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揮舞的大蔥
? 天色漸暗下來，二寶緊跟在和睦的身後，和睦從高速路上下來，悶頭抱着骨灰盒，匆匆走在土路上，二寶緊緊地跟着，兩人這樣已經走了四五十分鐘了。二寶張嘴：你認識路嗎？
和睦沒回答。
二寶大聲問：我說，你認識路嗎？
和睦還沒回答。
二寶：不行，我累了，我要休息一會兒。
和睦徹底爆發了。
和睦：休息一會兒，你幹脆徹底休息算了！笨蛋。
二寶目瞪口呆：你怎麽罵人呀？
和睦看了一眼骨灰盒：罵人，罵你還是輕的哪？你這個又笨又醜的家夥，看你幹的好事？
二寶滿腹委屈：我也不想這樣呀！
和睦：你也不想這樣，你就不應該來。
二寶：我是為了你好。
和睦：為了我好，為了我好，現在就滾，滾遠點。
和睦吼完，轉身悶頭走路，二寶繼續跟着和睦。
和睦扭過頭來：你沒有自尊嗎？我讓你滾遠點，越遠越好。
二寶一下站住，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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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睦抱着骨灰盒，大跨步走開。
天色漸漸黑起來，二寶自己一人，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又不認識路，完全不知道應該幹什麽。二寶看和睦不見了蹤影，便扭轉身，朝來時的路走回去。她在土路上走走歇歇，走了有三四十分鐘，又累又餓又冷又渴，她累的走不動了，在田間地頭一顆枯樹下坐了下來，看見田地裏幾顆被遺留的大蔥，便站了起來，拔住一顆大蔥，咬住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往外拽，蔥一斷，二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二寶拍拍屁股上的土，把蔥剝了皮，啃起來。在冷風中，二寶蹲坐在田間地頭，啃着大蔥，忽然慨嘆起人生無常來。
天慢慢地黑透了，黑漆漆的夜裏，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只能聽到呼呼的風聲，二寶內心的恐懼慢慢滋長起來，禁不住胡思亂想，越想越害怕。二寶心想，為了震懾一下妖魔鬼怪或者老虎獅子之類的，自己應該采取點行動。二寶咳咳嗓子，揮舞着大蔥，高歌一曲：大王，派我來巡山呀，我巡完南山，巡北山……
二寶正唱到酣處，忽然感覺身後有點不對勁，細聽下來，有腳步聲漸漸逼近，二寶不動聲色，繼續唱着，但是腳下卻加快了腳步，二寶越走越快，後面那人也加快腳步，越跟越緊，二寶忍不住小跑起來，身後的人也開始小跑起來，二寶鼓起勇氣往身後看了一眼，看到身後有一個高大的黑影，像鬼一樣，黑乎乎的，完全看不清臉，二寶吓得腿一軟，發瘋地向前跑去，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身後的黑影窮追不舍，越來越近，二寶想到自己有可能被先奸後殺，吓得淚水都要下來了，兩條腿完全是機械地在跑着，但是泥土松軟，就是跑不快呀，二寶腳下一軟，摔倒在泥土裏，二寶剛爬起來，那人越逼越近，越逼越近，身子一撲，将二寶撲倒在身下，二寶大叫着，開始打人，最後兩人翻了個滾，二寶騎在那人身上，大喊着，揮舞着大蔥，甩着，一下一下抽下去，大蔥不一會兒就抽斷了，二寶換做拳頭，一拳一拳地打了起來，完全一副武松打虎的姿勢。那人拼命掙紮，後來随着二寶拳頭的一下下落下去，便不動了。那人：別打了，是我，是我……
那人喊了半天，二寶才聽到。二寶滿頭大汗，緩過神來。
二寶控制住那人：是你，你是誰？
那人：和，和睦呀！
二寶湊近，接着月亮的光瞅了瞅：真，真的是你呀！
和睦從土地裏爬了起來，一抹鼻子。
和睦哭腔：寶美女，你把我的鼻血都打出來了。
二寶一時無語：我也不知道是你呀。
和睦：骨灰盒哪？骨灰盒哪？
二寶找到了骨灰盒。兩人抱着骨灰盒坐在路邊。
二寶将打得稀爛的大蔥遞給和睦：吃根蔥，暖和暖和。
和睦搖了搖頭：這個，我不冷，還是你享用吧。
天氣一黑，空氣越來越冷。
和睦看向二寶：你冷嗎？
二寶點了點頭。
二寶：想想辦法吧，太冷了！
和睦機靈一動：把你的手機給我。
二寶将手機遞給和睦。
二寶：幹嘛？
和睦：打110，讓他們開車來接我們。
和睦撥了出去，嘟嘟兩聲便斷了。
二寶：是不是信號不好？
和睦點了點頭。
和睦堅持不懈，接着撥110，試了三四下，依然是嘟嘟兩聲，信號斷掉，和睦又撥了一次，還是短暫的嘟嘟聲，正要放棄，對方喂地一聲接通了電話，和睦激動不已。
和睦：是警察嗎？
警察：是，你有什麽事嗎？
和睦嘴都不利索了：警，警，警察同志，我要報警，我們失蹤啦……
警察不耐煩地打斷：你怎麽失蹤的？
和睦：怎麽失蹤的，我，我們在回家的路上…...車壞了……天黑了…….慢慢地……我就發現我失蹤啦……
和睦還沒說完，對方啪地一聲挂斷了電話。
和睦擡頭看向二寶，不可思議的表情：她，她，竟然挂了電話……
二寶憤怒地一把搶過電話：我來打。
但是，信號完全斷了，打不出去了。
二寶頹然地坐在地上，萬分沮喪。和睦拿二寶的手機打着光。
半天，二寶說道：接下去，我會被凍死的。
和睦鼓勵二寶：寶美女，別灰心，會有其他辦法的。
二寶一聽，忽然情緒不穩起來：難道你就不能把衣服脫給我嗎？通常來說，當女生說冷的時候，男生不是都會把衣服脫給女生嗎？
和睦沉默了半天，慢慢地回答：通常來說，女生說冷的時候，我會說，跳一跳吧，跳一跳就暖和了！
二寶被凍得完全情緒失控，大喊着：滾，別理我。
和睦在一邊開始蹦蹦跳跳，跳來跳去，跳了半天。
二寶暴躁地喊：別讓我看見你，離我遠點。
和睦像天線寶寶一樣，跳着，跳得累了。和睦：好的，我跳出汗了，現在我把衣服脫給你。
和睦說着，把大衣脫了下來，給二寶披上。
二寶披上和睦的大衣，忽然一下子內心愧疚起來，覺得自己太自私了。
二寶把大衣還給和睦。
二寶：我是那麽自私的人嗎？我只是試試你而已。
二寶說完，拿過和睦手裏的手電筒，開始在田野裏拾幹柴。
和睦：你拾幹柴幹嘛？鑽木取火嗎？
二寶挖苦道：你的智商真是起起落落。
二寶不一會兒便拾了一小堆的幹柴，找出一個最大的一個最小的，雄心勃勃地開始鑽木取火起來。但是，二寶蹲在地上，鑽了半天，累的腰疼，也沒鑽出半個火花。
二寶：看電視上，挺簡單的，怎麽實際情況，這麽難呀？
和睦附和道：就是，就是。
二寶：還有你，你說，你連個愛好都沒有，你要是好抽煙，不就帶着打火機啦。
和睦認真地：那我不是不知道有今天嗎？要是知道有今天，我就提前報個吸煙班學習學習了。
二寶無奈地放棄了。
和睦随口說道：要是來一道閃電，柴火估計會着。
和睦剛說完，咔嚓一聲，天空一道閃電劃過，豆大的雨滴砸下來，天上嘩啦嘩啦地下起暴雨來。
兩人趕快躲到老枯樹下躲雨。
二寶将衣服脫了下來。
二寶：快把骨灰盒包住，別淋雨了。
和睦手一推。和睦：別，你快穿上，用我的。
又一個霹靂在二寶響起，兩人吓了一大跳，老枯樹被雷擊中，火着了起來。
和睦：看，火。
二寶：烏鴉嘴。
二寶拉住和睦，趕快離開那顆枯樹，兩人在雨夜裏行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