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雜志拍攝

喬琳琳自然也跟過來,有虞砂的地方就有她。

面前的虞砂變了很多,女團決賽前的虞砂是自卑的,見人總是溫和笑,笑着就低下頭,不好意思紅着臉頰。那時候,全網黑虞砂,粉絲沒能力保護她,只能看她越來越沉默。

喬琳琳是最早粉上的那批粉絲,她為虞砂的境遇憤怒過,心疼過,她看到黑粉沖上來對着虞砂扔番茄,她無計可施大哭,保安沖上前驅逐粉絲,虞砂就在叫嚷聲中,慢慢坐在臺階上,很用力地抱住自己的腦袋。

那一瞬間,喬琳琳以為虞砂會被這樣擊倒,那時候的虞砂,眼睛裏只有絕望。

看到雲淡風輕挽住謝玄蘇的虞砂,喬琳琳眼眶裏全是淚水,她的偶像終于像她對所有粉絲承諾的那樣,站了起來。

“笑一下,讓粉絲們拍個照。”

謝玄蘇的臉貼在耳邊,虞砂能感覺出對方呼出的熱氣,癢癢的,擾得她經不住想躲閃。

閃光燈中,一絲一毫的舉動都會被捕捉到,虞砂只愣了片刻,還是歪幾分腦袋,小力靠在謝玄蘇的肩膀上。

她的長發順着肩膀滾落,如墨雲,團簇着。

喬琳琳抓緊機會瘋狂拍攝,她旁邊就站着謝玄蘇的站姐,一邊拍一邊喃喃念叨,“虞砂老師也太A了吧,我信了。”

虞砂并沒有久留,兩人攜着手進了大廈,保安阻擋了所有粉絲,這時候拍到東西的粉絲們也就聚在一起三三兩兩聊天。

喬琳琳好奇問旁邊人,“你剛才說什麽,信什麽?”

茉莉沒看來人,随口一答,“你沒有聽說過,虞砂老師是les,姬圈前兩天就炸鍋,民選天菜,虞砂老師居然壓住凱特狄蘭絲。”要知道凱特是姬圈扛把子啊。

喬琳琳瞬間炸毛,“你胡說什麽!我姐姐擇偶目标是高大帥氣溫柔的大帥哥!”

茉莉這才發覺身邊的人是虞砂家的站姐,八卦被抓住只能自認倒黴,打個哈哈,“我也是道聽途說。”誰讓虞砂迫不及待接了部百合片,這能不讓人誤會嗎?

喬琳琳陰恻恻眯着她,冷冷哼了聲。

一切不言而喻。

虞砂接《黃金律師》自然有自己的考慮,粉絲們尊重她的決定,喬琳琳相信虞砂的選擇,她期待成品出來狠狠打這些家夥的臉!

粉絲的小心思,虞砂也不知道,她将經營全部交給袁集,她沒時間浪費在亂七八糟的東西上。

攝影師還沒有到,他在圈內地位很高,別說是虞砂他們,就算是三金影後都要乖乖等着,不過他也不是耍大牌的人,也踩點到了。

阿爾弗萊德的臨保人也帶了密碼箱,被保镖的護送下到達現場。

品牌很有誠意,不僅拿出價值五千萬展覽鑽石項鏈,還配套了系列珠寶,這一箱子,保險公司估價高達1.7億。

所以虞砂換衣服的動作都是輕悠的,生怕扯斷粉鑽腰鏈。

血紅的長裙,白色手套,她的裝扮并無花哨,唯有脖頸、手腕、腰側的裝飾品,無時無刻不在吸引他人視線。這是致敬品牌創始人阿爾弗萊德夫人的日常裝扮,這位傳奇夫人是矛盾的個體,她崇拜簡約,又不能忍受毫無配飾,她喜愛珠光寶氣,氣勢逼人,又不希望着裝影響她打馬球。

謝玄蘇比他要簡單很多,白色西裝、紅色皮質手套,全身上下唯一裝飾就是拇指上的戒指。

主攝影師是個很有想法的人,雖然只有一張擋光板,他還是強烈要求,虞砂站到謝玄蘇身後,謝玄蘇坐在椅子上,虞砂站着,兩人的手緊緊牽在一起,紅與白交相輝映,仿佛冰封萬裏冷冬探出地面的紅臘梅。

虞砂的表現力不弱,但她有個毛病,總是不經意流露出疲倦的神色,她的眼睛總是放空,這在電視、電影鏡頭下可以給角色增色,雜志靜态拍攝就顯得無力。

攝影師是想表現出力的碰撞,而不是戰鬥後毫無希望的妥協!

一次,兩次......可以看出虞砂想要調整狀态,可她眼中始終有一晃而過的軟弱。

謝玄蘇與她靠得很近,小心安撫虞砂的情緒,虞砂悶悶不樂,嗓子裏仿若堵了棉花,她告訴謝玄蘇,如果沒有一個沖突,逼迫她緊張,她的身體會一直保持疲軟的待機狀态。

她花了小半個月将自己調整成張百惠的狀态,結果給自己惹了麻煩。過去的她很容易興奮,她是嗅到血腥味的虎鯊,只要一點點挑釁就能讓她活着,張百惠卻不是這樣的人,她骨子裏是狗,即便有着狼的血統,她的兇狠也只對冒犯的敵人。

謝玄蘇輕輕嘆氣,“朱先生,能不能換個姿勢?”

時間還早,正常拍攝都要磨合七八小時,見謝玄蘇主動配合,攝影師也很幹脆,“你可以試一試。”

話音剛落,謝玄蘇突然揚起面,一把掐住虞砂的腰,手臂用力,直接将她壓在膝蓋上,她驚慌失措間雙臂如蛇緊緊纏住謝玄蘇的脖子,柔韌卻堅決抵抗突如其來的沖突。

“你要死!衣服弄壞你賠!”

虞砂想要掙紮,她無法發覺,此時此刻,鏡頭裏的他們是多和諧,虞砂是冰中的火,只需一點力度,打破桎梏她的冰層,燃燒的火焰竄出燙傷冒犯者,她是不近人情、恩将仇報的冰中火。

謝玄蘇如玉髓,溫潤帶着寒意,在質感很好的玉層中微微晃動,流轉讓人渴望的、昂貴光澤。

兩人都不是奔放的人,相互碰撞間,竟然展示出別樣的力量之美。

攝影師有了靈感,他制止虞砂的動作,并要求謝玄蘇分開雙膝,“虞砂老師請別動,謝玄蘇老師你分開雙腿,讓虞砂老師的左腿跪在你的膝蓋上,對,虞砂老師也向後傾倒,稍微一點,很好,脖子別轉,你的鎖骨很好看,非常好,謝玄蘇老師将你的左手擱在虞砂的脖子上,對,不是掐,是握住......”

虞砂被他操控着,擺出變扭的姿勢,她脖頸上有大血管,謝玄蘇輕輕握住,透過一層薄薄的皮層能感受到她心髒的跳動,這是一種連帶性的震動,噗通噗通,每一下都是證明活着。

脆弱、任由他擺布的虞砂,他第一次見。

感受手下皮膚細膩的觸感,虞砂微張口齒,能看到隐藏在最裏面的舌頭,謝玄蘇突然手下用力,強迫虞砂向上擡,虞砂也不是善類,精致的指甲捏住他的手臂,她不用力,但皮膚下陷的力度無聲警告:不要動。

攝影師就這麽拍下一幕。

鏡頭中兩人,各有各的堅持,以一種古怪的姿态互相制約。

拍攝結束是七個小時後的事情,照舊還有一個采訪,錄制員已經到位,虞砂空空肚子,只抿了口咖啡,謝玄蘇幫她切割蛋糕,兩人就随意坐在沙發上。

訪談者先向虞砂提問,“虞砂老師,你有什麽話想同大家說的嗎?你出道至今,已有兩個多月,這兩個月對你來說是什麽樣子的?”

虞砂背過相關的臺詞,不急不慢道,“如夢如幻,簡直是在做一場夢,我很珍惜進入娛樂圈的機會,它讓我發現自己更多的優點,我喜歡屏幕,喜歡表演。”

“那您喜愛唱歌跳舞嗎?您說您喜愛表演,衆所周知,您是女團出道,這是否代表您不是非常喜歡現在偶像的身份?面對網友的批評,您有什麽樣的想法?”

雜志社也需要一些刺激話題,不可能按部就班。

虞砂本來就不喜歡背臺詞,只不過袁集強烈要求,他不能忍受一點失誤。現在可以自主發揮,虞砂臉上的表情放松下來。

“衆所周知,我是個唱跳廢柴,跳舞唱歌能我自己開心,卻不能讓別人開心,哈哈,大家讨厭我,我也能理解。”

虞砂淡淡一笑,繼續道,“感謝我的粉絲給我這個機會能夠在女團出道,也給了我機會讓我接觸到表演,我很喜歡偶像這個身份,并為我是一名偶像而感到驕傲。”

訪談者繼續開炮,似乎想逼問出什麽,“網友對您的評論相當刻薄,難道您就沒有生氣過?”

虞砂反問,“別人罵你,你會生氣嗎?”

訪談者愣住,好一會兒才點點頭,虞砂也學着她點頭,“我會生氣,一半氣他們,一半氣自己。我有時會問自己,難道我真的表演那麽差嗎?看了錄像帶,我還真的表演很差勁,這時候我就會特別生氣,呀,為什麽我不能很優秀,這樣就會有更多人喜歡我,就不會有那麽多人讨厭我了。”

“我總是在想這個問題,也總是給自己定目标,今天要練多長時間的舞蹈,明天怎麽上聲樂課,我總以為自己會很容易變得優秀,就像電視劇演的那樣,奮發圖強,三日一別刮目相看,可嘗試過才知道,人的努力是有極限的。慢慢地,我也就不那麽難過,我會去看網友的評論,有時看到曾經罵過我的,現在有點喜歡我,為我辯護,我都感覺到很幸運,也許是努力有效果。”

訪談者幫她接話,“也許是被您的人格魅力吸引。”

在場的人都在笑。

最後,訪談者還有一個問題,“虞砂老師,有什麽是你想對其他觀衆說的?”

虞砂想了想,微笑道,“曾經傷害你的,也許有一天會成為保護你的騎士。”

謝玄蘇一直看着她,說這句話時,虞砂的眼睛亮得驚人,仿佛醞釀溫柔的春水。

他很心動,輕輕攥住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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