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遠方的呼喚
闵緣。
蔡夢蝶和上官柳回到了閩高。
走在曾經走了三年的小徑上，思緒紛飛。
“他們，好久沒見到了呢。”蔡夢蝶漫不經心地說。是啊，這幾個月裏，就連祈言的音訊都鮮有聽聞。
“是啊，不過，你還有我。”上官柳陪着蔡夢蝶一起感嘆。
“啊……”少女的羞澀。雖然這已不是蔡夢蝶第一次聽到上官柳的表白了，可是生理反應還是使她的臉頰出現了好看的緋紅。
走着走着，就到了操場上的主席臺處。
“你上次，居然在這裏表白了。”蔡夢蝶趴在欄杆上，看着綠色的草皮。空無一人的校園，只剩下這兩個祭奠青春的少年與少女。
“我做過的，最勇敢的事。”上官柳走到蔡夢蝶身邊。
依稀記得，第一次懷緬青春時，浪漫的故事。
『回憶開始』
暑假尾聲。
對于學生來說，踏入大學校園的那一刻開始，青春就悄然離開了。
那天，蔡夢蝶和上官柳混進了閩高校園，目睹了所有準高三學生慘烈的生活。
高考如角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沒死過一次的人，不配擁有青春。
蔡夢蝶也是站在主席臺上。而上官柳，卻站在下面。也不知道受什麽驅使，上官柳沖着蔡夢蝶大吼了一聲：“蔡夢蝶！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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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夢蝶愣在主席臺上。
她正看着從操場一頭飛到另一頭的幾只鴿子。
看了看還在上課的教學樓，蔡夢蝶趕緊比了個“噓”。環顧四周，發現并沒有因此而探出的腦袋。
正慶幸沒有人聽到這段表白時，一個男孩子抱着吉他走來：“學姐，祝你幸福！”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好久之後，她才知道那個男生是現任合唱團團長，已經被一個音樂學院招收了，現在每天都在學校裏抱着吉他拉仇恨。她不知道那個男生叫什麽，可是她永遠忘不了——這是他們的感情收到的第一份祝福。
不過是一聲吼。
也許源于愛之深。
也許源于荷爾蒙。
卻使蔡夢蝶第一次感受到被愛的滋味。
在以往的感情裏，她唯唯諾諾，只會暗戀，到最後只落得孤獨一人、無依無靠。可是這一次不一樣，她暗戀的他向她表白了！
『回憶結束』
餐廳。
上官柳去洗手了，留下了手機。
蔡夢蝶擺弄着自己的手機壁紙，一直猶豫不決。不一會兒，只看見上官柳的QQ裏出現了一條來自何采白的消息：
來Ame，好嗎？
蔡夢蝶心神不寧，一不留神就把消息删了。
她當然猜到何采白的目的，她當然知道上官柳看到後，是極有可能答應何采白的。
撥弄着指甲。
女人的直覺無數次告訴她，何采白一定對上官柳有超越友情的喜愛。可是，她不接受，只覺得這是一個無聊的揣測，沒有任何依據。
上官柳回來了。
蔡夢蝶甚至不敢看着他的眼睛。她不是一個從不說謊的人，可是看着溫柔似水的眼睛，她說不了謊。
“我……”蔡夢蝶每每想要開口，卻又咽了下去。猶豫了好久，她決定撒一次謊：“我肚子不舒服，先回去了。”不給上官柳些許時間告別。
“女孩子真的好辛苦啊。”上官柳并未察覺她的謊言，反而很心疼。
回到宿舍。
上官柳接起了一個跨國電話。
“喂？”
“嗯。”
“上官柳，記得我嗎？”
“何采白？”
“對啊。我剛才給你發QQ你怎麽不回我？”
“你給我發QQ了？我怎麽沒收到啊。”
“我發了。你待會兒再看看吧。我們學校有一個給闵緣政法大學的留學名額，你有興趣嗎？”
“這怎麽可能輪得到我嘛。你在Ame照顧好自己，我沒機會來。”
“我可以寫推薦信啊，只要你願意。”
“我考慮一下吧。”
“好。”
上官柳放下了電話。
他想去Ame啊。
不過他去了，蔡夢蝶怎麽辦啊。師範大學沒有給大一的留學名額……好糾結。
『自敘開始』
Ame的冷空氣似乎來得特別快。
不用猜，我已經知道了，上官柳和蔡夢蝶在一起了。
其實早該料到的。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一個人可以沒有手也沒有腳，但沒見過沒穿衣服溜達的人。
Ame的男孩子對我很好，女孩子也是。他們把我這個中國人當作自己的家人，處處照顧我，可是這裏畢竟不是家。
我想家了。
不該離開的。
——2020。10。20
——何采白
我知道啊，何采白喜歡上官柳。這份喜歡雖然不是愛情，可是也許對于他們來說，這份友情早已超越了愛情。
也許，我從來都比不過他吧。
——2020。10。20
——蔡夢蝶
『自敘結束』
舉起手掌，陽光穿透指間。
坐在鋼琴前，女孩子的背影清晰而好看。指尖在鋼琴鍵上游走。蔡夢蝶認真地看着這個女孩。
“彈得好嗎？”
身後是一個陌生男生好聽的聲音。
“嗯。”蔡夢蝶沒有回頭。
“她是我妹妹。”那個男生好像并沒有發現蔡夢蝶已經出神，“她想學音樂。”
蔡夢蝶只聽到了“學音樂”，她點點頭：“祝她成功。夢想要追，勇敢追，不然以後後悔。”
男生抿了抿唇——這個女孩子好可愛啊。
彈琴的女孩轉過身，披肩發飛了起來。烏黑亮麗的長發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得更為亮眼。
“勇敢追。”蔡夢蝶看了看那個女孩，又說了一遍。
“謝謝。”女孩子低下了頭。
蔡夢蝶離開後，女孩子對那個男生說：“哥哥，她是你女朋友嗎？”
“她有男朋友。”那個男生看着蔡夢蝶遠去的背影，“她是我們學校的。”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