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愛已成觞
楚淩夜的身子一震，整個人像是石化一般僵在了原地，他緩緩的拉下池語的胳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生了孩子了，她竟然已經生過孩子了，孩子的爸爸是誰，她怎麽可以真的背叛他。
楚淩夜把池語仍舊了車子裏，一手緊握成拳，重重的打在了車門上，鮮血頓時順着手指流了下來，可他卻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他腦海裏反複回蕩着池語的那句‘媽媽對不起你’。
對不起，難道是因為和他在一起，所以才會對不起，這個女人，究竟要傷害他多深，究竟要讓他的心，痛到多久。
“痛……胃……痛……”
池語迷迷糊糊的呓語着，她只感覺胃像是火燒一樣，一陣陣的疼痛。
楚淩夜深深的凝視了池語一眼，繞到前面，上了駕駛座，絕塵而去。
他終是放不下她，即便她有了孩子。
楚淩夜把車子開去了最近的一家醫院，池語沒有吃午飯，又喝了這麽多的酒，恐怕胃早就受不了了。
池語被推進了急救室，楚淩夜則有些頹廢的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三年前，如果他不是那麽驕傲，不是那麽在乎自己的自尊，如果他當時就去把她找回來，會不會又是另外的一番風景。
他在看到她留下的信的時候，真的是氣瘋了，自己第一個愛上的女人，竟然為了另外一個有錢的老板，和他提出了分手。
她就是那麽勢利的一個人，為了金錢而去踐踏他的尊嚴。
可他就是該死的放不下她，也放不下他的尊嚴。
很快，醫生便從急診室走了出來，摘下了醫院口罩，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楚先生，病人已經沒事了，不過，以後必須要精心養着，不然，很容易得胃穿孔。”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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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淩夜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他沒進病房，而是坐回了椅子上，他現在不知道要怎麽去面對她。
手上的鮮血早就已經凝固了，傷口也已經結了痂，可心上的痛卻是越加的明顯了。
楚淩夜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禦風，送點兒流食到第一工人醫院。”
很快，禦風就已經趕到了，只是，後面跟着的，還有池馨月，一臉的擔憂。
“淩夜，池語怎麽樣了？”池馨月忍不住的朝着病房張望，臉上的擔憂不像是假的，“怎麽才半天不見，就又進了醫院？這個孩子，真是讓人操心！”
楚淩夜冷冷的看了池馨月一眼，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你去找我媽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池馨月一愣，随即明白了過來，“媽是不是去公司了？她有沒有為難池語？”
池馨月臉上的表情很真誠，根本看不出任何說謊的破綻，只是，除了她，還有誰能讓自己的母親親自找到公司。
“你和她說什麽了？”楚淩夜沒有理會池馨月的擔憂，而是繼續問自己的問題。
“我……我說了池語住在咱們家……”
池馨月委屈的低下了頭，不敢去看楚淩夜，一副受驚小白兔的樣子，“淩夜，我只是心裏很難過，和媽訴了幾句苦，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池馨月越說越委屈，最後竟然開始低低的啜泣了起來。
“你先回去吧。”
楚淩夜揮了揮手，不想再多說，池馨月的為人他還是了解的，性子一向是軟弱善良，應該不會故意做出這樣的事情。
“啊！”池馨月驚呼了一聲，迅速的抓住了楚淩夜的手，一臉的疼惜，“淩夜，你手怎麽受傷了？！”
“禦風，快去叫醫生！”池語一臉的緊張，剛剛的淚水也全都收了回去。
在她的心裏，楚淩夜才是最重要的，甚至比她自己都要重要。
池語站在門邊，看着這和諧的畫面，用力的甩了甩腦袋，頭真是暈沉的厲害。
“池語？你怎麽樣了？”
池馨月見池語出來，攥着楚淩夜的手更緊了，像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權一般。
“死不了。”
池語淡淡的瞟了兩人一眼，直接朝着樓梯口走了過去，她最不想待的就是醫院這種地方。
楚淩夜見狀，毫不猶豫的甩開了池馨月的手，一個箭步攔在了池語的面前，“你要去哪裏？”
“回家。不妨礙你們親熱。”
池語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有氣無力的回答。
楚淩夜凝視了她一會兒，嘆了口氣，“我送你。”
“淩夜！”池馨月急忙跑了過去，拉住了楚淩夜的胳膊，擔憂的看着他，“你手上的傷還沒有處理呢。”
“不礙事。”
楚淩夜自然而然的從池馨月的手裏抽出了胳膊，他有潔癖，除了池語，他厭惡與任何女人接觸，這也是為什麽，這三年，從來沒有過任何的女人。
“可是，不處理很容易感染的。”池馨月擔憂的望着楚淩夜，希望他能去處理一下傷口。
“我沒事。”
楚淩夜似乎有些不耐煩了，他讨厭別人在他的耳邊聒噪，即便是為了他着想。
他說過，他是一個無情的人，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他就是地獄裏的惡魔，閻羅殿裏的羅剎，從來不會對任何人手軟。
池語的目光不自覺的瞟向了他的手，在看到凝固的鮮血的時候，瞳孔驟然緊縮，心裏有一絲異樣劃過。
“總裁還是處理完傷口再回去吧。”
池語公式化的口吻，聽不出幾分情緒，甚至都沒有擡頭去看楚淩夜，只轉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禦風已經帶着醫生過來了，醫生的手裏端了一個托盤，裏面放着消毒藥水，消毒棉等一系列的醫護用品。
“楚先生，跟我到醫護室吧。”醫生恭敬的開口。
楚淩夜妖冶的眸子掃過幾人，眼中平淡無波，可視線卻最終在池語的身上定格，“就在這裏處理吧。”
醫生不敢對楚淩夜的話有異議，把醫用托盤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便開始着手處理傷口，消毒，上藥，包紮，很快就處理好了。
“楚先生，傷口要注意，在愈合之前，不要沾水。”醫生負責人的囑咐。
“嗯。”楚淩夜點頭，不再理會別人，起身，走過池語的身邊，“走吧。”
池語擡頭，視線在楚淩夜包着繃帶的右手上膠着，只是，她什麽也沒說，只默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池馨月看着離開的兩人，目光悵然，難道，就連李秋雨都奈何不了他們嗎，她真的要絕望了嗎。
不要，她不能沒有楚淩夜，絕對不能！
池馨月雙手緊緊的攥着拳頭，是池語先對不起她的，她只是搶回本來屬于她的東西，不算對不起她。
坐在車子裏，氣氛一時有些沉默，池語一直看着窗外，可思緒卻一直在楚淩夜受傷的手上，他們在酒店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怎麽突然會受傷，難道是為了送她去醫院。
可是想不通啊，即便是不小心碰到了哪裏，也不會傷的那麽重啊。
“你很喜歡孩子？”
楚淩夜突然開口，沒有任何預兆，沒有任何的開場白，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起了這個問題。
池語收回了視線，轉頭看着楚淩夜，眼中有幾分錯愕，顯然，她沒有料到楚淩夜會問這個問題。
孩子？喜歡又能怎麽樣，不喜歡又能怎麽樣，這些，對于她來說，已經再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問題？”池語破天荒的心平氣和的和楚淩夜說話。
她希望自己的內心，能夠盡可能的平和，哪怕只有一瞬間也是好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楚淩夜依舊平穩的開着車，目視前方，一副專注的神情。
沒有人能看清楚，此時，他真正的想法，沒有人能看到他的害怕，他的無助，在外人的眼裏，他永遠都是那個強悍到無懈可擊的楚淩夜。
池語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有些悵然若失，許久，她搖了搖頭，“不喜歡，太煩人。”
池語的回答，倒是出乎楚淩夜的意料，他的腦海裏又不禁回蕩起了她醉時的那句話，‘媽媽對不起你’，顯然，她是喜歡孩子的，在她的嘴裏，他竟然聽不到一句實話。
早在醫院的時候，他就已經想通了，不管是不是他的孩子，只要是她的，他就會視如己出，只是，她再一次讓他失望了。
“現在該換你回答我的問題了，為什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下意識的，池語的心裏有些慌亂，她擔心自己喝醉了會說些什麽胡話，會說出那麽孩子的事情。
突然，車子一個急剎車停在了路邊，楚淩夜轉身看向池語，目光裏滿是憤怒。
“如果你想念你的孩子，我可以把他接過來！”
池語詫異的目光漸漸布滿了憂傷，如果可以接過來，哪怕讓她去死，她都心甘情願，只是，這個如果早就已經不可能了。
池語別過臉，強忍住眼裏的淚水，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我沒有孩子。”
“沒有。”楚淩夜低喃了一句。
楚淩夜看着她的反應，早就已經确定了，孩子的事情肯定不是酒後胡言，只是，她這麽憂傷，難道是……楚淩夜的呼吸一滞，怎麽也沒想到，事實會是這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