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完整

姜妙腰身纖細, 但該有的都有, 曲線玲珑, 曼妙有致, 絕不是什麽“沒發育好的小姑娘”。

至于這個故意貶損她的聲音, 姜妙其實沒聽出這個是誰。這聲音聽起來一點都不熟悉,顯然不是她邀請來的客人。

但衛生間的門敞開着,姜妙直接看過去,看不到嚴赫,卻看到了一個女人圓鼓鼓、翹得能在上面放個杯子也不會倒的大屁股。姜妙就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了——露易絲,奈斯花園的鄰居, 遛娃團的成員。

之前嚴赫給她們互相介紹的時候, 她心裏就暗暗咋舌過路易斯的身材了。

巨胸, 巨臀。

這種體型不知道是哪個人種的遺傳基因。姜妙記得從前在地球,好像是以拉美人還有黑人為主。

但現在大家混血混的一塌糊塗, 譬如江姜妙是黃裔,皮膚就雪白得一點不輸給白裔。

路易斯看着又有點像白裔,皮膚卻有一點泛紅。

這女人體态極豐腴, 對自己的身材相當有自信, 眉眼間有股被男人們追捧出來的傲氣。

不過這種奶牛身材在特定的人群中的确是受追捧的,也無怪乎她對姜妙的黃裔身材嗤之以鼻。

只不知道, 嚴赫更喜歡哪種身材?

比起這個, 江妙更想知道的是當別的女人這樣說她的時候,嚴赫會怎麽反應?出于這種微妙的心理,姜妙停住了腳步, 沒再發出聲音。

嚴赫笑了,:“露易絲,你該去檢查一下眼睛了。我家的這位絕對已經長開了,熟透了。”

這男人,對他熟悉了之後,總能從他的話音裏聽出點不一樣的味道。

長開了?熟透了?莫名姜妙後頸就熱了起來。

她不由得磨了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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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真沒看出來。對比我,她像個小孩子。你說是不是?嗯~?”露易絲說。

伴随着這一聲“嗯~”,姜妙能看見的大屁股少了一部分。隔着一堵牆,姜妙也能想象的出來這女人用她那能擠死人的巨胸,去頂嚴赫的畫面。

姜妙聽她貶低自己的身材外貌,倒沒有多生氣。碧池全世界都有,不分年代,一樣一樣的。

但她這樣騷擾嚴赫,姜妙覺得手有點癢,十分想給她表演一次來自高重力行星的胸口碎大石。

嚴赫顯然經歷過不知多少這樣情況,既不窘迫,也不慌亂,不緊不慢地說:“這是審美差異。”

“以我的審美來看,我的親愛的近乎完美。她的身體纖秾适度,骨肉均勻,是男人難以想象的美妙。對我來說,她胸圍哪怕再多一厘米都不夠完美了。”他說,“尼克的屁股已經幹了,你不給他包好嗎?”

這世界,從性的角度稱贊別人的身體或容貌,是一種直白、熱情卻常見的贊美。

當初江妙剛剛長大成人開始接觸到這種來自異性的贊美時,非常受不了,感覺簡直如同性騷擾。後來慢慢的以成年人的身份融入到這個社會,才逐漸的适應了。

但依照嚴赫所說,如果姜妙的胸圍增大一厘米,都不夠完美了,那麽挺着一對奶牛般的□□的路易斯又算是什麽呢?

姜妙忍住笑,心想,怎麽以前沒發現嚴赫還有這種毒舌的特質呢?

露易絲臭着臉推着嬰兒車從衛生間裏走出來,看到站在卧室裏的姜妙,她頓了頓,挺起一對籃球般的巨胸,笑吟吟地說:“剛才寶寶拉了,我們在裏面只是給寶寶清潔屁屁而已,你不要多想啊。”

這種“我得不到也要惡心你一把”的賤人,怎麽到了星際時代還沒死絕啊?

姜妙拿出她從張雅那裏被教導出來的,得體的、優雅的微笑:“你多慮了,我了解他的審美。”

原來她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路易斯翻個白眼,扭着她肥大的屁股走出去了。

姜妙則幹脆利落地吩咐小娜:“把她列入我們的‘不受歡迎’名單。”

再一回頭,嚴赫抱着姜睿,正倚着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呢。

真是的,這什麽表情!能不能像剛來她家那會兒那樣,嚴肅點兒,高冷點兒?

姜妙莫名有點心虛,覺得自己才像是被抓奸的那個。

“不生氣?”嚴赫挑挑眉。

“生氣啊,不是把她拉入黑名單了嗎?”姜妙說。

“問錯了。”嚴赫改口,“不吃醋?不疑心我偷吃?”

姜妙聳聳肩:“兩道門都敞開着,有什麽好瞎疑心的?”

姜妙從一開始就沒生氣,也沒疑心,是因為她非常明白男人但凡有一點偷腥的想法,都不會這樣坦蕩蕩的敞開兩道門。

人內心的陰暗總是會投到行跡上面來。

從前陳伯倫特跟她交往時卻腳踩幾條船,連接個電話都要找個借口,鬼鬼祟祟地躲到衛生間裏去。

男人那些讓你內心隐約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不管他如何詭辯,一定是昭示着什麽。這時候遵循自己內心的直覺,多半都能發掘出不美好的真相來。

嚴赫從鼻腔裏發出輕輕的一個聲音,說:“明明經驗那麽少,卻很懂人心啊。”

姜妙從來不覺得自己經歷過三個人是經驗少,奈何這裏的人都是這樣看她。她有點兒無奈:“經歷得多,不一定經歷得深刻。”

姜妙經歷的人比起這時代其他人來說,簡直少的可憐。但同樣跟他們比起來,姜妙的每一段感情都投入得更深,不像這裏的土着,對每段感情都像蜻蜓點水,又像蜂蝶采蜜,嘗到了甜頭就心滿意足地抹抹嘴走人。

姜妙其實最近一直在和張雅探讨關于人類的感情問題。張雅也贊同姜妙的理論。

姜妙認為,當今社會人與人之間的牽絆像是一個惡性循環——父母不願意為孩子付出太多的感情,有的撫養人甚至會棄養,這些孩子長大之後,在與別人的交往中,便本能地盡量少的付出感情,以實現自我情感保護。

譬如田中,他一邊宣稱自己癡迷于喬·阿瑟,一邊又絕不拒絕其他的豔遇,甚至與EX複合了一段時間,春風幾度。

這樣的田中,即便喬·阿瑟——也就是星盜小魚,當時一邊故意引誘他,一邊又不讓他得手,田中至少在情感上就根本沒受到什麽傷害。

他通過不斷追尋身體的快樂,把自己的內心情感保護得很好。

這些近乎自私的小心保護着自己的人,姜妙其實覺得他們哪怕是經歷了那麽多的人,對情感和人心的理解也未必能有她深刻。

嚴赫的目光變得幽深了起來。

“下次見到陳伯倫特,我揍他一頓吧。”他忽然說出這樣幼稚的,完全不像他會說的話。

姜妙噗嗤一笑。

“上次不都揍過了?”她笑着走過去,親了姜睿一口。

姜睿的脖子已經能立起來了。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正懵懂地看着她。

媽媽身上熟悉的氣息和嘴唇柔軟的接觸令他愉悅,咿呀呀地笑了。

“你理他做什麽?我早把他忘了。你看他給我留下一點陰影了嗎?早過去了。”

嚴赫最喜歡姜妙的,便是她毫無陰霾。

她總是對當下充滿知足感,又對未來永遠懷着期待。

相對比于自己,她是光一樣的存在。

姜妙仰頭看着嚴赫:“剛才某人說我的身體近乎完美?”

嚴赫勾起嘴角,啄了一下那紅潤潤的唇:“說錯了,近乎兩個字去掉。”

“那,喜歡追求完美的先生,到底什麽時候才願意和我共度春宵呢?”姜妙歪着頭,笑問。

那眼波流動,眸光潋滟。誠如嚴赫所說,姜妙其實是個熟透了的女人。

這直白的邀請,令嚴赫喉結滾動了一下。

派對結束,打掃之類的工作都有機器人來做,姜妙無需為這些事情操心。

她洗了澡,換上一件買了許久還一直沒有機會穿的絲綢睡裙。

光滑的緞子裹着曼妙的身體,裙擺僅僅能遮住大月退根兒。

姜妙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等,終于門外嚴赫低低地喊她:“妙妙,開門。”

只要喊一聲“開門”,小娜就可以自動把門打開,但姜妙爬起來,自己走到了門邊,按下了按鈕。

門打開,嚴赫站在門外,倚着牆。

姜妙心跳有點加速,問:“睡着了?”

“嗯。”嚴赫回答,“他今天看見人多,有點興奮過度,好不容易才睡着。”

姜妙“哦”了一聲。

夜燈光線柔和。

柔光中看美人,如玉。

嚴赫唇邊露出笑意,摸了摸姜妙的臉:“我去洗個澡。”

姜妙臉紅紅:“嗯,快去。”

說完,覺得失言。所幸嚴赫只是勾起嘴角,沒有笑她心急。

他親了親她的唇,仿佛前奏,放開她去了衛生間。

姜妙躺在床上等他。

兩個人相識一年,該做的都做了,只差最後這一步。姜妙卻發現自己竟然還是會緊張期待。

這沒什麽不好,至少說明還遠沒到審美疲勞的時候呢不是嗎。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有腳步聲從衛生間傳出來。嚴赫說:“關燈。”

小娜應聲關了燈。

卧室裏陷入黑暗。

“嗯?”姜妙微微詫異,“不開燈嗎?”

嚴赫問:“開燈作什麽?”

姜妙說:“想看你呢。”

說完,便被撈進一個帶着些水意的懷抱。

肌肉結實有彈性,隔着薄薄的絲綢抵着她的身體。

姜妙的呼吸頓時重了起來。

“姜妙,你想看什麽?”嚴赫吻着她的後頸,低低地問。

“看你啊……”姜妙閉上眼,呢喃。

“臉嗎?”

“嗯。”

嚴赫的吻和手都頓了頓,忽然加重。

“姜妙,忘記我的臉!”他蠱惑她。

“嗯。咦?”姜妙被吻得迷迷糊糊。

刺啦一聲,嚴赫撕裂了薄薄的絲綢睡衣。

姜妙一顫。

嚴赫将裙擺撕下長長一條:“我們來玩個游戲好不好?”

姜妙聲音裏帶着期盼和愉悅:“好啊。”

嚴赫于是用那一條綢緞蒙上了姜妙的眼睛。

這一下,原本眼睛适應了黑暗能看到的輪廓也看不到了。

觸覺和聽覺因此放大。

男人的掌心和指尖帶來的感受更加強烈。

男人說:“今天不許想我的臉。”

姜妙呼吸亂了,伸手摸着他的臉,說:“好啊,我也喜歡聽你的聲音。”

看不見的情況下,聲音帶來的刺激更強烈。何況她本就愛死嚴赫這把磁性低沉的嗓音。

男人因此又頓了頓,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那我不出聲。你別想我的臉,也別想我的聲音!”

“妙妙,你想着我,你想我這個人,你想我的身體。”

他拉着她,讓她去觸碰臉之外的地方,唯獨不讓她碰觸他的臉。

姜妙雖覺得有點奇怪,但嚴赫的聲音中竟似帶着一絲乞求。

這真是又刺激又奇怪的體驗。

姜妙愉快地答應了他:“好,我只想你這個人。”

嚴赫低下去吻她。

他果然除了漸重的呼吸,不發出任何聲音。

但他的手有魔力,他的唇舍能讓姜妙忘卻人間,飄然升到天上。

直到天地碰撞,洞穿,合為一亻本。

世界彼此成全,互相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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