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水中花
止水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有只長了兩顆門牙抱着他大腿叫“nini”的緋炎，有總是一臉崇拜的看着他訓練自己也躍躍欲試的緋炎，有不小心撞見他渾身是血的重傷模樣而開眼的緋炎，也有…漸行漸遠只留給他一個觸不可及的背影的緋炎…
頭痛欲裂，他從夢中醒來，眼前是一個全然陌生的天花板。
身旁傳來翻找東西的聲音，他轉過頭，看到了一頭張揚的銀毛和對方光裸着的勁瘦背脊。
“你昨晚吐了一身，衣服洗了還沒幹，先穿我的吧。”似乎是預料到了他的蘇醒，卡卡西回身将翻出的幾件衣服丢到了床上。
止水扶着頭坐起身，視線掃過地上的被褥，“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嘛，那個狀态回去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吧。”卡卡西無所謂的聳聳肩，“畢竟縱容未成年人喝酒也有我的責任。”
“确實，無法反駁。”
久違的舒心感讓兩人相視而笑，房間的門也在這個時候被人從外推開。
“前輩，可以吃早飯…了…”
雷鳴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滿屋酒氣，淩亂的床鋪，最起碼沒穿上衣的兩人…他到底為什麽要今天過來…
“那個…早飯在桌子上，雖然只有一份但是分量兩個人吃也沒問題，我什麽都沒看到，也不會告訴任何人，真的非常抱歉…”
雷鳴關上門離開了，卡卡西抓了抓頭發，表情有點苦惱。
“好像被誤會了什麽…”
“看起來是的，但是…”止水似乎突然松了口氣，“知道現在有雷鳴照顧前輩我很安心。”
“你和那個孩子很熟？”卡卡西走回衣櫃前開始找自己要穿的衣服。
“畢竟是緋炎的同伴，我不在村子的時候經常會去給我們的母親幫忙，非常溫柔又很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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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卡卡西也承認，但是太過溫柔的人不适合做忍者，考慮太多會讓他下手躊躇不決，如果是在任務中，那對他和他的同伴來說都是致命的。
“因為對拳術的悟性不足讓他在日向家評價很低，其實意外的在刀術上很有天分。”
“和你相比呢？”
“三年後我不是他的對手。”
難以讓人産生置疑的語氣，而且還是從瞬身止水的口中說出，卡卡西沒由來的生出了讨教的想法。
也許他需要改變一下某些先入為主的觀念了也說不定。
雷鳴準備的早餐很簡單，松餅，沙拉，味增湯，烤魚，白米飯，還有幾樣鹹菜，雖然都是常見的日式料理，但對常年用兵糧丸做三餐的兩人來說卻是超乎尋常的美味。
“我吃飽了，多謝款待。”止水合起雙手輕聲道謝，然後收拾起他的碗筷端進了廚房。
“你的飯量真不像發育年齡的孩子。”卡卡西看着止水洗碗的背影，給自己又盛了一碗白飯。
“卡卡西你倒是可以再長幾厘米的樣子。”
“聽起來不錯。”卡卡西将幾個小盤子中的鹹菜席卷一空，收拾了桌上所有空碗筷端到了水池邊。
止水自然而然的接過開始清洗，卡卡西靠在一旁的冰箱上，能聞到少年身上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淡淡清香，那頭尚未完全幹透的卷毛讓平日威震八方的小獅子少了幾分英氣平添了幾分柔和。
“一會兒陪我去趟醫院吧。”伸手揉了揉那顆只及自己胸口高度的腦袋，卡卡西走出了廚房。
止水洗碗的動作停頓了片刻，笑意在陽光映照出的粼粼水光中直達眼底。
早晨的木葉醫院很清靜，止水站在病房門口，深吸一口氣調整好狀态，拉開了面前的房門。
房間裏有三張病床，卻只有靠窗的一張睡了人。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人，面容清秀身形嬌小，被吊在半空打着石膏的右腿并不能阻止她在病床上睡的四仰八叉，如墨的長發垂在床邊，發梢在地面上彎成了一個小卷。
止水走到床邊，彎腰撿起地上四散的衣物疊好放在床尾，輕手将被子從她身下拽出蓋好，從床頭櫃上的紙盒中抽出一張紙巾坐到床邊幫她擦去嘴角的口水。
他突然發現她本就沒什麽肉的臉龐不知何時又消瘦了幾分，再回想起之前護士說過的因為勞累過度而引起的舊疾複發…心髒仿佛被無形的手絞緊，劇痛襲來，眼角泛起濕意，他下意識低頭，一只溫暖的手撫上了面頰。
“止水，不要哭。”
擡頭對上那雙出其明亮的墨瞳，止水眼中濕意更甚。
“媽媽…”
“不要對病人哭喪着臉！”女人雙手其上抓住止水的臉用力揉捏，“快點，笑一個給媽媽。”
“是是…”止水将臉上作惡的雙手抓在手中，手心傳來的溫度給了他勇氣，這個年紀獨有的爛漫笑顏在淺陽中綻放，“我回來了，媽媽。”
少年的身影瞬間與記憶中的男人重疊在一起，難以抑制的沖動讓她一把将止水拉進了懷中用力抱住。
“沒錯，我花城的孩子就應該這樣笑，不帶任何迷惘，像你爸爸和爺爺一樣。”
止水埋首在媽媽頸間，鼻腔被孕育了自己的熟悉氣息充斥，原本還在翻湧的心湖轉眼便恢複了平靜，仿佛從未起過波瀾。
“媽媽，可以給我講講你和爸爸的故事嗎？”
“我和和風？怎麽了突然？”
“因為以前一直沒有了解過…不是作為宇智波而是作為父母的你們…”
花城眼中光暈流轉，她放開了懷中的止水，示意他将自己扶起來靠坐在床頭。
止水将枕頭墊在了花城腰下，确保她坐舒服了才在床邊的圓凳坐下，陽光給他罩上了一層光暈，恍恍惚惚，看起來更像花城記憶中15歲那年的和風。
這是你離開的第八年，止水已經到了我們誕下他的那個年齡，很健康，也很強大，瞬身之名威震八方，頗得木葉高層賞識，一如你和鏡當年。
和風，你看到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