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火燒
這海上的寧靜的夜晚就好像遠離了紅塵俗事的紛擾,可以随意所欲的活着,只做自己,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那個人。
雖然自從跟張浩南在一起之後,王嬌基本上都不怎麽進空間了,那些種下去的藥材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在外面也同樣有足夠的安全感,所以進或者不進其實已經沒有太多的區別了。
空間是一種保命的手段,但卻不會是唯一的依靠,她并不喜歡把所有的身家都壓在這種過于玄乎的東西上。
王嬌慵懶的在床上翻了個身,關了燈的屋子一轉頭卻見張浩南坐在她的身邊,她吓了一跳:”你怎麽還不睡?”
“我想跟你說會話。”
“你躺下也可以說呀。”
張浩南脫了鞋子和王嬌躺在了同一個被窩裏,王嬌怔了怔:”我是說你可以躺在地上。”
張浩南卻不理會,将王嬌攬在懷裏,天氣漸漸冷了,兩個人相互依偎着溫暖又舒服,張浩南的懷裏安全有力,舒适的讓王嬌喟嘆,她就安安靜靜地趴在張浩南的懷裏,昏昏欲睡起來。
“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我們就回去了,你想過回去之後的事情嗎?”
“嗯。”王嬌漫不經心的答應了一聲。
“不管怎麽樣,不用你多費心思,所有的事情我來解決。”
“嗯。”
張浩南深吸了一口氣:”我會說服我母親,同意我們的親事的,你不用擔心。”
“嗯。什麽?!”王嬌猛的坐了起來,睡意全無:”我們的親事?我什麽時候說要嫁給你了?”
張浩南也坐了起來,眼神冰冷:”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想嫁給我?”
“可是我們才談了幾天而已,這麽快就談結婚的事情,是不是太倉促草率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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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浩南冷冷的看着王嬌,一言不發。
王嬌扯了扯嘴角:”可我真的需要時間來想一想,畢竟是我一輩子的大事,而且聽你的口氣,你母親是不怎麽贊成我們的事情的,畢竟我的身份太低,即使在你眼裏我是無價之寶,可在你母親眼裏,我不過是個警衛員的女兒,門不當戶不對,生活經歷相差的太多,這都會是以後結婚後的潛伏的危險,而且,你自己是有前科的人,誰知道往後,或者好一點等我們成親了,你就厭棄我了,像你哥哥一樣,在你嫂子懷孕的時候跟別的女人好上了,一高興娶上十個八個的姨太太進門,那我不活活被氣死了。”
“你怎麽知道我哥的事情?”
“那不都是明擺着嗎?”
王嬌偷偷看了一眼張浩南,見他好像沒起疑心,忍不住松了一口氣,怎麽一時間就把前世知道的事情給說了出來,張浩南的腦子那麽靈活,說不定會被發現,她翻身下了床,披上衣服往外走。
“你幹什麽去?”
“我去下面檢查檢查我的東西,回去還要送人的,要是少了一樣那可就壞了。”
張浩南覺得王嬌是要躲避他們之間的問題,也就沒有追上去,而是忽然又些後悔之前莫名其妙的談了那麽多所謂的女朋友,畢竟有這樣的前科确實很叫人不放心,而且,王嬌分明就是個絕對不加掩飾的醋壇子,不像文月姐那樣是個學着賢惠長大的大家閨秀,如果真有那樣的事情,是真的會被氣死的。
他嘆息了一聲,仰躺在床上,忽然很不想回去,畢竟真要是回去了,就沒法像現在一樣自在随意了,那些屬于張浩南的身份和枷鎖會全部回來,制約他,也制約他們之間的感情。
今晚的月光十分的明亮,可以清晰的看到很遠,海面十分的平靜沒有波浪沒有喧嚣,是個難得的平靜的夜晚。
被窩裏全是王嬌身上特有的清新的香味,包裹着他,讓人覺得安心又溫暖,迷迷糊糊中,聽到外面傳來的尖叫聲,他立刻坐了起來,穿上衣裳往外走,不知道什麽時候船艙裏濃煙密布,好像到處都起了大火,汪國忠帶着兩個警衛員趕了過來:”快點去甲板上,有人在船上刻意縱火,我們要趕快下船。”
張浩南想起王嬌,整個人都緊繃起來,逆着人流大步向倉庫走去,汪國忠跟在後面:”少帥是要去做什麽?這個時候可不是逞能的時候,要是晚一點坐不上救生艇,那不是燒死就是凍死!”
張浩南一把推開了汪國忠:”滾開!”汪國忠很快被恐慌的人流卷着遠離了張浩南。
煙越來越濃,張浩南沖進一間屋子用水打濕了毛巾捂住鼻口,又把被子也一并弄濕披在身上向下小跑起來,那個膽小的家夥現在不知道害怕成了什麽樣子,倉庫本來就是容易着火的地方。他有些不敢在想下去,缺點也好優點也罷,逃避成親也好,這些都不是問題,只要好好活着就行!
王嬌現在确實正在火海之中,不過跟張浩南所想的恐慌害怕卻不一樣,王嬌是在糾結,到底是冒着生命的危險沖出去,還是先進空間,冒着危險往外沖,如果一切順利那當然是最好的結果,畢竟現在進了空間躲了過去,等到船沉了她在出來照樣是會漂在海上,她十分懊惱的想,為什麽提早沒在空間裏放上個救生艇之類的東西,誰知道這麽倒黴的就遇上了這樣的事情,泰坦尼克號上的肉絲有傑克救命,她可不一定會這樣好命。
火光之中仿佛看到個熟悉的身影,那人即使身上披着濕答答的被子,可就這樣從火光和煙霧之中走來,在她眼中就像是從天而降的神,帶着無堅不摧的力量和讓人安心的氣息,王嬌覺得自己心跳的特別快,有些呆呆的看着張浩南。
張浩南一把抱住了她,那種失而複得的喜悅占據了全部身心,為此他覺得完全可以付出他的生命,他的信仰。他打量了王嬌幾眼,見她似乎并沒有受傷,就将被子披在了王嬌身上,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不要害怕,也不要胡思亂想,萬事都有我,你只要跟着我走就行,明白了嗎?”
王嬌重重的點頭,覺得現在即使這個男人要帶着他前往地獄她也會義無反顧的跟着,那種深入骨髓的信任好像就此油然而生。
火越燒越旺,煙也越來越濃,幾乎是看不見前路,但張浩南每一步都踩的很穩,堅定又讓人安心,王嬌幾乎是有些癡迷的看着身邊的這個男人:”我知道你這樣的人有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可是,我從來都不在意,你知道嗎?所以以後在也不要為了王玲花那種人說出來的莫名其妙的話緊張擔心了,我的張浩南,可是無堅不摧的,沒有什麽可以傷到你。”
張浩南握緊了王嬌的手,這個不分時間場合的家夥,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說這樣讓人感動的話,可即使猶如戰場硝煙彌漫,張浩南還是重重的在王嬌那已經看不清顏色的嘴唇上咬了一口,又闊步向前走起來,王嬌摸了摸自己的嘴,偷偷笑了笑,竊喜自己說的話說到了張浩南的心坎上,在生死的面前,總會覺得有好多遺憾,即使真的會在這一天生死離別,但至少叫活着的人少一些遺憾,多一些美好的回憶吧。
輪船的內部已經開始坍塌,頂上的建築物開始掉落,張浩南就将王嬌緊緊的樓在懷裏,好像是要用他鋼鐵一樣的身軀為王嬌撐起一片生的天空。
從來沒有哪一次的擁抱讓王嬌這樣感動,想要流淚,即使別人說這個男人很花心,可他卻在用他的生命在拯救她,她擡起了頭想要說一句我愛你,可卻眼睜睜的看着頭頂帶火的吊燈掉了下來,重重的砸在了護在她身上的張浩南的身上,那種頓頓的清晰的與皮肉撞擊的聲音,震的她極度的恐慌,好像她下一刻就要死掉一樣,她慌亂的爬起來,不斷的把空間的泉水澆在張浩南的傷口上。
“張浩南,張浩南,你別有事,你要是有事我怎麽辦,你要是死了我怎麽辦?”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泣不成聲,時間越久,恐懼就無限的放大,四周的溫度越來越高,王嬌卻好像感覺不到,她忽然覺得如果張浩南不在了,那以後的人生該要多麽的無趣。
她呆呆的機械的重複着手中的動作,就好像被全世界遺棄。
“咳,咳。”
王嬌不知所措的低頭看了看,等發現是漲浩南的聲音,她忽然大哭了起來:”張浩南!張浩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空間泉水的原因,張浩南就着王嬌的手從地上爬了起來,虛弱的一笑:”哭什麽,快點走,不然以後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一個人一句話,好像瞬間就有了生的希望,王嬌瞬時化身成了大力水手,半背着張浩南向外走去:”你堅持住,我們兩個都不會有事的。”
還有那樣多的美好的歲月,怎麽能夠,就這樣消失。
汪國忠和蘇紹輝從混亂的人群中找到了張浩南和王嬌,兩個人長長的松了一口氣,蘇紹輝從王嬌手裏接過了張浩南,汪國忠扶着王嬌:”快點,船在那邊。”
有人想要擠上救生艇,被随行的警衛員擊斃,那些站在甲板上絕望的呼喊徘徊的人,讓船上的人會有一種深深的罪惡感,王嬌的眼裏卻只有張浩南,剛才沒有随便的亂動張浩南,是怕引起他的失血過多,現在看情形不是很嚴重,就要及時止血,黑暗的大海上寒氣逼人,王嬌給張浩南包紮好傷口,就解開大衣把他整個人抱在懷裏,和他緊緊的偎依在一起。
張浩南笑了笑:”我不冷。”
“別說話,我現在還心跳好快,需要點時間恢複。”
“對不起。”
“是我應該說謝謝,謝謝你去救我。”王嬌說着話,忍不住在張浩南的臉上噌了噌,失而複得才知道有多珍貴,這世上有一個男人願意為她去死。
蘇紹輝看了看手裏拿着的毯子,幹脆給汪國忠披上:”總說亂世成就英雄,現在看還要加上一樣,災南會成就情侶,他們兩個現在完全看不見我們這些人,只有自己。”
汪國忠笑着接過了毯子:”別難受,你會找到屬于自己的另一半的,還有,謝謝你的毯子,感覺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