣地望着大屏幕。
有多久，有多久沒看過這麽酣暢淋漓的電影了？
大家一致出神。
米迦也沒想到，蔣群保的拍攝能力如此強勁又是如此柔情。
等到蔣群保将播放室的燈打開，大家同時驚醒過來。
寧寧胡宇呆愣愣的。
梁勤雪再一次拜倒在米迦的演技之下，她不得不敗，動作、感覺張力、吃苦耐勞能力，她一丁點兒都比不上米迦，容不得她不服，米迦的實力硬是碾過她的自信，将她的打的大腦發蒙。
莊祁宗也看向米迦，眼中盡是贊賞。
不待蔣群保開口，莊祁宗搶白：“兩天內配音完成。”
米迦和蔣群保欣喜不已。
米迦連忙謝謝莊祁宗。
莊祁宗見米迦開心，他也跟着開心，說道：“你自己演的，你自己配就行了，其他的由他們來配，沒工資啊。”
米迦笑：“是，老大。”
蔣群保：“太好了，這樣，就趕到星期五上映。”
“下星期五？聽說劉導的電影，葉之語主演《王與後》也是星期五上映。”寧寧說道：“女主角還是勤雪配的音呢，你們這撞檔，沒有問題嗎？”
蔣群保沉默，劉導實力擺在那兒，葉之語又是當紅女演員，聽說《王與後》也是大制作，到時候各大影院《王與後》的排片一定是橫掃總片。但是沒辦法，現在電影泛濫，能上映已經不錯了。
莊祁宗接話：“我覺得《鳳凰》會壓過所有片子。”
寧寧：“可是，現在大家都是沖着《王與後》去的。”
米迦：“那是因為炒作，其實我們也可以炒。”
衆人看向米迦。
蔣群保問米迦：“怎麽炒？”
米迦看向衆人：“用陳言于，把觀衆拉進影院，用片子，征服觀衆，然後再用米迦，制造話題。”
大家一愣，再細想一下，陳言于是影帝，他的號召力有限，但是《鳳凰》的吸引力擺在那裏，另外《東邊初起》雖是電視圈，但是米迦作為配音員，從《戀戰2》、《青春起跑線》開始一直受關注，《東邊初起》的紅火，更是讓觀衆對她好奇心加重，猜測她是美女，猜測她是醜女，而米迦一直選擇不露面。
經這次事件，大家突然覺得米迦像早預料這是個宣傳機會一樣。
不得不說，這是最節約成本，也可能是最有效果的宣傳方式。
蔣群保贊同。
莊祁宗點頭。
與此同時，《王與後》的宣傳也接近尾聲。
劉導、葉之語以及其他演員賣力做宣傳，各地真人宣傳，網絡賣萌宣傳，廣告可謂是鋪天蓋地。
劉導忍不住問助理：“知道當天上映的有哪些片子嗎？”
助理回答：“除了引進國外兩部大片，剩餘的都是些小制作電影，和《王與後》沒法兒比。但是，聽說蔣群保的《鳳凰》也在星期五上映。”
“蔣群保？”劉導思考，蔣群保做過他的副導，有才是有才，但為人不夠圓滑，所以一直還是副導，沒想到這次竟然自己拍電影了，有意思。
這時，葉之語接話：“《鳳凰》？就是那個超窮劇組，窮的工作人員差點撂挑子的劇組嗎？”
助理回答：“對。”
葉之語笑。
劉導又問：“主演是誰？”
助理回答：“男主角是陳言于，女主角不認識，好像是個新人。”
“新人？”劉導疑惑。
葉之語笑着接道：“陳言于是蔣群保的同學，有情有義，所以不管蔣群保的劇本多爛，影帝都會接。至于女主角是新人，大概是蔣導沒錢請大明星，所以請新人。”
葉之語此時自信滿滿，她完全不擔心《王與後》的票房和口碑問題，不管是從導演、演員、經費、制作上面，都不是同期電影可比的。
僅憑這些，她葉之語在國內電影圈又要火一次了，她心情非常好。
而劉導卻沉默不語。《王與後》這部影片是他的一次轉型，他醞釀了許久。王後人選他一直中意黎米珈，也在心裏選定黎米珈出演，結果，黎米珈事故身亡，他難過很久。
但是《王與後》要繼續，葉之語自薦。雖然葉之語人氣演技都不錯，但她演不出黎米珈的火力全開。
所以，此時，劉導實有些擔心。
很快到了上映當天。
#王與後#話題，首先由電影《王與後》官方微博發起，接着相關演員挨個轉發，粉絲跟進，輕而易舉地将話題頂到最熱，引來各方媒體關注，尤其是葉之語的微博。
她轉發劇照，發了條微博：“大家一定要去看啊。”
分分鐘轉發破十萬，葉之語的人氣可想而知。
“看看看，一定會去看！女神我已訂票！”
“女神好美，女神好酷！愛你愛你愛你！”
“葉之語，為了你我必須去看啊！”
“一定去看，看你當王後！”
“必須支持葉之語！”
“為了黎米珈支持葉之語！”
“為了黎米珈支持葉之語的，算我一個！”
“……”
同時《王與後》的排片密度驚人，完全碾壓當日所有影片排片量。并且《王與後》所有時段的電影票，全部一售而空。
反觀《鳳凰》凄慘地只排了兩場，一場中午12點，大家都吃飯了，一場午夜12點，可能大家都去睡覺了。并且售票點裏躺着的《鳳凰》電影票，乏人問津。
蔣群保：“……”
米迦：“……”
陳言于：“……”
工作人員：“……”
雖然大家都做好心理準備，但沒想到這麽凄慘。
米迦一點也奇怪，電影院排片本來就是按照預期效果排片，其中不乏有給電影院塞錢之類。《王與後》無疑是預期價值最高的，因此排片跟馬蜂窩似的，并不足為奇。
米迦很平靜。
陳言于也深知這一點，他轉頭看了米迦一眼，接着掏出手機，第二次轉發《鳳凰》官博，但是不同的是，這次加上了一句話：“可以不看我，但必須看她，我的鳳凰。”
可以不看我，但必須看她，我的鳳凰。
此處鳳凰沒有書名號，一句十分有歧義的話，頓時令他數千萬粉絲好奇不已。
鐵杆粉絲的一句“不會吧，言言，你因戲動情了，愛上了她？”又将這種暧昧推向新境界。陳言于向來無緋聞，如此一發，瞬間傳遍網絡。
粉絲的八卦心理重，瞬間去關注事情的來龍去脈。
“陳言于真的喜歡上《鳳凰》女主角了嗎？”
“不要啊，男神你是我們的。”
“宣傳造勢吧？”
“一定是宣傳。”
“不要，陳言于誰都配不上你，你不能愛上任何人。”
“不管是宣傳還是炒作，反正《鳳凰》我就要去看了，我倒要看看《鳳凰》是何方妖精，竟然讓我言于開口說喜歡，嗚嗚嗚……”
“1”
“……”
米迦看着陳言于的微博，他為了《鳳凰》也是夠拼了，連自炒都用上了。
影帝就是影帝，號召力自然是有的。
轉眼間，中心影院及其他周邊影院的《鳳凰》影票售空，其實，并沒有多少票，因為前景堪憂，所以各個影院只是象征性地排一兩場，充個數。
中午12點時，在陳言于的號召下，觀衆紛紛進了影院。
米迦的習慣就是，守着影院門口，聽觀影者的感受。不過，這次是同蔣群保坐在影院內的椅子上，因為兩人都不出名，所以并沒有人認出他們。
“蔣導，好像都沒人出來。”米迦開口。
蔣群保心裏也七上八下的：“所以，棄劇的少？”
米迦點頭鼓勵：“對。”
120分鐘如坐針氈，米迦和蔣群保焦急地等待着。
陳言于坐在對面的咖啡館也望着中心影院的情況。
蔣群保開始緊張：“米迦，這次最感謝的就是你。”
米迦笑着：“誰讓我們都是熱愛電影的人呢？”
蔣群保望着米迦，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女生，比他更努力，比他更執著，比他更樂觀，讓他不得不佩服。
接下來，兩人無話，靜等120分鐘過去，想要聽得觀衆第一感受。
120分鐘終于熬過去，蔣群保看着手機上的時間，轉頭看17號電影廳，發現廳門緊閉：“影片都結束了，觀衆怎麽還不出來？”
米迦也疑惑，怎麽沒有人出來？
蔣群保與米迦面面相觑。
正在這時，廳門突然被打開，蔣群保和米迦望過去，同時一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