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複雜的線條,但實質上并未完成,青玉好奇的看了看:“這是鐘表嗎?”

又諾淡淡的笑了笑:“不,這是槍。”

青玉并不懂這些,就不再多問,與她而言槍和鐘表并沒有什麽不同,她給窗臺的花澆了水,又在爐子上的茶壺裏添了水,瞧了瞧太陽,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就打算起身去廚房做飯,主子的生活有規律到嚴苛,基本上每日什麽時候做什麽都有定數。

積雪已經融化,太陽也溫暖起來,春天即将到來,好似一切都輕快了起來,站在外面的少年穿着青色的袍子披着一身溫暖的光,他冷硬的眉眼好似都融化在這溫暖的光裏。

又諾眯眼瞧着胤禛提着朱紅的食盒大步走了進來,他看上去與前幾日不大一樣了些,好像在朝夕之間就更加沉穩內斂起來,那目光越發的幽深和漆黑,偶爾閃過幾絲陰沉的光。

人總在痛苦和磨難中不斷成長,先要學會忍耐才能更頑強的存活下去。

蘇培盛将飯菜一一端了出來,槽蒸鲥魚,芙蓉蛋,雞筍粥并一份饽饽卷子,香氣撲鼻而且清淡爽口,最适合又諾吃。

胤禛看了一眼又諾,她的一頭烏黑的發随意的紮在腦後,白皙的面頰旁散着幾縷青絲,讓她看上去随意又慵懶的美:“你的傷好些了嗎?”

一面說着撩起袍子坐在了又諾的對面。

“大抵在過兩日就能下地了。”又諾吃了一口魚肉:“難道是有什麽喜事?瞧你心情不錯的樣子。”

“家裏給了我差事做,以後我也有機會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他的語氣雖然盡力平淡,但還是難以掩飾其中的躊躇滿志。

又諾抿嘴笑了笑:“這果真是喜事,我這幾日應該也快回去了,就要成為正兒八經的伯府格格,以後也是名門閨秀,說起來也是喜事。”

胤禛覺得好笑:“你自己明明不屑。”

又諾摸了摸臉:“有這麽明顯?”

“我也并不覺得我在臉上寫了我有喜事這幾個字。”

蘇培盛無語望天,說好的食不言呢?明明最講規矩的四爺,怎麽忽然就健忘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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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一面說着将剔好的魚肉夾給又諾,又諾很坦然的受了。

這頓飯吃的很舒坦,青玉端了水上來,又諾和胤禛各自洗了手又漱了口,胤禛又要檢查又諾寫的字:“我給你批一批。”

“四郎今日很清閑?”

胤禛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明明剛出去辦差,忙的連睡覺都顧不上,今日剛有了時間就迫不及待的出門來了這裏。

又諾斜靠在軟榻上:“不若你來給我讀段書吧,我想聽了。”她的聲音軟糯又好聽,仿佛是撒嬌一般,柔軟的唇微微嘟着看上去誘人又甜蜜。

胤禛的目光在那紅唇上盤旋而過:“想聽什麽?”

竟然真的就答應了!蘇培盛的眼皮跳了跳,覺得還是退到外面的好,免得他這小心髒受不了這刺激。

“詩經裏挑一些吧。”

果真英明神武的四爺聽話的坐下給又諾讀起了書,他的聲音帶着一種低沉的韻味,竟然聽上去十分悅耳,又諾顯然很喜歡,她纖細的手托着下巴,目光專注又明亮,卷着淺淺的笑意,讓胤禛覺得通體舒泰,仿佛他此刻在做着怎樣天大的事情一般讓人驕傲!

那些讓他憤怒讓他陰暗的事情全部都遠離了他,他正沐浴在光明和溫暖的花香之中,整個世界輕松又柔軟。

青玉仰頭瞧着蘇培盛細嫩的面龐,有些黯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你瞧着比我還好看。”

蘇培盛輕咳了一聲:“別胡說!”

青玉偷笑了笑:“我做了些丸子湯給你也端一碗吧,主子們這會用不着咱們!”

蘇培盛搓了搓手:“也好。”

青玉立刻歡天喜地的去端,蘇培盛又覺得有些後悔,看着青玉的背影咬了咬牙,很快又黯然的垂下了眼。

馬車的簾子放下來,擋住了外頭溫暖的光,微微晃動的簾子使得胤禛的面龐忽明忽暗,就好像隔絕了他所有的溫暖一般,讓他看上去冷漠又陰沉。

“你覺得我讀的怎麽樣?”

蘇培盛瞧了一眼還站在店門口張望的青玉,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然而聽到胤禛的話,差點被噎的咳嗽出來,緩了緩道:“奴才覺得主子的聲音沉穩又有磁性,瞧又諾姑娘聽得那樣認真,臉上還帶着笑,可見很喜歡!”

胤禛抿了抿嘴,看上去漫不經心:“你覺得她喜歡?”可眼裏的光亮還是出賣了他的心情。

蘇培盛堅決的點頭:“絕對喜歡!”

胤禛的嘴角挑了挑,如蜻蜓點水,很快又歸于平靜。

青玉才剛剛轉身,又有人上了門:“五爺和九爺叫奴才給又諾姑娘送來了解悶的東西。”

青衣小厮恭敬又有禮,青玉便領着人進去見又諾。

胤祺送來了一只小巧的珍珠鳥,叫聲清脆又好看,胤禟送的是只五顏六色會說話的鹦鹉,瞧見又諾就喊:“漂亮姑娘!漂亮姑娘!”

逗得又諾笑起來:“瞧這鹦鹉就知道主子是什麽人!”

又同那小厮道:“替我謝過你們家主子。”

小厮原本好奇來見的什麽人,等到見了又諾他心裏原本的一點疑惑和鄙夷就全部消散,她即使打扮的在樸素,但她與生俱來的美貌和由內而外散發的氣勢,就叫人深深的折服,情不自禁的覺得卑微和惶恐,便是皇子們也不見得配得上這樣的女子,原來世間真有奇女子這樣的人物!

阿哥們住在阿哥所,都在一處,胤禛和胤祺只隔了一堵牆的距離,桑榆一面收拾屋子一面試探的道:“聽隔壁的倩采說,五阿哥和九阿哥給又諾姑娘送了小鳥解悶。”

她雖自小就跟着胤禛,但胤禛自來冷清,對于胤禛她很畏懼,并不敢随意造次,而胤禛的事情也從來不跟他們這些宮女說,自來只有蘇培盛知道,若不是五阿哥跟倩采說起,倩采又告訴了她,她是不會知道有又諾這樣一個人的。

胤禛寫字的手微微頓了頓:“爺的事情你以後最好少打問。”

桑榆一怔,慌張的跪下:“奴婢該死!”

“叫蘇培盛進來!”

桑榆連忙起身。

傍晚的時候又諾就收到了胤禛送過來的一只黑色的小貓,身手矯健,上蹿下跳,吓的挂在廊下的鹦鹉亂叫:“吓死人家了!”

又諾失态的差點将一口茶水噴出,胤禛絕對是個小心眼的家夥,可胤禟才這麽小,難道是去過什麽不該去的地方,要不然這鹦鹉這騷氣沖天的聲調是從哪裏學來的?

有時候過于溫柔細膩的人,會不自覺地被人忽略掉,就如胤祺一般。

太後看不太清楚佛經上的字,胤祺就将佛經全部重新抄寫了一遍,每個字都大原來幾倍,這樣子太後就輕松了很多,她仔細的讀了一卷,又愛惜的放下,轉頭見胤祺還在抄寫,就招手叫了胤祺到跟前,慈愛的替她撫平衣裳上的褶子:“你也歇一會,還有個事情哀家也跟你說一說,你的福晉哀家尋思着給你将來定一個身份一般些的,不用比着別人來,你皇阿瑪自小就坐上了那個位置,不見得喜歡兒子太強勢。”

太後一面說着一面仔細的看着胤祺的神情,他看上去好似很高興,并沒有什麽不滿意,太後就放心了很多:“別的你就不用操心了,哀家會替你辦妥當。”

胤祺覺得有些話幾乎脫口而出,然而他自來逆來順受習慣了聽從別人,他并不想叫太後失望,于是他又高高興興的答應了一聲。

太後果真就更高興起來,又叫禦膳房給胤祺做了些吃食,看着胤祺吃完才放了人走。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宮燈都點了起來,照着前行的路,胤祺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覺得竟然說不出的煩惱和悲傷。

嘉城顯然是很滿意牡丹的照顧的,覺得牡丹那黝黑的面龐看上去都賞心悅目了很多,牡丹的丫頭小青和小紅端了洗臉的進來,牡丹侍候着嘉城穿衣洗漱,她一面想着嘉城的身份,一面努力使自己看上去端莊一些。

有人敲響了大門,小紅出去開門,大門外面停着一輛青色的馬車,馬車旁跟着兩個仆婦,看見小紅出來就昂起了頭,頤指氣使的吩咐:“忠勇伯府來接大老爺歸家!”

小紅皺了皺眉頭,嘭的一聲将門關上又折了回去。

聽說家裏來人接自己回去,嘉城看上去很興奮,急急忙忙就要出去,牡丹拉了一把嘉城:“您是伯爺他們是下人怎麽能有下人不親自進來見禮的道理,即便我都明白的道理,他們難道能不明白,可別是什麽陰謀才好,叫人趕緊去同又諾說一聲,聽聽又諾的意思!”

不知不覺一家子都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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