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或許日子可以有點改變？

? 那一件應該是賣不出去的女裝，顏色是非常俗氣的大紅大紫，是一些即使是大娘都不大敢穿的顏色，非常随意地折了起來擺在櫃子上。那個櫃子那一個欄目，就只有那一件衣服孤零零在那裏而已，不像別的素色和單色的衣裳那樣成堆成疊的。

她見到那個顏色，并且非常喜歡那個顏色，在小翠一個沒注意的情況下就一個箭步走進了那家她很嫌棄店面擺設的成衣店，然後拿起那件俗麗的衣服就攤開來看。

衣服的顏色是真的很俗，但同時卻是一搭配得非常華麗的顏色。這種衣服，不是什麽人都能夠穿起來，也不是什麽日子都能夠穿的，因此即使設計不錯，卻沒有姑娘家願意買，而開始打點家裏生計的大娘為了省錢，更不可能買這個看起來就很貴的衣服，所以這件女裝就一直擱在那裏，沒人願意理會。

而這件衣服，卻是讓她想起了自己本來的喜好：她喜歡的顏色，是這種顏色才對呀……她想起了她上班時穿的一襲大紅裝，也想起自己從前逛街時愛穿的大紫短裙，更想起了去朋友婚宴和生日宴的時候那鮮豔的深粉紅色配朱紅色的高跟鞋和寶藍色的手提包，撞色撞得很厲害但是卻從來讓朋友們和同事們贊賞的大色……從來不是她現在身上素得蒼白的顏色。

很可惜黎老板不喜歡她穿這種顏色，而她也很久沒碰這種顏色了。不只是在衣着上，就連在家具上、觸目所及的擺設上，丫環們的衣飾，也是這種淡雅的素色。她被困在這淡雅的環境裏有點久了，都忘了原來自己喜歡的是這種豔麗的風格，開始有點想不起自己之前是多麽獨立，一個人宅在家也沒問題的女人……

怎麽同樣都是宅在家，以前沒見自己會這麽感觸，現在卻覺得自己快要被困得瘋了呢？果然網絡就是厲害，有網絡，陋室就是天堂，但沒了網絡，寬大的廳堂就是個囚牢……嗚，網絡，我好想念你……

不過，現在老板不是不在麽？她已經成功走到外面了，所以……只要不在莊子的範圍內，她愛怎麽穿、怎麽做、怎麽瘋，都沒關系對不對？只要老板沒看見的話，那麽她暫時不當那個合格的演員也沒關系對不對？反正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她是誰，她不論做什麽，只要不是挂着碧泉莊的名號，那麽做什麽“小事”都不打緊的對吧？

“老板，這一件我買了！”她開心的對櫃臺的老板這麽說着，回頭就見到小翠有些不認同的表情。

“小姐，大少爺會不會不喜歡……”

“只要不穿給他看就行了，不是嗎？”她張揚地笑着，笑得小翠都有點蒙了；原來小姐真正開心的笑，是這種樣子的嗎？光看就覺得能夠沾染上笑意的笑，一點也不矜持，但是看着就讓人覺得喜歡……

她從小姐進碧泉莊的那天就跟在小姐身旁了。那時候的小姐身上總是彌漫着一種悲傷，而且話很少，笑也不怎麽笑，只有大少爺來的時候，小姐才看着有些精神。随着日子過去，小姐和大少爺越來越親近了，而小姐也越來越溫和了，看書的時候偶爾會給她們這些丫環念書，讓她們知道書裏的知識是怎麽回事。她以為小姐快要成為大少奶奶了，卻沒想到只是一個晚上，小姐就被吓得傻了。

她們服侍小姐的時候，小姐身上的傷痕看着就好可怕。她們完全想不到原來大少爺會這麽對待小姐……明明之前看着就很好的呀！

小梅說小姐這是被大少爺寵幸了，以後就是大少爺的人了……但卻未必會是大少奶奶。

小翠當時就覺得很心酸。連這麽好的人都被大少爺這麽對待，而大少爺還是這麽好的人，那可想而知別的豪門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

忘了從前所有事跡的小姐對她們比以前更加和藹了，但是對着大少爺的時候就更加小心翼翼了。她們不理解這些日子小姐都在折騰什麽，但是都知道這些都是要來讨好大少爺的……如此的辛苦，但讨好的卻是小姐不會放在自己心上的人。

她見過的，就像她大哥跟大嫂那樣，雖然每天都罵咧咧的，但是大嫂和大哥都是把對方放到心尖子上的人，看着彼此的目光和看着別人的目光是不一樣的……而小姐在大少爺背過身子之後，是完全沒有那種目光的；小姐只是因為不得不留在大少爺身邊才如此的，小翠在看見小姐的表情之後就很清楚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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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能怎麽辦呢？小姐已經是大少爺的人了啊，不可能再離開了呀，只能夠這樣侍奉大少爺了不是嗎？

所以那些被強帶進豪門後宅的姬妾也是這種樣子嗎？讓自己活在明明在呼吸卻覺得自己漸漸窒息的日子裏？她親眼看着小姐雖然每天都在笑着，每天都在努力折騰着，但是卻像是已經開得鮮豔的花漸漸凋謝那樣，神采越來越淡，淡得好像怎麽樣都無所謂那樣……算算，小姐傻了之前和傻了之後，在莊子住了快要一年了。一年的時間就把小姐的笑變得如此虛假了，以後是不是就只會見到小姐像是面具那般的笑呢？

如此比較起來，小姐此時張揚的笑頓時顯得非常耀眼……她情願小姐永遠都有着這種笑，不要再繼續維持着那種矜持而優雅的笑了。

至于玉娟，她完全沒想到只是這樣買一下衣服就給自己圈了一個腦殘粉，只是在回頭見到身邊的丫環居然一臉感動莫名的樣子時，覺得古代人的思考模式就是和她不一樣……特別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