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蟲族

“族長,不見他嗎?”有人問。

環族長道:“他肯定是想離開,現在還不能讓他走。”

“那個英八也說要見你,也不見?”

環族長不答反問:“小白鳥怎樣了?”

“在睡覺。它那麽小一只,啥都不會,除了吃就是睡。它真的是白鳥嗎?它看起來黑不溜秋的。”

“據說是染黑的,而且巫族說它是白鳥,雖然巫族也不一定靠譜。”

不過就算巫族不靠譜,他們蟲族也不吃虧,因為他們是先收錢再幹活的,“錢”已經收了,想退是不可能的。

環族長道:“它應該就是白鳥,上次它路過我們這時,我就覺得它與衆不同。”

那只小鳥怕他——當時他明明态度很好。或許是那小鳥有預知能力,害怕變成蟲族的籠中鳥?

另一邊,想見蟲族族長的英八思索許久後,取出根半尺長的五彩羽毛,對着仿佛虛空的蟲霧道:“替我把這個交給你們族長。”

“不行,不能給它們!”風玄伸手要搶那根羽毛。

那根五彩羽毛是紅色的,而且上面還有一層流轉的光華,看到它的人第一反應就會是:那是鳳毛的羽毛。

英八用手肘擋住風玄,把羽毛丢出去,蟲霧卷住羽毛,很快飛遠了。

風玄立刻追出去,英八把他拽回來:“一根普通羽毛而已,不算什麽。”

風玄怒道:“鳳王的羽毛能和別人的羽毛一樣嗎?”

風毛球扇動着它的長睫毛:“鳳王的羽毛也只是羽毛啊,雖然是彩色的,诶,我忘了,這是靈界,難道他的羽毛可以做靈器?”

英八道:“可以,最好用尾羽,靈力最強。”

“尾羽也最漂亮的。”風毛球是見過鳳王的,長長的尾羽華麗得近乎夢幻。“靈界的王是不是都特別好看?”

“還行。”

“選王就是選美,是不是?”

英八大笑。

“……”風玄郁悶地瞪着他們倆。

“英叔,你不能用那根羽毛叫鳳王來救我們嗎?”

“……恐怕鳳王也拿這蟲霧沒辦法。”這蟲霧要不了他們的命,同樣,他們也無法擺脫這蟲霧,而且短期內也殺不光這些飛蟲,它們像無窮盡的。

“唉。”風毛球嘆氣。它沒有預料到這種困境,因為他不怕結界,卻沒想到蟲霧不是結界,而是一個活迷宮。

五彩羽毛被送到環族長手上,他終于點了頭:“帶他過來,就他一個人。”

“是。”

蟲霧傳話給英八:“族長有請。”

英八拍了下風玄的肩膀:“大哥,照顧好小崽,我去一趟。”

英八在蟲霧的帶領下,很快便離開了黑霧,這給他一種錯覺,像黑霧面積并不大,往一個方向直飛就能飛出去,但其實不是這樣,他們已經試過很多次了,不管往哪個方向飛,都飛不出去,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個無限的空間裏。

環族長是把英八當貴客來接待的,他像是忘了片刻之前英八還是他的階下囚的事。

他請英八入座,又叫人送了許多吃的喝的上來:“蟲族貧瘠,沒有什麽好東西,還請貴客海涵。”

“族長客氣了,蟲族的甘露聞名天下。”英八道。

環族長看着他笑:“鳳王也喜歡我們的甘露。”

“羽族都喜歡。”英八道,“族長,和一起的還有兩只比翼鳥,請問你們有看到嗎?”

“他們沒事。”

“那就好。”英八笑道,“族長,和你商量一件事,如果你願意放我們離開,我們必将重謝。”

環族長不語,只是替他倒了一杯甘露。

“我說的我們是整個羽族,鳳王特許我在特殊時刻可以自作主張。”英八加重語氣。

環族長終于不能再繼續沉默下去了,蟲族得罪不起巫族,但也得罪不起羽族,這就是蟲族想要有一個王的根本原因,王代表的是實力,沒有實力,誰都能來威脅他們。

特別是如今風雨飄搖,靈界不知何時會大亂,在即将到來的戰争中,蟲族恐怕不可避免的會損失慘重,因為蟲族龐大,不可能像那些小族群一樣找個不見天日的地方躲起來,它們是絕對躲不過這場災難的,一定得站隊才行。

肯定不能站鬼族那邊,也不能選鬼族最恨的都廣野,除此之外,其它族群都可以考慮,羽族在其中是個比較好的選擇,鳳王強大,而且沒聽說和誰有深仇大恨,并且白鳥也是羽族。

環族長道:“不是我不想放你們走,是我先答應了巫族留你們一旬。”

答應過的事,就很難反悔了——承受不起反悔的代價。

“一旬過後就可以放我們走?”

“是。”

英八低頭喝甘露,喝完一杯後,他問:“在這一旬之內,巫族會過來嗎?”

環族長道:“也許。他們要過來,我也攔不住。”

“此事可還有轉圜的餘地?”英八問。

環族長搖頭:“抱歉。”

“你要留的應該只是我家那只小鳥,我們其他人是不是可以離開?”

環族長笑了,嘆氣:“我又不傻,讓你們去搬救兵嗎?”

英八搖頭:“羽族無意與你們為敵。”

羽族一貫是誰也不得罪,百年前的夷城之圍他們參加了,但并沒有出大力。

當年那是大勢所趨,不想被孤立就得抱團。現在,還沒到緊迫的時刻,羽族是決不會輕易樹敵的。

不過,英八不向羽族求援,卻可以向幽冥求助——他不知道姜讓被困在夕山了。

“我們也無意與羽族為敵,一旬之後,我一定放你們離開。”環族長道。

英八又喝了一杯甘露,然後道:“我需要回蟲霧中去嗎?還是可以留在這裏。”

“你如果願意的話,可以留下。”其實環族長也沒想讓他回去,至少不是回風望北他們身邊,因為不想讓他帶消息回去。

兩人各有各的心思,不過表面上,相處得非常友好。

……

陡峭的青山間夾着一道道深且狹長的山谷,谷中有奇石與清泉,紋面老頭巫隐垂首站在泉水聚成的深潭旁,像是在沉思。

“師父。”一個年輕人從山壁上飛掠下來,落到老人身邊。

“小竹你回來了,見過王了?”巫隐問。

“是。”小竹猶豫着道,“師父,我感覺不太好。”

巫隐看向他,然後皺眉:“你被反噬了,生機變得越弱,你快死了……你做了什麽?”

“還是夕山的事。王以姜有期體內的詛咒為引,發動了移山平海陣,現在姜讓被困在夕山,他這次會死。”

巫隐愣了下,道:“移山平海陣——你上次在夕山設下的?”

“是。”小竹道,“當時我為了取信于夕山鲛族,和他們簽了一種叫命書的契約,我本以為王能幫我解除它。”

“你怎麽這麽糊塗。王怎麽說?”

“王說會想辦法。”但命是自己的,小竹現在很擔心自己會沒命,而且不是身體損毀的沒命,而是魂飛魄散的沒命,如果不解除那契約,他連做鬼的機會都不會有。

“師父,你救救我!”小竹跪下抱住巫隐的腿。

巫隐低頭看他,嘆息:“怎麽救?解開夕山的移開平海陣?王親自動的手,我如何解得開。”

“我想了一個辦法,就是不知道師父願不願意幫我。”

“你說。”

“白鳥被蟲族困住的事師父應該知道了?——王真是好算計。”

一面困住姜讓,一面困住白鳥,只要分開他們,就能分別殺死他們。

小竹道,“我想,只要把白鳥練成仙藥,我就有救了。”

“……王答應你了?”

小竹道:“我沒問。”他也沒敢問。他自己知道,仙藥不太可能被用到他身上。“師父,我只想活着,練成的仙藥肯定不止一顆,我只取一顆,其餘的獻給王,她肯定會寬恕我的。”

“煉藥需要藥王鼎,只有王能使用藥王鼎。”

藥王鼎是巫族的神器,只有王才能趨使它,別的人就算偷走它,也用不了。

“白鳥還未長成,它現在沒有反抗力量,我想不需要動用藥王鼎就能煉化它。”

巫隐明白小竹為什麽來找他了:“你想找我要神火?”

神火是藥王鼎中的火,巫王曾經賜過一縷給巫隐。

“是,求師父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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