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 傅月華在丞相府住了三天,楚越果然上門了,她沒打算出去,傅清也沒有讓她出去,也不知道傅清跟他說了什麽,楚越進明珠院的時候雖然極力掩飾,但還是看的出來隐隐的陰沉。

傅月華看着楚越走到他面前,擠出一個笑容,笑容淺淡,“月兒,回家吧。”

傅月華特別想笑,這是他第一次叫她月兒,她以為這輩子都聽不到楚越這般親昵的稱呼,但是在這種情況……傅月華綻放出一個絢爛無比的笑顏,幾乎晃花了楚越的眼,“好,回家。”

楚越點了點頭,俊朗的臉有些冷硬,領着傅月華四人往丞相府大門走去。

遠遠的就看見傅清與沈氏都在門口候着,見他們來了,傅清點頭示意,沈氏也沒有露出什麽舍不得的表情,反而笑着對傅月華說道:“我給你準備了幾個穩婆,都是經驗豐富的妥當的很,都帶走吧,我不在你身邊,有她們我也放心些。”

倆人點頭應了,簡單告別後,楚越扶着傅月華上了最前面的一輛馬車,待倆人坐穩之後,車夫一甩馬鞭,馬車緩緩向前。

傅月華掀開窗邊的紗簾,往後看去,傅清沈氏還沒有進府,正看着馬車遠去。

好像孕婦格外的多愁善感些,一個不經意眼淚就落了下了來。傅月華拭去滑落的眼淚,松散的靠在馬車上,閉上眼假寐,沒有看楚越一眼。

今日天氣也算晴朗,陽光透過紗窗打在人的身上,溫溫熱熱極為舒服,傅月華不知不覺的就睡了過去。

坐在一旁的楚越偏頭看向傅月華的睡顏,傅月華的頭靠在馬車壁上,發簪被壓的有些松散,眉頭輕輕蹙起,一抹輕愁在眉間環繞,讓人不由為之憐惜。楚越想,這麽一個玲珑剔透的人,這麽就有那般狠毒的心腸呢?是不是在這些高門權貴的眼裏,人命輕賤如草芥,半點不值得憐惜,想取便取了,那怕孩子的命也一樣?

在人不注意的時候,時間總是流逝的很快,不知不覺便到了将軍府,車夫都是老把式了,趕車和停車都穩當的很,楚越把目光收了回去,先行下了車。傅月華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眼中哪有半點睡意。

後面的馬車也停下了,妙心跳下車走到傅月華車旁,掀開簾子,傅月華伸出手來,由妙心扶着下了車。傅月華擡頭看了一眼,即使陽光溫和,可依舊刺人眼眸。

傅月華一行人踏入将軍府,徑直向主院行去,主院房間多,挑了兩個收拾出來,讓穩婆們住了進去。自己進了正房內間,靠在榻上。

不一會兒錦緣聽聞傅月華回來了,匆匆趕了來。

傅月華見錦緣來了,讓丫鬟搬了個凳子讓錦緣坐在她身邊,揮手讓小丫鬟們都下去,開口道:“這兩天府中可有什麽動靜?”

錦緣搖頭,“回夫人,并無,許姨娘這倆天都在院子裏待着,沒有出院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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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月華點點頭,“我要安心養胎,此間将軍府的事情都交給你打理吧,不用問過我了,許姨娘那邊,就随她去,做什麽都別管。”

錦緣點頭應下了,擡頭看了看傅月華的神色,開口道:“夫人,剛剛将軍被人匆匆召進宮去了。”

傅月華還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嗯,我知道了,你自去忙吧。”

錦緣暗自嘆息一聲,行禮退下了。

許久,在妙心都以為傅月華要睡着的時候,卻聽傅月華開口了,“去打聽一下宮中出了什麽事。”

妙心擡頭看去,傅月華的臉上什麽都看不出來,妙心低頭應下去了。

半個時辰後妙心回來了,神色震驚,傅月華只覺不妙,皺眉問道:“如何?”

妙心抖着聲音回道:“今日陛下忽然昏迷,太醫診斷過後,說是,只怕是不好了!”

傅月華睜大眼看向妙心,她終于明白為何父親和沈綸都讓自己回将軍府了,這華城,要變天了!而且看父親的樣子,只怕是二皇子那邊必敗無疑!那父親……

傅月華站起身來,“備車!回丞相府!”妙心急忙應下了。

只是還走出院門,就被錦緣攔住了,傅月華看着錦緣身後的人,冷聲道:“錦緣,你這是要做什麽!”

錦緣垂着頭,帶着人堵在主院門口,“丞相已派人來吩咐過了,務必不能讓夫人回丞相府。”

傅月華也不在與她廢話,繞過錦緣擡腳就往前走,錦緣一擡手,帶來的下人就把路都堵死了,“夫人,丞相他是為了你好。”

傅月華冷着臉看着她:“讓開!”

錦緣紋絲不動,也沒有答話。

就這麽對峙了許久,妙心在身後勸道:“夫人,你先冷靜下來吧。”

傅月華看了錦緣一眼,終是轉身回了院子,衆人均是松了口氣。錦緣轉身對一旁的下人吩咐道:“看好了院子,夫人要了出了院門就跟着。”

一衆下人紛紛點頭應下。錦緣這才離去。

傅月華回到屋中,心中擔心不已,揮退了下人,連妙心也沒讓留下。

她知道父親下的命令沒人會違抗,說來不讓她回丞相府,定是回不得。可讓她就這麽等着,那怎麽可能?一時也無法,焦躁不安的在房中踱來踱去,忽的靈光一閃,想起沈綸的話,“以後若有什麽事,盡管來尋我。”

傅月華猶如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喚了妙心進來,正待開口吩咐,忽的想起他回華城的事情沒有幾個人知曉,何談尋其人?一時間頹然不已。

一夜過去,楚越沒有回來,傅月華不禁更擔心了幾分,草草的吃過早飯,熬到中午,派出去的人終于有了消息。

“夫人,昨日聖上昏迷,醒來後就召各位大臣皇子入宮,宮中戒備森嚴。所去的大臣們都沒有出來。今日早朝,皇上撐着病體宣布将皇位傳位于三皇子,不久後就,駕崩了。”

傳位于三皇子,那父親……明明豔陽高照,傅月華卻覺得越來越冷,臉色慘白的看向妙心,身子搖搖欲墜。

妙心讓那人退下,附下身子,低身說道:“夫人莫慌,丞相是有大能耐的人定然不會有事的,夫人莫要自己吓自己。”

錦緣看着,嘆了口氣行禮退下了,自去安排下人備好素色衣裳。

一連七日,直至先皇葬入陵墓了,楚越都沒有回來,也沒有讓人傳回來半點消息。而傅月華一日比一日憔悴。

到了第十天,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一身疲憊的回來了。

“夫人,當今聖上說關外異族将集結大軍來犯,按下了登基大典。并在上朝的第一日說攘外先安內,原本二皇子一系的人被舉報了數十條罪狀,聖上大怒将二皇子圈禁,二皇子一系的心腹全被革職打入天牢,來年秋日處斬,包括……傅大人。随後又任命沈綸為新任宰相,處理朝中事宜,任将軍為元帥,集結大軍不日趕赴邊關!”

傅月華頓時昏迷了過去,廳內一派兵荒馬亂。

偏院。

許之柔坐在床上,一口一口喝着藥,聽着下人禀報,當聽到下人說傅月華昏迷過去時,喝進口中的藥竟有了幾分甜味兒,許之柔揮手讓那下人下去,喝進了碗中最後一口藥,将碗遞給青檬,輕輕笑道:“當着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我倒要看看,她傅月華沒了那重尊貴的身份,還如何嚣張。”

這日,将軍府內一喜一悲,而華城內,一半人扶搖直上,一半人落入泥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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