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想吃什麽？”在餐廳落座，顧聰傑翻了翻自己手裏的那份菜單，問俞書菱。

俞書菱從包包裏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臉，說：

“都可以，你點就好。”

顧聰傑也知道俞書菱一向都是不喜歡點菜的，就直接按照她平時的口味點了幾個菜。

等侍應生拿着菜單走了，顧聰傑問俞書菱：

“最近都在做什麽？”

“沒有啊，”俞書菱說，“馬上就要升中四了，每天都忙着K書。”

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調侃的笑容，說：“不像你們，最近這麽紅，一定很忙吧？日子過得很精彩哦——”

“還好，”顧聰傑淡淡地說，“撈口飯食而已。”

之後，顧聰傑又說：“上次大弟的事謝謝你了，要不是你，他一定會被阿揚那些人海扁一頓。”

俞書菱說：“是最近揚哥就要做爹地了心情好，才願意放他一馬，我也不過是幫着說了幾句好話。”

“其實我一直都不懂，”顧聰傑說，“由細到大，你都一直對我們很好，只要是我們的事，你一般都會幫忙，究竟是為什麽？”

“難道，”顧聰傑眸色深深地注視着俞書菱，“你真的像大弟他們猜的那樣，一直鐘意慶哥嗎？”

俞書菱聞言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說：

“你們為什麽會這麽想？”

她說：“我願意幫你們，是因為你是我契媽個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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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俞書菱說，“我這個人看人很準的，我知道你們幾個人遲早都能出人頭地的，現在事實也證明，我是對的！”

顧聰傑低聲道：“我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成是她個仔。”

說着，顧聰傑擡起頭望向俞書菱，目光灼灼：“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女人，你還願意這樣對我嗎？”

“你不要老是講這種話，”俞書菱有點生氣了，“雖然她丢下你去嫁人是她不對，但那也是逼不得已的，這麽多年來，她也一直在竭盡全力地對你好了。”

“逼不得已？”顧聰傑冷笑，“根本就是她愛慕虛榮，要不是她，我老爸也不會那麽早就死了，要阿嫲一個人那麽辛苦地把我帶大。”

俞書菱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她說：“我不想再跟你說了，話不投機半句多！這頓飯吃着也沒意思，我先走了。”

說着，就起身想走。

顧聰傑立刻一把拉住了她，說：

“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氣！”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俞書菱掙開了顧聰傑的手，又坐了下來，顧聰傑見俞書菱還是氣鼓鼓的樣子，他反而笑了，說：

“我們這麽久沒見了，不要一見面就說這些掃興的事好不好？”

俞書菱冷靜了一下，說：

“算了，是我不好。”

她說：“你們母子倆之間的事，我們這些外人本來就不應該插嘴的。”

“說點別的吧。”俞書菱說，“聽說你最近連那個香港小姐雯雯都追到手了，有一套哦！”

顧聰傑的表情立刻變得有點尴尬，他說：

“哪有的事，你聽誰胡說的？”

俞書菱笑眯眯地說：“連港姐都能追到，是你有本事呀！”

“這是好事，幹嗎不承認？”她說，“契媽說過，你跟你老爸簡直一模一樣，都是情場殺手，沒有什麽女人是你們媾不到手的。”

顧聰傑嘿嘿一笑，開始轉移話題：“最近陳老板新開了一家卡拉OK，是我們負責做看場的，要不要吃完飯去玩玩？”

俞書菱說：“又是今晚？”

“不行啦！”她說，“我晚上已經約了人了。”

俞書菱忽然意味深長地看着顧聰傑，說：“就是你們最近幫陳老板跟他要回了五十萬的那個金牙勝的兒子，聽人講，那次還是你親自帶人去做的。”

“怎麽？”顧聰傑皺眉，他說，“你同他個仔是朋友啊？”

俞書菱點點頭，說：“就跟你同慶哥他們的關系差不多。”

顧聰傑淡淡地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他說：“都是金牙勝他自己找的。”

俞書菱笑了，她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點好奇，那個地方那麽熱鬧，你是怎麽做到的？”

顧聰傑說：“那附近有個戲院，生意很好，慶哥讓我們等散場的時候，再同人群一起沖過去，自然不會引人注意。”

“好叻！”俞書菱真心實意地拍了拍手，誇贊道，“難怪，慶哥一直說他出來撈食是靠腦子的。”

“只是，”她微垂下頭，平淡地說，“你們最近這麽出位，接二連三地得罪人，根基又不穩，不怕……”

俞書菱的眼神忽然變得冷冰冰的，她望着顧聰傑，一字一頓地說：

“會爬得越快，死得越快！”

顧聰傑的臉色也冷了下來，他放下筷子，說：

“不是說今天不談這些不開心的事嗎？”

他喜怒難辯地注視着俞書菱，說：“我記得你是從來都不過問公司的事的，現在竟然同我講這麽多，總不會是寧景豪的意思吧？”

“怎麽？”顧聰傑說，“最近我們太出風頭，礙到太子爺的眼了？”

“我只是想提醒你們，”俞書菱說，“你們現在這麽風光，眼紅的人絕對不會少，不管怎麽樣，你們都是公司的人，要是能跟我契爺打好關系，就等于是多了一張護身護。”

“如若不然，”她面露嘲諷地說，“賺再多錢又怎麽了？要是有一天突然死了，還能把錢帶進棺材裏去不成？”

俞書菱說：“獨木不成林！”

顧聰傑垂下頭，似乎是在認真地思考俞書菱說的這些話，半晌，他才沉聲說：

“你是要我去向搶走我老媽的人低頭？”

俞書菱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

“人在屋檐下。”

顧聰傑沒有作聲。

俞書菱頓了頓，繼續說：“公司是我契爺的，你們既然跟了我爹地做事，早就是他的下屬了……”

她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顧聰傑已經聽明白了，俞書菱的意思是他其實早就已經對寧仲骁低頭了。

“好吧，”顧聰傑說，“我回去會跟慶哥商量一下，把你的意思告訴他的。”

“不要，”俞書菱喝了一口果汁，說，“不必說是我說的，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從來都不會過問公司的事。”

她說：“你只要說是你自己的意思就好了，慶哥系聰明人，他會知道該怎麽選擇的。”

顧聰傑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等他們吃完飯，準備買單的時候，顧聰傑忽然叫了俞書菱一聲：

“菱女。”

俞書菱擡起頭看着他，問：

“什麽事？”

顧聰傑握着手裏的盒子，猶豫了好久，想着到底要不要拿出來送給俞書菱，當他終于鼓足勇氣的時候，俞書菱的行動電話卻響了。

俞書菱說了聲“抱歉”，就接起了電話。

這個電話應該是寧景豪打來的，顧聰傑聽見俞書菱說：“是，我已經吃完飯了，不用你來接我……你們在哪裏？好，我等會兒就過去。”

他默默地把那個盒子又塞回了口袋裏，等俞書菱打完了電話，顧聰傑只是說：

“你還想不想吃甜品？”

俞書菱搖搖頭，說：

“不用了。”

“那我買單了。”顧聰傑說。

俞書菱點頭，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