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家
過幾天就是父母的忌日，自從父母死後這些年曉若都沒有回去過。
吃過晚飯，曉若切了一盤水果上了二樓。
書房裏，曉寒一直在處理文件，曉若躊躇半天，終于決定開口了。
她嘴裏嚼着蘋果，努力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曉寒，你借我輛車開幾天吧”
曉寒在一堆文件裏擡頭，挑眉詢問。
“我想回家一趟，不想去租車”
“我讓司機送你，曉寒低頭繼續處理文件。
“不是”，曉若看他又低下頭，知他是誤會她要回出租的地方，急忙解釋到，“我說的是回M市，”
M市，曉寒看文件的時間太久，一時之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只是呆呆的望着她。
曉若以為他是拒絕了，“好吧，我還是自……”
“什麽時候出發”，曉寒打斷了她。
“後天”
“好，我跟你一起回去”，
目的達成，曉若狡黠的笑了。曉寒也不理她，繼續處理文件，在曉若看不見的地方淡淡地笑了。
曉寒這兩天很忙，快到年底了，事情本來就多，現在他要把近一個星期的工作提前處理完，更是忙的不可開交，昨晚熬了個通宵，此刻在車上昏昏欲睡。
“靠着睡會吧，”，曉若扔給他一個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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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寒接過，閉着眼睛，不一會就睡着了。
車子一直開了近十個小時才到，早上六點出發，現在已經下午了，兩人在家裏安頓了下來。
開了一路的車，曉若很累，把沙發上罩的防灰塵的布子拿下來，就在沙發上睡着了。
曉若是被餓醒的，中午曉寒一直在睡覺，她也就啃了一塊面包應付了一下，此刻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屋子已經打掃過了，床也鋪好了，空氣中還飄着飯菜的香味。她掀開身上的毯子，追随者香味而去。
曉寒剛把碗放在桌子上曉若就進來了，她看着眼前熱氣騰騰的面，問道，“你出去過了？”
“沒有”，曉若明顯不相信，曉寒只得笑着說，“這些東西是我讓吳嫂準備好放在後備箱的，以防萬一，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手捧着眼前的碗，看着遠處的鍋碗瓢盆，曉若感動的涕泗橫流，“曉寒，你真的是太太太聰明了，我還以為晚上又要啃面包呢。”
曉寒的心情也很好，“行了，快吃吧，一會涼了”
吃完面，出來發現院子也被打掃過了，曉若贊賞地開口，“曉寒，你真能幹，一下午幹了這麽多事。”
“沒什麽，這些事，我們以前不也常做”
“是啊，”
曉若附和，小時候，父母總是不顧家，奶奶又上了年紀，所以像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這些活，都是他們姐弟二人輪流完成的，有時候曉若偷懶，把這些都丢給曉寒完成，事後總會被奶奶罵，曉寒都替她扛着。
看着忙碌的曉寒，再想到欺負曉寒的過往，曉若偷偷的笑了，今天曉寒沒有穿正裝，而是換上了羽絨服，曉若覺得非常好看。
睡覺時，只有一個大土炕，土炕很涼，被子下午晾了一會，由于今天是陰天，所以被子也跟個冰塊似的。晚上竟還下起了雪，冷的要命。
曉寒從小就怕冷，此刻躺在冰冷的土炕上，蓋着冰塊一樣的被子，他不住的哆嗦，“好冷啊，曉若”
“曉寒，你這不經誇啊，我下午還誇你有心，可你這只想到讓吳嫂準備吃的東西，就沒想到睡覺嗎？”
曉寒凍的話都說不利落了，“你還……說我，你……什麽也沒想到”，曉若撇嘴，心裏偷偷嘀咕，這麽多年沒有回來過，誰知道呢。
“真的……有那麽冷嗎。”，曉若看他凍着嘴唇都發紫了，“你等我一會”
“……”，曉寒不知她要幹什麽。
他瞪着曉若離開的方向，若不是知道她一頓不吃就不行，他才不會大老遠的帶這些鍋碗瓢盆的過來呢，早知道就帶個毛毯回來了，好冷，他裹緊了身上的被子。
過了一會，曉若回來，懷裏抱着個碳盆，身上還飄着雪花。
曉若把碳盆裏的火挑旺，“有沒有暖和一點”
“稍微好那麽一點點了”，曉寒靠近碳盆，“哪來的碳……你不會……”
曉寒突然想起，有一次，兩人在院子裏玩耍，發現牆上有個洞，兩人就用碳把它填上了，還用磚在外邊摞了一層，看不出什麽異樣。
“就是那個，我剛去看，它還在，我就把它弄出來了”，曉若賊賊的笑着。
外面雪又下大了，風呼呼的刮着，雖說有個碳盆，可曉寒還是凍的睡不着，到了後半夜曉若也覺得冷了。
曉若把自己暖熱的被子蓋在曉寒身上，曉寒剛準備拒絕，就感覺到曉若靠了過來。
黑暗中，曉若抱住了他。
曉寒在曉若的懷中慢慢睡去，不一會曉若也睡着了。
昨晚折騰到大半夜才睡去，第二天醒來時，已經九點多了。曉寒先醒過來，曉若的臉在他眼前放大，想起昨晚兩人相依偎睡去，就像小時候一樣，曉寒的心裏溢滿了幸福。
大雪下了一夜，已經停了。地上的積雪很厚，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曉寒回屋做好飯，叫醒曉若。
“曉若，吃飯了。”
“嗯……”，曉若睡眼惺忪，曉寒把燒好的熱水放在炕邊上，曉若洗好臉過來吃飯，看到還是煮面條。
雪很厚，沒辦法出門，兩人就在家待了一天，曉若閑不住在院子裏堆雪人，曉寒在一邊看着她玩的不亦樂乎，實在忍不住了，也和她一起玩了起來。
兩人吃了一天的煮面條，晚上相依偎而睡。
第三天，天一亮，兩人就出發了，雪已經開始化了，小路上泥濘不堪，費了很長時間才走到安葬父母的地方。
越靠近墓地，曉若越是緊張，她一時沖動，将曉寒帶了回來，可她不知道曉寒是不是能面對讓他們骨肉分別了二十年的人。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自私了，只想的回來讓父母看看他們，竟是一點都沒有考慮到曉寒的感受。
曉若低頭沉思，沒有發現自己越走越慢。突然，一只手牽住了她的手，曉若錯愕的擡頭看向曉寒，曉寒沒有理會她，只是拉着她快步走到了父母的墳前。
墳頭上全是積雪，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曉若慢慢走過去跪下，“爸，媽，我來看你們了，原諒女兒這麽多年都沒有來過。”，
曉寒沒有猶豫也在曉若旁邊跪下，“爸，媽，對不起。這麽長時間沒有來看你們。”
......
往回走的路上，曉若問曉寒，“曉寒，你不怪他們了”
曉寒停了下來，看向曉若，“沒什麽好怪的，再有過錯，撫養我那麽多年，也該還清了，而且我還有你……我的姐姐”
曉若上前一步抱住了曉寒，聲音哽咽，“曉寒，謝謝你。”
曉若知道曉寒的性子是随了薄母的，心軟，善良，不會計較別人的過錯，原諒別人也放過自己。
曉寒回抱住了她，聲音也帶着些哽咽，“曉若，一會，我想去看看奶奶”。
随後，曉寒牽着曉若的手，兩人一路走了回來。
奶奶當年由沈家出面，葬在了市區墓園裏。兩人回到家，把東西又重新放好，驅車來到了市區墓園，
“奶奶，我來看您了”，剛看到墓碑，曉寒眼角已流下了眼淚，他可以算是奶奶養大的，奶奶疼他，愛他，那些情感是真實存在過的。
曉若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眼睛也濕潤了。
當年奶奶病倒，人已經不行了，一直留着一口氣，看着病房門口，直到曉若進來，老人家什麽也沒說，顫抖着把曉寒的手交到了曉若手上，曉若明白她的意思，輕輕點頭，老人家才閉上眼睛安詳離開。
感覺到一雙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曉若并未回頭，只是陪着曉寒祭拜奶奶，一直到曉若離開，她都沒有回頭，她走後，她身後的那個人也轉身走向了路邊的車上，
“沈爺，用不用把人攔......”
那人陰冷地睨向說話的人，單凡下意識地閉嘴，不敢再妄出主意，現在的沈煜霖比六年前更加可怕，他不敢随意惹怒。
“走吧”，男人坐到車裏，聽到手下人說她回來了，想着她肯定要來這兒，就一直在這等着，想見她一面，誰知她明明感覺到了，竟然連頭也不回。
沈煜霖冷冷地望向窗外，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