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 04

趙啓山平時不輕易下廚,今天因為女兒要帶男友回來,所以特地早一步下了班,在廚房忙活好一陣,卻見趙舒于和出去買醬油的林逾靜一道回來,他問:“人呢?”

趙舒于只好解釋,說佘起淮臨時有急事。

趙啓山心裏有些不痛快,吃飯的時候一言不發,看着一桌子的菜,趙舒于也沒什麽心情,林逾靜見狀便對趙啓山說:“人孩子有事還記得要先送你女兒回來,不錯了。”

趙啓山問趙舒于:“你男朋友叫什麽來着?”

趙舒于說:“佘起淮。”

趙啓山:“今天他送你回來的?”

趙舒于怕父母多想,違心地點了頭:“恩。”

趙啓山沒說話,林逾靜又道:“工作忙點不是壞事,有上進心,将來不會讓女兒吃苦。”

趙啓山沒接林逾靜的話,問趙舒于道:“你自己有車不開,幹嘛讓別人送你回來?”

林逾靜搶在趙舒于前面回了他話:“什麽別人?那是女兒男朋友。有車就不能要男朋友送了?哦,現在女兒還有房子住呢,是不是以後結婚就不能跟佘起淮住了?”

“你這歪理。”趙啓山說。

林逾靜白他一眼,又看向趙舒于:“改天周末,再讓佘起淮過來吃頓飯,周末比工作日空閑。”

趙舒于只好應下,心裏卻莫名其妙感到乏累,洗完澡躺在床上和堂姐通電話,聊到今天佘起淮讓她中途下車的事,堂姐笑她:“我就不信你還能真為這事就去跟他鬧。”

趙舒于撇撇嘴:“哪能啊?現在跟他關系都還不穩定。”

堂姐說:“會好的,等感情穩固了,你再秋後算賬,罰他跪搓衣板。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要你中途下車。”

趙舒于被逗笑:“對,跪完搓衣板跪鍵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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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你舍得才怪。”堂姐拆她臺,“惦記了人好幾年,總算被你拿下了,誰信你真舍得讓他跪搓衣板跪鍵盤。”

趙舒于嘴硬:“我舍不得搓衣板和鍵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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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佳茹深夜醒來時有些口渴,去客廳發現佘起淮躺在沙發上睡覺,她走過去蹲在旁邊,伸手輕輕推了推佘起淮的胳膊,佘起淮睡眠淺,醒來後看見姚佳茹蹲在他面前,纖細的一個,他心頭不覺暖意橫生,姚佳茹聲音很柔,帶着些微嬌氣:“我口渴。”

佘起淮笑了笑:“喝水還是果汁?”

姚佳茹:“想喝啤酒,有嗎?”

“冰箱裏應該有。”佘起淮起身去廚房,拿了兩罐啤酒過來,将其中一罐遞給坐在沙發上的姚佳茹,之後在她旁邊坐下,他拉開拉環,仰頭灌了一口酒,冷冽的液體從他喉嚨淌下,穿腸而過,令他整個人清明幾分。

姚佳茹看他一眼,見他喉結上下輕滾一下,她牽起唇,又把手裏的啤酒罐原封不動遞還到佘起淮手上,佘起淮以為她這是要他幫她拉開拉環的意思,便将啤酒罐接了過來,正要把手裏那罐被自己喝過的啤酒放去身前茶幾上,誰知姚佳茹卻半路接了過去,佘起淮微訝,姚佳茹将他喝過的那罐啤酒拿去唇下,柔潤的唇貼觸上去,正好印在剛沾過他唇的地方,她像是故意為之,眼底挑着笑意,看着他喝下一口啤酒。

佘起淮将眼神從她身上挪開,低頭拉開啤酒罐拉環,遞到她面前:“喝這罐吧,那罐我喝過。”

“我不嫌你髒。”姚佳茹沒接啤酒罐。

佘起淮拿她沒辦法,問她:“明天早飯想吃什麽?”

“都可以。”姚佳茹說,“懶得想。”

佘起淮笑笑:“你呀。”

姚佳茹将啤酒罐放去一邊,往佘起淮身邊挪了挪,抱住他胳膊,順勢又将腦袋擱在他肩上,佘起淮身子不由自主地僵了僵,姚佳茹察覺出他的異象,笑問他:“你緊張?”

佘起淮肩膀放松了下:“沒。”

姚佳茹說:“移民後,我談過幾個,時間都不長。覺得沒意思。”

佘起淮沒說話。

姚佳茹安靜了好一會兒,突然擡頭看他:“老三,這次是最後一次。”

“什麽?”他不明所以,偏過頭去,與她距離極近,幾乎鼻息相聞,略尴尬,又将脖子扭回去。

姚佳茹眉目間笑意柔緩:“最後一次纏着他。”頓了頓,淺淡笑意漸漸散盡,“阿肆還不肯要我,我這輩子就再不見他。”

佘起淮心髒往下沉落,不深不淺的情緒在他胸腔繞了繞,他垂下眸,沒言語。

他模樣在夜色裏說不出的落寞,姚佳茹将他胳膊摟緊些:“你會幫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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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肆半夜接到通電話,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名字,他揉了下眼睛,将手機接通後放去耳邊:“老三?”

“恩。”對方沉默幾秒後才出聲。

“有事?”秦肆話語裏沾着迷糊鼻音,因睡意還濃而帶上懶散氣。

佘起淮又是一陣沉默,半饷後才說話:“姚佳茹,她……”

秦肆大腦仍不清明,沒聽清:“什麽?”

佘起淮捏着手機的指尖緊了幾分:“明晚我帶女友出來,你別放我鴿子。”

“就這事?”

“恩。就這事。”

秦肆半是調侃半是挖苦:“老三,你沒毛病吧?知道現在幾點麽?”

佘起淮無奈地笑了笑:“明天記得過來。”

秦肆揉着一頭黑色亂發:“再說。”

佘起淮心裏積壓着波瀾,欲言又止:“你要是……”話沒說完,發現秦肆已經挂斷電話,周圍突然變得極靜,仔細聽甚至能聽到他自己細微的呼吸聲,佘起淮突然很想知道,會不會哪一天出現那樣一個人,能把秦肆變成他現在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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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舒于開了一早上的會,就最新的策劃方案把工作任務分配下去,小組會議開完又被部門經理拉去開部門會議,下班時已是精疲力盡。

在公司食堂吃完飯後便去了附近的銀行,取完錢出來正好接到秦肆電話,約她在她公司附近的咖啡館見面。

她緊接着過去,秦肆人還沒來,趙舒于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等了一會兒也沒見他人影,所幸午休時間比較長,她又是負債人,不好挑剔債主,只能繼續坐着等。

又是十分鐘過去,那人總算姍姍來遲,在她對面拉開椅子坐下,秦肆語氣爽利:“公司有事耽誤了。”

趙舒于沒介懷,把錢推到他面前:“這裏是三個月的還款,你數數。”

秦肆沒接話,問她:“想喝些什麽?”

“不用。”

秦肆說:“我昨晚沒睡好。”

趙舒于反應冷淡:“哦。”

秦肆:“公司最近有些忙,可能有段時間見不了面了。”

這正合了趙舒于的意,她真怕他攪黃她和佘起淮,趁他公司忙,她得趕快鞏固跟佘起淮的感情才是。怕自己心思外露,趙舒于沒出聲,秦肆卻嘴角微挑笑了下:“現在都學會喜怒不形于色了?”

她聞言看他,見他眼眸深處似有一簇微光搖曳,眼神很亮,就這麽直勾勾地看着她,有幾抹調笑意味,趙舒于移開視線:“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秦肆眼波清澈流轉:“把左手伸出來讓我看看。”

趙舒于聞言不動,桌底下的雙手交疊在一起,右手手指不自覺地撫了撫光禿禿的左手尾指,他昨天給她戴上的尾戒她老早就摘了下來,現在正在她書桌抽屜的角落裏躺着。

秦肆瞧着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篤定她沒戴戒指,眼底慢慢淌過一絲驕傲冷漠而不自知,益發獨斷:“看來你迫不及待想當秦太太。”

趙舒于不悅:“錢我已經送到了,我公司還有事。”

秦肆置若罔聞,不緊不慢地問她:“晚上有時間麽?”

趙舒于因他的專`制強勢而心有郁氣:“幹嘛?”

秦肆笑了下:“帶你去見幾個朋友。”

“沒時間。”趙舒于說,“公司最近在忙一個策劃案,剛起步沒多久,抽不出時間。”

“真抽不出時間,還是不想見我朋友?”

趙舒于今晚跟佘起淮約好了,不可能因為秦肆而放佘起淮鴿子,再者,她也沒準備見秦肆朋友,但又知秦肆性情,他真火了,定沒有她什麽好果子吃,便沒說實情,道:“抽不出時間,公司太忙。”

秦肆志得意滿:“既然不是不想見我朋友,那就約明晚好了。”

趙舒于一愣,随即又說:“明晚也沒時間,最近都沒時間。”

秦肆往後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臂看她,一雙眼睛淌着淡漠疏離的笑意,像是能窺見她內心似的,趙舒于被他看得有些發怵,忍不住先出聲打破了沉默:“我真的還有事,先走了。”

“等一下。”他在她欲要起身離座時喊住她。

趙舒于以為他要說帶她見朋友的事,正想着如何回絕,誰料秦肆卻只字未提,只說:“下次再讓我發現沒戴尾戒,小心我霸王硬上弓,真把你變成秦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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