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前這個只留下背影的人,只是孿生兄弟。
霍九月晃了晃自己的頭,想把那些飄忽不定的情緒思緒都甩出去。
轉頭開始碎碎念起來,傅長安真是會鬧幺蛾子,你說自己一個也是嬌生慣養的人了,端茶倒水的活兒也不會幹,行政事務也來不了。難道到傅氏去就打印個文件,傳真個報賬單?她姐要是知道的話,非拿幾把刀殺到傅氏不可。
霍九月正想着要不給姐姐打個電話說道說道這件事兒,傅長安的短信就來了。“今天下午五點,我讓敬然過來接你,打扮的漂亮點兒。至于你工作的事情,我已經和你姐說過了。她表示很支持。”
看着短信的霍九月一時有點兒跟不上節奏了,她姐一向最維護她了,最見不得她受委屈了,怎麽會讓她到傅氏去受氣呢?
然而,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
——姐,我和你說個事兒,明天我想讓九月到傅氏來上班,你覺得怎麽樣?
——她雜志社的活兒幹得好好的,怎麽突然?算了,這個不重要,你準備給她個什麽職位?
——助理。
——助理?傅長安,我發現你越來越把自己當根蔥了,讓我妹妹給你當助理?我都舍不得用她,你來用?
——姐,你誤會了。這不我和九月結婚都快半年了,商量着要孩子了,但你知道九月她性子太淡了,我要不把她放在我身邊帶着,我們什麽時候能要個孩子?
—— 說得也是。好吧。就讓她去吧,別累着她了就行。我等着抱外甥呢。
在一旁聽着傅長安打電話的趙敬然一邊要集中精力開車,一邊又要憋着笑。
傅長安,傅氏集團當家人,在整個A市叱咤風雲,如果說他也有那麽一個怕的人,那就是霍九月的姐姐霍七月了。
不過說怕,倒也不至于,只不過霍家姐姐愛妹如命,如果要攻陷霍九月的話,姐姐是必闖之關,他說話必然要比對別人客氣幾分。
只是霍家姐姐有點兒捋不清,每一次都把自己妹妹推得離虎口更近啊!
傅太太難當
說實話,霍九月并沒有深刻地理解,傅長安的這個打扮地漂亮點兒是什麽意思?是讓她的心放安定點兒,乖巧點兒,還是只是單純字面上的意思?
傅長安的心思一向很難猜。
猜一會兒猜不着,霍九月就想放棄。
霍九月對着鏡子看着自己畫得不倫不類的煙熏妝,仔細想了想,還是默默地用卸妝水擦掉了。她對傅長安有不滿是對他個人的,但對傅長安的爸媽還是要分開算,真把他們倆氣出個好歹,她好不容易太平幾天的日子就又沒着沒落了。
下午五點,趙敬然準時來到了家門口。
霍九月此時一身水藍色的長裙,再把自己的頭發用鑲着水晶的發夾绾起來,化了點淡淡的裸妝,褪去了平日裏的一些稚嫩,顯得端莊有底蘊得多。
趙敬然心中感嘆,傳說中名不見經傳的A市最低調名媛,果然是能擔得起傅太太這個名號的。
“九月姐,長安哥讓我過來接你。”
“呃,我知道。”回應地很随意,更确切一點來說,應該是冷淡。
霍九月的熱情是有限量的,除了對姐姐,她對大多數人都不會有哪怕多一點點的喜歡。她自知,自己是很狹隘的,把過多的期待和熱情給了別人,自己就太難快樂了,所以,她更願意把這些熱情留給自己。
趙敬然也不是第一次和霍九月打交道,都習慣了,笑了笑就給霍九月開後座的門。
“我今天想坐副駕駛。”霍九月順勢就打開了前座的車門,卻又立馬被趙敬然阻止。
“九月姐,姑奶奶,您別害我了。第一,後座更安全;第二,長安哥明确和我說過,只有他開車的時候你才能坐副駕。”趙敬然整張臉皺到一起,一副要哭的表情。這一個是他的頂頭上司,一個是他的頂頭上司的老婆。他真的誰都得罪不起。
“好了,行了行了。我坐後面還不行麽?”趙敬然是傅長安的死忠,和他讨價還價和改變傅長安的下的決定的難度系數是一樣的。
車在路上平穩地開着,車內的氣氛有些尴尬,趙敬然不知道要和後座的人聊些什麽,只好開口問,“九月姐,你要不要喝點兒什麽?就你旁邊那個車載冰箱裏有果汁。”
霍九月擺了擺手,“我問你件事兒,你能答就答,不能答就不答,傅長安在外面有沒有女人?”
趙敬然是傅長安的私人助理,他一天跟在傅長安身邊的時間比自己要多個幾倍,這個事情應該他會清楚。
而一直在安安穩穩開車地趙敬然竟然被問得手抖了一下,為什麽他要遭遇這麽難的問題?有還是沒有?有還是沒有?有還是沒有啊?
說有也不确切,說沒有也不确切。
霍九月一看趙敬然這支支吾吾地勁兒就明白了點兒什麽,“好了,我知道了。我不為難你。”
這一聽,趙敬然握着方向盤的手都有點兒虛了,天地可鑒,他可什麽都沒說。
多說多錯,可不說,貌似也是錯。
好不容易挺到傅家老宅,在開了空調的車內,趙敬然的冷汗都已經刷刷地下了一層。
逮着個停車的機會就想離霍九月遠點兒,霍九月倒也沒有在意,只是奇怪,傅長安培養出來的人性子倒還真是沒有傅長安沉穩。
傅家宅子外牆上的爬山虎勢頭很旺,盤根切雜地恣意長着,院子裏的池塘養了一池的錦鯉,上面交錯地綴着睡蓮,再往裏走就能看到用鵝卵石鋪的小道,和曲徑通幽的竹林,一直走到盡頭才能看到真正的傅家宅子的模樣。
若不細想,根本想不到這會是傅家,這個足以在A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家族生活了幾代人的房子。
不過也是,老一輩人向來喜歡幽靜,就像他們喜歡乖巧安靜的兒媳婦,而不是一個流連夜店的兒媳婦。
“來了,先坐着和爸媽聊會天兒。等會兒咱們就開飯了啊。”最先把霍九月迎進門的是傅長安的大哥傅思齊的妻子寧希,也是這個家裏對她最為熱情的人,霍九月每回見到她也必定會恭恭敬敬地叫聲,“大嫂。”
和寧希打過招呼,霍九月轉頭一看,一家人正其樂融融地圍坐在沙發上話些家常,沒人注意到霍九月在一旁尴尬地擺手站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倒是傅思齊眼尖,伸手喚霍九月過去,“九月站那兒幹嘛,快過來坐。”
“ 九月姨姨好。”被傅思齊抱坐在腿上的傅姝才六歲,嘴都已經甜的不行。小小年紀就知道挑好聽的話來說以換來被爸媽明令禁止的糖果點心了。“九月姨姨,你這麽漂亮一定給我帶了巧克力對吧?”
“帶是帶了,但你要先告訴我是九月姨姨更漂亮還是你媽媽更漂亮?”
“九月姨姨,我爸爸還在這兒呢,我要是說實話的話,我爸爸會不高興的。”還紮着雙馬尾的小丫頭古靈精怪的,一個馬屁拍的全家人都前仰後合的。
霍九月抿嘴一笑,從包裏拿出來了一盒比利時純手工巧克力遞給她,這小丫頭一把搶過來,刷刷地就準備找個地方藏起來偷偷地吃,結果還沒走兩步遠,就被她媽媽給一把拽了過去,把巧克力沒收,只讓這小丫頭分時分量地吃。
小姑娘圓臉鼓起的委屈表情,又是惹得全家哄堂大笑。
“長安,你和九月準備什麽時候要孩子?”傅長安的父親傅遠瞬間打破了剛剛和睦洋溢的氛圍。雖然他的目的語是指向傅長安的,但這句話卻是朝着霍九月說的。
傅遠曾經也是一頂一的人物,兩次挽回傅氏集團即将覆滅的局面,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說話本來就會嚴肅生硬一些,提到這個話題就更有些問責的意味了。就連傅長安的媽媽蔣庭臉上“我兒子沒有問題,沒有孩子全是你的錯”的表情都做了個十成十。
霍九月聽了這些話沒什麽反應,她對傅家兩老并沒有什麽特殊的敬畏惶恐的情緒,她又不是被吓大的。
她罔顧他們的意願,裝作什麽也沒有聽見,連申辯的打算都沒有。
本來她就沒有給傅長安生個孩子的計劃,更何況,這個世界女人這麽多,有的是女人給他生孩子,少她一個又不少。
“快了,我和九月商量過了,明天她去傅氏上班,天天在我身邊兒帶着,要孩子的機會也就大了。”傅長安這一番話說得不清不楚,暧昧不明,直讓兩個五十多的老人面面相觑。最後還是他爸聲音沉下來,低語了一句,“注意分寸。”惹得傅思齊才喝進去半口的水又都嗆了出來。
霍九月本是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麽問題的,可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