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小湖覺得很臭,剛剛恢複意識,還沒有睜開眼睛,她先聞到了無法言說的臭味。

血腥味、汗酸味、屎尿的臭味,還有許多她也不知道是什麽味道的味道交織在一起,壓得她幾乎無法呼吸,她就在這些氣味裏,悄悄睜開了眼睛。

入眼是一個灰撲撲的地方,像是一個大而破敗的房子,外頭的光線從一些破窟窿裏亂糟糟的透進來。幾條看起來十分邋遢的人類大漢走來走去,手裏還端着黑乎乎的長條狀東西(槍),或是鮮血幹涸的刀子。

他們兇神惡煞,他們暴跳如雷,他們像被逼入絕境的惡獸,充滿了暴虐和瘋狂的氣息。

白小湖覺得形勢不太對,因為此刻她正倒在冰冷粗糙的地上,手腳都被捆綁住了,而身邊皆是同樣遭遇的人,一眼望去地上能躺了十幾個。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腦子十分懵逼,但努力垂眸一看,身上依舊是穿越前那身雲幻法衣,是個白色長裙的樣式,此刻染了些血污,也有些許磨損,防護效力大減。

她暗暗調動靈力,然催動陣法後,靈力只剩下了個底,并且她一催動身上就疼得厲害,根本無法使用。

而且因為不能用靈力,芥子空間也打不開。

白小湖皺起眉,這是她自己的身體無疑,但她怎麽就被抓起來了?

想了想,陣法定位時,她定在與要找的那只貓貓最近的地方,難道說對方就在附近?

她立即打量起身邊這些倒黴的異世界人類來。

還沒等她鎖定目标,門碰的一下被踹開,又一個大漢走了進來。他大概是其他大漢的頭頭,因為那些大漢都對他很恭敬的樣子,這大漢直奔被捆綁的人類而來,劈手就從人群裏揪出了一個少年。

那少年頓時尖叫起來,瘋狂掙紮,無奈手腳被綁還沒什麽力氣,被提小雞崽時地提着。

說起小雞崽,自己的蒙蒙呢?白小湖忍不住分了一下心。

就聽啪的一聲脆響,那大漢一巴掌打在少年臉上,暴怒問道:“那批物資在哪裏?再不說我弄死你!”

少年叫着:“你休想我告訴你,我跟你說,我哥哥可是陸遏,江城基地的陸遏,你敢動我他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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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冷笑一聲:“你是陸遏弟弟?那我還是陸遏老子呢!從沒聽過陸遏有什麽兄弟!”

少年繼續梗着脖子道:“他真是我大哥,從小走丢了,末世前才認回來,末世後又分開了,我這次來也是來找他的!”

大漢盯了他一會兒,陰冷道:“你最好別騙我!”

他一推搡,那少年就重重地摔了出去,正好摔在白小湖面前,震起一地灰塵。

白小湖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麽,被砸過來的人吓一跳,同時她從少年身上嗅到了一種氣息,就是她要找的那只貓妖的氣息,但是很淡很淡,若有似無。

她忙伸長脖子又是聞又是閉上眼睛體會,似乎沒弄錯,是這種氣息!

白小湖雙眼一亮,目光驚異而又透着幾分驚喜地看着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少年,這就是她要找的人?

她仔細打量起這人類少年,他趴在地上咳嗽,肩頭一顫一顫,似乎還在哭泣,看不到臉長什麽樣,記憶中那只貓貓也是這麽柔弱的,被其他小妖精欺負了也只敢縮在角落裏抖抖抖地哭泣。

她的目光漸漸往下掃去,在昏暗的光線中鎖定了對方的屁股。

是不是,摸一下不就知道了?

她暗暗掙了下,發現如今自己這身體弱得不行,掙不開綁縛住自己雙手的繩索,靈力又調動不了,她趁那些大漢似乎在商讨什麽,沒看向這裏的時候,悄摸摸地縮起雙腿,以九尾狐族極好的柔韌性,把綁在身後的雙手繞過了雙腿,繞到了前面來。

手背好像在地上磨破了皮,火辣辣的,被天雷這樣那樣劈過,她如今的身體真的無比脆弱。

不過顧不上這些,她就着側倒在地的姿勢,朝面前的少年蠕動過去,伸出了罪惡之手。

輕輕地,悄悄地,偷偷地,摸到了對方的屁股。

唔,這屁股還挺挺翹的。

她沒注意到對方猛地僵住了。

她的手慢慢地移,摸索到了兩片屁股蛋之間的尾巴骨上,奇怪,怎麽沒感覺?莫非必須以靈力查探?

忽然間,她心中猛地一顫,似乎被誰盯上了一般,她驀地擡頭,看向高高的屋頂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窟窿,有什麽在那裏盯着自己嗎?

一分神,沒注意到手下的屁股顫抖起來,然後就是這個人類少年的尖叫,一邊尖叫一邊爬開了些,驚恐憤怒地轉頭瞪過來:“臭流氓!”

其他人也都看了過來,包括同樣被捆綁的其他人和那些大漢。

白小湖眨巴了一下眼,雖然聽不懂,但這是在罵自己吧?

少年看清白小湖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長發披散卻難掩美貌的,年紀看上去甚至可能比自己還小的女孩,都愣住了,然後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仿佛不敢置信。

白小湖純良無辜地回望着他。

那些大漢圍了過來,為首剛剛掌掴過少年的那個兇狠地問:“怎麽回事?”

少年嘴巴動了動,像是不知道該怎麽說,最後悶悶道:“沒事。”

他還以為摸自己屁股的是個老色狼,實在忍無可忍才叫了出來,誰知道、誰知道會是個女流氓,雖然性別為女也無法掩蓋她是個流氓的事實,但看着那張如畫般好看的臉,那雙清澈無辜的黑眸,實在是、實在是說不出指責的話來。

他甚至下意識偏了偏身體,想将少女的臉擋在身後。

然而已經遲了,那些大漢已經看到了白小湖的臉。

雖然光線昏暗,但白小湖皮膚極白,眉眼烏黑、長睫如鴉,五官柔美而清晰,加上長長的秀發能夠發光一樣,散而不亂,柔順烏亮,還穿着一襲白裙,裙擺在地上散開,如一朵舒展的白花。

這模樣實在是與周圍灰頭土臉蓬頭垢面的人,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品種的。

無論是為首的,還是後頭當小弟的,都看呆了,為首大漢兩眼放光:“這妞誰抓來的?”

衆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茫然,他們抓過這麽一個美人嗎?為什麽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就算不是親手抓的,這麽一個大美人他們之前怎麽就像看不到似的,而若是看到了,誰舍得扔在地上不聞不問?

這事怎麽都透着古怪。

但這群亡命之徒此刻都顧不得去思考那麽多,為首那個更是直接去拽白小湖。白小湖連忙手在地上一撐,爬坐起來往後退?

這個人類要做什麽?別以為剛才距離得遠又昏暗,她沒看到他那只手摳過牙縫又撓過腋下!

大漢被她躲過,一點都不惱,繼續锲而不舍地想摸臉。

白小湖目光驚恐地看着這只還帶着明顯的氣味,要往自己臉上摸的臭手,都想不顧三七二十一,調動靈力,抽他一個大嘴巴子。

屋頂上,靜靜伫立觀看許久的某人也雙眸微眯,手上雷電環繞,即将出手。

卻見角落裏,一個圓滾滾的黑影撲騰了出來,朝一臉猥瑣的大漢臉上撓去。

“啊!”大漢一個倒仰,連退兩步,捂着臉,轉眼間指縫裏鮮血淋淋,而那黑影順勢落入了白小湖的懷裏。

白小湖在它出來時就感受到了,此時驚喜地抱着它:“蒙蒙!”

蒙蒙是一只魔族小雞,渾身烏黑,萦繞着淡淡的魔氣,是一次被追殺時迷路撞進白首山的。

那時白小湖受困白首山數百年,無人做伴,見到這小雞就挺高興的,加上狐貍天性就很喜歡雞(雖然是喜歡吃雞),白小湖就顧不得它是魔族,将它悉心養了起來,養了百餘年,感情自然深厚無比。

她知道自己離開白首山後,這只小魔雞可能走不出白首山就會被山上的大小妖精撕碎,便帶着它一起走了。

剛才還擔心它是不是弄丢了,此刻看到它心就放下了。

她雙手還被綁着,用一種別扭的姿勢抱着這只小黑雞,小黑雞也親熱地跟她蹭臉:“啾啾啾。”

它告訴她,它也是剛醒來,就在那黑乎乎的角落裏,發現身邊沒有她吓了一跳,好在馬上就找到她了。

白小湖摸了摸它,詫異地發現,它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原本被自己養了百多年,已經變得很弱的魔氣竟然變得躁動起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

沒等她想明白,那群大漢見自己老大被弄傷,而罪魁禍首還沒事人一樣,都怒了,為首大漢更是一指小魔雞:“把那什麽東西給我弄死!”頓了頓,“別傷了那妞。”

白小湖臉色一變,聽不懂他們的話,但還能看不懂他們的意圖嗎?她抱緊蒙蒙,不讓它再跳出去,這些人什麽路子什麽實力都不知道,人數還這麽多,她擔心它會受傷。

眼見着這些人撲來,她想調動靈力,繃斷手上粗糙的繩索,但靈力剛起她胸口就一滞,幾乎要吐出一口血來,被她死死憋了回去,只能雙手極快地摸上了頭上的毛毛發帶。

這東西也可以算是她的本命法器了,就是威力不如父母兄長們送給她的那些法器,只是那些都在與天雷的對抗中毀壞了,她的芥子空間裏都不剩幾樣了。而這本命法寶有個好處,就是與她心意相合,即便沒有靈力也能驅動一二。

她正要抽出發帶,卻聽得轟隆一聲,咔擦一聲,眼前倏忽一亮,瓦片碎石飛濺間,竟是一道雷電劈碎了頭頂高高的破敗的房頂,直劈而下,又在半途分裂成了好幾道,分別劈中了那些大漢。

那些人慘叫一聲,被雷電裹挾着直抽搐,而在雷電消失後,一個個僵直着、焦黑着、冒着煙地倒了下去。

場面頓時一片寂靜。

白小湖:“……”

小魔雞:“……”

一人一雞如出一轍地瞪圓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

這、這裏竟然也有天雷嗎?

白小湖:媽耶,好像全身都疼了起來,尤其是尾巴骨!

小魔雞:天雷什麽的,魔族真的好怕怕的!

接着上方又有響聲,一個人從上面跳了下來。

那足足有兩三丈的高度,這人就跟跳了一個臺階似的輕巧自如,落地無聲,微微彎曲的身形慢慢站直,這一身黑衣的人轉過臉來,正好站在頭頂大窟窿中的光線裏,于是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的模樣。

身材修長,肩線闊拔,濃眉深目,氣質冷峻,是一個極英俊,也讓人覺得極危險的男人。

那被白小湖摸了屁股的少年驚喜地喊了一聲:“大哥!”

男人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個完全不相幹的人,然後目光就朝着白小湖而來。

白小湖臉色一白,下意識往後一躲,撞到了牆上,蒙蒙更是“啾”的一聲鑽到了她懷裏。

他們都感受到了,這男人身上未消的凜凜厲雷氣息。

瑟、瑟瑟發抖JPG.

媽耶,這個世界裏竟然有能夠自己制造天雷的恐怖存在嗎?說好的是即将崩潰的人類小世界呢?現在回去還來不來得及QAQ

很久之後采訪中——

陸遏(滄桑):我第一次見到我老婆,她正在摸我弟弟的屁股

記者:額,節哀?

陸遏(得意驕傲):不過很快她就盯上了我的屁股

記者:……

男主登場嘻嘻嘻,趁我手裏還有點存稿,能夠定時發布,所以是定在早上、中午還是晚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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