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臺戰鬥機器人全滅!星魂劍已毀!星魂器技能未冷卻!

楚子亦在腦海中思索着各種各樣的辦法,卻都沒有能躲開這次攻擊的。她離狼牙的距離太近了,難道真的只能出局了麽?

穆紅珊釋放了“紅蓮”的技能,火紅色的精神力分為幾股襲向狼牙。狼牙一邊操作着戰鬥機器人阻擋,一邊不管不顧地攻擊着楚子亦。那幾股精神力擊中戰鬥機器人,在炸裂的過程中綻放成蓮花狀。

狼牙咬牙,這回他一定要讓楚子亦出局!

楚子亦握着孤志,眼看就要正面撞上精神力獸爪!她只感覺被人大力一推,摔到了一邊,身邊發出一聲巨響,竟然是林易代替楚子亦撞上了狼牙的攻擊!

【接下來看你的了。】他的聲音極為平靜,消失在了場景中。

【b2出局。】

楚子亦幾乎是一瞬間爬起來,她計算着技能冷卻的時間,再次發動了十面。十根藍色光柱從各個方向齊齊刺向狼牙!

狼牙飛速後退,丢出了星魂劍,舉起星魂槍一槍打中半空中的劍體,用爆炸拖延住光柱。他的技能還未冷卻,只能快速與楚子亦拉開距離。狼牙一邊跑遠,一邊看着空中的光柱冷笑道,“你的控制技能是有距離限制的吧?不然沒必要靠那麽近偷襲我們!“

狼牙快速退到十米開外的位置,發現光柱果然沒辦法跟上了。當楚子亦追上來時,光柱才可以繼續向前。

楚子亦暗道不好,狼牙的體力和奔跑速度比她要快許多,他的星魂器攻擊距離也比楚子亦要遠,這樣下去就是僵局了。等狼牙的技能冷卻,她們妥妥全滅。

【需要我再釋放一次技能狙擊他麽?】穆紅珊的聲音在楚子亦腦內響起。

【再等等!】楚子亦的光柱還沒有被全部擊落,如果穆紅珊再次發動攻擊,“紅蓮”又要再進行一輪技能冷卻。

楚子亦一邊追擊着狼牙,一邊思索着辦法。“十面”這個技能的致命弱點就在于必須以她的精神力為原點向外擴散攻擊,每根光柱的外放距離是10米。她的精神力為原點……

楚子亦突然閃過一個主意,她一邊窮追不舍不斷後退的狼牙,一邊對穆紅珊說道,【等我控制住他後,你看準機會攻擊!】

穆紅珊有些詫異,【可是他已經發現了你的距離限制!】狼牙沒道理會被楚子亦控制住,他只要控制着距離就絕不會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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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是可以改變的!】楚子亦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她似乎看到勝利在招手了。

她拼命朝着狼牙的方向跑去,控制着剩下的四根光柱聚集在一起。狼牙嗤笑一聲,只要他一直保持在十米開外的距離,等到技能冷卻後就可以一招滅掉剩下的兩人。

光柱需要以楚子亦的精神力為原點向外釋放,而每根光柱也是她的精神力所制成的!

楚子亦将兩根光柱疊加在一起,前一根頂着後一根。前方的光柱瞬間又向前飛去了10米,一擊刺中了狼牙!

果然,兩根疊加在一起距離就延伸到了22米!兩根光柱各有1米長,每根飛行距離為10米。

【就是現在!】楚子亦發出指令。

穆紅珊聞言立馬釋放技能,“紅蓮”的技能綻放着襲向被控制住的狼牙。

狼牙猝不及防地看着胸口的光柱,難掩驚訝與惶恐,難道他今天真得要輸在這裏了麽?

……真得會有新生擊敗老生這種事出現嗎?

他腦海中閃現出自己剛入學的情景。

“你就是狼牙嗎?作為新生,你很狂嘛。”這是一位學長的聲音。

“不要以為過去很厲害,在大學裏就可以橫着走了。”這是一位學姐的聲音。

“這就是你的骨氣麽,這屆新生真令人失望。”這是……那個人的聲音。

那個人永遠都是如此的冷靜自持、高高在上,即使他入學時懷着怨恨立誓要超越他,至今也仍是在仰望着他的衣角。

別開玩笑了!他現在可不是新生了,怎麽可以再輸一次,他也有他的驕傲!

“一起去死吧!”狼牙憤怒地咆哮着,使用了他從未用過的那個技能。鮮紅色的精神力在他身上炸開,他渾身的皮膚通紅,仿佛整個人都在燃燒。

穆紅珊的技能在他身上炸開的同時,一場更大的爆炸也同時襲來!以狼牙為中心是通天的精神力火海在飛速蔓延,無情地焚燒了周圍的一切!

【a1出局。】

熱浪滔天,楚子亦和穆紅珊也逃不出這場飽含憤怒的焚滅!她們絕望地看着自己被灼熱的火焰包裹,鮮紅的火舌瞬間送她們出局。

【b3出局。】

【b1出局。】

【模拟對戰結束,獲勝方是b隊。】

楚子亦和穆紅珊回到了地下練習場,楚子亦晃晃悠悠地勉強站住身子,穆紅珊則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剛剛那場火海對她們來說太殘酷了,人眼睜睜看着自己被燒死,周圍沒有任何逃命的辦法,何其絕望。

那種窒息的灼熱感甚至至今殘留在她們身上,明明這只是全息模拟對戰!

如果這是真實對戰,她們其實并沒有贏,只是同歸于盡罷了。

在場的老生和新生們更為震驚,狼牙最後制造了一場瘋狂的自爆,整個火海的沖擊力,如果是在真實戰場上可以輕松達到百人斬。而讓老生們更加震驚的是,他們居然輸了。

這支現場組成的新生隊伍,居然取得了團隊3v3勝利。

李澈面色發白,看着退出全息場景後便沉默不語的狼牙,感到全所未有的危機和挫敗。他們作為老生居然輸了,何其可笑!如果這件事傳出去,可能會成為歷屆特殊醫師班最大的笑柄吧!

但是如果讓他重新再安排一次出戰的人選,他也不能保證一定能取得勝利。畢竟當時他也沒預料結果到居然是這樣,狼牙竟然被逼得自爆了。以前不管是普通練習,還是全賽上場,狼牙從來不會如此慘烈地結束戰鬥,這是他第一次自爆。

如果是現實中,這就意味着用死亡報複敵人。

包括陳柔在內,不少老生都面露憂色,這場戰鬥的失敗意味着他們的訓新失敗了,以後他們該如何與新生相處?沒有威信的學長學姐們怎麽管理好這些新入學的學弟學妹們?

楚子亦走向靜坐在一旁的狼牙,他低垂着頭,看不清表情,不言不語。

“狼牙……學長……”楚子亦輕輕開口,經過這次戰鬥,她倒是對狼牙有了幾分信服,“……這次對戰算是平局吧。”

系統是按照戰鬥人員出局順序決定勝負的,但其實在現實中,他們全部都死了,何談勝負。

“哼,怎麽?要刻意為失敗的我們挽回尊嚴麽?”狼牙低着頭,語氣嘲諷,态度惡劣。他很清楚這次失敗的影響,他們這屆老生永遠的失去了新生的尊敬,其中估計以他為代表吧。

“并不是要刻意挽回什麽,我只是覺得那樣強烈又直接的情緒,本身就值得尊敬。”楚子亦憑着良心實話實說道,精神力和本人的性格、情緒息息相關,那樣大面積的技能爆發證明了這個人在性格上必有其過人之處,值得尊敬。

狼牙不可置信地擡頭看了一眼楚子亦,十分詫異。

楚子亦倒是第一次看到狼牙不兇惡的表情,甚至看起來有些呆呆的。她緩緩問道,“老生與新生的相處模式一定要像以前一樣嗎?我們不能換一種麽?”

她并不覺得用暴力和強權贏得的服從有什麽價值,這并不能令人心服口服。不過是讓人滿懷怨恨地壓抑下去,然後一屆一屆的向下傳遞惡意罷了。她放走程灰時也是如此,楚子亦并不覺得武力能改變什麽,思想的改變才是最根本的。

外界的因素不能束縛什麽,束縛人本身的永遠都是自己。

老生們都是一怔,陳柔悶聲道,“什麽叫換一種相處模式……”

“學長學姐們不能自己摸索出與我們相處的方法嗎?一定要仿照着上屆的做法,一直這樣堅持下去麽?”楚子亦不明白為什麽每屆特殊醫師班都要仿照着固有的模式,一板一眼地用暴力來訓新,維持威嚴。

李澈面容沉靜,“這很難。”他們也曾經抱有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但是早就被打磨得不見蹤影了,或許是被他們的學長學姐,或許是被他們自己。楚子亦的主意幾乎是讓他們推翻過去歷屆特殊醫師班的傳統,重新去走一條無人走過的道路。

“這個世界上做什麽事都很難。”楚子亦淡淡道,“再說學長學姐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不是麽?”

李澈無言以對,沒錯他們別無選擇。老生和新生們不可能這樣永遠僵化下去,這更加不現實。在特殊醫師這種保持着傳承的專業,從來沒有過兩屆完全割裂的情況出現。

“那麽你希望的相處模式是怎麽樣?”李澈慢條斯理地問道,他猜測楚子亦早就有了主意。

楚子亦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同學,轉過身對着老生們一字一句地說道,“放下你們的高高在上,給予我們平等的尊重。”

“我們敬你們一聲學長學姐,但如果妄圖洗腦掌控我們,你們就什麽都不是。”

李澈冷笑了一聲,“你覺得這可能麽?”他還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情,學弟學妹對于學長學姐的服從,一向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陳柔在後面小聲提醒道,“班長……”雖然她也覺得楚子亦這個态度作為新生太過嚣張了,但這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畢竟未來招新在即,他們不可能和新生們完全鬧翻,她希望李澈不要繼續劍拔弩張下去了。

楚子亦,“我覺得是可能的。”

李澈,“你覺得我會答應這種事麽?”

楚子亦,“會。”

李澈,“好,我答應了。”

新生和老生們,“………………”

這麽快!?等等你們兩個不要自作主張?我們的意見呢?

這估計是特殊醫師班史上最和諧的一次訓新了,之後老生和新生們瞎聊了一些有的沒的,交換了一下聯系方式。甘草看着圍坐在地下練習場的人群,表情微妙,“這跟我想象的訓新不太一樣。”

“我覺得前半部分和你想象的沒什麽出入?”楚子亦覺得狼牙學長放狠話的部分還是很符合大部分人血腥、暴力的想象,雖然他實際上是個脾氣暴躁、表情兇惡的傻白甜。

等新生們陸陸續續地離開地下練習場,他們大多數人的心情比來時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不少老生也确實放下了架子,傳授了一些學習經驗給新生。許多老生訓新時也不過是強裝着嚴肅的樣子,模仿着以前幾屆訓新的架勢,實際上多說兩句就露餡兒。

新生們走完,只留下一些二年級生還呆在地下練習場。陳柔第一個站出來,拍板道,“那個第一名我要了!你們不要跟我搶!”陳柔覺得雖然楚子亦看着略顯狂妄,但能力很不錯,吸納進來以後是別的組織遭殃。

“你少來!那家夥明顯性格跟我們這邊是一挂的!”狼牙立馬反對,“我上場都被打得自爆了,你居然還和我搶!?”他都這樣奉獻自己,這些人還有沒有人性?

陳柔不屑道,“你身為老生都被吊打了!怎麽給學弟學妹帶來能力的提高!”

李澈倒是心平氣和,“好吧,你們搶第一名,剩下的前幾名我全包了。”

狼牙、陳柔,“你走開!”

經歷過記憶深刻的訓新,楚子亦嶄新的大學生活正式開啓了。

大一的生活充實和忙碌,無非是各式各樣的理論課和訓練,她還專門找了一天與同樣考上首都大學的夏玲吃了頓飯。夏玲仍然對楚子亦偷偷改報特殊醫師專業的事情耿耿于懷,狠狠地刷了一次楚子亦的飯卡作為補償。

理論課對于楚子亦來說很輕松,體能練習類的課程也還說得過去,唯一讓她十分無語的就是團隊實戰課。團隊實戰課的老師名為田生,是一個常常面帶笑容、做事細致的女老師。

田生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三人,“你們對分組很不滿意麽?這可是根據各項數據搭配的。”

楚子亦看了看左邊的甘草,又看了看右邊的穆紅珊,幾乎無法預測今後的生活了。這樣的小組配置,她們這個隊伍真的不會天天撕逼嗎→_→

三個人的表情都極為不好,楚子亦揉了揉額頭,有些頭疼,“老師,請問到底是按什麽分小組的?”

田生老師有條有理地說道,“輸出型、控制型、輔助型的配置本身就是一個黃金搭配,是在無數次戰鬥中總結出的經驗。我聽說你們軍訓遭遇襲擊了,當時不是配合的挺好的嗎?似乎很有默契,關系很好吧。”

三人,“…………”?老師你是認真的?

“加油吧,我很看好你們這組的,期末對戰考試的時候要拿個好成績哦。”田生老師微笑着做加油打氣狀,轉過身又去指導下一組。

三人面面相觑,氣氛十分尴尬。甘草和穆紅珊互相看不對眼的歷史太過悠久了,楚子亦只能率先打破僵局,慢條斯理道,“不管怎麽樣,分組已經确定了。我們的學分還是得要的,開始練習吧。”

穆紅珊瞄了甘草一眼,高傲道,“她連【波動】都不會吧,這樣怎麽練習?”穆紅珊也是相當心塞,不知道自己倒什麽大黴怎麽會進了這個組。

她看見甘草下意識有點煩,看見楚子亦下意識有點……怕?

楚子亦面無表情地吐槽,“班裏目前會【波動】的也極少吧。”至今似乎就只有三人而已。

接下來的練習也極為不順利,簡直是在吵鬧中度過的。

穆紅珊,“喂,甘草!你的戰鬥機器人打到我了!”

甘草,“是你的動作太慢吧!輸出型不應該沖上去攻擊嗎!”

穆紅珊,“沖在最前面那是肉盾!你好毒的心!”

楚子亦,“…………”她似乎覺得這門課成績不會好了。

一周之後,“軍犬”的入住手續辦理完畢。楚子亦站在門口等待治療所的專車,她最近無法離校去接樊釋,最後還是夏博大師答應主動幫忙将他送過來。其實更準确地說是押送,專車的車壁用特殊的金屬材料制成,可以防範特殊病人的逃逸。

上車前,樊釋也被戴上了新型的控制器,并且控制器跟楚子亦聯通了權限,上次他們去老街時樊釋也戴過一次。首都大學畢竟和治療所內的特殊區不一樣,特殊區裏基本都是特殊病人和有經驗的醫師、護士,周圍也擁有不少防衛設施。但是首都大學的設施相比治療所專業程度還是要低一些,畢竟是學習的地方,馴化後的“軍犬”都必須戴着控制器。

控制器除了定位、通訊、儲存個人資料等常規功能外,還有電擊、毒針等手段,為了對“軍犬”的行為起到一定控制和威懾作用。如果“軍犬”出現不當的行為,責任特權人是要負責任的。

“小丫頭,上車吧。我們直接坐車到宿舍區。”夏博大師打開車門,笑眯眯地沖楚子亦揮了揮手。

楚子亦走上車,樊釋戴着金屬面具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她一眼又默默地收回視線。懸浮車啓動,向宿舍區的方向駛去。

“我把他的宿舍調到我工作地點旁邊了,不過以後要辛苦你每天走到這邊啦。”夏博大師笑着說道,一般來說學校給“軍犬”安排的房間會離責任特權人比較近,平時沒有責任特權人的看管,他們是沒法離開房間的。

楚子亦最近也翻閱了一些相關資料,許多資料表示長期的自由出行狀态對于“軍犬”的情緒管理十分有益。她深感自己太過失責,完全不了解責任特權人的責任和義務,對于樊釋幾乎都是放養或代養。她正在認真閱讀《如何與您的“家犬”溝通》等書。

“沒關系的。”楚子亦有些好奇地問道,“夏爺爺現在的工作地點在哪兒?”

楚子亦原來對于夏博的了解,僅限于通訊頻道上那些新聞畫面。他作為精神力之父,基本是大多數國民仰望的人物,離得太遙遠了。她倒是很好奇夏博大師現在在做什麽。

“首都大學聘請我做講師,不過我現在不怎麽講課,大多數都是在研究所那邊工作。”夏博笑得很慈祥,“挺好的,講師和研究所兩邊我能領兩筆工資呢。”

“…………”嗯,您的志向十分遠大,不愧是偉人?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小丫頭跟我去研究所看一看?”夏博大師扭頭看向樊釋,詢問道,“你應該沒有意見吧?”

樊釋将視線投向窗外,一副不愛搭理人的樣子。夏博大師對于他這幅自閉的樣子見怪不怪,懸浮車調轉了方向前往了研究所。

研究所其實離首都大學的教學樓不遠,是一棟獨立的建築物。研究所露出地面的部分并不多,大樓成弧形像一枚貝殼,除了露出地面的樓層外,大樓的地下還占了一大部分的面積。

他們剛剛走進研究所內,還未走到電梯,便迎面走來了笑容燦爛的一名男子。他熱情地大步走了過來,顯得異樣的興奮,“夏大師,真是太巧了!”

楚子亦注意到夏博大師的笑容似乎稍微淡了一點,雖然表面上仍是慈祥親和的樣子,但是客氣了不少,“通彙,你也在啊。”

“是的,我一直對于研究所的工作很感興趣!聽說您最近又開始做新的研究了,今天是來檢查進度的嗎?”何通彙有些微微得激動,他已經在研究所轉悠好幾天了,但是一直沒有機會見到夏博大師。

楚子亦打量面前的年輕男子,他穿一身名貴的西裝革履,打扮得倒是彬彬有禮,模樣也還端正,只是有些熱情得過了頭,顯得比較功利。

何通彙好不容易與夏家搭上關系,就是為了見到夏博大師。但是夏博大師一向不愛和家裏人太多聯系,總是忙于研究,無奈之下他才天天呆在研究所,打算圍堵到大師,今天終于成功了!

“不,今天是帶這個小丫頭來研究所轉一轉。”夏博大師看了楚子亦一眼後說道。

何通彙這才注意到夏博大師身後居然還跟了一男一女。女生看起來年紀不算大,皮膚白皙,眉目精致,面色平靜。她身後的男子挺高,只是戴着一副金屬面具。何通彙看到他手上的控制器,瞬間就明白面具男子應該是“家犬”。

他趕忙熱情地上前與楚子亦握手,“夏老,這就是您的孫女?”

楚子亦出于禮貌與他握了握手,面色沉靜,“抱歉,我不姓夏。”

何通彙動作一僵,夏博大師倒是大笑着打了圓場,“小丫頭要是真姓夏就好了!”楚子亦性格乖張,倒跟他年輕的時候有些像,起碼比家裏的那幾人要更像他。

何通彙呵呵笑了幾聲,夏博大師擺擺手,“通彙,我們先下去了,改天再聊。”夏博大師其實與何通彙也并不算太熟,不過是被家裏的幾人介紹着認識了而已。何通彙看着夏博摁下電梯按鈕,心中着實有些着急。

何通彙連忙上前道,“大師,不如我陪你們一起去轉轉……”他好不容易見到夏博大師一次,哪裏有正事還沒提就打道回府的理由。

“算了吧,通彙。進入實驗室要辦理的手續有些麻煩,下次再聊吧。”夏博大師心中其實有些不悅,他懶得再跟何通彙寒暄,只是涵養很好,并沒有表現在臉上。

何通彙卻是有些不滿,他當然清楚進入實驗室需要很多手續,但其實只要夏博大師說一聲這些手續都可以免去。他看了楚子亦一眼,這個小姑娘明顯也沒有辦理什麽手續,憑什麽跟着夏博大師進入實驗室?她又不姓夏!

何通彙以前聽夏家的人說夏博大師脾氣古怪,他還不信,只以為大師總有些與衆不同之處。今日一見才明白,夏博大師着實有些不給人面子,自己人和外人都分不清楚,他覺得自己跟夏博大師的關系怎麽也比楚子亦近一點。

如果對這個小姑娘下手……

【收起你心裏的那些歪心思。】一個低沉喑啞的男聲突然在何通彙耳畔響起,他有些發怔,下一秒卻感覺自己精神力識海一陣巨疼,仿佛被死神之手狠狠地扼住。

何通彙臉色發白,站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他擡起視線看向楚子亦身後的面具男子。那男子的大半張臉被面具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幽深的眼眸,隐隐流轉着殺意。

【滾。】

夏博大師自然是注意到了樊釋的【波動】,但是也沒有出手阻止,而是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現的樣子。他沖何通彙揮揮手告別,引着楚子亦上了電梯,也不管何通彙的反應便關上了電梯門。

何通彙怔怔地站在原地呆了好久,半天才緩過神來。那是一種何其混亂、繁雜的精神力啊,用無以倫比的力量瞬間壓制住了他。他覺得自己應該重新評估楚子亦了,擁有這種級別的“家犬”,她到底是什麽人?

他剛剛只是下意識地想到,如果通過接近楚子亦說不定可以拉近與夏博大師的關系,畢竟像這種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心思都比較單純,極容易被人打動,比較好騙……

現在他說什麽都不敢想了,精神力識海裏還在隐隐作疼。

機器人喬治連接着楚子亦的光腦,提醒道,【主人,剛剛您的‘家犬’精神力數值異常,控制器發出警告了。】

楚子亦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那異常高的數值,有些奇怪地看了樊釋一眼,最後還是按捺住沒有說話。她很疑惑為什麽樊釋的數值會飙升,明明剛剛應該沒有什麽刺激?難道是上電梯時等得不耐煩了麽?

他們乘坐着電梯緩緩沉入地下,電梯的四周是透明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地下研究所每層的樣子。許多房間亮着燈,各式各樣穿着研究服的工作人員走動着,這裏像是一個龐大的躍動的心髒器官,只是傳遞的不是血液,而是知識!

楚子亦有些怔怔地沉浸在這番景象之中,這裏就是最領先的科技誕生的地方!她的內心裏竟然有些激蕩,也就是在這裏人們一次又一次的打破着自我的認知,去探尋以前不敢想的謎題。

夏博大師看着楚子亦出神的樣子,笑了笑。他悄悄用【波動】與樊釋對話,【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什麽意思?】

【雖然表面上小丫頭是你的責任特權人,但看起來你更像是她的監護人加保镖呢。】夏博大師覺得很有意思,他以前從來不知道樊釋是這麽愛管閑事的人。

【…………】

【你到底想做什麽呢?我可從不覺得你是個會大大方方放棄自由,甘願成為‘家犬’的人。不要再用精神血緣敷衍我了,你這種避重就輕的小把戲,上學的時候我可就看透了。】夏博好歹做了那麽多年老師,還不清楚樊釋那點斤兩。

樊釋沉默不言,不再回複。夏博也只是在心裏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有點可悲,家裏的人并沒有遺傳到多少他對精神力的執着,過去的學生們也各奔東西、互相分離,他已經不懂他們的心了。

他可能真的老了。

三人走出電梯,通過掃描後進入了實驗室。實驗室內,一旁的助手原本正在記錄着數據,看到夏博後趕忙迎了上來,“夏老,您來了。”

“嗯,我就是看看,你忙吧。”助手聞言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實驗室中大部分的人都在屏氣凝神地操作着,并沒有被夏博大師的到來吸引注意力。

楚子亦站在實驗室中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神聖感,所有人都醉心于自己的事業之中。夏博引着兩人走到實驗室深處,他從封閉的櫃子中取出一支半透明的器皿,小心地遞給了楚子亦。楚子亦有些疑惑地接過,好奇道,“夏爺爺,這是什麽?”

“這就是我被外界過譽的原因啦。”他笑眯眯地答道。

夏博大師是精神力之父,改裝發明了精神力測量儀器,建立了目前的精神力系統。楚子亦有些懵懵地說道,“這是精神力?”她沒聽說過精神力長這樣的啊。

那器皿中是一粒極小的如灰塵般的物質,發出着淡淡的熒光,離遠了看基本看不見。楚子亦也是湊得極近才能看清,精神力應該不是長這樣的?

“這個是介質識海,也是人們精神力的源泉。”夏博大師雖然多年不教書了,但是解釋這些問題依然極為流暢,“每個人的體內都擁有這樣極小的介質識海,通過刺激,這種物質會發生變化,慢慢為人體提供、産生精神力。”

“我年輕的時候,我的朋友奧威爾身體産生了異化,擁有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力量。後來,我們研究發現在他的身體中擁有激活的介質識海,他也是世界上第一個自我覺醒精神力的人。”夏博大師有些懷念地說道,楚子亦聽得入神。

她當然知道奧威爾是誰,聯邦歷史上最有名的鐵血将軍,威名赫赫的首府院統帥,所有歷史考試的必考題人物。但是奧威爾在多年前的戰役中失蹤,下落不明,憑借目前的科學技術,這麽多年仍沒有找到他的消息。

“夏爺爺,奧威爾統帥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外界對于奧威爾的評價不一,有的人說如果他沒有失蹤,聯邦或許可以進步得更快;有的人說他有着過高的控制欲,他的強權會對聯邦産生不當的影響。當然,沒有任何人可以否定他的幾大勝利戰役對于聯邦的貢獻,但是他身上的争議不斷。

“他是一個魯莽又剛愎自用的蠢材,天生的軍事家。我跟他曾是很好的朋友,只是……算了,理念不同罷了,科學家和軍事家的思維天生是不一樣的。”夏博大師搖了搖頭,輕輕地嘆了口氣,他正色道,“不過,雖然這麽多年來人們對于他的生死有着各式各樣的猜測,但我堅信他不會輕易死去。他沒有回到聯邦,肯定是有某些原因。”

楚子亦有些懵懂地點了點頭,這種聽偉人評價偉人的感覺真令人微妙?她打量着手中的器皿,突然想到了什麽,“夏爺爺,既然每個人的身體裏都擁有着這種介質識海,為什麽還會擁有精神力殘疾者呢?”

夏博大師有些無奈地解釋道,“雖然每個人的身體裏都擁有這種物質,但并不是人人都能将它激活。這些年我們對于精神力的了解越來越深,甚至可以用人工的手段讓幼童在年幼發育期覺醒精神力。可惜總有一些人無法自我覺醒、人工覺醒也會失敗,這就是精神力殘疾者。”

“即使是激活成功的人,一生中運用介質識海的程度也是不一樣的,這也劃分了人們的精神力級別。它類似于舊時代人們的腦開發一樣,每個人的腦部開發使用量其實是不一樣的,有高有低。”

楚子亦聽着聽着,腦海裏突然冒出了一個略有些可怕的念頭。她看着手中那粒微塵般的物質,說道,“不會有人将激活的介質識海植入到精神力殘疾者身體裏麽?”

既然殘疾者無法自我激活,那麽把已經激活的介質識海植入會怎麽樣?不過介質識海每個人只有一個,勢必會有另一人失去精神力?

夏博大師笑着搖了搖頭,“你的想法很好,但可惜無法實現。要知道光你手裏那個介質識海标本就價值上百億信用點呢。介質識海一旦離開人體,會立馬進入封閉狀态無法再次激活,如果不用特殊手段保存,很快就會在空氣中消散。”

楚子亦聽完上百億信用點,簡直想要立馬面無表情地把這枚介質識海收入自己的折疊空間,拿出去賣了分分鐘暴富啊!

夏博大師笑眯眯地說道,“別想了,我帶着這個出去也會立馬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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