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7二更

“我約了芳芳一起出去吃飯。”葉秀玲回答道。

“哦,這樣啊!那我送你們去吧。”蘇沐勝也聽說錢芳跟鄭楠兩個無疾而終的關系,這個時候肯定需要人安慰。

“不用了,我們就找個附近的小飯館就行,走着就過去了,正好邊逛逛。”葉秀玲說道。

“哦,那好。”

下班後,葉秀玲就跟陶芳兩人出去了,店裏還沒走的服務員就開始竊竊私語。

“芳芳這兩天是不是有什麽事,精神好像不好。”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被鄭楠甩了。”

“啊!怎麽回事,說說!”

“還能怎麽回事,一個山溝裏出來的土包子,妄想麻雀變鳳凰,結果讓人嫌棄了呗!”

“張麗你能不能說話積點德,就你是城市人,又怎麽樣,還不是一樣打工!”

“我就是城市人,她就是鄉下人,怎麽了,我說錯了嗎?哎,玉芹你別拉我。”張麗說着就被解玉芹拉走了。

“呸,天天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以為自己是根蔥,誰拿她蘸醬啊!”

“行了,別說了。”

“本來就是,芳芳已經夠可憐了,還這麽說別人,誰不是出來打工的,她城裏人了不起啊!”

“就是啊,鄭楠條件也沒多好,家裏平房還在郊區,他爸一個人打零工,他媽就一家庭主婦,還嫌棄人家芳芳!”

“哎,這就是現實,女的想找個金龜婿,天天呆在家裏什麽也不做,男的也想找個富婆呢,可惜實力有限,看上咱芳芳潛力,卻不又不想擔事兒,美的!”

“精辟!!!”

葉秀玲本來想拉着錢芳逛逛街,買點衣服什麽的,或是弄弄頭發,換個心情,可是錢芳卻二話不說就朝酒館走了。

于是她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小酒館面積不大,名字起的還有點詩意,今朝醉。

因為地理位置不佳,何時間所限,現在也沒有什麽人。只有門口角落裏有一桌。

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這時天還沒黑,外面行人三三兩兩的。

“要瓶最上頭的酒。”錢芳剛一坐下,就前來招呼的服務員如是說。

葉秀玲忙拉着服務員,“好一點的就行,再來盤醬牛肉和一盤花生米。”好酒不上頭,上頭的酒一般都不太好。

服務員答應一聲就走了。

這時角落裏的兩人,其中一人聽見聲音,朝這邊看了一眼。

葉秀玲餘光掃到有人看她們這邊,一擡頭就看到一個濃眉大眼的、長的十分周正的小夥子,就是黑了點,不過對男的來說也不叫事,葉秀玲禮貌的微笑着點點頭。

誰知對方前一秒還是個帥小夥,後一秒就憨憨一笑,像個十足的傻小子。

不一會兒,酒菜就上來了,錢芳話也不說,抄起酒瓶,擰開蓋子就開始倒酒。

“你悠着點。”葉秀玲提醒道。

錢芳充耳不聞,直到自己的小酒杯滿了才停手,然後又給葉秀玲倒,葉秀玲攔也攔不住。

“來,玲姐,我敬你。”錢芳舉起酒杯。

葉秀玲無奈只得奉陪,舉杯道,“你別在難過了,過去就過去了,”

“我小時候總想趕緊長大,長大了就能賺錢了,......就不用天天看着我爸天天為學費愁的一宿一宿的抽煙睡不着覺,......也不用看着我媽為了補貼點家用,給人家繡東西,把眼睛熬壞,......更不用聽到我不滿一周的弟妹,餓的哇哇哭。”錢芳低聲自顧自的敘述道,“我出來那年,剛考上高中,我家裏還有兩個弟弟在念初中,一個妹妹在念小學,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還什麽也不懂。......我家裏困難,供不起那麽多學生,我當時就想趕緊出來賺錢,就直接跟老師退學了,當時我爸知道後,還把我拎到學校,又求老師讓我回去念,砸鍋賣鐵也得讓我念,我當着老師的面就把書撕了。然後收拾包袱就到我姑這邊來了。”

錢芳越說越悲傷,豆大的淚珠順着臉頰滑落,掉到斑駁着樹紋的實木桌子上,“其實我不是難過不能跟鄭楠在一起,我是難過我父母把我養這麽大,為了供我念書,我爸挖煤,差點砸死在裏面出不來,可是我卻為了能留下來,要抛棄他們,以後不管他們,這種事我要是做了,想想都覺得自己不配做人,不配做他們的女兒。”

葉秀玲把餐巾紙遞給她,“你不是沒那麽做嘛!別管別人怎麽想,會越來越好的。”

“昨天我跟我姑說了這事,我姑勸我先答應再說,說怎麽樣也要嫁人,嫁了就是人家的人了,不管到哪裏,誰也不願意娶個那麽大的負擔回去。......我承認她說的有道理,但是我就是嫁不出去,我也不做那麽不是東西的事。”錢芳吐了口氣。

錢芳哽着聲音剛說完,角落裏就傳來一聲大喝,“對,不是東西。”

葉秀玲被吓了一跳,就見剛才那小夥兒對面的一個頭發都有些花白的老人,舉着酒瓶,醉醺醺的嘟囔着,那小夥兒忙拉着那人坐下,口中喊着,“對對對,不是東西,師傅,咱喝的差不多了,回去吧!”。

“你不會嫁不出去的,以後一定會好起來的。”葉秀玲也顧不上那邊發酒瘋,趕緊又勸道,既然不是情傷,那應該會好很多,錢芳年紀現在還小,而且又能自己賺錢,以後買房落戶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事兒她就是這麽自信。

“所以你并不是為了分手而難過。”葉秀玲了然。

“我們認識一年多,真正在一起才一個月,我之前也只是對他有好感,要說多深的感情也談不上。不過我一想到以後為了嫁人而要放棄家人,就覺得心裏難受。”錢芳一杯接一杯的喝,不一會就面色潮/紅,眼神渙散,顯然是有點高了。

葉秀玲抓/住她再次倒酒的手,勸她別喝了,錢芳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葉秀玲不能幸免的被吐了一身,她今天穿了個黑色外套,上面是十分明顯。

錢芳吐完就叭在桌上不醒人世,葉秀玲叫了兩聲,對方只是哼哼。

她問服務員有沒有衛生間,服務員百無聊賴的用手指一個方向,葉秀玲就趕緊跑到衛生間去洗洗。

錢芳趴在桌上還挺乖,這時門外就有個高大的男生走了進來,正掃着呢,就聽角落裏那個‘黑小夥’朝他招手,“這裏這裏。”

那高大男走了過去,對着正在發酒瘋的老人說,“爸,咱回家。”

“你可來了,師傅今天不太高興,多喝了兩杯。”‘黑小夥’自然就是德福酒樓的童城,而那老人就是李大廚了。

那高大男是李師傅的兒子,他跟童城道了謝,然後扶着老人走了,童城送到門,止送他們離開,打算拿搭在椅子上的外套,也就回去了。

誰知這個時候,剛才另外一桌的女的歪歪扭扭的走了過去,對着他左看右看,他瞪大眼不知對主看什麽,而且對方明顯是醉了,靠近他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錢芳此時已經暈乎了,完全認不出誰是誰,噴着酒氣說道,“男人沒有好東西,都不是東西。”

“我當然不是東西!”童城眨眨眼,又反應不對,“我是人啊!”

錢芳沒理他,繼續搖搖擺擺的出了店門,童城看了靠窗那桌,沒人。

“喂,你怎麽一個人走了,你不是有個同伴。”童城追上她。

錢芳完全不理,繼續走,就要走到街中央去了,童城趕忙從後面拉住她,“你這樣很危險的,現在天都黑了,你趕緊回去吧。”

那邊葉秀玲清了清衣服就趕緊出來了,一看桌子那邊,沒人。

葉秀玲當時就覺得腦袋‘嗡’了一下,然後趕緊去前臺問服務員,服務員正手托腮看菜單,一點不在狀态。

“不好意思,我朋友去哪了你有沒有看到。”葉秀玲問道。

“不就在那邊坐......。”服務員擡頭指向她們之前桌子的方向,“......剛才明明在啊!”

葉秀玲一看這情況,也顧不上其他了,出門兩邊看了看,沒有錢芳的身影,趕緊又跑到小酒館裏,“你們這裏有電話嗎?”

“沒有,左轉一個路口有個報亭,那裏有。”小服務員正自責呢,趕緊指路。

葉秀玲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此時錢芳正在酒館右邊的一個小巷邊幹哎呢,旁邊還有童城在那裏不停的絮叼,“你趕緊回去吧,你朋友該擔心了,我扶你。”童城做為一個農村來的年輕小夥,從小身邊的女性只有媽還有一個比他小十歲的妹妹,從來沒有談過對象,更別提接觸任何女性了。

所以童城剛才一直沒好意思扶錢芳,就是一直不停的在旁邊勸,又怕她醉醺醺的走丢了,只得一邊跟着一邊勸,現在實在沒辦法,就想趕緊把她扶回去,剛接觸到錢芳的胳膊,童城就覺得手心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趕緊又收了回來,盡管,對方外面穿着厚厚的外套。

童城深吸口氣,像是鼓足多大勇氣似的,終于把錢芳扶了起來,但是到店裏還沒說話,那服務員就驚嘆道,“我就說嘛!出去透氣了呀!剛才那位小姐還說找不到人了,你們還不去追。”

童城:......。

葉秀玲找到電話就直接給蘇沐勝撥了過去,這年頭手機還不流行,但是她們店裏有座機,蘇沐勝後院的家裏也有座機。

這個點兒,葉秀玲就直接打到他家,剛響一聲,蘇沐用就給接了起來,“喂,你好。”

葉秀玲剛跑的有點喘,說話斷斷續續,“你...你...快來,我...我我...。”

蘇沐勝一聽,以為出了什麽事,本來半靠在沙發上的身體也坐直了,“怎麽了?你在哪?”

“我在...”葉秀玲報了個地址,然後喘了口氣,剛想問錢芳有沒有回去,可對方直接說了句,“我這就來。”然後挂斷。

葉秀玲看着仍然發着‘嘟嘟’聲的電話一陣無語。

不一會兒,蘇沐勝就開着他那邊二手小轎車來了,下車直奔站在電話亭邊葉秀玲,“怎麽了?沒事吧?”他拉着葉秀玲的胳膊,上下打量,眼神滿是關切,好像對方是了什麽一萬點的傷害的。

要是平時葉秀玲一定會感動下,然後嘟個嘴賣個萌,畢竟現在年輕賣萌還是很可愛的,可是現在她還哪有那個心情,機關槍似就把剛才的事說了。

“剛電話裏也沒說清楚,我打個電話給鄭楠。”蘇沐勝抄起電話亭的電話就開始撥號。

“他家有電話嗎?”葉秀玲問。

蘇沐勝舉着電話說,“他家胡同口有。喂,麻煩找下鄭楠。”

鄭楠不一會兒就接了電話,蘇沐勝就說錢芳喝醉走丢了,其實他本來是想打電話問問鄭楠有沒有看到,但鄭楠住郊區,這個時間在家裏那邊能接到電話,就肯定不可能遇到錢芳的,所以就直接說了。

鄭楠一聽錢芳丢了,眼前就是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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