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治病

周芸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馬天瀾就連忙站起身子,同周芸說道,“怎麽樣了?”

其他人也巴巴地看着周芸,想要知道謝萌欣的狀況。

“有些不大舒服,吐了一會兒。”周芸說道,“需要靜養,要是想要去看她,只看看就好,不要同她多說話。”

馬天瀾拼命點頭,“這是自然。”

“我們就是擔心萌欣,陪她坐一坐。”朱妍兒說道。

于是她們浩浩蕩蕩一群人就去看謝萌欣去了。

等到烏壓壓的人都散了,只有林清嘉與周氏還有那位賀茹留在堂中。

“周大夫也累了罷。”賀茹笑道,“天瀾準備的糕點,吃一些墊一墊罷。”

周芸坐在了林清嘉的身側,見着林清嘉的樣子,忍不住輕聲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林清嘉說道,“許是有些累了。”

伸手給母親斟了一杯茶水,“娘,你喝點茶。”

自從離開了姑蘇,女兒身上像是解開了束縛,整個人泛着光一般,如今暗淡了下來也就格外明顯,也讓人擔憂。

這樣一想,周芸越發頻頻看着女兒。

“我真沒事。”林清嘉強調說道。

賀茹含笑道:“周大夫莫要擔心,晚上安安生生休息好就行了,我讓人已經收拾好了客院。”

林清嘉也說道,“休息了之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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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芸只能夠暫且放下。

周芸吃了幾塊兒糕點,喝了點茶,也就混了個半飽。

陸陸續續就有從金陵過來的,來接自家小姐回去,三三兩兩結伴而出,輪到了謝家人過來接謝萌欣。

馬天瀾不住的賠禮,也說了謝萌欣如今沒什麽大礙,只是一路晃着回去只怕頭受不住,在莊子上休息三日,她也讓人同家裏說了,今個兒晚上就歇息在別院。

謝家只是馬夫過來的,被這個消息唬了一跳,“這……這,要不,馬姑娘做我的馬車随我走一趟?這事總要告訴我家夫人的好。”苦笑着說道,“小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麽狀況,回去萬一說得不清楚,把夫人吓到了就不好了。”

馬天瀾猶豫着,別院裏頭她是要留下的。

那麽跟着入城的……目光不自覺放在了賀茹身上。

賀茹見着馬天瀾的目光,笑道:“天瀾,畢竟是你家的別院,你是東道主,我坐謝家的馬車回去,同謝夫人說一聲,你在別院裏陪着萌欣。”

“多謝茹姐姐。”馬天瀾對着賀茹鄭重行禮。

“還請勞煩再等一等。”賀茹說道,“總要等着我家的馬車過來了,同他們說一聲的好。”

“這是自然,賀小姐客氣了。”

說這話的時候,賀家的馬車也就過來了。

賀茹上了謝家的馬車,自家的馬車就跟着謝家的馬車身後。

等到吃過了晚飯,林清嘉再次見到了謝萌欣,空氣之中彌散的是淡淡的酸氣,與下午相比,她的面色紅潤了許多。

馬天瀾顯然覺得謝萌欣已經好轉,而周芸皺了眉頭,上前探了謝家姑娘的溫度,此時她發了熱。

周氏對着林清嘉點點頭,林清嘉就把馬天瀾拉出了房裏,“我想梳洗一番,晚上我住在哪個院子?”

馬天瀾只得先領着林清嘉回到院子。

等到到了之後,林清嘉纏着馬天瀾問東問西,燒好了洗漱的水,馬天瀾準備離開的時候,林清嘉又說道:“我娘晚上只怕要守着謝家小姐,馬小姐也早些休息罷。”

馬天瀾笑了笑,“林姑娘早些休息才是。”

“明兒只怕謝家人要來。”林清嘉說道,“貴府也要來人罷。”對着馬天瀾笑了笑,“我知道馬姑娘你心裏頭難安,總是要多休息,晚上好生洗漱解解乏,明兒只怕要見不少人呢。”

馬天瀾原本是想要送林清嘉回去了之後陪着謝萌欣,聽到了林清嘉的話,覺得有些道理,明兒只怕要應付謝家夫人的眼淚,“那我就早些休息了。”

雖說入睡困難,馬天瀾到底睡着了。

等到第二日馬天瀾才知道,昨個兒晚上的謝萌欣生了熱,周芸生生陪了她一夜,等到燒降下來了,才用那雙熬紅了的眼看着她淺笑說道:“謝姑娘已經好多了,我先休息,若是有事叫我。”

“這,怎麽好意思?周大夫,早些休息罷。這裏我守着就行。”馬天瀾只覺得這人情欠的大了,她昨個兒晚上一夜好眠,而周芸敖紅了眼。

“我送送我娘。”林清嘉說道。

林清嘉和周氏走在一起,“娘,你早些休息,昨個兒是時候太晚了,一去一回會誤了宵禁的時候,等會只怕沒有多久,就會有謝家馬家兩家的人來。”

“好。”周芸同林清嘉囑咐說道,“那你候在謝家姑娘那裏。她的燒已經退了,手臂我給她正了骨,已經用夾板捆好。給她用了針灸,應當還能夠再睡半個時辰,若是等會醒了,我吩咐了桂枝給她按捏,好讓她身子好受一些。他們家的人過來了你就同他們說,現在在床上躺着都會暈眩的要吐,只怕不好上路,我給謝家姑娘用的方子,我都留在桂枝那裏了。”

周芸吩咐着,林清嘉就記下,等到給周芸送回到房裏,林清嘉重新回到了謝家姑娘所在的房裏。

馬天瀾正同桂枝說道,“周大夫熬了一夜,你也熬了一夜,先去休息,謝家姑娘這裏有我。”

林清嘉對着桂枝說道:“你就聽馬姑娘的,囫囵先眯一眯。左右還有半個多時辰謝姑娘才醒。”

有了林清嘉的勸說,桂枝才離開了房裏。

靠着東邊的窗被支開,水磨石的地面上籠了一地的金華。

馬天瀾不由得看着沉默地陷入思緒的林清嘉,她安安靜靜坐着,雙手放在膝上,挺着脊背,眼裏沒什麽神采。

馬天瀾忍不住就開口問道:“怎麽了?”

林清嘉一愣,笑了笑,“無事,就是在想事情,發呆罷了。”

“你娘說你有心事,是因為昨個兒的話嗎?”馬天瀾說完之後就注意到林清嘉唇邊的笑意淡了淡。

“沒有。”林清嘉說道,“長青世子與我有什麽幹系呢?”

馬天瀾看着林清嘉,眼神明顯有些不信。腦中想着姑蘇的林家與餘杭的這林家有什麽幹系?

聽到了床榻上謝萌欣發出了小小的悶哼聲,兩人也顧不得閑聊,連忙去看謝萌欣的狀況,她并沒有醒過來,只是覺得有些難受罷了。

“我娘說應當還能夠睡半個時辰。”林清嘉見着謝萌欣沒有醒,就同馬天瀾說道,“桂枝素來是個伶俐的,睡不到半個時辰的。”

想到周夫人一夜未睡,那個叫做桂枝的丫鬟也是守夜,馬天瀾小聲說道:“真不知道如何謝謝你們。”

“主要是我娘。”林清嘉說到周氏的時候目光柔軟,“她是個大夫,所做之事是分內之事。”

“當真是了不起。”馬天瀾嘆道,從未如此感激過女大夫的存在,“你們要去京都,是不是周大夫要去醫術院進修?”

“我覺得是要的。”林清嘉笑道,“若是沒有去京都也就罷了,到了京都,能夠入院還是入院的好。”

“可有舉薦人?”

“還要舉薦人?”林清嘉一愣。

“恩。”馬天瀾點點頭,“你昨個兒也見到了朱妍兒了,她可以說是包打聽,這些事都是她同我們說的,如果是年歲小的,自然是不需要舉薦人的,周大夫這般的,是需要舉薦人才能夠進修的。”

林清嘉的眉心蹙起,想到了周家,到底依托不依托周家?

如果真的如同朱妍兒說得,長青世子和張煜瑩的親事生了波折,那用了周家的名帖豈不是又回到了姑蘇的狀況裏去了?

“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問問我娘。”馬天瀾熱心地幫忙出主意。

“再看看吧。”林清嘉說道。

在謝萌欣的長睫顫抖,幾近難受的醒來的時候,就有謝家人與馬家人一前一後到了房裏。

“我的欣兒。”剛開了門,那婦人就如同一陣風一般,沖了進來。

綠衣的動作很快,攔住了那位婦人,“謝姑娘的胳膊有傷。”

“好。”那婦人紅了眼圈,“我知道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不想傷了孩子。

謝萌欣本就是将醒未醒,嗅到了女子身上的脂粉氣,面色一白,扶着床榻就要吐了。

在外間小憩的桂枝趕入到了房裏,扶住了謝萌欣,手指撫着她的背,按照周芸的吩咐給謝萌欣推拿。

“怎麽弄成這樣?”後進入的那位夫人應當是馬夫人,“昨個兒晚上聽到了茹兒傳來的消息,吓了我一跳。”那馬夫人一直看着謝萌欣水汪汪瞪着眼,沒有吐出來之後,才和馬天瀾說話。

最後緩緩進入到房裏的,不是別人正是賀茹,注意到了林清嘉的視線,對她點頭示意。

賀茹因女生男相,穿的是淡青色右衽襦裙,衣衫清雅最多只有衣角繡了暗紋,用一根發簪固定長發,脂粉不施,這般的裝扮不會讓人錯認她的性別,與尋常女子相比多了飄逸與灑脫的氣質。

謝家夫人憂心自家姑娘,還請了一個女大夫給自家女兒把脈,等到桂枝退下之後,就讓那位大夫給自家女兒診脈。

等到診斷完之後,桂枝利落地把方子給了那位女大夫,也說了周芸的脈案。

那大夫目光裏是贊嘆之意,“周大夫的方子是極穩妥的,開的精妙,在下遠不如。”就連桂枝給謝萌欣推拿的姿勢她也是見到了,無一處不妥。

謝夫人心中念了一句佛號,上前拉住林清嘉的手,“你娘救了我的欣兒,真是太感激不盡了。”

謝夫人是個溫柔人,握着林清嘉的手,軟若柔荑。

林清嘉見着謝萌欣有些怏怏的,便說道:“不如到堂中候着,謝姑娘傷了頭,只怕聽着多了就頭疼。”

“是了。”馬夫人連忙說道。

馬夫人與謝夫人原本就是舊友,在堂中說着話,還沒有等着周氏醒來,馬夫人就勸着這位謝夫人回金陵候着了。

謝萌欣看着驚險,但實則傷的不重,若是留着,只怕謝萌欣心裏頭還發怵,等到可以坐馬車了,讓馬天瀾送謝萌欣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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