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梁超咬着拇指,若有所思。剛剛就覺得奇怪,川哥怎麽會無緣無故換了菜單,還把食材打包帶走。川哥怎麽會開始研究女人的心理,還貌似深受困擾。

輕咳了一聲:“車厘子,送人哈?”

駱川面無表情,“嗯。”

“送女的?”

“……”駱川垂下睫毛,斜了他一眼,“你好奇心太重了。”

駱川猛拍方向盤,興奮的側過身,大叫道:“有情況,有情況,絕對有情況。我說麽,從小跟你一起長大,什麽時候見你對女人的心理感興趣過。”

駱川淡定的伸長手臂,将梁超按在車窗上反複摩擦,“我就不能有個女性朋友麽?”

梁超扭曲着五官,狗腿的附和道:“能能能,太能了。”

“我走了。”駱川推開車門,到後座取了車厘子,向遠處的公交站點走去,背影頑固又倔強。

“別惱羞成怒啊,川哥,我錯了,哈哈哈……”梁超揮着手,笑得十分開心。半響後,悔不當初,“靠,我這個嘴賤,他走了,農場怎麽辦?!”然而,駱川已經踏上了五十六路公交。

車上還有一個空座,駱川坐過去,将箱子放在腿上。陽光直射進來,他脫下薄外套,蓋住了車厘子。

好久沒有坐公交車了,車窗被全部拉開,徐徐微風穿堂而入。沒有多嘴多舌的梁超,駱川的心情和這日頭一樣明朗。骨節分明的手,覆在箱子上,有節奏的敲擊着。

李知魚最近幾天,基本沒怎麽吃過東西。昨天下午吃的車厘子也早就消化了,胃裏空空如也。窩在鳥巢形狀的大床裏,睡了醒,醒了睡,迷迷糊糊、混混沌沌。

期間,小叔叔過來看過她幾次,恰巧趕上李知魚肚子咕嚕嚕叫的響亮,她自己睡熟了都不知道。只聽“汪!”“汪!”兩聲犬吠,再一睜眼,一盒狗罐頭從天而降,砸在李知魚的小腿上。

“啊——!”李知魚蜷起身,揉着腿,瞪向小叔叔,委屈極了,“幹嘛呀——”

小叔叔躍進來,叼着罐頭向前一步,将罐頭擲到她面前,“汪!”

“好吧、好吧。”李知魚妥協了,把罐頭拿到床邊,打開後放在地上,對小叔叔做了個‘請’的手勢。

小叔叔端莊的坐在罐頭前,伸出爪子,向李知魚一推。

李知魚恍然大悟,“給我吃的?!”

小叔叔緩緩地趴下龐大的身軀,一條大黑狗,看起來慈眉善目的。

“我不吃。”李知魚又推了回去,“你吃吧,我減肥。”

“汪!”

一人一狗,叔友侄恭。就在你推我讓,陷入僵局時,響起了門鈴。

小助理丫丫只能進入小區,上樓需要李知魚為她叫梯。通過門禁,電梯,直接上來的,應該是丁嫣。

“來了。”她就這樣毫無防備,邋裏邋遢的去開了門。看到駱川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是懵的,愣了兩秒,果斷甩上了房門。

駱川吃了閉門羹,薄唇微啓,思維快速分成兩杈。

一、草莓吊帶小睡裙真可愛。

二、看對方這種反應,一箱車厘子好像解決不了什麽問題。

躊躇着要走,想到梁超的話‘女孩兒生氣,要趕緊哄,不能拖’,又返回身。手背關節與門隔了五厘米,木頭似的凝滞住,輕嘆了口氣,還是回家了。

與之相比,李知魚就很心無雜念了。沖向洗手間,洗漱過後,上了一層薄薄的粉底,描了描眉,猶豫了下,又火急火燎的畫了個內眼線。轉移戰地到衣帽間,“時尚居家,時尚居家。”

配了一套,花苞高腰闊腿褲加黑色緊身露臍短T,“太大氣了,不居家。”

脫了打算再配一套,“咦?我不是讨厭他了麽?”想到沈南青的咖啡,仿佛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随手拽了條裙子。

‘篤篤篤’,叩開鄰居的門。

李知魚标準式微笑,語調和善道:“駱先生,你剛剛找我有事?”

“……”她一言不發回房,容光煥發再出現。這一連串下來,是如此的熟悉,有如初見。

“哦。”駱川緩過神,“我看餐廳進了一箱頂級車厘子。”從鞋櫃上端過來,“送你。”

“餐廳進車厘子?”

“我那兒是西餐廳,車厘子用來做甜品。”

“就這一箱麽?”

“嗯,特供的,按照當日分量進貨。”

“你拿來送我了,甜品不做了?”

“換一種甜品。”

“廚師這樣不太好吧……”李知魚咬着下唇,滿心愉悅,笑得矜持的有限,“你拿走,有人看到麽?”

這是……被當做贓物了,駱川如實道:“都看到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李知魚睜圓了杏眼,倒吸一口涼氣,接過車厘子,“都看到了,就不好再悄悄送回去了。這次我幫你銷次贓,下不為例啊!”

“啊……”要說謝謝麽?“謝謝。”

“不客氣。”李知魚抱着箱子,一溜小跑回了家。

駱川望着空空的走廊,抿了抿嘴,關上門。‘我應該是被原諒了,雖然到現在都不知道哪裏惹她生氣了。’

‘篤篤篤’,這次的敲門聲很急促,“駱先生。”

駱川三大步邁到門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臉,有了些慌張,“怎麽了?”

李知魚嘴唇紅亮水潤,像一顆同樣清甜飽滿的車厘子,“我嘗了,特別好吃。”她捧着一把,笑盈盈的遞給駱川,“喏,分贓。”

駱川張了張嘴,接過來,翹起唇邊道:“謝謝。”

“不客氣。”李知魚又一溜煙的消失了。

十分鐘後,‘阿醜一點也不醜’,更新微博【哦——,我發現自己真的很雙标,那個人喜歡了我讨厭的家夥,但我還是對他讨厭不來。大概是因為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吧~】

有‘姐妹’在下面評論,‘阿醜是戀愛了麽?’

阿醜一點也不醜回複:‘嘻嘻,沒有,只是有那麽一丢丢的好感。’

第二天下午,單安商業大廈,李知魚代言的美妝品牌高調入住。她應邀參加,前去為新品站臺。

黑色一字肩星空小禮服,精致的妝容,微卷柔順的長發。李知魚站在臺上,恬靜中帶着仙氣,手托主打口紅套裝,配合媒體拍照。

試色了幾款主打色號,“這個系列的口紅,上嘴都很水潤,完全沒有拔幹的感覺。我個人比較推薦05號色,很顯白,有一種高級的霧面感。”

而後主持人進行簡單的采訪,李知魚按照事先準備的通稿,回答對品牌的理解,以及對新品的感知。

時間一到,李知魚和現場的人們揮手道別。提着長裙,從舞臺側面下去,最後一個臺階沒有站穩,晃了一下,被助理丫丫架住。

“知魚姐,你還好麽?”

李知魚扶着額頭,在她的攙扶下,踉跄又不失病态美,拿捏的非常好。媒體湧上前,長/槍短炮的對着她,七嘴八舌的借着關切之詞,為今日的娛樂新聞找素材。

“知魚,病了麽?”

“身體怎麽了?”

“最近工作量是不是太大了?”

“謝謝大家關心,不要拍了,不要拍了。”張靜和幾位保镖護着李知魚,上了保姆車。

張靜擰開一瓶水,遞過去,“知魚,還好麽?要不要去醫院?”

李知魚将水推開,閉上眼睛,虛弱道:“不好,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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