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 蘇凝回到房間,呆呆的坐了五分鐘,心裏悶悶的難過,她去洗了澡,穿着背心牛仔短褲到陽臺上吹風。

晚間的風帶着着白天的灼熱的殘留,熱呼呼的。

“真讨厭!吹個冷風都吹不到!”

蘇凝氣的對天發脾氣,恨恨的跺了下腳,聽得身後悶哼一聲,腰被人從背後環住,她聞到熟悉的沐浴乳的味道,心安了幾分。

“你回來了。”

她還以為他在外面呢,原來早回來了。

“六點半就回來了,怎麽了,很熱嗎?”

杜思寒在她頸間蹭了蹭,吻了下她的耳朵,蘇凝點頭,杜思寒拉她回屋,室內氣溫比外面低了許多,蘇凝打了個哆嗦。

“說吧,發生什麽事了?”

杜思寒坐在床上,将她抱到腿上。

他對她的了解不亞于她自己,她生氣煩惱時的語調他的清清楚楚,所以一句話他就知道她心情不好,心裏裝着事。

“杜思寒。”

蘇凝悶聲叫他,然後擡起頭,眼睛發紅,剔透的眼眸蒙了一層淚光,杜思寒心都疼了,擡手按在她耳際,柔聲問:“怎麽了?誰讓你傷心了?”

“杜思寒。”

蘇凝吸了下鼻子,小聲問他:“你老實告訴我,我是不是特別任性,特別讨人厭?”

那麽多人都怨她讨厭她,她有時候想,是不是她真的自身有問題,否則大家幹嘛要為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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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

杜思寒在她耳朵上撥了一下,将她摟的緊一些,聲音帶着溫柔寵溺,“在惡人眼中聖人都是矯情,我們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只要你喜歡的人喜歡你不就行了嗎?”

“可是我們結婚二年了,我都不能讓你媽喜歡我,我老是讓你護着,讓你為難,我也知道自己脾氣不好,就是忍不住。”

“傻瓜,你這樣都叫任性,那我叫什麽?人渣麽?她是我親媽,我活了二十九年,她也沒喜歡人,再說,你有打錯過人嗎?你打的都該打的人。”

杜思寒在她發間吻了一下,柔聲說:“小凝,我可以受着杜家的氣,但是我不能容忍你被欺負,你是我杜思寒捧在手心裏的人,這個世上只有我能欺負你,別人誰都沒有資格,誰欺負了你,你告訴我,我絕不放過。”

蘇凝擡頭,眨了下眼睛,明明是滿心的溫暖高興,眼淚卻一眨就掉下來,杜思寒低頭吻在她唇上,細細的吻。

“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

蘇凝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摟住他的脖頸,心裏的沉悶少了許多,将樂笙的事,回來奴役做飯的事都告訴他。

“林月華同志的事,過幾天我們搬回去,以後不再搬回來了,我對她也絕望了。”

蘇凝頭靠在頸間,沒有反對,他們在寶寧家園住的好好的,甜甜蜜蜜,搬回來就狀況百出,她堅信,自己和杜莊八字不合。

“至于樂笙,你說的對,你和蘇北親兄妹,樂笙早該認清自己的地位,何況你哥有他自己的打算,你也不要老是擰着他的意思亂撮合。”

“可是……樂笙是自己人啊,親上加親不更好嗎?何況樂笙真的很喜歡我哥。”

“陪我到床上躺着。”

杜思寒靠在床頭,蘇凝乖乖趴在他胸前,柔軟的頭發綁成發辮搭在身後,腰肢纖細,雙腿細白如瓷,她這樣乖巧的偎着他,他總會有天長地久的幸福感。

“怎麽不說了?”

蘇凝在他腰間撓了一下,杜思寒笑,繼續說道:“是你哥的愛情,不是你的,你想親上加親,你哥願意嗎?你哥和樂笙對你來說誰最重要,所有人都知道,是蘇北,你們是親兄妹,理所應當,小凝,随他們吧,你哥很有主見,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別勉強他。”

“可是樂笙……”

“蘇北沒有義務去愛樂笙,何況除了你,所有人都覺得樂笙不适合蘇北,孫曉應該也和你說過同樣的話,樂笙占有欲太強,你是蘇北的命,她的喜歡會讓蘇北難過你明白嗎?愛情一旦變成傷害,就該去挽回或者放手,而不是繼續傷害。”

“你說的對,那我不管了,昨天我去看了我哥,他都氣我了,以後我還像從前一樣,經常過去,他一個人孤單。”

杜思寒點頭,他雖然也常吃蘇北的醋,也有過樂笙的怨,但不會做到樂笙的地步,因為愛人和親人,是可以并存的,他好好經營,會讓蘇凝更加幸福。

“杜思寒,我明天在我哥那住一天好嗎?”

她那天吃了一頓飯就跑了,她想好好陪陪蘇北。

“好,晚上給我回電話。”

“嗯。”

蘇凝抱緊杜思寒的腰,柔嫩的臉在他胸前蹭了蹭,心裏有着柔軟的感動,他怎麽可以這麽好,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遇到這樣出色的男人,嫁的這樣幸福。

天色如墨;

小雨兢兢業業的在D城各個角落腳巡視,風嗚咽不止,夾着雨敲打在窗戶上,聲音聽着讓人心底冒涼氣。

蘇北合上書,側過頭看了眼窗外,琉璃窗上全是犀利如刀鑿樣的雨痕,他有些心神不寧。

蘇凝說今晚會過來,這樣的天氣容易出事,他打了電話過去。

“到哪了?”

“我在囧囧麻辣燙這,你不是說想吃嗎,我打包回去。”

蘇北擰眉,“外面雨越下越大,你就在店裏別亂走,我去接你。”

“不用,我都打包好了,放心吧,我車開的慢慢的。”

蘇凝又說了二句挂斷電話,蘇北握着手機覺得自己想多了,他把蘇凝看的太重,除非她在自己身邊,否則他就忍不住挂心。

雨,越下越大,打在窗戶上啪啪作響,似乎要像子彈一樣穿透玻璃,打在人身上才能停止。

蘇北靠在窗前,有些恍惚,慢慢合上眼睛——

那年蘇凝才三歲,他們已經在外面流浪了一年,他每天背着她在街上乞讨,不敢把她洗的太幹淨,怕被別人偷走了。

她三歲了,瘦弱的像小狗一樣,再餓都不肯叫出來,每天乖乖的趴在他背上,不哭不鬧,他努力想讓她吃飽,可是太難。他常常想,如果不是小時候受了太多的苦,他的妹妹不會是這樣瘦弱的模樣。

他記得也是這樣一個雨天,來往的行人行色匆匆,沒有人關注他們,他一分錢都沒有讨到,包子店的主人嫌他們髒會擋着客人上門,不肯讓他們坐在旁邊,他抱着蘇凝坐在遠處。

一個過往的人可能嫌不好吃,把包子扔了,蘇凝掙開他跑到雨中,撿了包子跑回來,雙手送到他嘴邊。

七歲的他将小小的她抱在懷裏,掰着包子,邊喂她吃邊流淚,他不吃,她就不肯吃,非要他吃一口她才肯吃一口。

雨水刷落她臉上的灰塵,白嫩可愛,引的一些人上前觀望,然後那個雨天,有個男人将她夾着抱走了。

他拼命的去追,是老天有眼,那個人被什麽絆了一下,摔在地上,他撲過去又抓又打,抱着小凝就跑,卻被那人一把拽住,連着一起抱走。

他被人拐騙過數次,甚至差點被賣了,知道被抓走會受什麽樣的苦,他害怕,怕和蘇凝被迫分離,他用防身的刀插在那人胸口。

那個人死了,倒在地上,眼睛還睜的大大的,流染紅了一地的雨水,那是他第一次殺人……

門鎖傳來扭動的聲音,他猛的睜開眼——

門被打開,那人倚在門邊,微微側着頭看他,細碎的頭發,冷峻的五官英挺精致,一雙和他相似的眼睛帶着他永遠看不透的情緒。

蘇北目光冷下來,淡淡的說:“司昊,這裏不是你家。”

“所以?”

司昊走過來,斂着眼簾看他,他一八五的身高,總有種淩厲的氣勢,蘇北靜靜的注視着他的眼眸,平靜的吐出一句話:“所以,滾。”

司昊笑起來,竟沒有生氣,又上前二步,二人之間的距離短的近乎貼身,莫名的暧昧。

司昊低下頭,氣息拂近,一股尖銳的刺痛感在他頸間蔓延開,他別過頭去,看到他手中拿着握着那根尖細的玉牙吊墜抵在他頸間。

“小北,我從來沒想過傷害你,你從來不信。”司昊似笑非笑。

蘇北目光冰寒,手下絲毫未移動,司昊臉色漸冷,擡手起手腕翻轉飛快,握住蘇北的手,指下用力,幾乎要将他的腕骨捏碎一樣。

蘇北表情未變一分,只是臉色有些白,似乎毫無痛覺,司昊眯起眼睛,驀地松開手,坐在床邊,熟練的從床頭距的最底下翻出一包煙,抽出點燃。

“黃圓夢一直盯着蘇凝,別怪我沒提醒你,她可是鉚足了勁想讓司然娶你妹妹,要不是杜思寒這人不能輕易得罪,她早下手了。”

蘇北抽出一根煙要點燃,司昊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微一用力将他向前扯了扯,傾身過去,咬着煙湊上前,用煙點燃他的煙。

二人之間靠的很近,蘇北面無表情的盯着煙,他松開他的手,二人各自吸煙。

蘇北彎身拿過手機,打電話給蘇凝,平靜的說:“小凝,公司突然有急事,我今晚到師雅那裏去,你——”

一只手臂突然勾住他的腰将他勒在胸前,溫熱的氣息拂面而來,帶着煙草的氣味。

蘇北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別過來了,趕緊回家去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挂斷電話蘇北将手機扔在床上,擡手緩緩按在他的手臂上,突然一個用力,司昊被甩落在地上,卻在最後一刻伸手将他帶下,按壓在身下。

“你們……”

一道細弱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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