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瑤池夜宴11

接着,姜讓拎着“貓咪”走到禮容面前,把空着的那只手伸向他,掌心朝上,手指微勾。

禮容沒動,雖然姜讓手上的“貓咪”很能證明他的實力,但他還是沒動。

“給他。”薛梅城沖到禮容身邊,抓過禮容的手,掰開他的手指,取下那根雷神骨,把它遞給姜讓。

姜讓接過雷神骨看了眼,把它塞入袖中,随意得像是對待什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物件。

風望北走過來,低頭看着姜讓手上的“貓咪”,伥虎只是縮小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變化,它身上的那些傷痕沒有消失,受傷的眼睛仍在往外流黑色的液體,看起來非常可憐,像只被虐待過的小貓,與先前那只吃人的猛虎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這只伥虎能交給我們處理嗎?”薛梅城問。

姜讓道:“我會好好管教它。”

“……你兩頭通吃。”

姜讓道:“顯然。”

“……”

風望北忍不住道:“它殺了那麽多人,你一句管教就抵消了?”

“它殺的人是你朋友?”姜讓看向風望北。

“不是。”

“那你為什麽要管?”

“因為我是個正常人?”

姜讓微微點頭:“你和那些人是同類。”然後他把手上的伥虎拎高了,道,“但我和它是同類。”他說完看向了禮容,“你說這種情況下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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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為同類的禮容現在心情很差,冷冷地說:“你殺的同類還少嗎?”

“同類”這個說法讓風望北有些疑惑,不過他沒有随便提問瞎攪合。他想,晚點再問薛梅城好了,不急。

“除了仇人之外,我很少殺生。”姜讓道。

說得像真的一樣。禮容無言,他對姜讓了解得不多,沒法辨別他的話是真是假。

姜讓道:“接下來把你們送回岸上?”

“把所有還活着的人都救下來送回岸上,我們幾個不急,把我們放到最後吧。”薛梅城覺得應該盡量使喚姜讓,神器“賣”給姜讓,他們虧大了,所以能少虧一點是一點,這樣心情也會好一點。

“嗯。”

姜讓應了,把貓咪般的伥虎塞進了袖子裏,然後他的身影從原地消失,在遠處飄飄忽忽地閃現,那些還興奮着的怪獸一只接一只倒下了。

薛梅城低聲問禮容:“他是殺了它們還是只是打暈了?”

禮容道:“打暈。”

“哦?他真的不殺同類?”薛梅城很疑惑,“難道他只殺都廣野人?”

“不知道。”

薛梅城看了看禮容,道:“雷神骨的事,對不起。”

“沒關系。”

“我……”薛梅城還要再說,姜讓的聲音出現在他們耳旁:“把要上岸的人聚集到一起。”

“好。”薛梅城應了聲,跑去忙活了。

存活下來的人約莫有将近兩百,其中有三十多個人是重傷,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船主還活着,他是個系紫領帶的高大男人,原本光鮮整潔,現在像是從臭水溝裏剛爬出來的,他頹喪地對薛梅城道:“異獸的問題是解決了,但船的動力系統出了故障,我們沒法靠岸,只能用救生艇了……”

“或許不用。有人可以送我們一程。”薛梅城道,“結界能關掉嗎?”

男人搖頭:“這船上的結界是自動的,只要靈氣達到一定數值,就會觸發結界。”

靈界生物和人類的最大不同是他們體內有靈脈,能吸收靈氣,把它轉化為自身的靈力,靈力讓他們成為妖怪般的存在。

船上拍賣的異獸都是處理過的,它們體內的靈力被耗盡,靈脈被毀壞或者封鎖,經過這些步驟後它們的實力和人界動物基本沒差別。

如果有異獸沒被處理好,在船上兇性爆發使用了靈力,船上的結界能探測到,并自動開啓,以阻止它們跑到外面去為禍人間。

創辦夜宴的人,雖然要錢,但也惜命。

薛梅城走回姜讓身邊,問他:“你能突破結界嗎?”

姜讓保守地道:“我試試。”他閉上了眼睛,像是進入了冥想,過了會兒,他說:“有點費力,但勉強可以。我現在送你們上岸?”

“好,麻煩了。”姜讓回到船主那邊,告訴大家做好回岸上的準備。

大家都很激動,感激涕零。

“你先別走。”姜讓對禮容道。

片刻後,薛梅城等人消失了,他們被送到了湖畔的仙宮旁邊,船艙裏只剩下姜讓、禮容,還有風望北。

風望北道:“我們不上岸?”

“等等。”姜讓伸手在袖中摸索了一陣,掏出根樹枝遞給禮容:“你看看你用不用得着。”

禮容接過樹枝,端詳了片刻,神色一凜:“建木?”

“嗯。”

建木是神木,是一棵生長在都廣野中央的樹,在天界與下界還沒分隔開時,建木是天梯,下界的人可以通過它爬到天上去。不過現在天路斷絕,建木已經上不了天了,但它仍然是棵古老的神木。

姜讓對建木本身沒興趣,但因為它是都廣野的神聖國寶,所以他不介意去砍一砍,但這樹不愧是神木,長得非常結實非常難砍,而都廣野人也不是死人,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姜讓砍他們的神木,所以最終姜讓只弄到了一些枝條。

禮容拿着那枝建木,遲疑地道:“這是……?”給他的?

建木從上古時代存在了,它含有神力,可以用來制作法寶靈器,傳說著名的射日弓的弓背就是用建木制作的。

姜讓道:“我們也算是有緣。”這意思就是要把這根建木送禮容了。

“……”意外之喜。禮容的臉色比之前好看了很多,他收起建木,然後微彎下腰對姜讓行了個禮。

姜讓欠了欠身。

風望北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們,心想他們倆是同鄉?他們那兒有一套特別的禮節?

姜讓轉向風望北:“我以後要怎麽找你?”

“打我電話?”風望北從口袋裏掏出張名片遞給姜讓,然後露出了自己最誠懇的笑容,“你随時可以打給我,我不會賴賬的。”他也沒法賴賬,風家在北都很出名,廟太大,根本跑不了。

姜讓接過名片,把正反面都看了一遍,道:“我不懂這個。”

“什麽意思?你不會用手機?”

禮容道:“我也不用手機。”他向姜讓建議,“不如你留件東西給他?我這有解語花。”

姜讓不放心:“解語花容易丢失。”

“不會的。”至少薛梅城從沒丢過。

“還是打标記可靠。”姜讓打量了一下風望北,然後伸手摸上了——風望北的耳朵。

風望北的耳朵立刻就紅了。“你幹什麽?”他偏頭避開姜讓的手。

“別亂動。”姜讓捧着風望北的臉,固定住,不讓他動。

“……”風望北的臉也紅了,他很疑惑,這種行為正常嗎?當然不正常。但姜讓和禮容都一臉平靜,像是不正常的人是風望北自己。

“你到底想幹什麽?”

“給你留件東西。”姜讓的手再次落在風望北的耳朵上,這次捏了捏他的耳垂。

“……”

一串電流飙進風望北心裏,他心跳加速,汗毛直豎,頭皮發麻,他羞憤交加,他要發脾氣了,這時他感覺耳垂一疼,像被什麽叮了一下,同時姜讓撤了手。

“好了。”他說。

風望北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在耳垂上摸到一個耳釘,他炸了:“什麽東西?!”

“方便我去找你的東西。”姜讓看向禮容,“你帶他回岸上吧。”

禮容道:“你要回去了?”

“嗯。”

禮容帶着風望北回到岸上,為防被人注意到,他們出現在離仙宮稍遠的地方,然後走過去和大家彙合。

突然瞬移到另外一個地方,風望北卻完全沒在意,他還在摸自己的耳垂:“見鬼……他給我打了個耳洞?為什麽?”

禮容大步走在前面,道:“他說過了:做個記號,方便找你。”

“……那也不用給我打耳洞吧?”

“除非你把耳朵割了,否則摘不掉那東西。”

“……我說了我不會賴賬!”風望北憋屈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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