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挑起事端
楚家秋蘭院。
主屋內坐着身着華麗織錦的兩母女，本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當下人提到楚涵嫣三個字時，身穿粉紅色蜀錦裙，頭戴鎏金翡翠玉蘭珠花的楚涵瑾拍着桌子，質問道：“娘，您怎麽能答應爹給她換院子呢？而且又給她擡着那麽多東西過去她配嗎？”
“她自然是不配的，可你爹的話我又不能不聽。在說了，我也沒給她什麽東西，那都是她娘留下的。”楚夫人梁氏着人送去的那些個箱籠确實是楚涵嫣生母安氏留下的。
其實裏面原本是有不少好東西的，梁氏進門前便被楚庭傑搜刮了去當了聘禮，所以楚涵嫣在那些箱子裏面才沒看見什麽值錢的好東西。
“她娘還能留下十幾個箱子？”
“她娘，出自江南的商賈之家，自然還是有些家底的，只是不多了罷了。自然不能與你娘我的嫁妝相提并論了。再說了，她的那些東西就是留着你也看不上眼，還不如做了順水人情給她得了，省得我還得給她準備。更何況，你爹都這麽要求了。”楚夫人因為這事沒少同楚庭傑鬧，又是吵架又是動手的，可最後楚庭傑一句休妻，鎮住了她。
若是早些年，什麽休妻不休妻的，她才不在乎。可如今楚庭傑的官越做越大，爹都另眼看他，自己哪還敢太過分。
“就算是她娘的東西，也不能給她啊？”還不如個婢子，憑什麽啊。
“不把那些給她，難道要把我給你備着 的那些給她？”楚夫人給楚涵瑾準備的自然是最好的，一旦出嫁，不說是十裏紅妝，也是極其亮眼，絕不會讓夫家瞧不起。
“可是……”楚涵瑾還是不同意，只不過話還沒說就被打斷了。
門外一個丫頭走進來彙報，“啓禀夫人，梁姑娘到了。”
“快請她進來。”楚夫人一聽是自家侄女來了，歡喜不已，趕緊命人迎了進來。
“若晴見過姑姑，見過表姐。”梁若晴今日穿着鵝黃色繡裙，映得小臉白裏透粉，格外招人喜愛。
“快過來，讓姑姑看看。今天怎麽有空過來啦？可是想姑姑了。”楚夫人是很疼愛這個侄女的，每每得了好東西，都會送回梁家。
“那自然是想的。”梁若晴一副乖巧貼心的模樣，更是惹人歡心。
“對了，我今日過來是特意給涵嫣姐姐送些東西的。祖母說了，涵嫣姐姐出嫁不能薄了姑姑的顏面，所以命若晴送些添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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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什麽送？就她那樣的，憑什麽給她？”原本就不同意給楚涵嫣置辦嫁妝的楚涵瑾，一聽自己外祖母還送了東西，更是不同意了。
“可這是祖母發話的。”梁若晴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小心翼翼地看着表姐。
“也是，我們梁家什麽都不缺，何必在這最後一個關頭丢人現眼呢？反正也不是什麽貴重的，送了就送了吧。”楚夫人也不想送，但前些日子自己與楚庭傑鬧得太兇，楚庭傑一氣之下去了妾室那裏，至今都不回來住，這才讓楚夫人消停地答應準備。
“娘，您怎麽也答應了？外祖母的東西必然是最好的，怎能輕易送給她。”
梁若晴一聽，眼底一亮，看來表姐還是容不下她，既然不想給，那這事兒就有戲。
“姑姑表姐，這兩箱子裏面裝的雖不是什麽特別貴重的，但也不是一般人能随意買得到的。”
說罷，梁若晴故意瞅了楚涵瑾一眼，面帶惋惜，似乎在說，這東西給她真是白瞎了。
可楚夫人不這麽想，既然不用掏自己的私庫，又能挽回夫君，何樂不為。她現在一心想讓楚涵嫣早點嫁出去，省着每日還要與夫君冷面相對。
“從你祖母這麽做也沒錯。這女子出嫁無非就是嫁妝多少臺，多個箱子就算是一臺了。命人送過去吧。”
楚涵瑾一聽，原來嫁妝是論臺的，那是不是把箱籠擡到宴王府就行？
“既然必須給，那娘我就替您走這一趟，把這些東西給她送過去，省着勞您累了。”楚涵瑾一副大方孝順的模樣，主動提出幫忙。
“也好，既然是你外祖母送的東西，你替娘送過去也合常理。我就不去見她了，免得鬧心。”楚夫人是一百二十個不願見到楚涵嫣，既然有人主動要求，那自然是應允的。
梁氏自從嫁給楚庭傑，每每見了楚涵嫣便能想起自己的身份，不過就是繼室就是填房。一想到此事她就心有不甘，雖說夫君對自己還算好，可終歸改變不了自己的身份
來累着自己的女兒算不得原配嫡出，一下子就降了身份。所以她一見到看到楚涵嫣就覺得堵心。
索性直接把她丢到宅子裏最偏遠的院子去，來個眼不見為淨。
其實最初楚夫人并沒太苛待楚涵嫣，只不過這府裏的下人都是見風使舵的。見大姑娘被繼母丢到了偏院，上上下下的奴才自然就生了歪心思。當奴才的不敬主子，當主子的頂不住奴才，也就導致了楚涵嫣的生活越來越凄慘。
楚涵瑾、梁若晴這對表姐妹一同往楚涵嫣現在的院子走去，身後跟着擡着箱籠的下人。
去往楚涵嫣現在的院子，正好經過府中的小池塘。池塘邊的綠柳飄揚，池塘的水源清澈，映襯着今日的和風日麗。
然而梁若晴看似不經心的一句話，打斷了此刻的平靜。
“表姐，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女子出嫁的嫁妝是論臺的。那是不是說，一臺嫁妝就是一個箱子呀，至于箱子裏面是什麽就不重要了。”
一臺一個箱子，裏面的東西會當中打開嗎？
楚涵瑾陷入深思，自己本來就不想給她任何東西，更何況外祖母今日送來的呢。
雖說她自小什麽也不缺，錦衣玉食的長大，東西不喜歡了随手就賞給了底下人。可若是把東西給楚涵嫣，她就不樂意了。在她心裏楚涵嫣占了她原配嫡出位置，她就忍不住想去折磨她出氣。
楚涵瑾突然停下來腳步，擡手示意下人把箱子放下。
“表姐，我們怎麽不走了？”梁若晴這一路是不停盯着楚涵瑾表情的，自然知道她為何停下，只不過是想挑起楚涵瑾心底的不悅罷了。
“你說這麽好的東西給她，是不是浪費。”
“她什麽都比不上表姐，自然是浪費的。”
楚涵瑾一聽，更加覺得不能把東西給她。随即命人把箱子全打開，查看了裏面的物品。
兩個箱子這麽一打開，可見梁家确實富有。這随随便便拿出的添妝，就不太普通。以至于楚涵瑾堅定信念不能給她。
楚寒錦看到這些東西，心生一計。轉頭對自己的丫鬟蘭香說：“你去把這箱子裏的好東西通通搬到我房間去。在随便拿一些我那不需要的織錦首飾，還有那幾樣擺了多少年的瓷器都放進去。真是什麽好東西都能給她嗎？”
“表姐，這樣可以嗎？”梁若晴擔心的問道。
“有什麽不可以的？”
“不會出什麽事嗎？萬一，姑姑怪罪下來。”
“你呀就是膽小，怪下來有我頂着呢，你怕什麽？”楚涵瑾倒是講義氣，把事攔在自己身上，“我看你不僅是膽小，還太心善了，她又不是你的親表姐，我才是，你管她幹嘛？”
先不說這事被發現有何後果，就是後果極其嚴重，也不幹人家梁若晴的事。梁若晴确實沒說不給啊，一切決定都是楚涵瑾做的，到時候就算出了事，也與她無關。
楊若晴故作羞澀地奉承這：“那自是當然，你才是我的親表姐。人家都說我跟表姐長得像，可是我哪有表姐長的好看呢？還是表姐不僅貌美還聰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別說容貌不及表姐，單單是表姐的聰明才智，表妹都是學不來的。”
“對了表姐，我那天偷偷的聽到我爹和祖父的對話，說是宴王殿下是皇上最疼愛的弟弟，深受皇上的喜愛，所以這宴王府可是豪華至極呢。而且還說宴王才華橫溢，最重要的是，長相貌似潘安堪比宋玉。”
“真的？不是說他就是個病秧子嘛。”楚涵瑾不屑地說着，條件再好，未來也是個死了丈夫的寡婦。
“當然是真的啦，表妹怎麽敢騙表姐呢？這可是我親耳聽到的。你說這涵嫣姐姐是不是特別有福氣呀？竟然嫁不了這麽好的人家。”梁若晴見楚涵瑾不上鈎，便再下一劑藥。
“你怎麽長她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楚涵瑾一手點上梁若晴的腦門，恨鐵不成鋼的說她。
“當然不是啦，人家覺得她在那小院裏呆了這麽些年，一下子就躍身成了王妃，算是魚躍龍門了。将來咱們見她，都得行禮了呢。”
“就那個賤人，憑什麽讓我給她行禮？”
“可她是王妃呀，要是再得了王爺寵愛，将來想做什麽事做不成呢。”這火氣真是一點就着啊，梁若晴低下頭，微動嘴角。
“不行，我絕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絕對不行！得趕緊想個法子，絕了她受寵的路。”
作者有話要說： 白蓮花什麽的，年年都有，今年特別多，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