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尊貴的姑爹,(16)

舅,脾氣忒古怪的,從沒把自己視如己出。對其兒她舅媽更是咬着牙關挑刺,幾十年了都沒變過……

表姐還會說起其兒的“生病”的事,很了解情況的樣子,其兒也很願意信賴她,聽她說着安慰的話,呵呵笑着。表姐說,農村裏的女孩子,其兒這樣子患上這個什麽什麽病可是很常見的,哎,不就是相思病嘛,結婚以後就什麽都好了……

“文芝表姐,你說,你說是不是性格不好就嫁不到好人家呀?有的甚至會跑到很遠的窮鄉僻壤去嫁人……”文芝表姐聽其兒這麽一說,立馬就被雷到了,眼睛睜得大大的,道:“不會吧?那應該沒有這回事呢!尤其是現在這樣的時代,交通這麽發達,人口的流動性這麽大,誰還會對嫁的遠的女人有這樣的偏見呢?”

“看不出來啊,我們家陳其讀一肚子的書,還會有這樣子古氣的想法,哈哈!”文芝表姐不罷休,還要拿其兒開玩笑。“一下恍惚,我們家大概是來了個活在幾百年前的古代人!”

其兒趕緊做了個鬼臉,低下頭來吐了吐舌頭,她羞愧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心想,要是自己心靈有所寄托,一直在外面摸爬打滾,為學業,為事業打拼,又怎麽會生出如此迂腐的想法呢?

下午,其兒抽時間回了一趟廠裏的宿舍,那伶牙俐齒的小丫頭一直都在,她今天看見其兒,似乎沒有了往日的嚣張氣焰。

“咦,你沒回去嗎?”其兒問道。

“誰像你呀?家就是你的命根子。”她捋了捋耳邊的頭發,要去打水洗臉,這時其兒卻看見她臉上滿是淚痕。

她們都無話,坐在宿舍裏,實在很無聊。

“出去玩去嗎?”其兒問。

“是去你表姐家吧?”她很不屑地說道。

而其兒只是感到驚訝,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有個表姐?”

“誰不知道啊,全廠的人都知道。就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其兒懵了,呆呆坐在床沿,空氣再一次變得沉寂。

“還去不去啊!我準備好了!”其兒還沒回過神來,她卻站在門外大喊道。“去她那裏吃晚飯哦!正好省餐夥食費!”

其兒敲門,向內喊道:“文芝姐,我們來了!”

文芝姐趕忙過來開門,其兒向她介紹道:“這是我的同事呢,她和我一起出來玩玩。”她就很高興地把她們迎進了門。

這小丫頭,她當然比其兒大方多了,一進來就很悠閑地坐在沙發上,一邊看着電視,一邊與文芝表姐天南海北聊了起來,把其兒卻晾在了一邊。

準備晚飯的時候了,表姐留她倆吃飯,其兒本來是想客氣兩句,她卻一把拉住了其兒,惡狠狠地瞪了其兒一眼,然後高聲說道:“表姐,我們不會客氣的,你去準備吧。”

飯後,很晚了她倆才起身辭別。表姐拉着其兒的手,把她倆送出很遠。路邊飄着撲鼻的燒烤香,表姐照例給她倆一人買了兩個。

回到宿舍,其兒開口問她:“今天玩得盡興嗎?”她卻沒再給其兒回答,只是倒在床上悄然睡去。

等其兒洗漱完畢熄了燈準備睡覺時,卻有一個聲音幽然飄來。她說:“我失戀了。”

不知道為什麽其兒一聽這話題,便覺口幹舌燥。“累了,累了,我要睡覺。”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呼呼大睡。

也許是因為這段時間精神類的藥物用得太多,多少對其兒的身體還是有些影響吧?工作一緊張,其兒就覺得身體什麽動作都僵硬得不行,而且,其兒的眼睛,好像視力越來越差了,也不知道是偏近視,還是偏遠視,反正就是感覺一陣陣的,看什麽都一片模糊。

其兒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因為這些藥物的作用留下什麽奇怪的後遺症,就難受得要死,他在醫院裏見識過了,這也不是沒可能的!趁着這天中午飯時候,其兒要去打個電話給媽媽,說說這情況,先去文芝姐家再說吧。

文芝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看其兒委屈兮兮的,這大中午就跑來了。

其兒說:“姐,我要打電話給我媽說件事。你知道她的聯系號碼嗎?我沒有啊,她去我二姐那裏了,沒告訴我電話號碼……”

文芝姐姐說:“你有什麽事情需要這麽急嗎?你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她的電話號碼呢?”

“反正我就是要打個電話給她,你幫我想辦法聯系一下她吧。我先去上班了。”其兒說完這話就轉身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裏,其兒就不想去上班了。她在記憶裏仔細的搜索着二姐的電話號碼,最後終于把幾個數字揍到了一起組成了一個電話號碼,一撥,沒想到還真的通了,接電話的正是媽媽。其兒一聽媽媽的聲音就“哇”地一聲哭起來了,說話也變得辭不達意。

“媽媽,你還在那裏做什麽呢?我好想你啊。”其兒一邊哭一邊傾訴着。

“你不要哭咯,有什麽事好好說就是嘛。”

“媽媽,你快點回來吧,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呢……”

“好吧,好吧。我本就準備這幾天回去看你的呢。聽說你在工廠裏做事做的好好的,媽媽也很欣慰呢……”

“媽媽總是還在姐姐那裏,也不想想我的人生有多艱難……”突然有種很久都沒有過的疼痛撕扯開來,亮光照進心裏一瞬間熄了。

哭着哭着,其兒就趴在床沿上睡着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挂的電話。

第二天一大早,廠門口傳達室裏的老伯就在喊其兒。說有人找我,其兒一看是媽媽,趕忙把她迎進了宿舍。

其兒說:“媽媽,你先在這裏休息着,我要去上班……”

媽媽連聲說“好”,其兒便去了。

中午下班的時候其兒卻沒有看見媽媽在宿舍裏,一口氣跑到文芝姐裏,文芝姐姐告訴其兒說:“你媽媽向房東老板租了樓上的房子呢,她要在這裏陪着你,你上去看看吧。”

其兒跟着文芝姐姐上了頂樓,看見媽媽正拿着拖把在抹地板。

其兒說:“媽媽,你要住在這裏啊?那真是太好了!”

媽媽問道:“這話怎麽說呢?”

其兒說:“媽媽,你住在這裏,既方便了我,你也不孤獨,對吧?我上班去了的時候,你也可以到處去走走啊,文芝姐家,還有大姐家……”

這樣其兒又可以每天都吃到媽媽做的家常飯菜了。晚上回來,熱騰騰的洗澡水都準備好了,衣服也不用自己洗了……每天精神抖擻地去上班,下班回來也覺得神清氣爽的。

其兒想回宿舍裏去拿點東西,路上碰了同宿舍的那個小丫頭,便叫住了她,她很不耐煩地把鑰匙給了其兒。其兒想起她說自己失戀了,便随口問了一句:“你也失戀了?”她眼眶一紅,瞪了其兒一眼,吓得她灰溜溜地跑了。

下班了,其兒看見很多同事都沒走,因為是計件提成的,誰不願意多勞多得呢?其兒也學着她們的樣開始加班,反正晚飯不用去食堂按時就餐了。

正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有個男士要和其兒說話。

“呃,你是新來的吧?”他兩手抱在胸前,斜靠在成對的貨箱上。

“是啊,怎麽啦?”

“結婚了嗎?有沒有結婚的男朋友?”

“沒有,你想幹什麽?”

幾個回合下來,他就笑了,說道:“我不想幹什麽呢,一個人寂寞,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兒。

旁邊就有上了年紀的大嬸接過話茬說道:“看看有沒有合适的,就是想找個媳婦……”

回到宿舍裏,其兒一進門,那小丫頭就告訴她說:“剛才風傳你在車間裏碰了桃花運,怎麽樣了?”

“是嗎?那就是桃花運呀?”

“哎,你也有談過戀愛嗎?”

“呃。”其兒一本正經地給了個老實的回答。

“就你這樣,也會有機會談戀愛?”她說着便捂着嘴巴笑了,語氣裏無不滿含譏諷。

第二天,那男的又來找其兒說話,其兒看見旁邊的人都在偷偷關注這邊的動靜,看自己有所察覺又扭頭忙去了。

說實話,其兒有些厭惡這個男人,可是,要怎樣才能拒絕了這個人呢?她一時也想不清楚……

☆、二十三、你的尊嚴,是親人給的呵護!4

“喂!你是想找個對象談戀愛嗎?我是你選定的合适對象?”其兒故意很高聲地說得很多人都聽見。

“呃,呃……”那男人頓時變得唯唯諾諾,竟不自覺地搓起手掌來。

“不行,我要問問,你條件怎樣?”

他眼睛一亮,開始細數他的身世條件:“家有父母雙全,另有兄弟姐妹一對。”

“良田六畝,種有水稻和棉花;牲畜五頭,年底可抵現金幾千近萬……”

“家中豪宅一棟,與父母兄妹共享,城中還有商品房一套,正為結婚備用……”

“哦,這就是你家的情況?”其兒想打斷他的說話,以表示自己的不屑。

“商品房還沒裝修,等棉花和牲畜……”他還在繼續說着,并沒理會其兒的不屑,其兒心想自己大概會架不住的,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行了,行了,你想怎麽樣?”其兒的不耐煩越來越浮于言表。

“情況就這樣吧,等你做決定哦。”他倒是蠻老實,最後還記得等其兒做決定,可是她有什麽決定可做呢?

“還是你做決定吧!你愛怎樣就怎樣!”其兒很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

他想了想,最後說道:“聽說你媽媽就在附近租了房子陪着你,帶我去見見你媽媽好嗎?”

其兒說:“跟我來吧。”說着就放下了手中的活朝門外走去,他也跟在其兒後面出來了。還有好多看熱鬧的,也跟着他倆走出了門外。

出了廠門,其兒徑直把他帶到了文芝姐姐家門口,想了想還是沒有進去,我想還是先上樓去找媽媽吧。

可是,其兒上了樓,媽媽并不在那裏,只好又回過頭去敲文芝姐姐家的門。

其兒問文芝姐姐媽媽是不是在她家,顯然是沒有的,文芝姐姐在搞衛生,屋裏沒有外人。她看其兒這樣沒頭沒腦的問話,身後跟着個人也不介紹,說話的聲音還在顫抖,也不自覺地緊張起來,忙把他倆迎進了屋裏招呼坐下。

其兒坐在沙發上生着悶氣默不作聲,文芝姐姐便直接與那男的聊了起來。他倒也還算個健談的人,一打開話匣子,天南地北的,都接得上話來。

趁着文芝姐姐去煮茶的間隙,他開始讨好其兒,摸摸其兒的大腿,又拍拍其兒肩膀,桌上的橘子剝開來,幾乎要喂進她口裏……其兒吓得馬上正襟危坐,不再給他機會。

茶水端了過來,文芝姐姐就直接把話題切入了重點。她說:“你們是不是在處對象呀?我以前怎麽不知道呢?這麽大的事,陳其也沒告訴我……”

那男的搶着說:“是啊,是啊,我們才開始不久……”其兒只好幹吹鼻子瞪眼睛。

文芝姐姐畢竟是個聰明人,很快就能看出事情的蹊跷,便幫我打起了圓場,說道:“要和我們家陳其處對象,那可不是件随随便便的事情哦,你有準備嗎?”

他大概還是能看出其兒的不情願,一時心慌意亂,竟不知該說什麽了。只道:“那是,那是。”臉上的羞怯便久久沒有退去。

文芝姐姐也籲了一口氣……

第二天早上,我一進工廠的大門,就有人攔住了其兒,問她昨晚的相親行動怎麽樣了?其兒瞪了他一眼,說道:“誰要相親了!也不怕羞死人了!人家還黃花閨女一個呢!”那人便掩着嘴巴笑着跑了。

到了中午,又有人問起這事,其兒雖然有些氣憤,但也還算耐煩地聽他說着,畢竟走到哪裏,我都不能忽視了輿論的威力。

這人告訴其兒,那男的有些變态,瘋瘋癫癫的,這廠裏人人都知道。

其兒心裏不禁抽動了一下,問道:“有什麽表現呀?”

“今天想跟這個處對象,明天要跟那個去相親,好不容易确定了對象,不到三天又喊失戀了……這人不是有點神經才怪!”

車間裏還是很多人在紮堆議論着什麽,其兒卻急切地想找到那人撇清關系。

其兒看見他正彎着腰幫助一個女孩清理貨物,忙跑過去大聲說道:“喂!不是說要找媳婦嗎?又換對象了!”

他吓了一跳,擡起頭一看是其兒,也大聲說道:“誰說我要找對象了?我是聽說你要找老公,搞得意亂情迷的……”

“奧~呸!”真想擡手甩他一巴掌……

下班回到媽媽的處所,其兒把這事當成一個鬧劇說給了她聽。媽媽連聲勸導其兒:“其兒不要生氣,千萬不要為了這些小事生氣哦,同事之間當然要相互友愛……”

天氣越來越冷了,如果不是每天都在勞動,活動了筋骨,其兒一定會凍得縮成一團。

媽媽在屋子裏也坐不住,其兒以為她會時常去文芝姐姐那裏烤火,她卻每天總是坐三站公交車去了大姐那裏。

後來其兒知道了她為什麽要去大姐那裏,一定是因為上次說起的要為其兒相親的事。

一回來,媽媽總是一個人默不作聲生悶氣,其兒問媽媽是不是為那事煩惱,她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這天上班的時候,媽媽打發傳達室的老伯到車間裏來喊其兒出來。我問老伯是因為什麽事情呢,老伯說其兒媽媽給她找了對象,要帶她相親去……

其兒開口問媽媽,果真是為了此事。她說:“文芝姐姐家的侄子長得一表人才,要來看看你……”她拉着其兒一路小跑地去了文芝姐姐家。

文芝姐姐已把客廳打掃得幹幹淨淨,只等着客人的到來。她說:“你們來了,對方還在路上呢。先坐下喝茶吧。”

當他抱着摩托車帽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其兒有點小小的吃驚,他就是其兒在大學校園裏見過面的那個網友,兩年不見,到底長變了。

他還記得我嗎?其兒不知道,反正從他平靜的臉上讀不出任何多餘的信息……

他或許記得其兒,并且認為其兒會和他心照不宣?抑或許,他記得其兒,但是此刻不屑提起……哦,原來其兒和他之間的心理距離,如此之近……其兒突然想到“窒息”這麽個字眼,然後,暈……

不記得是怎樣完成一系列的禮儀性的寒暄的,只聽得文芝姐姐建議兩年輕人出去走走,好讓他們有更進一步相互了解的機會,他們便一前一後地出了門。

他很冷淡地說:“上車吧。”讓其兒坐在他摩托車的後座上。其兒還沒坐穩,他就發動了車子,怪別扭的。

一邊開着車一邊大聲地問其兒:“去哪裏?”其兒受不了這樣的委屈,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只是低聲說着:“我怎麽知道要去哪裏?”

他把車子停了下來,耐下心來再一次地問我:“去哪裏呢?”其兒是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裏,他就說:“你仔細想想嘛,哪裏是你想去玩又沒有去過的……”其兒就想了一想,然後她想起了那裏有一個很大的工藝品市場,有很多漂亮的銀飾品,其兒想要一個手鏈……

停好摩托車,其兒跟着他徑直去了銀飾品櫃臺,他一看見手鏈,便叫其兒選了一條,然後他自己拿着去買了單。

走出門去,天已經暗下來了。北風嗖嗖地刮着,臉上大概是吹得有點麻木了,其兒竟感覺不出冷來。

其兒說:“你有摩托車,到我放假的時候,來幫我馱點東西回去可以麽?”他很爽快地答應了。然後他把摩托車騎得飛快,把其兒送到了文芝姐姐家樓下,叫她代為招呼一聲,便頭也不回地自己先離開了。

其兒向文芝姐姐報告說:“我們的約會很成功哦!哈哈,你看,這是他送我的定情信物!”說着就把手鏈拿給她看。

文芝姐姐當然有點不相信,可是其兒沒說什麽,她也就不便再多問什麽了。

“我放假的時候,就叫他來接我!”臨了,其兒當然還會得意地向文芝姐姐報告下一次約會的訊號。

那小丫頭見了其兒直翻白眼。她說:“咦喲,才開始就這麽高調!誰知道會怎麽樣發展呢?我預祝你早日殉情得了!”因為這幾天時間裏,文芝姐姐幫着其兒向很多人散發着喜訊,而其兒的快活也溢于言表。

放年假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那男的也如約來接其兒了,提前一天傍晚他就到了,說是閑得無聊,陪其兒出去玩玩。

他是與人結伴而來的,說是他的哥們,來看看他這未來的座上佳人長得啥樣。這種狀況下,如果大方,一定是很無禮的,畢竟男人還有害羞的時候,所以好在其兒一向是個拘謹的人。

一路三人,走在夜晚的街市上,晃晃悠悠,竟也有種探險似的興奮,畢竟都是些老實人兒,沒見過什麽世面,好像夜路都是很少走過的。

他們去了一個地下游樂場,那裏燈火通明,讓人感覺很溫暖。本來就是,這裏完全是個可以讓人留戀往返的地方,這下我們不用百無聊賴地四處找落腳的地方了。

并沒有多高的興致玩電子游戲,還不如天南海北地地聊着家常嗎?其兒很費力地聽着他們在說些什麽,可就是聽不清楚,游樂場所的噪音太大了。大概是在說着各自的“理想”,如果有錢了,要怎麽怎麽樣……

☆、二十三、你的尊嚴,是親人給的呵護!5

走出地下游樂場已是晚上十點了,他們分頭行動,那哥們要去找借宿的地方,而他得先把其兒送回宿舍。

路上,他就一直在說要去看看其兒的同事。進到廠裏,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在其兒前面進了宿舍。小丫頭早就抱着熱水袋窩在被子裏了,這時聽見有陌生人突然闖進是有些不習慣,其兒老遠就聽見她在扯開喉嚨驚聲尖叫了。“你這是誰呀?獨闖女生宿舍,門都不敲一下!色狼?”小丫頭嚷着,根本就沒顧及其兒已經跟在後面進來了。

“吵什麽吵呀!色狼?你以為你是美女呀?”他一聽這話就來勁了,于是打情罵俏開始了。

“切!我不是美女誰是美女呀!”

“美女有像你這麽驚聲尖叫的嗎!鬼哭狼嚎樣的!”

“大姐呀,這就是你娘給你找的對象嗎?長得這麽醜!!”小丫頭感覺自己要吃虧了的時候,就把冷箭全都瞄向了其兒。

“什麽呀,這女孩說話怎麽這麽沖!”他也沒特別在意,只是看了其兒一眼,就朝門外走去。

“小丫頭不谙世事,你別放在心上。”其兒說着這話,跟着他出了宿舍,把他送出好遠才獨自返回。

“又是一個大晴天,真是約會的好天氣,哈哈哈!”第二天一大早出門來,其兒就聽到身後有人在大聲說話大聲笑。

其兒說:“不知道為什麽,放假了,一點都不想回家。”

他就說:“不想回家就不回家撒,這有什麽難辦的!把東西放在我家,我們可以出來玩玩!”

我想了想當然會覺得不妥,就說:“還是算了吧,你直接把我送回家去就可以了!”然後其兒又問道:“你知道怎麽去我家嗎?”

他說:“知道啊,我知道怎麽去你文芝姐姐娘家,自然就知道怎麽去你家……”

我說:“那就好辦。”

後來他又說道:“其實,沒有你文芝姐姐,我也知道你家。”

其兒問為什麽,他就接着說道:“我有很多同學呀,他們可能也是你的同學,都是你們那地方的。”

“哦.”其兒裝作若無其事地說。

到了其兒家,他一停下車子就開始左顧右盼,四處張望。他說:“這地方很熟悉,我以前跟着同學到過這裏。”

後來他終于找着了他的一個同學的家,遠遠地指給其兒看,興奮地說:“你看,那是我同學××的家,你知不知道××?”

我說:“知道啊,他是你的同學呀?我跟他不是很熟……”

“不熟呀?可是他是我最要好的同學呢!”他語氣裏還真的有點失望。

其兒也不管他,繼續說道:“我讀書的時候成績很好,他那樣的肯定被歸類為差生咯。”

“是呀,是呀,我們玩是玩得好,就是成績不太好!”

其兒趕忙說道:“就是嘛,以後你要是跟我交往,可不要總是跑去找他玩哦!我們家姐妹都是好學生,交往的朋友也都是有學識,有出息的人,與他們那些可不是一路人!”

把他聽得一頭霧水,莫名其妙,正在這時,媽媽進來了。

他忙從口袋裏掏出紅包,雙手替給媽媽,說:“伯母,這是見面禮!一點小意思,不要介意。”

媽媽說着:“這怎麽可以呢?你第一次來就要掏紅包嗎?”媽媽似乎是真的沒有準備,不過最後當然還是得接了,只見她很快地退出房門,把自己關在另一個房間裏,好一會兒才出來。

她連聲說道:“本是我們為你準備紅包的,你卻先給我準備了紅包,這怎麽好意思呢!好了,好吧,這是我為你準備的,拿着吧!”說着就把紅包往他懷裏塞。

那人拿着紅包就站起身來要走,問其兒出不出去玩玩?其兒正猶豫,媽媽說:“你看你,這麽冷的天,穿着這麽薄的衣服!你可以去街上買件新衣服過年穿嘛!正好有人陪着……”

那人連忙說:“是呀,是啊!快過年了,街上好多地方都挂上了燈籠之類的,很漂亮哦,一起去看看……”

于是,其兒又跟着他出了門,這一出門便是幾天沒有着家。其兒跟着他去見了很多他的親戚朋友,贏得的全是贊譽和禮物,真讓其兒飄飄然地想飛。然後他們逛遍了縣城裏的很多商場,各自換了一身的行頭,回到家裏正好過年。

一回到家,什麽都顧不上,其兒只是一味地沉浸在電話和短信聊天的暧昧中,他們交流了很多似乎是很中肯的意見。

然後他會問其兒“過年了是不是要去你家拜年?”“要拿多少節禮給你的父母?”諸如此類的問題。而其兒就像所有初涉愛河的小女人一樣,一心只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呢?”或者說“他有沒有意願給我一輩子的承諾?”

就是這樣,誰都忘了傾聽對方而只顧自己說着所謂掏心挖肺的話語,着急上火看來是免不了的。

那天晚上,一家人一邊玩着撲克,一邊看着電視裏反複播放的春節特別節目,誰也沒注意其兒拿着手機摁個不停,誰會想到她突然就來氣了呢?其兒把手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口裏叨叨念着:“什麽勞什子姻緣!誰在乎呀!”

爸爸從地上撿起手機開始仔細查探有沒有損壞,他只是心痛買手機花了他好幾百塊錢……其兒沖他高聲尖叫道:“有什麽了不起的,我将來就是賣淫也要賺來還給你,可以吧?”

過了兩天,那人到底還是來拜年了,又拿了一個厚厚的紅包要給媽媽。

其兒說:“我去你家拜年就免了吧?不是剛從你們那回來嗎?過年也只有這麽幾天假,我在家休閑休閑過兩天就要去上班了!”

他也沒多說什麽,坐了一會兒,然後又獨自一人返回了。

就像是養的一株盆栽,無暇照料,它就耷拉在那了。上班去了,每天早出晚歸,其兒和他的關系就停留在了過年前後的那一片溫涼裏。

給他少了,你會覺得自己猥瑣;而給他多那麽一點點,其兒都能感受到力不從心的滋味…如此一來,偶爾打打電話,想多說幾句話,終究成了一件費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明白其兒的心情為何總是這樣難以平靜,總覺得是有那麽一種趨勢,也可以這樣說,我的心裏有股破壞力,越是看似完美的關系,我越想把它砸個稀巴爛而後快。

然而,其兒的心裏還會有另外一個自己嗎?是的,那是肯定的。其兒隐約聽到她在說:“親愛的自己,你要愛我所愛!遍體鱗傷又怎樣呢?你要愛我所愛……”

可是,到底誰是她的心頭所愛呢?其兒說不出口……只覺得胸中郁氣滞脹得很,——或許誰也算不了什麽,我想愛的只是自己!

和其兒同住的小丫頭一直都在嚷嚷:“那個男人有什麽好呢?碰上你的同事我,他都不知道要留個好印象!”

其兒說:“是呀,他也太木讷了,碰上你都不知道來讨好讨好!”然後就咧嘴哈哈笑了。

明天開始又是幾天月假,其兒早早地去澡堂裏洗了個暖暖的熱水澡,一出來就有人叫住了她,說是有人在廠門口捧着玫瑰等她呢!原來今天是情人節,他來看其兒了,除了感動,其兒還能說什麽呢?

其兒把他連同他手上的鮮花迎進了宿舍。小丫頭一看見他就像刺猬碰了熊,一開始就是暴跳如雷,後來又是拳打腳踢,又是扔拖鞋。還當着他的面與其兒說:“這麽醜的男人,讓他打一輩子光棍得了,不要理她!”

其兒沒理她,她就對其兒也是拳打腳踢:“你聽到了嗎?不要理他啦!不要理他!”還堅決把他擋在門外。其兒只好對他說:“你先走吧,等下我出去找你。”

就這樣,一場浪漫的情人節約會不歡而散了。

事後,其兒當然得打電話給他賠禮道歉。電話裏,他終于顧不了在其兒面前謙謙君子的形象,變得滿口髒兮兮的話語,最後才說:“你的同事怎麽那樣呢,太不可思義了!”

小丫頭笑得在床上打滾,其兒也只好笑着對他說:“是呀,她就是這麽不可思議,可是我也沒辦法……”

“可是,她這樣搞也太沒意思了,我真的會來氣的……你叫她來給我道歉吧,不然我們就散了算了!”

“好啊,好吧.我叫她去給你道歉。”其兒隔着話筒就在那裏喊道:“呃!丫頭,他叫你去道歉!”

“不去!”本來就是,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呢,何況是碰上了這麽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不來就不來!誰稀罕你來嗎?真是豈有此理!”他氣急敗壞地挂了電話。

不一會兒,他又把電話打了過來。顯然是強忍着自己的氣憤打過來的,他問其兒:“你今天還出不出來呀?”

其兒裝無辜地說:“你問我呀?我不知道啊啊!”

“你還真的不想交往了!有點神經吧?不想交往了早點說撒……”就這樣,其兒什麽也沒說,他把自己搞得像只鬥敗的公雞,最後他們就算分手了?

其兒也覺得莫名其妙,似乎并沒有多少留戀,有種淡淡的愉悅感。

每天早早地起床去上班,和別人一樣不顧形象地敲着飯盒進食堂,下班後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去尋歡作樂……真的有很長一段時間,其兒就那麽貪婪地享受着這份愉悅感,時間也像是要在這個點上停頓下來。

啊,生活,多麽美好!就像童年時候玩的肥皂泡沫,再怎麽讓你心曠神怡,終究不過一瞬間,只有陽光才是享之不盡的,一片奢靡……

☆、二十四、尾聲:人生的轉角是婚姻

過完年,媽媽還是去了二姐那裏。二姐辦了一個學生俱樂部,給媽媽安排了一份工作,說是按月給她發工資。媽媽說:“你看,媽媽都可以掙錢了,你應該為我感到高興嘛!”

其兒沒說什麽,趕緊放下電話,她怕自己一多說話就會令她失望,因為她高興不起來,有的只是滿腔的嫉恨無處傾瀉。——其兒嫉恨這世間一切美好的事物。

這滿目蒼涼,終究是讓人受不了的,又給媽媽打了過去。其兒悲悲戚戚地喊着“媽媽”,“媽媽”,媽媽無語,其兒可以想象她的淚流滿面。

“其兒,不要這樣。媽媽也很為難,知道不?”

“媽媽有什麽為難的!媽媽就是我的靠山,我唯一的靠山……”

“媽媽怎麽不為難呢!你是生病了糊塗,可是媽媽不能裝糊塗呀!你每個月的醫藥費都是幾百千把塊,全靠你爸爸一塊兩塊地賺起來呢!”

“都是我沒用,都是我沒用,我怎麽這麽沒用呢……”

“好了,好了,你既然知道自己沒用,還不肯聽話?”二姐搶過了媽媽的話筒,沖其兒吼了一句。

其兒一聽她的聲音,面子上更加挂不住,心裏一急,就“”哇哇”哭起來,沖着電話那頭大喊大鬧。

“媽媽你偏心,你怎麽這麽偏心呢!姐姐他們都成家立業了還要你陪着,那我怎麽辦呢!你怎麽不想想,我的人生怎麽會這麽艱難呢……”

二姐厭惡地說:“哎呀!怎麽會有你這麽難纏的人呢!哎!”然後就挂了電話。其兒無力地趴在床上哭了很久,直到淚水流幹。

媽媽到底還是放心不下其兒,第二天她趁二姐忙着的時候又給其兒打了一個電話。哭過之後,其兒好像會忘記昨天因為什麽而大哭大鬧這回事,所以只是很木讷地聽媽媽在話筒裏說着一些瑣事,“衣服要勤換勤洗”,“被子拿到陽光下曬曬”,諸如此類的。

“媽媽,我想你!”

“知道了,媽媽也想你呢。你要聽話,安心在那裏上着班!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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