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
象,我就不該再這樣跟你糾纏下去。他再怎麽說也是企業的繼承人,如果爆出不倫之戀那将對韓家的聲譽以及韓氏集團都會是極大的傷害。
☆、司徒煜回來了
停車場內一輛藍色的BMW亮起了前燈緩緩越過那對擁抱的男女,如果韓逸風警覺性高一些就會發現那開車的人正是歸國不久的司徒煜,他已經守候在這裏很久了曾猶豫着是否親自上去找某人盤問,沒想到他們自動送上門,還從沒有人能這樣欺負他司徒煜的妹妹即使對方是多年的朋友,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這一次是你韓逸峰不義就不要怪他不仁。
醫生給她下了死命令一旦再流鼻血必須馬上住院接受化療,夢夕躲在公司的洗手間裏不停的用水清洗鼻血,她可以明确的感覺到她的身體越來越糟糕,以前她不會有渾身骨痛的經歷可是這幾天卻越來越明顯了,看來學校她是去不成了,而且俊浩哥的公司她也要找個理由請假。這個時候她正在開始慢慢的處理自己的身後事,她已經下定決心絕不讓任何人知道她得病的消息,慢慢的她會逐漸消失在所有人面前,漸漸的大家就會以為她失蹤了或者離開了這座城市獨自生活,不管是哪一種方式對于她而言都是一件好事,這樣媽媽就不會傷心難過了。她生病的這段時間每個晚上都會給媽媽寫電子郵件,死後郵件可以定時發送也算是保護媽媽的一種方式吧,至于他……想起那個最深愛的男人她痛苦的閉上雙眼他是她最不願意傷害的人,多麽希望可以一直守在他身邊但是這一生只能走到這裏了,他會恨她吧?這樣也好恨一個人也會将她記住一輩子的,如果恨她可以令他快樂的話她無所謂了。她不願意再想下去指尖微微顫抖的為自己打氣,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退路了。
收拾好自己後夢夕離開洗手間卻被一群人攔下,常常聽到俊浩哥提起司徒藍的哥哥是個擁有近乎病态的戀妹情結的人,但她并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這個人除了多年前有過一面之緣後就沒有再見面了,她從未想過有一天這個男人會親自的找上門。
她幾乎是沒有反抗的機會就被兩名黑衣保镖壓着上車,她不會傻傻的相信這一切如他所說的只是吃吃飯而已。
他那充滿探尋的目光就像是顯微鏡一般緊緊盯在她身上,長形飯桌對面是她不安的窘迫以及他緊追不舍的眼神,沉默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他不說話那麽她可以開頭。
“你抓我到這裏來有什麽目的?你想軟禁我?為什麽?”
“一般女人遇到這種事都會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求饒,你很冷靜。”司徒煜訝異她的冷靜給出頗高的評價,至少他很少用冷靜來形容過一個女人。
夢夕安靜的看着他沒有回答她知道他這番話一定會有下文。
“這裏是我私人的住宅,在這座城市裏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所以這裏很安靜你可以在這裏盡情享受你的假期。”他話裏的意思不言而喻,夢夕沒有傻傻的追問為什麽,她只是挑高眉用一種閑适的語氣說道“逸峰他會找到我的。”
“那是我的事,只要你乖乖的留在這裏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司徒煜極自負的說道。
可你現在不就是在做限制我人生自由的事麽?夢夕沒有當面拆穿他,她反而覺得這樣更好,最好這一切都如他所說的沒人能夠找到。
“我發現你一點都不害怕。”她的淡然自若挑起了司徒煜的興趣,他初看顧夢夕時只覺得漂亮而已,沒想到相處下來他發現這個女人天生就有一種吸引男人眼光的魅力,就算她靜靜的坐在那裏也很難不引起男人的興趣想要一探究竟,他自然也不例外,跟她相處時他心裏突然覺得很平靜也就忍不住想多聊一下。
“你不會對女人動手,像你這種出身富貴,修養禮教都高人一等的豪門公子是不會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怎麽樣的。所以我沒有什麽好害怕的。”她篤定的語氣令司徒煜破格為她的好口才鼓掌。
“你反将我一軍,不愧是韓逸峰看中的女人。”她給他戴了那麽一頂大高帽如果他再對她有什麽舉動恐怕都會落人口實,聰明的女人知道該如何保護自己,而眼前這位看似柔弱的顧夢夕顯然是個中的高手。
“你恐怕會失望了,即便我很渴望成為他看中的女人,但是很可惜我不是。”
“才想誇你聰明,原來再精明的女人碰到了愛情都變得不像自己。夢夕小姐跟你聊天很愉快希望接下來的幾天裏我們能夠保持這樣的相處模式。”司徒煜徑自結束話題招來管家示意帶人到客房歇息。夢夕起身想了想又回過頭看着司徒煜。
“你是打算拿我去威脅他嗎?”
“當然,你是我最大的賭注。”
夢夕沒有再繼續問這個話題,她又說到
“這裏真的誰都找不到嗎?”
關于這個奇怪的問題司徒煜挑挑眉沒有回應,夢夕也不再自讨沒趣轉身離去,這個時候離開也是好的她殘破的身體需要有一個安葬的地方,他的私人住所希望真的可以抵得住所有人的搜尋,但是逸峰如果發現她不見了真的會來找她嗎?他會不會因為擔心她而滿大街上跑呢?但他那麽冷靜的人估計也不會做出這種幼稚的大海撈針的行為吧?夢夕跟随着管家來到客房她疲憊的倒在床上看着黑暗的空間厭惡自己的矛盾和猶豫不決,明明不希望他來找她,可心裏卻依舊帶着點點渴望希望他會出現。司徒煜說的沒有錯,再精明的女人碰到了愛情都變的不像自己。而她也不過是一位平凡的女人,可是如果司徒煜要拿她威脅哥哥的話該怎麽辦?她不能讓哥哥陷入那樣的困境中,可是她該怎麽做才能幫到哥哥。
事實上夢夕的失蹤在第二天他們才有所擦覺,這天本來是入學的第一天夢夕的媽媽伊雪早早來到學校原本是想接女兒下課然後母女倆再好好吃頓飯也正好可以了解一下她最近的情況,沒想到等來等去都不見夢夕的蹤影手機也一直無人接聽,伊雪進學校查探後才知道根本就沒有顧夢夕這個學生來報到,她晴天霹靂只差沒有當場昏倒,夢夕不在學校她沒有辦理入學手續那麽她去哪裏了?
接到阿姨電話後韓逸峰丢下正在開始的重要會議中途退場,各級主管經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暗暗猜想不會是自己哪裏做的不夠好惹得副總裁不高興了吧?而幸好韓逸峰的得力助手仿佛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他找了一個合理的借口讓會議繼續開下去順便通知總裁下來接替。
寧俊浩正在跟組員商議設定游戲人物主題突然秘書匆匆忙忙跑進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沒想到會在這個繁忙的時間見到大忙人。寧俊浩看着站在辦公室看風景的那個男人又看看手表上的時間調侃道:“沒想到啊!這個時候你竟然會來這裏?你爸爸的公司沒會議要開?如果是這樣那你替我去開會好不好。”
“我中途離席是來跟你要人的。”他言簡意赅的說明來意卻換寧俊浩傻眼了。
“要人?我這裏又不是收容所,要什麽人啊?”
“夢夕她昨天有來上班嗎?”他索性攤開來問。
“有啊,就是因為她要開學了所以才連着幾天先拍攝她的相片,不過她不是回去了嗎?”寧俊浩還是不懂韓逸峰問題裏的意思。
“她今天沒有去上學,學校說沒有收到她的入學手續。”
“沒有上學?噢……”寧俊浩慢半拍才反應過來他緊張的指着韓逸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夢夕她不見了?”
“她不在這裏?”韓逸峰抓住了好友話裏的重點俊眉緊緊皺在一起,但他很快恢複冷靜說道:“俊浩,我要你們這裏出入口的所有視頻。”
“你等一下,我馬上整理。”寧俊浩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兩人一通忙活終于找到了夢夕失蹤前的視頻:兩名黑色西裝戴着墨鏡的男人站在她身後,然後夢夕沒有掙紮的就從了。但是視頻裏始終不見那個幕後指使者,可韓逸峰卻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司徒煜。
“煜?他為什麽要帶走夢夕。”寧俊浩震驚不已他脫口問出心裏的疑惑但是話一出口他就猜到答案了。韓逸峰看着他不說話,其實他現在的心情并不比寧俊浩好多少只是他平常極少表露所以外表看上去還是很鎮靜。
他握着手機的十指在微微發白說明力道之大足以将手機捏到變形,但是最終手機還是逃過一劫因為畢竟它有一點用處。他快速撥打了一竄數字出去,對方很快就接通了。
“煜,我要見你,老地方。”
結束通話後,他對上兄弟困惑的眼神并沒有說話。
“逸峰,你沒事吧?”寧俊浩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好友的慌亂,這還是他頭一次發現韓逸峰失控的樣子。
“夢夕的事情不要說出去。”他果斷轉身離開準備赴約。
市郊區一荒廢的體育球場這裏當年還曾是各校舉辦運動會的地方後來也曾舉辦市運動會等多個項目但是因為地勢偏遠交通不便種種原因使得它不再得到重用漸漸荒廢,近日新聞媒體放風這裏将進行拍賣。這個球場是他們少年時代常來的游樂場,許多的夢想,構思都是從這裏出發。韓逸峰坐在觀衆席上絲毫不在意那身高級西裝會因此而報廢,身邊突然來了一抹同樣高大的身影落座,他也沒有訝異只等司徒煜坐定後才說道:“我要人,你要什麽。”
“你就那麽篤定你要的人在我手裏?”司徒煜不急着回答他的問題興致勃勃的問道。
“我的篤定跟你是一樣的。”韓逸峰一語雙關的回答,如果不是篤定夢夕就是他的軟肋,司徒煜不會輕易的出手,既然他已經行動了那就說明他手裏拿着能夠絆倒他韓逸峰的有利武器。
“這麽多年你果然還是那麽自信,男人逢場作戲這一套我很熟悉但是你不應該将它用在我妹妹身上。”
“你的脾氣我明白,但是你不應該牽扯到局外人。”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我不在乎她是否局外人,我司徒煜出手向來只在乎那個人重不重要,她是不是無辜的我一點都不在乎。”
“你要什麽?”韓逸峰耐性漸漸流失,他面色陰冷的看着司徒煜擠出幾個字。
“股權讓渡書。”
“你太看得起我了,在韓氏集團我不過是個副職。”他的野心如同狼一般貪婪,韓逸峰相當清楚韓氏集團被收購後的下場,四分五裂然後抛出去拍賣,所有企業創始人看着自己一手經營起來的心血被毀于一旦都會選擇跳樓而共存亡,他的手腳仍是不夠快竟然忽略了司徒煜的狼子野心。
“目的已經明确,用什麽方式是你的事。”司徒煜吹吹時髦的太陽鏡起身欲離開。
“我沒有辦法給你整個韓氏集團的股權,畢竟最大的股東不是我,但是我将手裏的股權讓給你也足夠你掌控整個集團,明天我們就簽字。”
司徒煜訝異的轉身,他早已料定韓逸峰最後一定會答應但是沒有想到他居然這麽快就答應。
“明天見。”如果這也叫毫不在意的話那麽司徒煜真不知道還有什麽詞可以形容剛才的表現,這麽多年兄弟他自然明白韓氏集團在韓逸峰心裏位置,他們彼此都沒有排斥過成為家族的繼承人,但是傷害了他的妹妹就是觸犯了他的原則,無論對方是誰他都必須讓那個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不知不覺司徒煜又回到了這棟私人住宅,不知道為什麽他有一種想再跟她說說話的沖動,這麽些年還是頭一次被一個陌生的女人挑起了興趣,走進大宅才知道她一整天根本就沒有下樓吃飯,司徒煜不悅的皺眉看着2樓上的客房推翻了之前的想法:所有女人都一樣只會用絕食來抗議面對的困境。他還以為她會有所不同,大力推開門一室黑暗他啪一下開燈才發現床上躺着的女人毫無動靜仿佛沒有了生氣一般。
“顧夢夕小姐我想你不要挑戰我的耐性。”他刻意提高音調發現她仍然毫無反應時又繼續說道:“今天我去見了你的心上人。”只要搬出她心裏最在乎的人一定會有反應可是床上的人依舊是昏昏沉沉在睡,司徒煜終于覺察到一絲不對勁,他走到床前一嘆她的額頭驚人的高溫幾乎要燙傷了他。
家庭醫生深夜趕來,司徒煜原以為只是簡單的發燒感冒結果卻得知了這樣的驚天消息。
“你是說她的病無藥可救?”
“目前血癌的确沒有對應的醫療設備,這位小姐想必也是知道的,她一直都在服用藥物。現在高燒不退情況恐怕不樂觀,還是建議你盡早帶她去醫院,目前她這個情況估計接受化療也希望不大。”
“你是說她一早就知道了?”她明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才會那麽淡然的面對這一切嗎?
“她有病歷單而且床頭櫃子裏全是那些藥,不過有些奇怪的就是她的症狀目前看來只是中期,為什麽會突然虛弱成這樣呢?通常執意尋死的人才會這樣,現在我給她打點滴先将熱度降下來。”
司徒煜坐在床沿腦海裏有一瞬間是空白的,執意尋死是什麽意思?她不想活了?還是不願意他用她來威脅韓逸峰?他無法相信昨天仍然活蹦亂跳的人卻突然躺在這裏并且被預言即将死亡。他突然想起那一天她突然問的一句話:這裏真的沒有任何人找得到嗎?當時他還在納悶她為什麽會有此一問,如今想想才明白過來,她一定是報着等死的心态去看待整件事情,難怪她能夠那麽冷靜的面對身邊所發生的一切。
夢夕疲倦了睜開厚重的眼皮,她感覺自己睡了好久天都沒有亮,她一直昏昏沉沉在睡心裏還納悶的表示今天的太陽怎麽還不升起來。
“你終于醒了,你睡了一天一夜你知道嗎?”他沒有送她去醫院,并不是惡毒的想要詛咒她死亡而是有一種感覺斷定她一定不想去醫院否則就不會出現在公司樓下被他逮到了。
“一天一夜?”她呼吸沉重的擠出幾個字,才發現自己竟然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如果你想去醫院的話我可以送你。”
夢夕看到半空中的點滴瓶還在打着,她就知道該隐瞞的事情已經被發現了,緩緩搖頭。
“你果然都知道,你這個樣子韓逸峰他看見過嗎?”放棄性命的去愛一個男人,這種女人最不值得同情。他沒有發現一向冷漠的語氣竟有幾絲憐惜。
“不要讓任何人找到我,我不想他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你不想幫我那就放了我吧,我可以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離開。”這是她唯一所求,除此之外她什麽都不在乎了。
“你打算一輩子都不讓他知道?不怕他恨你嗎?”
“恨?”夢夕虛弱的看着天花板眼淚緩緩滑落枕巾:“恨也是記住的一種方式。”她寧願他恨她,因為這樣他才會活的更好,不會讓自己堕落,但是他會因為她的離去而堕落嗎?夢夕慘淡的笑了,這是不可能的。
“愚蠢。”司徒煜絲毫不留情面的打斷她。
“你如果想要報仇這就是最好的機會啊。”夢夕扭頭看着他突然說道:“如果他真的愛我,那麽我的失蹤就是最能傷害他的利器,他會帶着無法排解的後悔和遺憾生活一輩子。”
“我這一生最痛恨別人替我做決定。”他瞪着她,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麽會有這麽極端的想法。
“人有時候要虛心接受別人的建議。”她看着他虛弱的說道。
“我安排你住院”司徒煜發現多跟她說一句話都有被洗腦的可能。
“我不想死在冰冷的醫院裏,我讨厭醫院那股難聞的藥水味,住院不過是延長我多幾天痛苦的日子。”她看上去很柔弱,但是一旦堅持的事情就絕不會妥協。
“你要我怎麽做。”遇上這個女人司徒煜許多的原則都被打破,以前他做事從來不問女方的意見但是現在他竟然有些動搖,畢竟她時間不多,就當是為她完成最後願望吧。
“讓我安安靜靜的離開。”她看着他,眼裏沒有絕望,死亡的恐懼緊張仿佛不存在于她身上,她的坦然徹底震撼了他。
而她的話中那帶有一股悲涼的滄桑狠狠擊中他冰封的心湖,她這麽急切的想要淡漠在世界裏的念頭多半是來自于不敢面對吧?韓逸峰你究竟錯過了一個多麽好的女人你知道嗎?而現在他竟然有股同情昔日好友的心情。
☆、你欠我一場愛情
國際級高級餐廳內
“抱歉,臨時有事見面時間推遲到今天。”司徒煜一屁股坐下不着邊際的解釋道。
韓逸峰沒有多做寒暄将那份股權讓渡書推到他面前。
“你決定了?不會後悔。”他玩味的看着韓逸峰并沒有急于在文件上簽字。
“告訴我,她在哪裏。”
“我一直以為你不懂愛,可是看你今天這樣卻又是重情義的人,但是你為什麽要拿我妹妹的感情當玩具一樣戲弄?”他最重視的人怎麽能容他人玩弄。
“對于司徒藍的事我自問無愧于心,如果你要報複可以沖着我來但是将夢夕還給我。”
聞言,司徒煜苦笑的搖搖頭,如果這個時候告訴他夢夕的病情說不定還能看到韓逸峰掀桌子的模樣,但是在那瞬間他居然有了不忍。
“恐怕她不願意見到你。”司徒藍突然冒出。她原本在國外參加演出卻在幾天前回國。
走進那間充滿藥水味的房間,她沒想到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渾身插着醫學儀器的人會是當初在舞臺上熠熠生輝的女人,不過是數月不見如今竟已變成天人永隔,海晨在國外找到她并且懇求她回國來看看這一切發生的事情,哥哥會幫她出氣她知道,但是哥哥居然會将顧夢夕抓來這裏卻出乎她的意料。
“你終于來了。”夢夕緩緩睜開眼看到來人時,沒想到這個時候還能再遇到故人。
“你似乎知道了我會來。”
“該來的總會來的不是嗎?”
“看到你現在這樣我原本該拍手稱快,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卻覺得悲傷。”她坐在床沿看着夢夕。
“因為你很善良。”她這句話讓司徒藍破涕為笑。
“只有你才會說我善良。”她笑了一會才又繼續說道:“你真的不告訴他嗎?”
“我曾經對他說過‘我會将對他的喜歡延續到我死為止’現在我的生命即将走向結束,我對他的愛永遠不會結束。可是我不想讓他看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希望他永遠記住的是我活潑充滿生氣的模樣。”
“我不知道你竟然也是癡情種。”司徒藍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麽,所以這一天她跟蹤哥哥來到赴約的地方,當聽到韓逸峰直言要拿人的語氣時她竟然沒有生氣甚至還因此感到寬慰至少顧夢夕的付出不是沒有回報。
她跟韓逸峰的那段情其實說白了就如同他所說的那樣,她追求的是一種完美的愛情,而對象是他。他給了她一場足以炫耀的愛情卻無法再給承諾,也許他們之間的線就只能走到這裏了。她曾經聽別人說過:
人的無名指上有一根血管直通心髒,在這裏套入承諾便是将戒指的主人放進心裏,從此一生守護,不離不棄。
無名指上的承諾是每對宣誓結婚的夫妻都渴望得到的,她曾經也想得到。可如今她才明白原來他的無名指上早已有了承諾的對象,只可惜不是她。
“說清楚。”司徒藍的突然出現韓逸峰沒有時間驚訝,他只想知道剛才那句不願意見到他是什麽意思?
“藍藍,你回國了怎麽不告訴哥哥?不是說好這件事哥哥給你出氣嗎?”司徒煜急忙為妹妹挪位置招來侍應點上妹妹最喜歡的卡布奇諾。
“哥,在這件事上我不想裝可憐。沒錯,他只給了我一場愛情,而我想要的承諾他給不起。所以這一次是我甩他,你就不要再幫我出氣了,最可憐的人不是我。”司徒藍氣勢如虹的說出這番話,這代表她已經走出來了,不再迷戀過去的愛情。更準确的說那根本就不是愛情,不過是她年幼無知追逐王子的夢,如今夢醒了,她看清了王子心裏只有灰姑娘所以她不願意再繼續這無謂的糾纏,心裏沒有她的男人,她司徒藍不稀罕。而且就算她退出了,王子和灰姑娘也未必就會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
“他們花了多長時間勸你?”煜一下子就拆出一定是那兩個旁觀者的作用,海晨和寧俊浩看來給藍藍做了不少思想工作。
“哥,你妹妹我從來就不是會聽話的人。”她的決定不會因為任何人的一句話或者一件事而改變。
煜點點頭妹妹的這點性格他還是清楚的。兩兄妹在一邊互解心結,在旁邊的韓逸峰卻沒有耐性再聽下去了,他等的差不多的時候插話進來。
“她不願意見我是什麽意思?”
聞言,司徒藍悲憫的看着他:“或許你可以當作她已經失蹤了,這樣……”
“藍,你清楚我的脾氣。”韓逸峰克制住暴怒的沖動。
“希望你可以有個心理準備,這絕不是她想讓你看見的。”司徒藍嘆了一口氣,兩兄妹極有默契的帶他去見證真相。
高級私人住宅,這裏是全球富豪密集居住的場地,臨湖獨棟,門衛深嚴,隐秘性極高不是主動邀約的訪客根本不知道主人住在哪一棟,即便是鐘點工也是經過嚴格挑選待在物業部随時候命屋主召喚。然而就在幾天前司徒煜私人的一個醫療團隊突然進駐另外還雇傭大量女傭管家這引起了附近業主的疑惑,但有錢人的世界就是喜歡神秘化這也沒什麽好探讨的,只要不是涉及外界媒體就行了。
這裏一切的豪華裝扮對于韓逸峰而言不過是擺設,他站在那扇厚重的房門前兩位女看護見到老板回來正想報告病人情況卻被司徒煜制止了。
“我哥哥抓她來不過是想懲罰你,只是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鋒,帶你來是我的主意。”司徒藍站在他身前再一次提醒道。
她不想見你。
他腦海裏想了一千多種她不想見他的原因,可是沒有一種像現在這樣令他難以呼吸。那躺在柔軟的床上渾身插着針筒的女人會是在舞臺上搖曳生姿的精靈;她那充滿活力的陽光笑容打不死的掘強如今蕩然全無。一瞬間他明白了為什麽她不願意見他,因為她怕他難過。她的确很了解他的性格,現在他不僅難過,他甚至不敢再靠前一步。
“不是她,這不是她。”生平第一次他欺騙自己轉身就走。
韓逸峰走到泳池邊終于無助的蹲在地上,煜來到他跟前聲音有些風輕雲淡。
“她說這是對你最好的報複,讓你帶着無盡的悔恨生活一輩子。”
“她得了什麽病。”不理會煜的挖苦,鋒問道。
“血癌,你跟她生活了這麽久居然連她生病都不知道,難怪她一直會認為你讨厭她,不過這樣也好,你要是真的讨厭她的話,現在這個人很快就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你閉嘴。”鋒憤怒的将他推到牆根上:“為什麽不送她去醫院,你想報複我沖着我來啊。”
“你生氣了?真是天下奇聞,我以為你再也不會有七情六欲了。”煜根本無視他的怒氣,兄弟一場在他眼中鋒一直都是沉靜的如同不會說話的機器,凡事有條有理仿佛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只除了當初出國那一次,他走的時候竟有些倉促,似乎像是在逃避着什麽事情,或許就在那個時候開始夢夕就住進了這個木頭人的心裏,只是他一直都不知道。
韓逸峰甚至掄起拳頭就要揍他。
“她根本就不想治療。”司徒藍在這個時候插話道:“她的身上一直都有藥,醫生說過這種情況病人其實一早就知道的。我們都勸過她,可是都被拒絕了。”
“她從頭到尾就不想讓你知道。為了不讓我哥威脅到你,她完全就是求死的狀态,醫生說她只是中期,現在高燒不退命垂一線都是為了你。”司徒藍推開了大哥:“她希望在你心中她一直都是以前的模樣,充滿活力陽光。我從來不會佩服任何人,可是輸給她,我心服口服。”
韓逸峰轉身不敢再踏進那扇大門,他頭也不回的離開像是火燒眉毛般逃離這座禁锢的牢籠。
司徒藍看着他的背影困惑的看着大哥,不明白他為什麽離開,他真的不愛顧夢夕嗎?
“有時候打擊太大即便是男人也會選擇逃離,他需要時間想一想。”煜拍拍妹妹的肩膀留下一句話後也回屋了。
我會将喜歡你的這份感情持續到我生命終結的那一天。
沸沸揚揚的街道,車聲,人聲相互交替;橫穿馬路引來刺耳的喇叭以及司機的咒罵聲都迷失在他沉默的世界裏,在那裏他只聽見當年的聲音。他一直在這遍森林裏游蕩想尋找下一站的出口,可是他迷路了。他一直在逃避着有她的地方,不願意上前一步,她說的沒有錯他的确是讨厭她,讨厭她初來時的矯揉造作,裝腔作勢,讨厭她那麽小年紀就開始學會阿谀奉承。但那夜她無所畏懼的表白震撼了他,她拼命學習各式禮儀課程的努力他看在眼裏卻衍生逃避,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回應她的感情。心裏一直有道聲音在警示着他不能動心,不可以動心。出國讀書,接受藍的告白,這一切的舉動不過就是想忘記她。偏偏越想忘越忘不掉,回國後她為了他跳芭蕾,為了他跟另一個女人宣戰,為了他離開韓家,他已經無路可逃了。他根本無法忘記她,所以他投降了:他承認對她早已無從抗拒。
可是他的愛剛剛開始為什麽她就要結束了?
他不接受這個結果,他無法接受這個理由,他不敢承受這樣的結局。
所以他又逃了,在愛情上他一直以來就是個逃兵。而她就像是勇往直前,不懼生死的将士,他想要好好珍惜她,想要回頭的時候為什麽老天爺不肯給他這個機會?
夢夕感覺越來越嗜睡了,她懶洋洋的睜開眼窗外的夕陽已經漸漸不見了蹤跡。
“我越來越不想醒了,等到下一次我再睡着的時候你們就幫我拔了這些東西吧。”這樣她就可以一直睡下去了,不再期待每一天陽光升起的瞬間,不必再去猜測還有誰關心她,在意她。
司徒藍放下托盤上的食物,她的眼神有些複雜。
“我哥找來的醫生都是國際上頂尖的人,他們說你這只是中期症狀,如果你好好配合治療,你還可以活到明年春天。”
“明年春天?對于我毫無意義,化療好醜的,我不要他看見我掉光頭發的樣子,我想要美美的離開。”毫無生氣的活着還不如痛快的死去。
“那麽對他呢?你說喜歡他的時候就像一陣風,現在說走就走你想過鋒的感受嗎?難道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感情不是兒戲,說拿起就拿起,說放下就放下的。”司徒藍忍不住朝她說了重話。
“有人說過,一段不太深的感情時間久了,彼此聯系少了,慢慢的也就淡漠了。他會忘記的,這個時候離開正是時候。”她累了,不想要再去追逐那顆嘹亮的星辰。那是她觸不到的世界,曾經她以為會有機會接近神一樣的天堂,可是命運已經不肯再給她時間了。
‘“是嗎?或許你該問問他的意見。”司徒藍側身讓她看清倚在門外的男人:“房間我讓給你們了。”
他還是來了,他全都知道了嗎?夢夕倉惶的別過頭不敢看他的眼神,此時此刻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人就是他。
她的逃避鋒看在眼裏越發的心疼,他還是回來了。這場戰役如果注定了失敗那麽他不能讓她一個人離開,他不願意再逃避下去,他愛這個女人,他要這個女人。不管命運會給他們怎樣的安排他都不在乎。
“學校你決定不去了嗎?”他自動自發的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她床前問道。
以為他會說些跟病情有關的事情,沒想到會突然問這個。夢夕沒有了防備誠實的點點頭。
“不上就不上吧。我讓人給你安排個學位,等你什麽時候想上了再回去讀書。阿姨很擔心你,休學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跟她說?剛才我已經跟阿姨通過電話,我告訴她因為你想要出國旅行所以不想上學,我為你訂了飛瑞士的機票,等你身子好一點的時候我們就去瑞士。”
“你在做什麽?”夢夕終于忍不住打斷他,她轉頭瞪着他頭一次質疑他的話:“你是在贖罪嗎?你現在做的一切是因為愧疚嗎?你不需要為我做這些,我的病是遺傳的,不是你害的,你完全沒有必要心有不安,你可以……”當作什麽都不知道,這句話太過絕情她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