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2)
,正常說他應該是今天的飛機才對啊!
“我提前回來了,夢夕她在哪裏?”他不安的問道,這一路飛回來他的心從未有過安定,那種恐慌的感覺幾乎要将他淹沒。
□□哲跟妻子面面相觑,誰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出事了?”心裏的不安終于成為現實,他倒吸一口冷氣“她在哪裏?她出什麽事了?”
“從昨天到現在她都沒有回來。”無奈之下□□哲選擇了坦白。
轟!韓逸峰只覺得腦子一下炸了,他踉跄幾步看着樓上的房間,突然想起什麽直奔上去。
她的藥,她的藥,如果她将藥帶走了那就說明她只是出去玩幾天,沒事的。可是當韓逸峰将那小藥箱搬出來後他最後一根希望終于破滅了,随身攜帶的小藥盒還躺在裏面,她沒有帶走,她的藥一定要按時服用,可是她沒有帶走,這說明她不是出去玩而是遇上危險了,她出事了……
“該死。”韓逸峰一拳砸在衣櫃上,他怎麽會讓這種事發生,他怎麽能夠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逸峰,為什麽會有這麽多藥,你告訴我小夕是不是有病,你告訴我。”伊雪看着地上的藥箱,她渾身冰冷的跪在他面前追問道。
“逸峰,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哲也隐隐感到不妥。
“兩年前,夢夕讀大學那一年體檢結果顯示她患了遺傳性血癌。”
他的話很輕,伊雪卻是如遭電擊,她整個人癱軟在地“所以你們就消失了一年,這就是你們消失的理由是嗎?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
“因為她不願意她最愛的人再經歷喪失至親的傷痛。”
“我的女兒,我的女兒,你怎麽得了跟你爸爸一樣的病,這該怎麽辦?這該怎麽辦啊?小夕,小夕……”
“伊雪,你要去哪裏?”□□哲急忙追上跑走的妻子。
“放開我,我要去找她,我不能讓我的女兒死在外面變成游魂野鬼,我不能讓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你冷靜一點,不要沖動。”
“你放開我,放手啊!”
老太太站在大門口,鳳姐攙扶着她,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這一家。
“媽?”
“媽……”伊雪一看見來人,她什麽也顧不得了,跪在老太太面前“媽,我求求你告訴我小夕在哪裏好不好?我求求你。”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那個丫頭昨天真的出事了?”老太太扶起跪地的媳婦問道。
“媽,事實上昨天你們到底一起出去做了些什麽?您平時一向不喜歡小夕,怎麽會突然跟她出去花園散步呢?”□□哲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其實我過來就是要跟你們說明這件事。”老太太看了一眼伊雪安撫道“聽了之後你也不要在意,畢竟他們現在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媽,你說的是……”伊雪心中不安極了。
“昨天其實是丫頭帶着我去跟蘭兒見面。”老太太話音剛落在場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氣。
“媽,您說的是?”□□哲試探性問道。
“就是蘭兒,當年那一場海難她并沒有死。她被人救了,最近3年才恢複記憶,現在她已經有了新的家庭,只是因為放心不下我這把老骨頭才特意回來。”
“慢着,奶奶,您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這時始終沉默在角落的韓逸峰終于開口了,他走上前冷靜問道。
“是那丫頭告訴我的。”
“夢夕怎麽會知道?”韓逸峰此刻冷靜得出奇,完全沒有方才的慌亂。
這一問倒把所有人都問倒了,□□哲是知道這件事的,所以他的眼神畢竟鎮靜,但是老太太就有些受刺激了,她老人家皺着眉頭回憶道“是蘭兒的養女通知丫頭的,她的養女好像叫許悅,說來也巧,那天她也去了,後來跟丫頭一起不見了,當時蘭兒還說估計是兩個小女生自己去玩了……”老太太說不下去了,她渾身顫抖的看着大孫子“難道說……難道說……”
“媽……”□□哲急忙按住母親的人中,老人家才悠悠轉醒。
“是我害了丫頭?是我害了丫頭……蘭兒你為什麽連我有欺騙啊……”
“媽……這不關您的事,您不要多想了啊。”伊雪知道她不該埋怨,但是此時卻做不到。
“許悅?”韓逸峰念着這個名字,姓許?他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忙說道“爸,你照顧奶奶她們,我去找夢夕。”
寧俊浩被一陣轟炸性的門鈴震醒,他一開門韓逸峰便沖進來。
“俊浩,我要當年調查許歌的所有資料。”
“許歌?你等等。”寧俊浩一時反應不過來,他聽話的走進書房打開一個保險櫃拿出一個文件袋。
韓逸峰一把奪過拆開,文件資料散落桌面,他拿着一張調查報告細細閱讀。
其妹‘許悅’
在親屬關系表上赫然有這一列,韓逸峰瞬間茅塞頓開。
“俊浩,查一下這個許悅在哪裏?”
“逸峰,你怎麽了?這個許悅跟夢夕同一間學校啊!她沒有跟你說過嗎?”
那晚夢夕跑來找他的時候可是說了好多知心話,寧俊浩不禁懷疑這家夥是不是對夢夕太不上心了。
原來如此!
一切的謎團都解開了,帶走夢夕的一定就是這個許悅,而幕後的指使人不用說都知道是誰。
“俊浩,想辦法挖出許歌在這座城市的所有藏身之處,今天之內我必須要知道。”
“等等,逸峰你真當我這裏是警察局啊!你到底怎麽了,為什麽又翻出許歌這個人物了,當年你是……”為了教訓他為夢夕報仇才調查許歌的身世,難道說“夢夕又出事了?”寧俊浩終于理清楚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他夠義氣的拍拍兄弟肩膀“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看來這個許歌真是狗膽包天了,仗着有個有錢老爸到處作案,這次他真的徹底惹毛了逸峰。
高級學府此時并沒有平時的熱鬧,課室裏烏壓壓的人頭在聆聽教授講課,突然門外來了一個人,他站在那裏不動如山,眼神掃描四周。
“這裏誰是許悅?”話音剛落,原來是找校花的啊?美人總是格外受歡迎,這段日子下來已經有數不清的人來教室門口堵校花,不過都吃了閉門羹,估計這個男人也不例外,但是他長得真不錯,說不定會有例外。
許悅驕傲的轉頭再看清楚來人時,她竟沒有像往常一樣不理不睬,而是立刻就離開座位跟着那個男人到了外面。
哇!這男人是誰啊?奇跡啊!說不定長得好看的男人就是吃香。
兩個人來到教學樓下,韓逸峰轉身看着她,并沒有開口。
自從綁走了顧夢夕後她就一直等着今天的到來,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于來找她了,這次他應該就會徹底迷上她了吧?為什麽不呢?她是如此美麗,有哪個男人可以抵擋得了她的正面攻擊。
“請問你知道顧夢夕在哪裏嗎?”
“呃……我不太清楚耶。”看吧,男人的開場白都是用女友在哪裏做借口。
“昨天有人看見你們在一起,你真的不清楚?”
“我只是湊巧碰到她而已。”許悅抛着媚眼說道。
“那打擾了。”韓逸峰轉身就走。
“慢着。”許悅心急之下一把搭住他的肩,卻被他反力推到在地“你……”
“你還有事嗎?”他銳利的眼神閃過一絲不耐煩,也許今天來找這個女人是錯的。
“我要你扶我起來。”許悅伸出手。
這幅畫面似曾相識,韓逸峰腦海裏拼湊出零星的片段,他似乎在哪裏見過。顯然這個女人是個大麻煩,他轉身不再理會。
“站住,韓逸峰我要你扶我起來,否則你就永遠看不到你愛的人。”從沒有男人敢這麽忽略她的請求,看這個韓逸峰真的激怒她了。
“果然是你。”韓逸峰看着她雙手環胸“夢夕在哪裏。”
“你以為我會白白告訴你嗎?”許悅揮揮手,示意道。
韓逸峰眼裏的溫度足以結冰,他伸出手用力将她拉起順勢避開她的肉彈攻勢。
“現在可以說了嗎?”
“放學後來這裏找我,如果你不來就永遠都見不到她。”許悅将一張紙條塞進他手裏,高傲的走回教室,她知道他一定會來的。
韓逸峰瞪着紙條上的酒店門號,他瞬間緊握成拳,這個女人竟然敢威脅他?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将紙條扔到垃圾桶邊上,他緩緩離開,絲毫沒有發現在他離開之後有人來到垃圾桶邊上撿起了那張紙條。
☆、你惹到我了
夢夕看着楊慎交給他的紙條,聽着他說今天發生的事情,她的心情很沉重。許悅的目标是逸峰,而許歌的目标是她,這對奇葩兄妹同樣将自己的快樂建築別人的痛苦之上,她如果不稍微反擊一下,是不是有點太懦弱了?她捏着手裏的紙條當下做了一個決定。
“師妹,你确定真的要這樣做?”楊慎并不是反對她的做法,但是總覺得這樣做有些過火了。
“有些人如果不給他們一個痛的教訓,他們就學不會什麽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如果不幫我就算了。”
“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們就出發吧。”楊慎沒有再多說什麽拎起背包說道。
“師兄,謝謝你。”夢夕看着他由衷的道謝。
夢夕百分百斷定逸峰不會出現,因為他此生最憎恨的事情就是被人威脅,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女人,此刻的他或許正在研究其他尋找自己的方法,那麽這個房號就成了夢夕複仇最好的棋子。
3013的門鈴終于響起,許悅在鏡子前再整理了一下性感睡衣,這才跑到門邊透過貓眼只看到一頂大大的太陽帽,她沒有懷疑的打開房門。
夢夕迅速從楊慎身後竄出來,出其不意的捂住她想要尖叫的唇“你給我閉嘴。”她以擒拿手的方式将許悅推到大床上,楊慎鎖上門守在門邊并沒有上前參與。只見夢夕整個人按在許悅身上,一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快速撕掉她身上的衣物,性感內衣本來就料少,沒有兩三下就被脫光光,夢夕将床鋪被單通通踢到床下。
“不要動。”她站在床尾高舉着手機正在調準鏡頭。
“顧夢夕,你想做什麽?”許悅哪裏遇到這種事,她雙手護胸,花容失色道。
“你那麽需要男人,我就勉為其難幫幫你,你需要幾個?我現在就可以叫我的兄弟多找幾個人來。”夢夕指着躲在門邊的男子說道。
“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誰?你最好趕快滾,否則我要你後悔一輩子。”許悅死到臨頭尤不自知。
夢夕聽後毫不客氣的給她一巴掌“你以為家裏有權有勢了不起嗎?你憑什麽踐踏別人的人生?我到底哪裏惹到你了?你說。”
“你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許悅整個人撲上去,但是她卻不知道夢夕此刻正處于暴怒的狀态,她将多年所學的武術全部都用了出來,兩下就将許悅打得在床上只哭泣。
“我本來不想跟你計較,我只想好好的過我自己的生活,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踩踏我的底線,對我下藥,勾引我的男人,你欠我的十輩子也還不完。”
許悅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顧夢夕,她整個人縮在床頭一臉驚恐的看着她,早就沒有了方才的傲氣。
夢夕掏出許悅的手機,遞給她開鎖,然後她用許悅的名義給許歌發了一條短信。
“我問你,古月蘭到底是不是韓家十幾年前沉船的媳婦。”
許悅拼命點頭,不敢再說什麽嚣張的話。
“很好,你現在這樣的态度才乖,如果你敢騙我,你的豔照就會傳遍各大網絡。”
“夢夕,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放了我吧!我求求你,我都是被許歌逼的,其實我不是存心要對你下藥的,夢夕你就放了我吧。”許悅哭着求饒。
“放了你?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些改過自新的鬼話嗎?如果不讓你們受一點教訓,你們就不會知道什麽叫做自食惡果,你以為我好欺負是不是?你以為我不能拿你怎麽樣對不對?你錯了,許悅,我告訴你,惹到我就是你倒黴,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更加不會放過你的哥哥。”夢夕話說間,鼻血又流出來了,她用指尖沾了一點,苦笑道“我也快死了,我還在乎什麽?”
“瘋子,你這個瘋子。”許悅看見這一幕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她連滾帶爬的往門口走去,卻被門邊的男人攔住。她當場跪下“我求求你,放了我,我求求你。”
楊慎擡頭看着夢夕暗自擦拭着鼻血,他心一橫,抓起她的手臂扔回了大床上。
“你現在這個樣子又能逃到哪裏去呢?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的性命的。”夢夕轉身走進浴室清洗着鼻血,此刻鏡中蒼白的她就像是前來索命的冤鬼也難怪許悅會那麽驚慌,但是這又怪的了誰呢?是他們惹到了她,這一次她必須要讓他們永無翻身之地。
許歌本來正在兩個辣妹玩得正起勁,突然一條短信讓他沒了心情。
速來XX酒店,急事。
許悅那個臭丫頭又在搞什麽花樣?這個哎呀妹妹早晚将她踢出許家省的礙手礙腳。他開着跑車來到目的地,敲響了3013的門鈴,心中早就有了決定如果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他就回去繼續跟辣妹做未完的事情。房門一下子開了,他毫無警覺的走進去一邊抱怨道:有什麽事找的我這麽急……還沒有說完,就看見許悅全身光溜溜的站在那裏,他看傻了,絲毫沒發現門口站了一個男人,一錘重擊将他擊暈在地。富家子弟真是不堪一擊啊!楊慎壓低太陽帽,按照夢夕的吩咐将他身上的衣服脫精光只留下唯一遮底的褲褲。
然後在夢夕的脅迫下,他們拍了兩張不同角度的照片。
“你應該感激我,沒有将你的身體通通暴露出去,只是露了臉,你跟你大哥的臉還挺上鏡的。”夢夕抓起一張被單蓋在他們身上,她靠在電視機前看着許悅早已煞白的臉。
她現在可以說已經完成報仇步驟了,可是為什麽她的心仍舊得不到釋懷呢?她對許歌這個人可謂是深惡痛絕,這個人連續兩次帶給她恐怖的噩夢,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一刀殺了他,可是她不能這麽做,生命是很珍貴的,她不願意取人性命,那麽就這樣吧。
“你們兄妹兩帶給我的痛苦,現在我雙倍的還給你們,如果你再敢纏着逸峰,我會将你許悅小姐的全身照發給娛樂周刊,我想他們一定會對游艇大亨女兒的裸體十分的有興趣。”
夢夕不願再多停留,她轉身就走。
“你這個惡魔,惡魔。”許悅沖着她的背影大喊。
“你應該早點明白這一點的。”夢夕沒有否認,這一次她沒有再回頭的離開了這個令人窒息的房間,這一次她想是真的解脫了吧。
站在電梯裏,她盯着手機屏幕許久許久,如果将這兩張照片發出去,他們立刻就會成為全世界被唾罵的對象,他們會受到無盡的指責,嘗到自己造下的苦果,可是為什麽她卻在猶豫,為什麽她還是沒有辦法按下發送鍵,難道她的心還是不夠狠?
夢夕捏着手機靠着電梯的牆壁蹲坐在地上,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她就是沒有辦法。
“師妹,你原本也只是想吓吓他們而已的,對嗎?何必再去糾結這些事情呢?他們剛才受到的教訓已經夠了。”
“你不懂,我恨的是自己依然還是如此心軟。”他們離開了酒店,楊慎扔掉太陽帽推來自己的哈雷,夢夕卻退開了幾步看着他“師兄,我們就在這分別吧,你已經幫我報了仇,不能再跟着我了。”
“至少讓我再送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吧?”楊慎很傷心,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幫她什麽,但是他就是不願意就這樣丢下她不管。
夢夕想了想最後還是答應了他,他們騎着哈雷機車穿越了市區,前往郊外那一遍如海的世界,生命最後的時光她希望是帶着安靜離開,就這樣靜悄悄的。
鼻血又流出來了,夢夕伸手捂住,很快滿手鮮血,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要消逝了,這一切的幸福是如此的短暫,生命只給她這麽多時間,誰都沒有辦法。
逸峰,他一定會很恨她吧,就這樣丢下他離開,可是除此之外她沒有別的選擇,因為她沒有辦法親眼看着逸峰痛苦的表情,她想給他的從來都是快樂,不希望這裏面有一絲一毫的苦痛,但是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她該認命的,卻發現心中諸多不舍,不舍得叔叔,不舍得奶奶,不舍得媽媽,不舍得弟弟,不舍得這個精彩的世界,更舍不得他。她最愛的人啊!為什麽老天給他們相愛的時間那麽的短,為什麽他們才剛要走向幸福就迎來了黑暗,她不舍得啊!
韓逸峰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們母子會在這種情況下相見,在他滿世界找夢夕的時候她卻突然出現在面前。
坐在游戲公司的會客室裏,他僵硬着坐在那裏,緊抿的唇一再彰顯着心中的不安。
“想不到我們會這樣相見。”古月蘭低頭微微打破沉默,她有些貪婪的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兒子“快20年了,媽媽終于見到你了。”
韓逸峰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情緒,這才說道“我現在……沒有心情,抱歉。”
“你和那個女孩的事情,你奶奶都跟我說了,我相信那個女孩她一定可以安全回來的。”古月蘭識趣的站起來“希望下次再來看你的時候,可以一起吃個飯。”
“對不起。”韓逸峰送她走到電梯門再一次道歉。現在他的心裏全是夢夕,他已經沒有其他的腦容量思考問題了。
“永遠都不要跟我道歉,兒子。”古月蘭跨進電梯這樣說道。
看着電梯門關上,韓逸峰長噓一口氣,他并不是沒有感覺,只是曾經熾熱渴望母親的心在經過這麽多年後變得沉寂了,尤其當他去到國外查出母親近20年的生活狀況時他突然間感覺到心中懸浮的大石終于落地,直到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最關心的不是媽媽能不能再回來,而是她現在過的好不好,快不快樂。如今她生活衣食無憂,他也就真的放下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快速找到許歌在哪,他此刻最擔心就是夢夕會不會被許歌那個畜生……她的自尊心那麽強會不會做出傻事?還有她的病,已經一天一夜沒有按時服藥了,她的身體還好嗎?當年瑞士的醫生還特意囑咐過絕不能讓病情再度複發,否則回天乏術。他擔心害怕到了極點!
“逸峰,找到許歌了。”寧俊浩一截獲消息便通知逸峰,兄弟兩人火速趕往目的地。
也不知道是哪個好事者通知了媒體許家少爺約同父異母的妹妹到酒店開房的消息,一下子某酒店被記者媒體堵個水洩不通,當那些記者沖進房門的那剎那立即拍下他們衣衫不整的樣子,許悅顯然已經有點神經失常了,她被人帶走的時候嘴裏還在喃喃自語着【惡魔,惡魔】
“許歌。”韓逸峰沖進人群,抓住許歌就往酒店裏面走去,還警告身後的記者不許靠近。
“今天不把夢夕交出來,我讓你出不了這個門。”
“要找人不要來找我,你的女人真有本事。”許歌用力推開他“我們會有今天全都拜她所賜,不過你有種。”
“你再說什麽鬼話?”韓逸峰一個字都聽不懂。
“想知道真相就去查看酒店的視頻。”許歌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帶走。因為這一樁醜聞,令許家大為蒙羞,許雲華一怒之下取消了許歌的繼承權,許悅被送往精神病院接受治療,但是她們誰都不願意追問許家千金嘴裏的惡魔是誰,大家望文生義槍口對準許歌,一下子輿論的刀劍都往這位公子哥兒身上插,他在國內已經無法再待下去了,只能被家族以游學的名義遣送出國。
韓逸峰動用關系查看了當天酒店的攝像頭視頻,當看見夢夕出現在電梯裏的時候他的心為之一窒,她居然沒事,而她身後還跟着一個男人,太陽帽壓得很低顯然不願意面對鏡頭。但是這個男人的身材卻讓韓逸峰很有印象,他一定是在哪裏見過這個男人。視頻有一段時間是空白的,也就是他們進入那個房間之後隔了将近3個小時才又重新出現,這個時候夢夕手上拿着的東西引起了韓逸峰的注意,他将圖片放到最大,冷汗當場淋下,是血!她手上的紙團全是血,老天啊!她的病複發了。而這時那個男人又遞給了她一張面紙,也就是這個側身讓韓逸峰得以認出那個人是誰。
他想起來了,就是那個想沖進在化妝間的男人。
“哎,逸峰你要去哪裏。”寧俊浩還沒有看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韓逸峰就已經如離弦之箭般離開了現場。
☆、你若離去,我不獨活
海邊的風咆哮着岩石的堅硬,海浪無情的撞擊着海面上的岩石,四散的水珠飛濺到坐在岩石上的人,她佝偻着身軀懷抱着雙膝一動不動的看着天際線的落日,這樣的姿勢已經維持了一天一夜,這偏僻的海灘由于地理位置陰深恐怖,大家都會選擇隔壁比較開闊的地方游玩,鮮少會有人到這邊,即使是附近居住的屋子也總是終日大門關閉,鬼怪傳說層出不窮。楊慎遠遠的守着她不敢離開,心裏告訴自己也許會出事。
剛送師妹來的時候她也曾疾言厲色的要他離開。
“你可以走了。”夢夕走向沙灘幾步又回頭看着他說道。
“我等你一起走。”
“不需要,你已經幫了我很多,這一次真的不需要了。”她只想一個人安靜的待一會,不想有任何人打擾。
“我不會妨礙你的,我就在那邊守着你就行了。”
“你幹嘛要對我這麽好?沒有回報的。”
“對一個人好就一定要有回報嗎?你就讓我留在這裏吧,我一定不會打擾你的,我保證。”楊慎不肯走,夢夕拿他沒有辦法也只得由着他去了,她四下看了看往最高的岩石方向走去,楊慎遠遠跟在她身後,看着那道單薄的背影,若有所思。其實在他7歲的時候,家裏樓下的大石椅上曾經有位小女孩在那裏偷偷的抹眼淚,當時他拿着從別的小朋友手裏搶過來的棒棒糖跑去讨好她,猶記得她紮着兩個小小的辮子拿着棒棒糖,眼淚還挂在臉上但是卻不哭了,他以為她就要拆開糖紙,卻不知她竟将棒棒糖放進自己的小包包裏。他問她為什麽不吃,她很認真的思索了一會才說‘我要留給媽媽。’還求他千萬不要告訴媽媽說她哭了,否則媽媽會很難過很難過。當時的楊慎可以說是小區裏的搗彈王,誰的話都不聽,可是那天他卻将她的話記在了心裏,甚至貫徹到底。那兩年時光裏社區的孩子都說她是他的跟屁蟲,那是她并不生氣,依然一既往的跟在屁股後面跑動跑西天真可愛極了,因為她,他從搗彈王變成了乖孩子,不再拉女生的小辮子,打爛鄰居的玻璃,翹課跑去打游戲機。只要她輕輕說一聲‘大哥哥這樣不好。’他立刻就沒脾氣了。
後來在他打算選擇在小區附近就讀中學的時候,她們一家卻莫名其妙的搬走了,而他卻是最後一個知道,媽媽告訴他是因為她的媽媽改嫁所以搬去了那個男人家裏,從此他便沒有了她的消息。
可是當他第一次遇見夢夕的時候,心裏總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他忍不住想去關注她的一舉一動,不由自主的想要對她更好更好。她也許不明白為什麽他願意配合着她做那些報仇之類的事情,其實他也不是很明白,因為楊慎并不敢百分百認定師妹就是兒時的玩伴,但是他心裏放不下她卻是一個事實。
夢夕仰頭看着天空暗黑的雲,已經一天一夜了,看來等不到它出現的了,那麽就這樣吧,人總有一些事情是永遠無法彌補的,有些風景是窮極一生都無法遇到的。而她何其有幸今生能夠找到一生最愛,一起度過無數快樂的時光,就算是死她也是幸福的。
夢夕掙紮着站起來迎着海風,身子好像棉若柳絮随風擺,她一步步走向極樂的邊緣,落日迎着海面散落點點餘晖,真的好美,美的讓人心醉。
“師妹,你想做什麽?站住。”楊慎連滾帶爬的奔到她身後“你要做什麽?回來。”
“師兄,謝謝你一直陪着我,但是這次真的不用了,因為我要去的地方你是到不了的。”夢夕轉過身看着他,微笑道。
“你要去哪裏?你坐下來我們一起商量。”他試着向前邁進,可是她卻一步步後退,他不敢再妄動。
“如果你有機會遇到他,告訴他我離開的時候是笑着走的,我不痛苦,一點都不。”
“這些話你必須親自跟他說。”
“我沒有時間了。”鼻尖留出腥濃的血液,夢夕搖搖頭已手拭去,可是總也擦不掉。
“我們還有希望,一定可以找到醫治的方法,只要你不放棄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我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希望,我也從來不懼怕死亡,我難過的是要無限循環的陷入絕境中求生,我難過的是身邊的人為了我從此提心吊膽,放棄本身的事業抛棄原本想要追尋的理想變成一個終日惶恐的跪天求地的廢人,如果我不在了,他們或許會難過一段時間,但是日子還在繼續,時間長了他們就會恢複正常的生活,這樣子不管我在哪裏,我都是幸福的。”
楊慎愣在原地,他原本是要勸她不要做傻事的,沒想到反而被她給洗腦了。
“師妹……”
“是嗎?那你就跳吧。”一道陰沉的聲音自旁邊的岩石後傳來,韓逸峰臉色黑紫的走出來,他并沒有阻止她求死,反而非常自然的走到她身邊,就像是赴宴一般輕松。
“你絕對不會是一個人跳。”他看着天邊那道夕陽,說的風輕雲淡。
“逸峰……”夢夕身子一軟跪在地上,她虛弱的擡頭看着他,淚落如雨。
“如果你想擁抱死亡,我陪你。我絕不會阻止你做任何事,你若死,我絕不獨活。”
……
為什麽,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才給了她一段難以割舍的愛情?老天為什麽要這麽殘忍?夢夕掩面痛哭,哭到不能自己,她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痛恨自己的身世,痛恨自己身上的病,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怨天尤人。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放任我的感情,我不該去招惹你,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像以前那樣多好,他一直都那麽高高在上,她始終只敢遠遠的看着他,如果一直都維持那樣的話,即使她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也就沒有今天這種局面了,所有的錯都是她一手造成的,這二十多年來她到底做了什麽?不僅僅将自己的人生弄得一塌糊塗,也将他的人生弄的淩亂不堪。
“你錯了,我們會在一起是遲早的事情。”因為他根本抗拒不了她的靠近,就算她不來招惹他,早晚他也會忍不住的,她似乎太低估了她在他心中的位置,沒有了她,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她根本不知道他比她更加需要她在身邊,他的心因為她的存在而變得有了歸宿,她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就是他的生命。命如果沒有了,那麽活着跟行屍走肉又有什麽區別?
“如果要跳,就一起吧。”韓逸峰站在岩石邊緣,張開雙手,閉上眼睛,身體90度傾斜。
“逸峰……”寧俊浩幾乎被吓破了膽,就要沖上去了,這家夥是來救人還是來自殺的?楊慎卻一把攔住他。
“逸峰不要……”夢夕大驚失色,伸出手将他拉了回來,卻因為用力過猛兩個人剎車不住雙雙滾落沙灘。
“夢夕,你沒事吧?”韓逸峰護着她的頭,第一時間搜尋她身上可能會有的傷口。
“你這個笨蛋,如果你死了我怎麽辦?如果你真的要跳又何必管我有沒有事?”
“夢夕,想要跳海的人是你。”韓逸峰苦笑不已的解釋着“如果你死了,你又要我怎麽辦?”
她抿住唇,靈動的眼眸幾次閃爍,終于無從逃避的低下頭“對不起,我錯了。”
“不管以後再遇到任何事,都請你……不要離開我,答應我好嗎?夢夕,請你不要再離開我,可以嗎?”他向來發號施令慣了,基本不在乎旁人的想法,但是現在他卻抛下一切身段,自尊,驕傲來請求她,不要離開。
“你讓我怎麽辦?逸峰,我辦不到,我沒有時間了,我真的沒有時間了。”她真的不想離開,但是她有什麽辦法?他們是敵不過死神的,她不想看見他傷心,不想看見媽媽難過,她不忍心啊!
“答應我,我求你。”他執意要她一個答案“不管還剩多少時間,都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如果有一天我的時間到了,你也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兩個人就這樣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