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劃船
早就有租好的小船停在湖邊,王蓉要跟王嬌在一起,趙家成要跟王蓉在一起,張麗華表示不能跟趙家成在一起就罷游,王嬌怎麽都不要張麗華。
張浩南不過跟蘇紹輝說了兩句話的功夫,一轉頭就看見王嬌和張麗華兩個人正鬧的不可開交,他皺了皺眉:”麗華!”
張麗華整個人打了個哆嗦,像是立刻從驕傲的公雞變成了落水的小狗,皺着一張臉小心翼翼的看向張浩南:”哥,怎麽呢?”
“去跟大哥坐一起。”
張麗華向來不敢反抗張浩南,即使心裏極度不願意,也不敢争辯,不甘願的縮到了張靖南的身後,好像張浩南的眼神都有殺傷力一樣。
張麗華不鬧就好分配的多了。
一條船上最多可坐四個人,總共有三條船九個人,一條船上坐三個人就剛好。
王嬌自己先利索的跳上了船,還沒轉身扶王蓉就感覺有人上了船,她笑着道:”姐才說要扶。。。。”結果一轉身看見是張浩南上了船,她怔了怔道:”不是一條船上坐三個人嗎,你上來做什麽?”
張浩南将兩只手插進褲兜裏,居高臨下的看着王嬌:”我什麽時候說過一條船上坐三個人?”
王嬌到被問了個啞口無言。
正說着蘇紹輝也上了船,回身将王蓉接了上來,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并排坐在了前面的兩個位子上。
後面的船上,張靖南帶着闫英和張麗華,剩下蘇紹輝和鄭芳琴兩個坐了一只船,比別的船上看起來都和諧。
蘇紹輝賣力的揮動船槳朝着張浩南幾個打招呼:”我們先走啦。”
張浩南也已經坐在了位子上,擡頭看了一眼王嬌:”你難道打算站在這裏?”
等船開了,這樣站着很容易栽進水裏,好漢不吃眼前虧,王嬌不情不願的坐了下來,結果張浩南人看着不胖占地面積到挺大,給她留下的地方小的可憐。
趙家成和張浩南負責劃船,這樣一動,張浩南的胳膊總會撞在王嬌身上,王嬌憤憤不平的推了一把張浩南:”你是不是又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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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浩南到沒生氣,嘆了一口氣道:”我不會游泳,你要是真把我推下去了,可真就要了我的命了。”
王嬌很不優雅的翻了個白眼,到在不騷擾張浩南了。
至此,張浩南得出個對付王嬌這種人的辦法,那就是扮可憐。
張靖南的船上是張靖南和張麗華在劃船,畢竟闫英是客人,而且叫張麗華劃船的命令也是張靖南下的,張麗華這人一向的跋扈,但在家裏這兩個哥哥面前向來沒什麽地位和人權,十分悲怆的坐在張靖南和闫英的後面賣力的劃船,看見王嬌正在看她,又迫于張浩南的淫威,只能不停的向王嬌扔眼刀子來發洩內心的不滿。
王嬌看的大呼爽快,在轉頭看張浩南就覺得順眼的多了:”她怎麽那麽怕你和你哥呀?”
張浩南知道王嬌說的是張麗華:”她是我父親的三姨太生的,但因為我母親沒有女兒所以養在了我母親的跟前,她年紀跟我三弟差不多,兩個人小時候只要一鬧,我跟我哥必定會收拾麗華,尤其是我,久而久之,她就特別害怕我們。”
明明是十分搞笑的童年趣事,但張浩南的語氣卻有一種莫名的憂傷,王嬌向來不喜歡這種憂傷,她笑嘻嘻的道:”啊呀,你還有個弟弟嗎?為什麽我從來都不知道?”
“外人大多不知道大帥有個癱瘓在床的三兒子。”
張浩南深邃的眼就如眼前的西湖,明明在太陽底下閃耀着金光卻偏偏透出一種濃郁的憂傷,不知道是不是秋日本身就是一個憂傷的季節,王嬌因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渾身都不自在起來,伸手撩起冰涼的湖水。
于是就能清晰的聽見前頭趙家成和王蓉的談話聲音。
王蓉像是回歸森林的小鳥在不停的鳴唱:”。。。。。。學堂裏的規矩多,向來不許男教員同女學生說話,有專門的上了年紀的女老師督察,啊呀,那些女老師,個個都兇神惡煞,我們私底下給那幾個人都起了外號的。”
“是什麽?”
“嘻嘻,這個怎麽好說,畢竟是在背後說人家壞話的。”
“你有沒有說的來的朋友。”
“這可就多了去了,同我坐一個凳子的劉梅,橢圓臉,個子不高,說話快,人卻很好。。。。。。”
王嬌的情緒很快被這談話帶入另外的世界,她苦惱的搓了搓額頭,張浩南靠近她斜眼看她:”你瞧着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你懂什麽,兩個人誰要是先陷進去,誰就輸了,瞧我妹妹的樣子必定是輸了,可趙家成這小子看起來也太深沉了,不像是付出真心的樣子。”
這樣靠近了仔細看,張浩南忽然覺得這不倫不類的發型其實是非常适合王嬌的,頭發這樣挽起清晰的展露出王嬌的鵝蛋臉還有修長白皙的脖頸,讓她顯得非常的清澈,有一種十分幹淨清楚的味道,很是誘人,便是身上暗花的立領小襖和窄腳褲子也好像帶上了不一樣的韻味,并不比穿着洋裝皮鞋的人差一丁點。
他笑了笑道:”瞧你這口氣,好像自己多有經驗一樣。”
那邊的張靖南忽的開了口,兩人的談話就此中斷:”天氣這樣好,不如叫闫英給我們唱一首歌怎麽樣?”
鄭芳琴和蘇紹輝不約而同的響應:”好!”
兩個人對看了一眼,到又笑了起來。
王蓉也抿嘴笑着拍手。
闫英大方的道:”那就唱一首剛學會的英文歌曲,但是我唱完了點到誰誰就是下一個唱歌的人。”
這樣到很有意思,立刻調動起了大家的熱情。
闫英的聲音十分柔和,英語的發音也很不錯,唱完之後大家一致鼓掌。
闫英笑了笑:”那接下來就請王醫生給大家唱一首歌!”
王蓉這次到比誰都響應的快,張浩南也鼓掌:”王醫生,來一首吧。”
王嬌輕咳了一聲:”那個啥,我唱歌一般要音樂。”
蘇紹輝立刻舉起一把吉他:”瞧你說的,外出游玩怎麽能不帶這東西?”
誰知道蘇紹輝這騷包的家夥竟然還帶了吉他,她之前竟然沒有看到,王嬌吞了一口唾沫:”那你給我吧。”
彼此距離不是很遠,蘇紹輝使勁劃了兩下就把吉他遞了過來,王嬌接到手裏掂了掂,就知道這時候貴族用的都是好材質做的,這從分量和手感上就能感覺出來,她試了幾個音節,找到了感覺,又輕咳了一聲,十分适合在秋日午後的音律就流淌了出來。
“我是天空裏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驚訝,
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杭州,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互時互放的光亮!”
她這樣的打扮彈着吉他唱着徐志摩的這首詩,在這如畫的西湖上,好像是混合了幾個時代的東西,形成了一種十分獨特的美感和淡淡的憂傷,開始覺得她的穿着打扮奇怪,現在卻又忽然覺得她很獨特別致。
闫英在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覺得這歌這詞完全是為自己所寫,而張靖南也沉默的坐着像是成了一尊雕像。
鄭芳琴看了一眼呈癡呆狀的蘇紹輝,自己也感慨了一聲:”沒想到王醫生這麽厲害彈琴唱歌彈吉他竟然樣樣精通,這歌詞以前竟然沒有聽過,大抵還是她自己做的吧,這樣的女子哪個男子能不愛慕?”
蘇紹輝嘆息的點頭:”可不是嘛!”
鄭芳琴垂了垂眼,在擡頭臉上的笑就淡了很多。
一曲剛玩,王蓉笑着鼓掌:”姐,你真棒!”趙家成卻自始至終都沒有轉頭,一直在默默的劃船。
張浩南嘆息的道:”本來不想誇你的,但是實在不錯,我也不想說假話。”
王嬌得意的一笑:”本小姐的本事多着呢,這也不過是冰山一角!”她一面說着站起來給蘇紹輝遞吉他。
恰巧被另一邊張靖南的船撞了一下,稍微一晃,王嬌噗通一聲就掉了下去。
青天白日下日頭明晃晃的,大家好像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畢竟變故發生的太快了。
張浩南卻像是離弦的箭一般脫了大衣和皮鞋,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裏。
王嬌是真的不會游泳,因為童年的陰影她向來十分懼怕水,那種完全被淹沒,鼻子嘴巴裏都開始往裏灌水的感覺,吓的她進入一種癫狂的狀态,拼盡全身的力氣使勁的打水,嘴裏還在不斷的高喊:”救命!救命!”
張浩南已經将抓住了她,她還在拼命的掙紮。
“是我!我來救你了!”
張浩楠不得不大聲的安撫,畢竟王姑娘太不配合,沒辦法把她送上船。
王嬌還是不管,閉着眼睛使勁的喊,聲嘶力竭,剛剛那彈吉他唱歌的時候詩人般的氣質當然無存,好像剛才不過是個幻覺,張浩南倒是被氣笑了,一把勒住她的脖子,使勁的拖着她靠近了船,王蓉和趙家成立刻抓住了王嬌将她硬拽了上去。
張浩南都上了船了王嬌還在喊,喊的衆人面面相觑,張浩南蹲在她面前,先給她披上了大衣,拍了拍她的臉,見她就是不睜眼,只好掐着她的胳膊使勁的擰了一把,這一次到起了作用,她睜開眼看見自己正坐在船上,而張浩南正蹲在她面前端詳她,一把抱住張浩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十分的委屈:”我以為我死了!”
這一哭,到哭的張浩南心軟了,他耐心的哄着:”早就沒事了,有我在怎麽可能叫你死。”
王嬌還只是抱着張浩南哭,可見剛剛是吓壞了,張浩南難得見王嬌在他面前服軟還投懷送抱,整個人就十分惬意的半躺在船裏,任由王嬌哭着發洩着。
張靖南笑了笑,轉頭看闫英:”我所羨慕的就是那樣的,我想你是明白的。”
闫英仰頭看着張靖南,眼裏露出癡迷的光,就好像是追逐着她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