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 銀夜酒吧；
妖嬈的舞女扭動着身體，在震天的樂聲裏引暴全場。
昏暗迷離的燈光下，藏着數不清的糜爛，埋在暗處的男女交纏在一處做着原始的動作，将酒吧的色調宣染成洗不淨的黑色。
包間內，牆面是整扇單向玻璃，将酒吧內的瘋狂盡收于內。
楊曉同父異母的哥哥楊聰，最近剛從S國被解放回來，興沖沖的看着臺上的舞女，嘴裏咬着煙，贊不絕口的點頭：“那個不錯，真不錯！”
“我說你在S國是不是住和尚廟裏了，不就是呆了半個月麽，回來怎麽跟幾百年沒見過女人一樣。”方竟生笑罵出聲。
“差不多，所以哥們回來了就拼命補回來嘛！”
李方偉坐在一角抽煙，方北一直在看他，眼睛發紅。
李方偉身邊有個瘦弱的女孩，紮着馬尾，穿着淡色的長裙，五官清麗，拘謹的坐在他身邊，是他的未婚妻衛君寧。
楊聰喝了口酒，随口說道：“思寒，你的小女友呢？這麽重要的日子還遲到啊？可不像話了。”
“她過不來，今晚要加班。”
杜思寒咬着煙，有些興味索然，楊曉立刻樂了，幸災樂禍的：“思寒，你是不是太寵她了，男朋友過生日竟然還想着賺錢加班，這是有多缺錢啊？”
方竟生笑着說：“思寒，你們家可不差錢啊，你是不是防着她了啊？要不然她怎麽這麽拼命賺錢，不過她這種女人就得防着點。”
大家都笑起來，杜思寒彈着煙灰：“這些廢話你可以當着她的面再說一次，我保證會讓她手下留情。”
“一個女人天天打人有什麽可值得炫耀的！”楊曉不屑一顧。
“那也總比竟生身邊那些灰姑娘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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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竟生拿酒去潑他，笑罵道：“你才灰姑娘！就你家的高貴！”
杜思寒甩着袖子沒說話，那邊楊曉方北不知道說什麽，二人看着衛君寧直笑，神情間閃着算計的光芒，衛君寧低着頭沒看到。
李方偉只顧抽煙喝酒，從進來就沒跟她說過一句話，顯然二人感情并不好，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楊曉推了衛君寧一下，擡着下巴示意，“方偉和思寒玩的最好，你怎麽着也得去敬杯酒啊，愣着幹嘛！？”
衛君寧捧着酒杯正要走過來，楊曉伸手抽走，拿起桌子上一杯塞到她手裏。
５４度的蘭芝，大家都看在眼中，沒人出聲制止，連李方偉都只看了一眼自顧低頭抽煙。
衛君寧捧着酒杯走到杜思寒面前，明明拘謹不安，卻強自鎮定，微笑的對他說：“思寒，祝你生日快樂。”
說罷将沙發上準備的禮物遞給他，杜思寒接過，伸手從她手中抽走酒杯，換了杯紅酒。
“這酒太烈了，女孩喝不好，謝謝你的禮物。”
衛君寧愣了下，眼中漸漸有了濕意，感激的笑了笑。
這是這麽久以來第一個向她表示友好的人……
楊曉眯了下眼睛，不滿的瞪了杜思寒一眼，怪他多管閑事，方竟生更是冷笑一聲，心中不樂意，當下話語間就帶着刺。
“聽說你又和家裏鬧掰了，林姨連門都不讓你進了，你腦袋上的傷是她下的手吧？”
“進不進有什麽所謂。”
杜思寒吐了口煙霧，不想再談這個話題，方竟生怎麽肯放過他，擺明要他不痛快，繼續說道：“這次因為什麽？不會你媽看不上你的小女友，又要你們分手了吧？”
“思寒你也太沒出息了，不就是個長的漂亮點的女孩嗎？哪找不到啊，還真當寶了，要我說，玩玩就分了吧。”楊曉樂呵呵的說。
杜思寒将煙掐在水晶煙灰缸裏，淡淡的說：“我可真舍不得，我就是奔着結婚去的。”
幾人都不說話了，似乎被他的話震住了。
半晌方竟生笑開來，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沒好氣道：“結婚？傻了吧你，開什麽玩笑！”
“沒開玩笑，認真的。”
楊曉大叫道：“定下來也輪不到她吧？她除了漂亮有什麽地方配的上你的！”
“怎麽配不上？”
杜思寒似笑非笑，眸光落在楊曉身上，帶着絲絲的寒意，“我覺得挺好的，要說配不上，也是我配不上她。”
楊曉知道他惱了，讪讪的去看郁思，郁思微微側着臉，看着玻璃外，玻璃上模糊映出一張冷漠的臉。
玻璃外，幾個人坐在桌邊；
楊曉不經意瞟過去，然後咦了一聲道：“方竟生，那不是孫曉嗎？”
幾人立刻看過去，桌子二邊一邊二個坐着四個人，二男二女。右側是個短胖的男人，懷裏摟着一個年輕女孩，化着豔麗的妝，上衣繃緊，領口開的極低，短裙下一雙修長的大腿在男人腿上磨蹭。
右側男子穿着黑色西裝，相貌端正平凡，正和肥胖的男人把酒言歡。
孫曉穿着正裝，長發披散，陪在一側，臉上一直帶着笑。
胖男人塞了杯酒到孫曉手中，伸手去摸孫曉的臉。
方竟生面色一冷，将酒杯扔到桌子上，盯着他們看，眼中快噴出火來！楊芸夢放在裙子上的手緊了緊，輕聲說：“竟生，冷靜些。”
玻璃外——
陸明喬伸手拿過孫曉的酒，笑着說：“去給我叫杯冰芝，給黃總叫杯藍芝。”
孫曉起身去吧臺拿酒，黃總眼睛盯在孫曉細瘦的腰身上，探過身對陸明喬笑道：“陸總啊，你這個秘書很漂亮啊！”
“黃總擡愛了，不過就是個不經事的小姑娘，比起趙小姐，她還差的遠呢。”
陸明喬有意要引開這個黃總的心思，黃老板卻是認定了孫曉一樣，壓低聲暧昧的笑道：“陸總就不要謙虛了，我看孫小姐實在讨人喜歡，不如今晚讓她陪我到麗園談松華的項目，我覺得孫小姐挺有才的。”
陸明喬表情凝固了三秒鐘，往後靠在椅背上，吸了口煙，一張平凡的臉上帶着無奈的笑。
“她有什麽才啊？黃總你太擡愛她了，她就是一個跑腿的秘書，平時就在我身邊整理些文件什麽的，對項目一點不懂，要不我讓章秘書親自和你談可好？”
黃總面色便有些冷了，往後一仰，手在身邊女孩腰上用力掐了一下，女孩嬌嗔出聲，伸手擰他。
“陸總要想明白，我可是誠心要和陸總做成生意的，就看陸總的誠意了。”
陸明喬搖頭苦笑：“看來我是入不了黃總的眼了。”
黃總面色徹底寒下來，哼了一聲，無心多留，便與女孩起身離開，陸明喬重新點了根煙，疲倦的往後靠了靠。
孫曉端着酒走過來，略略驚訝道：“黃總呢？”
“走了。”
“走了？”
孫曉吃了一驚，不解道：“為什麽，不是已經變妥了嗎？這個項目您花了很多心力。”
陸明喬看了她一眼，端起那杯冰芝一飲而盡。
“是我做錯什麽了嗎？”
孫曉小心的問，陸明喬端起那杯藍芝，輕輕搖晃着，面容泛苦：“不該帶你來的。”
孫曉長的太過明豔，太招人眼饞，要不是章華出差在外，他無人可用，也不會把她拉過來，花了那麽多心血，準備了那麽多天，功虧一篑。
孫曉不明白，又不敢問，惶惶的絞着手站在他面前。
陸明喬也不瞞她，直白的說：“黃總要你陪他。”
孫曉怔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臉色頓時有些發白，越發的絞緊手。
陸明喬将煙按在桌子上，淡淡道：“商場本來就是無數肮髒龌龊堆積出來的。”
“是我……是我犯錯了。”
孫曉嗫嚅道，心髒不安的跳動着，她好不容易找到份滿意的工作，可是她不想出賣自己的身體。
陸明喬笑，神情柔和了幾分，“你沒有錯，錢永遠都賺不完，這個項目失敗了公司确實損失嚴重，但總會過去的，人啊，要有起碼的道德底線，以後你也記得，別為了錢財這些身外之物毀了自己。”
“陸總……”
孫曉不知道說什麽好，眼睛有些濕潤，心底感激至極，商場的事她不是沒有耳聞，但她從未想過陸明喬會這樣維護她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員工做出這樣的犧牲。
“好了，有點晚了，我該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陸明喬起身，腳下一個踉跄，他今天喝的有些多了。
“我送您回去吧。”
孫曉忙伸手扶住他，二人一起往外走。
方北哼了一聲，嘲諷道：“我以為她會活不下去呢，看來活的還不錯。”
方竟生抽了口煙沒吭聲，心裏挺不是滋味的，男人的虛榮心作祟，他覺得孫曉過的好大大的削了他的面子，讓他莫名的有些失落感。
楊芸夢輕咬着嘴唇，片刻後松開，輕輕挽住他的手臂，小心的陪着笑：“是啊，曉曉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幾人折騰到半夜二點多才結束，杜思寒也有些醉了，頭疼的厲害！
酒吧門外——
郁思扶着他，臉上全是擔憂，“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杜思寒推開她，眉頭擰的死緊。
方北喝的爛醉，李方偉半抱着她，目光掃了一圈，指着衛君寧說：“衛君寧，你送思寒回去。”
最後是衛君寧送他回家，回到家杜思寒倒頭就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