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22
陳奕文離開了醫院,肖瀝獨自站在走廊上,沉默了很久很久,從之前極度的憤怒中掙脫出來,一條毒蛇漸漸盤旋于心尖,他拿出了手機。
秦南此刻在家,熱乎乎的餃子剛剛下鍋,一看到boss的電話,就知道晚飯多半是吃不成了。
肖瀝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冰冷,甚至他還能聽出他努力壓抑的一點顫音,這讓秦南心下開始覺察不妙。
“幫我…幹掉兩個人。”
秦南差點沒一頭栽進鍋裏。
時央剛剛削了一個蘋果正要一口咬下去,肖瀝猝不及防闖了進來,帶進了一陣涼爽的秋風,她沒忍住打了個嗝,緊接着就被他一整個擁進了懷中。
“呃。”
肖瀝的胸膛無比堅實硬朗,她身形偏瘦小,幾乎是被他一整個淹沒在懷裏,她的手好緊緊拎着削好的蘋果,完全不知所措。
他是…吃錯藥了嗎?
肖瀝将她緊緊住,勒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時央連紅撲撲的,心跳也有些紊亂,呼吸急促,越來越覺得,跟他的關系有點過了,于是推開了他,臉莫名有點紅撲撲的,卻故作鎮定,往後退了退:“你這是做什麽?”
“沒事,就想抱抱你。”肖瀝淺淺一笑:”想回家嗎?”
時央看着他,連連點頭,雖然vip病房條件不錯,但怎麽都趕不上家裏自在溫馨,她住院幾天都快憋壞了,醫生的意思,住院觀察幾天最好,但是出院也沒什麽大礙。
“那收拾東西,回家。”肖瀝的目光很柔和,這樣溫柔的他,宛如一塊散發着柔韌光澤的暖玉。
時央興高采烈歡呼雀躍地跟着肖瀝回了家。
時央在家裏呆了幾天,便又回了公司上班,然而她來公司聽到的第一件新聞,就是西河鎮琢星酒店經理周岳被酒店辭退。沒過幾天,張局落馬的消息接着傳出來,據說是群衆匿名舉報他與數名女子有不正當男女關系,并且提交了開房記錄,證據确鑿無可否認,而與此同時,又有新聞記者深扒,挖出了周岳曾經幫張局牽線夜宿未成年少女,兩人雙雙被捕。
這一系列的事件發生,前後不過一周的時間,時央心裏頭自然是暢快了許多,法網恢恢疏而不漏,賤人自有天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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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南從西河鎮回來,馬不停蹄趕到肖瀝辦公室向他簡單彙報了一下此番的行動成果,包括匿名提交的那些開房記錄,與記者的合作,還有與當地的一些黑線的合作情況…要整周岳很簡單,但是張局卻是在西河鎮根深蒂固,扳倒他,費了些周折,不過肖瀝的人脈很廣,也不差錢,秦南做起這些事,倒是得心應手。
雖然不知道這倆人怎麽就把boss得罪了,但是看肖瀝這樣子,對處理的結果好像并不是特別滿意啊!
“我讓你幹掉他們,不是把他們搞進牢裏關幾年又放出來。”
秦南微微一愣:”您這句話,不是誇張句?”
“誇張你妹的!”
“boss,現在是法治社會啊!”
“老子有錢。”
秦南越來越覺得,肖總娶了夫人之後,越來越開始向暴發戶方向發展,說好的矜貴優雅豪門貴子哪去了?
時央這天剛來公司,發現部門氣氛怪怪的,她帶的一個小實習生坐在位置上抹眼淚,這可稀了奇,這個實習生性格開朗的很,很少見她情緒低落。
“怎麽回事?”時央走到李悠悠身邊低聲問道。
“公司新來的首席財務官,今天剛到任,就把所有人都批評了一頓,什麽大事小事都能說道一番,搞得我們好像一無是處似的,還說要跟肖總說把我們都開了,重新招人。”李悠悠眼珠地滴溜溜盯着四周,生怕被人聽到。
“這麽大的口氣,何方神聖?”時央好了奇。
“叫白嬌嬌,在世界50強企業呆過,剛從美國回來,據說是肖總的大學同學,高薪聘請的。”李悠悠捂着嘴低聲八卦。
又是大學同學,一個沈謙還不夠,又來一個白嬌嬌?
辦公室的大門打開了,一個穿着職業的長發女人從裏面走出來,她化着很濃的妝,眼神頗為犀利,被她掃一圈,所有人都低眉順眼地開始做自己手頭的工作,生怕出一點差錯。
最後她的目光落到了時央身上:“早上來了不工作,公司花錢請你們來聊天的嗎?”她的聲音很大,帶着一股子威嚴的氣勢。
時央連忙拿着包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經過白嬌嬌的身邊的時候,只聽她說道:“我不管你們有什麽後臺撐腰,到了我的手下,都得聽我的話,不然有你們好受的。”
所有人都聽得清楚明白,這話是說給時央聽的。
時央并沒有計較什麽,很快就投入了具體的工作中。
但是上午還沒過完,時央就被白嬌嬌給趕出了辦公室,理由是一個小小的財務分析師,用不着獨一人一間辦公室,她讓人給時央在大廳準備了一張桌子,和李悠悠他們安放在了一起。
“喂!你們別弄亂我的文件!”時央看着幾個幫忙擡桌子收東西的保安,着急地說道。
擡頭看向白嬌嬌,白嬌嬌看她的目光充滿敵意。
“如果有什麽不滿,盡可以向上級部門反映。”她白了時央一眼,有恃無恐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時央的辦公桌收拾妥當,她一屁股坐下去,有些胸悶氣短。
李悠悠湊了個腦袋過來:“這女人,擺明是在整你啊!”
“我知道。”時央咬牙切齒地拿起了手上的鋼筆。
“不反抗?”
“她現在是老大,連沈謙都得避着她,我反抗有效?”
“你現在身份有不一樣,是肖夫人,相當于咱們公司老板娘,還怕她不成?”李悠悠來勁地說道。
時央打了個哆嗦:“她就等着我發作,好給扣帽子潑髒水,才不上當呢!”
時央忍了白嬌嬌,今天後白嬌嬌變本加厲,除了每天給她派大量的工作,要加班到深夜以外,還時常找各種工作上的事情把她請到辦公室教訓一頓,時央稍稍辯駁幾句,白嬌嬌就把她是肖瀝搬出來說她仗着肖夫人身份渾水摸魚不好好工作。
“肖總和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是他從美國請回來的財務官,你要是想告狀說我欺負你,盡管可以去,看他是相信你還是質疑我。”白嬌嬌把這句話挂在口頭上,神情頗為倨傲,穆子淩的事她是知道的,所以對這個當不長久的肖夫人,當然也是非常看不起,她在公司聲譽很好,沈謙對她贊不絕口,她也只當她是沾了肖夫人這個身份的光,靠勾引男人上位的女人,能有什麽本事。
人一旦有了先入為主的偏見之後,就很難再客觀地對事物進行認識和評價。
時央當然不可能真蠢到為這事跑去跟肖瀝告狀訴苦,她盡可能把自己的工作做到完善,讓人找不出什麽纰漏來,就算是辛苦一些都沒有關系。
肖瀝對時央每天回家越來越晚表示非常不滿意,他一改了過去的作息,每天一下班就準時回家,結果還要獨守空房到深夜,終于在某個晚上時央踏着月色歸來,肖瀝将她堵在了門口,下了最後通牒:“你要是再這麽晚回來,就不準進家門,自己睡大馬路去!”
看着鬧別扭的某人,時央本來疲憊了一天,懶得跟他計較,從他身下鑽了進去,換了鞋重重往沙發上一倒:“夫人我要工作啊!”
肖瀝走近沙發,居高臨下看着她,手放在腰間:“你一個小職員,哪來這麽多工作,我告訴你啊,掙再多表現都沒用,能不能升職都是我一句話的事。”
“你高薪聘請的那個鬼財務官每天壓榨我的剩餘價值,加班晚回家能怪我?”時央一時憤懑脫口而出。
“白嬌嬌?”肖瀝在屋子裏走了一圈,思索了片刻問道:“她為難你?”
“沒有,嚴格要求是對的。”時央真是累得連眼皮都懶得翻一下:“看在我為公司殚精竭力的份上,能不能麻煩肖總去給我放一下洗澡水。”
“你還使喚我?”
“那我自己去。”時央掙紮着爬起來,肖瀝看着她的确是滿臉倦容,一時間也有些不忍,沉着臉沒好氣地說道:“你躺好吧。”說完上了樓給她放洗澡水。
時央嘴角揚了揚,又重新舒舒服服地躺倒了沙發上。
時央去洗澡了,肖瀝沒放心又給沈謙打了個電話問情況。
沈謙也已經被白嬌嬌給逼得焦頭爛額,白嬌嬌可不僅僅是為難時央,順帶連整個部門的人都給虐了一遍,既然肖瀝打電話過來,他也就不顧什麽同學情誼,有話說話,把白嬌嬌的惡行向肖瀝抱怨了一通。
挂斷電話之後,肖瀝想了很久,有些犯難,白嬌嬌的确是他高薪請回來的人才,以前倒也沒覺得她怎麽樣驕橫跋扈,他感覺沈謙口中的白嬌嬌和他記憶中溫順謙虛又有嚴謹審慎的女人是兩個人。
“是不是白嬌嬌為難你?”時央從浴室出來之後,肖瀝又不依不饒地問道。
“她就是挺嚴格的。”時央喃喃說道,暗挫挫琢磨着白嬌嬌身份特殊,是肖瀝請回來的人,又是他的大學同敘,嗯…還是不要亂打小報告,免得又被人拿了話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