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等我好嗎

耘宇大學。

俞曼憶站在校門口縮着身子。

北方的秋天好冷啊。

冉淵說，他要和俞曼憶說些事情，就在校門口。而俞曼憶卻一直有提前十分鐘到的習慣。站在凜冽的寒風裏，俞曼憶開始罵自己：“以後一定要改改這個害己的壞習慣了！”

一會兒，冉淵到了。

他的眼圈紅紅的，他用沙啞的聲音問道：“曼憶，我要去Aus留學，你可以，等我嗎？”他的聲音越來越輕，他知道，這種逼迫不應該是一個大男人幹的事。可是，有苦說不出啊。

俞曼憶聽到後，愣了一會兒，立馬恢複了理智。她就像袁泠那樣，理性永遠大于感性，縱使已經學了兩年文了。

“好嗎？”冉淵用近似哀求的眼神看着俞曼憶。

“不好。”俞曼憶強忍住心裏即将噴湧而出的情感，冷冷地說，“你說要我等你，我怎麽等你。萬一你在Aus發現比我更好的人了呢？如果我想和別人在一起了呢？這種不沾邊的保證，我才不敢下。”

“你是不願意？”冉淵帶着哭腔。

“是的，你也知道我不是一般的小女生，山盟海誓在我這裏一點用都沒有。概率學告訴我不該賭。”俞曼憶低着頭，她怕正視冉淵直勾勾地目光。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那麽烈性，那麽任性。

“好吧。俞曼憶，再見了。”冉淵心如死灰，他恨自己不能更勇敢一點，才失去了她。

如果當時，能夠再抵抗一會兒……

『回憶開始』

冉淵回家後，看見姑姑正在填一張出國留學的報名表。他急忙放下了包，跑過去攔住她：“姑姑你要幹什麽！”

“留學啊。”冉淵的姑姑冷冷地盯着他，“讓你去Aus啊。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你怎麽從來不問我的意見啊！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想去。”冉淵急得要奪過報名單。

“放屁！”冉淵的姑姑收起報名單，“你以為你懂很多了是吧，其實你只是一個小孩子，你知道什麽啊你。”

“我當然知道。你特麽的有什麽資格替我做決定！我媽都沒這樣幹過！爸媽走後，我來當你的孩子就一直被你欺負！”冉淵伸手要抓住姑姑的手，想奪過報名單。

“你給我乖乖地好好待着。”冉淵的姑姑有些氣急敗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打的小算盤。你李伯伯和我說過了，你和俞忠的大女兒談戀愛是吧。你爸爸就是為了和俞忠的公司競争過勞死的！”

“我爸他是過勞死，不是被謀殺，不是抑郁症。俞忠都不必為此背鍋，俞曼憶憑什麽！爸的公司你不是經營得很好嘛，不是和俞忠他們的平起平坐了嗎，你有什麽好讨厭俞曼憶的！”提起俞曼憶，似乎戳到了他的命門，立馬反駁。

“你小子出息了是不是！你爸的死和俞忠就是有關系！好，就算和俞什麽憶的沒關系，那你的前途照樣要毀在他女兒的手上！”

“憑什麽不出國就是沒出息。你特麽21世紀還那麽崇洋媚外！”

“好。”冉淵的姑姑喘着氣，“知道你現在厲害了。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和俞曼憶分手，一個是去Aus，你選哪一個。”

冉淵低着頭，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他知道，他一直說不過他的姑姑。

“我去。”冉淵沉默了許久才慢慢地說。只見他的姑姑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回憶結束』

冉淵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眼淚又掉了下來。

『自敘開始』

說好的“男兒有淚不輕彈”呢？還是為了俞曼憶哭了這麽多次。

如果當時抵抗一下就好了，沒準，姑姑的防線就被我攻破了。然後，我就可以和俞曼憶幸福地永遠在一起了。

可是現在，她只不過是別人未來的女朋友了。她已經不屬于我了。

我真是懦弱得令人惡心！

——2024。10。15

——冉淵

『自敘結束』

俞曼憶在原地，淚水也止不住地往下落。

哭得那麽徹底，哭得那麽傷心，上次是什麽時候呢？不記得了。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就像英語故事裏，“longlongyearsago”。

『自敘開始』

你知道嗎？其實啊，我是不讓你有負擔才這樣說的啊。我會等你的，你要好好的。

——2024。10。15

——俞曼憶

『自敘結束』

落葉了。

枯黃的葉子鋪滿了小徑。

落葉了。

愛情也落葉了。

總是為別人着想，卻從來沒想過這份愛已經成了一把刀——刺在對方的心上。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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