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06
雖然說是說只去買幾本書,但女生一上街,哪裏是那麽容易就會回去的。
去了書局,又逛了一圈商場,俞書菱還拉着寧景豪要去看電影。不過她逛了這麽久,口有點渴了,寧景豪就先帶她找了間茶餐廳喝東西。
現在正是上班的時間,所以茶餐廳裏的人不算多,叫外賣的電話倒是不少,香港人嘛,就是流行喝下午茶。
俞書菱同寧景豪随便找了一張靠牆的桌子坐下,寧景豪叫來夥計點單,從小到大俞書菱喜歡喝什麽他都是一清二楚的,因此也沒問她,就作主幫她一起點了,俞書菱也一直很享受他這種無微不至的照顧。
俞書菱坐下之後,把自己剛才買的那幾本書同CD都拿了出來,用一支紫色的熒光筆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
E-m-i-l-y,五個英文字母被她勾勒得十分騷包,在末端還很俗氣地畫了一個镂空的心形。
人少,喝的東西很快就被送上來了。
俞書菱一邊翻着書,一邊不時地抿上一口冰凍的鴛鴦,還同寧景豪小聲地聊着一些學校同家裏的事。
本來,一切都很美好,但偏偏就是有些不識趣的人要跑出來搗亂。
“小美眉,學校放假了嗎?”
一個難聽得跟糊了鼻涕似的聲音在俞書菱的耳邊響起。
同一時間,她似乎還看到,有一個肥碩的身影在她同寧景豪的這張桌子,也就是他們坐的位子對面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俞書菱反射性的一擡頭,就看見一個肥頭大耳、貌醜如豬,左手臂上還紋了一只老鷹的大胖子。
那個死肥豬自以為很風流潇灑地對俞書菱說:
“要不要哥哥帶你去玩呀?”
見兩人都不說話,只是那樣看着他,他又鄙視性地看了俞書菱身邊的寧景豪一眼,不屑地道:“跟着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白臉有什麽意思,還是哥哥我帶你去玩點好玩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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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邊跟着的那幾個小混混模樣的男人也随聲附同道:“是呀,小美眉,哥哥們教你玩個特別有意思的游戲,你跟哥哥們走呗!”
說完,還一起放肆地□□了幾聲。
俞書菱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原本還有小貓兩三只的茶餐廳,現在除了他們,竟然連一個客人都沒有了,就連茶餐廳的夥計們同老板也都躲了起來。
再看寧景豪,發現他也已經氣得腦袋都快冒煙了。
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要說俞書菱不害怕,那絕對是假的,但她也知道,現在害怕是沒有用的。
沉默了片刻,俞書菱笑了笑。好吧,她這一笑,那個紋身肥豬男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什麽是傳說中的禍水、惹事精呀?俞女神就是典型。
俞書菱淡定地指了指寧景豪,問:
“你們知道他是誰?”
她冷冰冰的目光在那群人的身上掃視了一圈,用沒有溫度的聲音道:
“寧仲骁個仔——寧景豪。識相的,就趕快滾吧。”
寧景豪也适時地冷哼了一聲,喝道:
“還不快滾?”
那些人一聽到寧仲骁的名字,都立刻就有點打起退堂鼓了,卻也沒有聽話地就這麽退下去,而是僵在了那裏,茶餐廳裏的氣氛一時很凝重。
俞書菱也很緊張,手心裏都已經開始冒汗了,一只手緊緊地抓住了寧景豪的衣角,但她在表面上卻還是裝作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
只可惜,這次的事情注定是不能善了的了。
人們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是寧願“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俞書菱他們今天不走運,碰上的這個紋身肥豬男就是這麽一個人。
那肥豬在聽到寧仲骁的名字之後,也是猶豫了片刻,但他看着俞書菱那張嬌豔的小臉,最終還是焚身的谷欠火占了上風。
那人不屑地哼了一聲,嗤笑着說:“小美眉,你講這個靓仔是寧仲骁的兒子,他就是寧仲骁的兒子了嗎?要是太子爺這麽容易做,那九叔他老人家的兒子豈不是全灣仔都是了。”
說完,他兇神惡煞地道:
“少唬我了!”
他說:“今天不管怎麽樣,你都要跟我們走,識相的話就自己乖乖地站起來,免得哥哥們動粗。”
而肥豬的那些小弟,見到自己大佬都這麽說了,立刻抛掉了剛才心中的那一絲膽怯,紛紛叫嚣道:
“對,乖乖地跟我們走!”
說着,就要推開寧景豪,去拉俞書菱出來,寧景豪自然不會肯應承,就這樣,同他們一幫人打了起來。
說實話,寧景豪的身手還真是挺不錯的,有他老爸寧仲骁的優良遺傳,又從小學習跆拳道,打起架來,出手又狠又準。
可惜,他再怎麽說也只是一個十零歲的少年,哪裏是這一群成年男子的對手,現在又不是在拍電影,怎麽可能真的以一敵十、以一敵百?
很快,寧景豪就落了下風,另一邊,那個紋身肥豬男也開始上前來拉俞書菱。
俞書菱眼見自己被這個仆街鐵鉗般的臭手拉住了,怎麽都掙不開,她咬咬牙,忽然拿起桌子上裝着冰凍鴛鴦的玻璃杯,出其不意地狠狠砸在了那個男人的頭上。
立刻就砸得那個人頭破血流的,發出了一聲慘叫。
俞書菱這個時候也鎮定了下來,她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拿起了一塊尖銳的碎玻璃,抵在了男人的脖子上,對正在圍打寧景豪的那群人喝道:
“都停手!”
那些人原本在聽見那紋身肥豬男慘叫的聲音的時候,就都已經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正好就看見了俞書菱伸手去撿碎玻璃的情景。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他們已經頭破血流了的大佬,就被這個嬌滴滴的小女孩挾持住了。真沒想到,這麽漂亮的一個小姑娘,下手居然這麽狠,倒是一時都不敢有所動作了。
反而是那個紋身肥豬男,在最初的慌亂過後,就已經冷靜了下來,只聽他捂着自己還在流血的腦袋,嚣張地對着俞書菱罵道:
“小女表子,你老母的居然敢用玻璃杯砸老子,老子今天要不艹死你,老子就跟你姓!”
然後,他又對自己還愣在那裏的那群小弟說:“怕什麽?一條靓妹而已!一起上,老子倒要看看這個三八今天到底敢不敢捅死我。”
見那些人在聽了男人的話之後,真的就要朝她撲過來,俞書菱也發了一股子狠勁,閉上眼睛就把手裏的碎玻璃狠狠地向那個男人的脖子上捅去。
在那一瞬,俞書菱在想,自己完蛋了,居然成了殺人犯,但她手裏的玻璃片還沒碰到那個人的脖子,就被人給擋了下來,一只修長有力的大手握住了俞書菱的手腕,硬是阻止了她的動作。
手被抓住的那一刻,俞書菱崩潰般地尖叫了一聲!
這個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是什麽,不是一個良家婦女好好地碰上了臭流氓,而是當這個良家婦女下定決心要跟企圖侮辱自己的禽獸同歸于盡的時候,卻發現魚死網破只是個夢想,事實是,自己就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正在俞書菱絕望地想着,自己要不要嘗試一下傳說中的咬舌自盡,總比被一群禽獸輪.奸,甚至輪.奸致死要好得多的時候。
她睜開眼睛,卻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那人此時正一臉好笑地看着俞書菱,還沖她玩味地挑了挑眉毛。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俞書菱看着他,呆呆地問。
顧聰傑的臉上挂着漫不經心的笑容,他說:
“路過。”
然後,又一腳狠狠地踹在了那個紋身肥豬男的肚子上,踹得那肥豬又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俞書菱急促地喘息着,看着眼前的兩幫人打成了一團。
原來,就在她砸玻璃杯的時候,顧聰傑同陳耀慶他們正好來了這家茶餐廳,算她同寧景豪今天好彩。
原本一對六的局面變成了以四敵六,嗯,這是不算紋身肥豬男同顧聰傑的,顧聰傑正把那死肥豬單獨拉在一邊海扁他。
陳耀慶他們一幫發小的身手都很不錯,尤其是陳耀慶同顧聰傑,沒一會兒就把那幫混蛋都打倒在地了。
陳耀慶正對着那些家夥訓話,顧聰傑走過來,推了推俞書菱,說:“閃人吧,等會兒條子就來了。”
寧景豪也走過來,拉住了俞書菱,問她:
“菱女,你沒事吧?”
他現在的樣子挺狼狽的,鼻青臉腫,衣衫也顯得很淩亂。
俞書菱搖搖頭,對寧景豪說:
“我沒事。”
又對顧聰傑說:
“走吧。”
他們一行人,就這樣迅速地離開了這間茶餐廳。
在回去的路上,俞書菱對陳耀慶他們說:“慶哥,多謝你們,今天要不是好彩碰上你們,我同寧景豪兩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麽收場。”
寧景豪也說:
“多謝。”
陳耀慶笑笑,對寧景豪說:“不用這麽客氣,你是寧仲骁個仔,菱女又是駒哥的女兒,我們幫你們也是應該的。”
頓了頓,他又對俞書菱說:“只是沒想到,你一個細路女居然這麽犀利,拿着碎玻璃就敢往人脖子上捅,難怪阿聰以前經常被你撓得滿臉花。”
俞書菱扶着寧景豪,有氣無力地對陳耀慶笑笑,說:
“就算真要死,也總得拖個墊背的才夠本。”
寧景豪關注的卻是另一個重點,他略低下頭,問俞書菱:
“菱女,你同慶哥他們很熟嗎?”
陳耀慶正想代俞書菱回答,顧聰傑卻忽然在一邊插嘴了:
“菱女,你的手還在流血。”
他這麽一說,俞書菱這才注意到,原來自己的手剛才也被玻璃碎片劃破了,此時還在不停地流着血。
寧景豪聞言,立刻就拿起了俞書菱的右手,緊張地查看,他說:
“真的,流血了。”
俞書菱搖了搖頭:
“沒事。”
然後,她又對陳耀慶他們說:“慶哥,今天的事多謝了,改天我跟豪仔哥哥再請你們食飯道謝,現在我們先走了。”
陳耀慶笑着應了。
俞書菱在轉身的那一瞬間,又似是不經意地瞟了顧聰傑一眼。
眼中,有什麽亮晶晶的東西一閃而過。
寧景豪擔心俞書菱受傷的手,很快就在路邊叫了一輛計程車,跟俞書菱一起坐了上去,車子徑直往寧家開去。
等到他們的車開遠了,林大弟見顧聰傑還在直直地盯着俞書菱他們離開的那個方向看,就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說:
“不用看了,混球。”
“人家是寧少的馬子,書又念得好,睇不上你的。”林大弟說,“駒哥上次不是還在講,等再過幾年,菱女就要同寧景豪一起出國留學了嗎?”
顧聰傑不以為然:“寧景豪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寧仲骁的兒子嗎?我們将來也未必會比他差,遲早,我會讓菱女知道,我是一個配得起她的男人。”
林大弟聽了,正想再糗顧聰傑幾句,就被陳耀慶打斷了:“好了,少鬥嘴了,晚上還要開工,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