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戀愛十九天錄制結束

剩下的十天任務,不過将他們組團投放沿海小鎮,要求他們合作生活,用導演的話是“解甲歸田”,體味平凡生活的美。

這和一檔綜藝《平凡的生活》差不多,蘇千雲夫妻比虞砂要适應多,虞砂也讓出鏡頭,讓其他人表現。她一直相信過猶不及,日夜颠倒的荒島生活讓她繃得很緊,這十天剛好調解心态。

蘇千雲接棒虞砂的領導地位,成為一家之主——他們的大姐,相對應虞砂他們是弟弟妹妹。蘇千雲“重女輕男”,布置給謝玄蘇他們更多的任務,忙得三個大男人倒頭就睡。

其實農家生活需要幹的話真不少,洗衣做飯、砍柴捕獵、還要給雞鴨燙毛,忙得蘇千雲恨不得劈成兩個人,什麽都要她負責,什麽都要她安排,更別提鄂語風這個雙手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時不時就探出腦袋喊,“大姐——怎麽辦?”

一個人吵得頭兩個大。

虞砂樂得悠閑,像個無良地主躺在竹椅上,用指甲刀挫指甲蓋,蘇千雲安排給她的任務她做得很快,就算不懂的地方,上網搜索一下就能解決,這讓手忙腳亂的鄂語風嫉妒不已,時不時就要跑過來招惹她。

日子就這樣過了一天又一天,很快就到分離的時刻。大家在一起生活一個月,感情談不上深厚,但總歸不是陌生人,最後一天,即便身處娛樂圈,卻可能是大家最後一次合作,多少有些傷感,虞砂這才慢悠悠站起來,向他們展示了她出神入化的刀工。

對的,刀工。她并不會做飯,刀工是前世為《女廚神》練出來的,她只能給大家雕個胡蘿蔔花什麽的,至于掌勺,還是要蘇千雲夫妻。

洗幹淨的白蘿蔔被送進廚房,虞砂手邊擱着大小不同款式的菜刀,手指轉動,蘿蔔皮就像細雪般一點點灑下,虞砂的動作很快,只靠兩指的轉動,謝玄蘇甚至能看到寒光飄到她的手背上,她低頭,脖頸繃成漂亮的弧度,薄唇微微張開,似乎在嘆息,又像在呼吸。

謝玄蘇從未和她說過,她認真的樣子很性.感。

不是那種肉.欲的吸引,更像勾引,她笑或不笑,都像表演,每一點動作都是在極力表現自己魅力,她享受目光注視,并且主動引導他們将視線投向她最為性感的地方,她的唇、她的眼睛,她享受對方羞窘的躲閃,并且為之自豪。

這樣的氣質,謝玄蘇只在一位故去的女演員身上看到過,黑白影片中的一代嬌花,是需要很多金錢堆砌的魅力。

“虞砂,好了嗎?”

鄂語風鑽進來,打斷了他的注視,面前的虞砂卻似被驚擾,突然地收攏剛才神态,變得普通起來。

她說,“等一下,好啦。”

虞砂擡起頭,毫不詫異看着他,眨眨眼,謝玄蘇卻心頭一顫,奇怪的感覺讓他指尖控制不住動作,心髒劇烈跳動,他隐隐約約有個猜想,卻不敢問。

Advertisement

虞砂是在勾引他嗎?有針對性的施以魅力,選擇性地誘惑。

她對鄂語風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态度,雖然很微妙,卻能被察覺。

虞砂不可能回答他,他也不可能問,只是兩人擦肩時,虞砂突然停頓,側着臉輕輕垂下眼睫,沒有任何話語,謝玄蘇躁動的心髒又不受控制,血液似乎全部聚到臉上,他的耳朵紅了。

蘇千雲手藝不錯,大家吃了幾天都吃習慣了,酒足飯飽,六人三兩聚攏,湊在陽臺看星星。

鄂語風捏着一罐啤酒站到虞砂身邊,将開過罐的另一瓶鹽汽水遞給她。

晚風綿長,吹得虞砂時不時捋起耳畔散開的碎發。

鄂語風側着身看她,突然開口,“你這人還不賴。”

虞砂哼了聲,伸出手對她勾手指,“拿來。”

“什麽?”

虞砂也不和她解釋,直接從她手裏抽出啤酒,“我不喝那東西。”

鄂語風氣笑了,“你這人怎麽這樣?歌星就少喝點刺激性飲料,好心當作驢肝肺。”

虞砂抿了口啤酒沫,眼神投向夜空,這裏的星辰和海島相似卻不同,身邊陪着的人也不同,她不确定是人影響了心情,還是星星影響了人,她嫌鄂語風吵鬧。

等了會,不見虞砂反應,鄂語風閑不住,繼續搭話,“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

不等虞砂開口,她灌了口鹽汽水又絮絮道,“脾氣壞?嘴巴毒?不知好歹?我都明白,很少有人喜歡我,但那又怎麽樣......”

她的語氣激烈起來,好像恨不得撲上去敲死反對她的人,卻偏要嘴硬,假裝不在乎,虞砂不經意笑了一下,将手肘壓在欄杆上,捏着易拉罐搖晃剩下的液體。

“我會怕你們說閑話,我呸!有本事當面罵我!”

虞砂等她罵完,才慢條斯理道,“你不過是将別人放心底的話說出來,雖然容易得罪人,其實翻來覆去也就那幾句。”

鄂語風啞口無言,好一會兒才問,“你還記得我怎麽罵你的嗎?”

虞砂側臉,半睜一只眼,看樣子有點醉意,“記得啊,罵我的話我都記住了,你說我沒文化,白蓮花,做作,還有什麽......”

她用指腹研住太陽穴,似乎真的在回憶鄂語風說過的話,鄂語風被她臊得滿臉通紅,連忙捂住臉,“好啦,我道歉,對不起,別想了。”

虞砂輕輕笑,“不用道歉,你說的是實話。”

鄂語風聽她口氣不像諷刺,也慢慢擡起頭,面前的虞砂清淡就像一朵雲,什麽都不能被她放在心裏,鄂語風見過不少死要面子、故作坦然的演員,卻是第一次見真的不在乎的。

虞砂太可怕了,明明才十九歲就像活了半輩子的老妖怪,淡然到讓人害怕。

聊天有點聊不下去,鄂語風硬着頭皮打算剖析自我來拉近兩人感情,順便讓氣氛不那麽尴尬,可她絞盡腦汁想自己的缺點,也就找到一個中性詞“想說什麽說什麽”。

虞砂像有讀心術,掃視她一圈,慢慢開口,“你也就自私自利、沖動魯莽、愚蠢笨拙,牙尖嘴利等缺點,我知道你只是蠢,不是壞。”

......

鄂語風被她氣走了。

虞砂繼續喝啤酒,站在陰暗處注視許久的謝玄蘇終于走過來,站到鄂語風曾經的位置上。

他清清嗓子,害羞開口,“虞砂。”

虞砂瞥他,謝玄蘇就突然啞了音,組織好的語言一瞬間崩潰,他漲紅耳朵憋不出一個字,虞砂将她喝得還剩一點的啤酒遞給他,“喏。”

謝玄蘇笨拙雙手捧住易拉罐,仿佛它是絕世珍品,虞砂将視線移向星空,心情意外好起來,她也不知道想到什麽,突然笑了,她的笑容讓謝玄蘇驚慌失措,更用力擠壓手掌下的錫皮罐,發出嘎吱的聲響。

“不喝?”

虞砂不看他,謝玄蘇也慢慢冷靜下來,指腹磨着罐身,很小口舔了下,耳朵又紅了。

不過共用一瓶水,以前不是沒有過,只是因為某個期望,謝玄蘇整個人都泛起粉色泡泡,他嗓子很幹,他想問虞砂是不是喜歡他?如果她回答“是”,他一定會告訴她,他愛她。

虞砂略微仰起頭,将披散的頭發順到肩後,她确實是故意的,她是在勾引他,她給謝玄蘇一個暗示,她可能喜歡他,這樣滑稽的手段讓昏了頭的謝玄蘇辨不出真假,一頭紮進粉色陷阱。

這些天,她想了很多,讓她放手,保持朋友的距離,虞砂舍不得,她真的喜歡他,喜歡到一想到他會愛上別人,就嫉妒,可,她不敢接受他的愛。

重生以來,虞砂第一次将這樣的恩賜當作惡魔的禮物,現在的她有什麽資格談愛?

“女演員花期太短了......”

“啊?”

謝玄蘇疑惑,他不懂她為何要說這句話,虞砂看他,眼睛裏似乎有星子,“我說當女演員太難了,要很努力才能不被時間抛棄,所以我要很努力,非常努力才行。”

謝玄蘇的心升高又墜下,他渾身酥麻,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又似乎懂了。

他輕輕喘了口氣,用沙啞的嗓音緩慢道,“圈內女演員大多都近三十歲才結婚,這很正常,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不會想要摧毀她的事業的,如果真愛一個人,他會一直等,等她累了,給她一個家。”

虞砂心痛,她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她是懦夫,不想放手也不希望他放手,要用這樣的手段吊着他,讓他心甘情願為她停留。

“......你已經二十五歲了吧?”

謝玄蘇眼睛亮閃閃,他迫不及待打斷,“我才二十四歲,虛歲二十五。”

虞砂伸出手,她想觸摸謝玄蘇的臉,卻在一瞬換了方向,從他掌中抽出自己的啤酒,就着謝玄蘇舔過的位置,輕輕按上自己的唇,“感謝命運。”

感謝命運讓我們相遇,感謝命運給我這樣的考驗,讓我發現自己其實很喜歡你。

謝玄蘇不懂她的意思,只是緊張伸出手,輕輕包住虞砂的手背,他在乞求一個不會挑明的暗示,虞砂沒有動作,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她的手很冷,他的掌心火熱。

他給予虞砂無限勇氣,讓她敢去面對既定的命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