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如你所願

? 衆人又笑鬧了一陣,張雪雲和唐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車窗外的天色漸黑,到吃晚飯的點兒了。

他們需要坐兩天兩夜的車,任旭陽姐弟會在他們前一站下車,說起來也是緣分。

韓晨冉怏怏的,坐車久了,就覺得胸口悶悶的。不想吃東西。

推車過來,任旭陽伸長胳膊買了兩份盒飯,又問:“學妹,吃什麽?”

“不餓。”韓晨冉更悶了。他問也沒問任明燕就替她買了,到了自己這裏還要問一句,不是擺明了當自己是外人嗎?她氣都氣飽了,還吃個屁。

任旭陽皺眉,也不好再勸。

吃完盒飯,任旭陽起身從頭頂放行李的地方拿下了自己的包,拉開拉鏈,翻翻撿撿拿了一包餅幹出來,遞給生悶氣的韓晨冉,“吃這個。”

韓晨冉低着頭接過去,沒吃。

任旭陽心裏直嘆氣,他上輩子究竟做了什麽惡事,才派來這麽一個女子折磨他。讓他氣又氣不得,說又說不得。

“多少吃一點吧。餓着對身體不好。”

聽他一說,韓晨冉一直蓄在眼眶的淚水終于順着臉頰落了下來。她低着頭,強忍着不哭出聲。她也知道自己很嬌氣,可她就是受不了任旭陽不在乎她,即使是他無意中的一個眼神、一句話,她都會思慮良久。她不想變得多愁善感,可……情難自已。

“我上個廁所。”任明燕突然出聲,側身出去,向着廁所而去。

“別哭了。”看着韓晨冉顫抖的肩頭,任旭陽腦子一熱,環住她的肩膀,輕聲勸哄,“這麽喜歡哭鼻子,別人會笑你的。”

“笑就笑。”韓晨冉的手無意識地揪住任旭陽的衣服,悶聲悶氣地頂撞。

“古人常說‘堂前教子,枕邊教妻’。他們笑你,何嘗不是笑我沒有教好你?”擡起韓晨冉的下巴,望着她淚汪汪的眼睛,任旭陽戲谑道。這話在別人說來猥瑣,可任旭陽說卻只是有些違和,韓晨冉也并沒有受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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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韓晨冉淚也忘流了,臉蛋緋紅一片,結結巴巴地說:“任、任旭陽,你……你流氓。”語氣明顯中氣不足。

悄悄幫韓晨冉拭了淚,抓過她的手握住,任旭陽問:“不氣我了?”

韓晨冉不自在地掙了掙,“……誰說不氣?我氣死你了。”說完掐了任旭陽的手心一下。噘着嘴,很不高興。

按住她不安分的手,任旭陽無奈妥協,“我改。以後不會了。”事實上,他壓根不明白自己哪兒做錯了。

“沒誠意。”

“你确定?”任旭陽溫柔的俊臉上笑意連連。直覺的,韓晨冉認為他有陰謀,不敢和他較真,搖頭,“不、不是,我說笑的。你、你別當真。”

來不及了。

任旭陽攬過她的腰身,把她按倒在座上,溫柔缱绻地吻了上去……直到韓晨冉憋不過氣,他才放過她。

韓晨冉氣喘籲籲地推開任旭陽,臉上一片紅暈,嬌斥:“你、你太過分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你……”

“當着誰的面了?”任旭陽配合地退開,笑着反問。

“你還說,這不……咦,人呢?”對面沒人,空蕩蕩的。

“早就下車了,你這一路都在想什麽呢?”

“你管我。”鬧了個大笑話,韓晨冉很不爽。

“……”

被任旭陽無聲的指控逼急了,韓晨冉委屈道:“我又沒說不讓你管我,你幹嘛不說話?”前後矛盾,但她也顧不得了。還是先安撫好他最重要。

“說什麽?”

“你、你……”韓晨冉被噎個半死,瞬間紅了眼睛,怒火熾熱,“我再也不理你了,你這個混蛋!”

“才說完你,又故态複萌了。哎,學妹,你讓我如何是好呢?”任旭陽嘆道。

“我就是這個樣,這輩子都改不了了。”說話間,韓晨冉飙出淚花,“你看不過去,就滾一邊去。沒有人求着你忍受我的壞脾氣。”

“你說真的?”看她越說越沒邊,任旭陽臉色沉了下來。他就是再脾氣好,也經不起她一次又一次的無理取鬧。

“比黃金還真。”韓晨冉內心天人交戰,外表不顯,梗着脖子道。

“好,好。”任旭陽點頭,“如你所願。”

轟!韓晨冉腦子一片空白,不可置信地望着面無表情的任旭陽。他,他居然同意了?難道他不明白她只是在說氣話嗎?

她想哭。那麽多次,明明沒有發生什麽大不了的事,她都哭的得心應手。這次她……徹底栽了,更應該大哭一場的,這才符合她的習性。

可是,她……哭不出來。

他,沒有撒謊。他是真的想跟她分手,再也不管她了。

哭,沒有用了。

他那麽溫和的一個人,被她逼出了“如你所願”的話,又怎會因為她的痛哭而回心轉意呢?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現在明白這句話的意味了。可,為時已晚。

“發生什麽事了?”任明燕的聲音在韓晨冉的頭頂擡起。

她緩緩擡起頭,逼回了眼中的淚意,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沒事。”側過身,“你進來。”

“用不着。我在那邊見到一個認識的學弟,準備跟他聊聊,過來和你們說一聲。不用擔心我哦。”狠狠瞪了弟弟一眼,才施施然走開。

任旭陽站起,看任明燕果真在不遠處和一個眼熟的男生熱絡地聊着,才重新坐了下來。期間,沒有看韓晨冉一眼。

韓晨冉指甲深深刺進手心,只覺如墜冰窖,身子止不住發抖。

有人給任旭陽打電話。

“媽,我是旭陽。”語氣柔和,連鐵青的臉色都緩和了。仿佛又回到了韓晨冉第一次見他的樣子:君子世無雙,陌上人如玉。

不知對方說了什麽,他和煦地笑道:“下次吧。她脾氣大,我怕您老人家吃不消……恩,我保證。”

韓晨冉敏感地覺得任旭陽肯定在說她,心念急轉,撲過去抱住他,急急地啃着他的嘴巴。他任她啃個夠,才回應那邊已急的團團轉的母親,“媽,剛才有點事。現在好了,您接着說,我聽着呢。”

由于離得近,韓晨冉清楚地聽到了對方的回話:“臭小子,你是我肚子裏出來的,還想蒙我?轉世投胎比較現實。是不是我兒媳婦在你旁邊?把電話給她,不要妄圖離間我們婆媳之間的感情。我含辛茹苦撫養你長大,可不是讓你做不孝的兒子。”

任旭陽哭笑不得,遵從母命,把手機交給了韓晨冉。

“阿姨……”韓晨冉忐忑地喊道。

“是晨冉嗎?我是旭陽的媽媽。早就聽旭陽和明燕提過你,一直沒機會相見。這次就和旭陽一起回來,見一見我這個盼了一杯媳婦茶盼了一輩子的老母親,我也就對得起旭陽他死去的爸爸了。”說着說着,耿秋蘭的聲音中已經帶了哽咽。

面對任旭陽的母親,韓晨冉可不敢放肆,被她哭的手忙腳亂,一疊聲地同意,“阿姨,您別傷心了。我答應您,我會去看您的。”

“就這次?”耿秋蘭在電話那邊竊笑,哪兒還有傷心的樣子。只能說,韓晨冉太不了解心上人的母親了。一哭二鬧三上吊,時不時拿她去世多年的老伴說事,那是她的拿手好戲。每次想逼油鹽不進的兒子幹什麽,就要來這麽一出,還次次如意,讓任旭陽就範。

“好,就這次。”韓晨冉不明真相,傻傻答應了。

任旭陽不想見到小女友的蠢樣,更不想讓她繼續被母親茶毒,搶過手機随口搪塞了耿秋蘭幾句,就挂了。覺得不保險,甚至關了機。

經歷剛才那一遭,韓晨冉可不敢随便發火了。慢慢靠到任旭陽的肩上,見他沒反對,就得寸進尺地摟上他的腰,蹭了蹭,舒服地喟嘆一聲,閉上眼。

他這是……原諒她了?

不管是不是因為他母親的緣故,韓晨冉都決定要讨得他母親的歡心,有了依仗,他就不能随意地對她說分手了。

任旭陽也回摟住女友,臉上的堅冰一寸寸融化。

本來想借機給任性的女友一個教訓,沒想到就這一小會兒,不僅她難受,自己也不舒服,只想把她揉進懷裏疼。

感受到任旭陽情緒的變化,韓晨冉緊了緊手臂,更向他懷中靠去,心中甜蜜。靠着靠着,一個不慎跌坐在他的腿上。她急急地睜開眼睛,剛想起身,卻被牢牢圈住了身子。一擡頭,對上任旭陽忍笑的雙眼。

“別起來,讓我抱會兒。”

韓晨冉心中小鹿亂撞,不敢與任旭陽對視,羞澀地移開了視線。

“你、你跟阿姨提起過我?”她怯怯地開口。她剛就想問了,可怕任旭陽還沒消氣。現在他有精神調戲她了,總不能再揪着她的錯處不放吧?

“恩,說過兩次。”

“那……你是怎麽說的?”

“還能怎麽說?我說你脾氣差,每次和我說着說着就會莫名其妙地生氣,讓我頭痛不已……還有啊……”任旭陽笑着“回憶”自己評價自家女友的話。

聽着任旭陽說的話,越聽韓晨冉越抓狂,她想發火,但理智告訴她要忍住……是,忍住。她雙手握拳,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忍住,不然就前功盡棄了。

“松手。”任旭陽好笑地掰開她攥在一起的手,“什麽是真話什麽是假話你都分不清啊?”

“你、你騙我?”韓晨冉杏眼圓睜,有些懊惱。

任旭陽“恩”了一聲,拇指輕撫她的嘴唇,趁她詫異地張開嘴巴之際,伸進去撫摸她的牙龈處,果然有點點血絲。

遂板起臉教訓道:“以後再咬,看我不收拾你。”

被男友摸得心慌意亂的韓晨冉根本聽不進任何話了,水汪汪的大眼在他臉上巡視了一遍,迅而不及掩耳之勢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叫你欺負我!”

“……”任旭陽哭笑不得地揉揉韓晨冉的頭,“我可算是明白‘惡人先告狀’是怎麽回事了。”

韓晨冉小聲咕哝,“我不是惡人,你才是。”

“恩?”任旭陽淡淡問道。

“……”縮了縮脖子,韓晨冉提高了嗓門,“我沒說話。”

好失敗啊!她韓晨冉什麽時候這麽沒種了?她一向是別人說她一句,她頂三句的。現在呢?任旭陽訓她一百句,她不敢回話不說,還得順着他的話向他道歉。

她到底造的什麽孽啊,落到這步田地。她這是應了“惡人自有惡人磨”,還是 “柔能克剛”?她的男朋友溫文爾雅,可卻把自己這個“惡人”吃的死死的。誰來救救她啊?早知如此,她當初應該用盡一切手段把唐鵬追上手,看唐鵬現在對他的女朋友是言聽計從,好不令人心酸啊。

她能說她看走眼了嗎?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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