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賊喊捉賊
楚庭傑今日适逢休沐，吃完早飯便帶了個跟班滿院子消神，東邊指揮指揮，西邊比劃比劃的，盡顯一副家主之姿。
天天起早上朝，面對朝堂那是絞盡腦汁，筋疲力盡的，好不容易休息就想散散步，平複平複緊張的情緒。
這時候正好今天休沐的，楚庭傑走到楚寒嫣員外，聽見院子裏吵吵嚷嚷的，便停下腳步，駐足聽了一下。
“住手！誰準許你動手打你姐姐的？”
“爹，她把我的狗害成了那個樣子，你看啊！”楚涵瑾指着那一團白色說道。
那抱狗的丫頭倒是個機靈的，聽到主子提到狗，便走了過來，讓楚庭傑看個清楚。
楚庭傑是知道這狗的，平時楚涵瑾稀罕的跟個寶貝似的，不讓人動一下。如今水光溜滑的毛都黯淡無光了，立着的耳朵都已經耷拉下去了，雙眼無神哼哼唧唧的縮在丫頭懷裏，看着着實可憐。
“這狗怎麽了？”
“是她，是她們幹的。”楚涵瑾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直指楚涵嫣主仆。
“涵嫣！怎麽回事？"楚庭傑一聽是楚涵嫣的問題，這心立馬偏向了楚涵瑾，冷聲質問道。
“回禀父親，昨晚上妹妹的狗确實來過我這兒。因為昨天下午妹妹送來了一盅冰糖炖雪哈，我沒舍得吃，又因為天氣太熱，屋裏還不如外面涼快，就把炖盅放在了小院兒的石桌上。可能是味道太香，那狗估摸是聞着味兒就過來的，就爬上去吃了些，綠盈看到後把它送了回去，正好被妹妹的丫鬟看見了。”楚涵嫣怨着，怎麽就攤上這麽個偏心眼兒的爹。
“再就是，今兒早晨妹妹過來質問我，給她的狗吃了什麽。可是，除了這盅補品，它在這裏确實沒吃什麽。”
“冰糖炖雪哈，你是說這狗吃的就是這個？”楚庭傑覺得一碗湯品罷了，就算是滋補用的，狗吃了也不會如此。
“正是冰糖炖雪蛤。”
“既然是你妹妹送給你的，為什麽你沒吃？”楚庭傑私心認為好東西竟然喂了狗，真是不知好歹。
“父親，您是知道的，涵嫣沒吃過這麽補的東西，一時間不敢下口，只好放那放着。可能是味道太好了，小狗聞到了才過來的。”說完還露出一副可憐而傲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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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表情讓楚婷給楚庭傑當頭一棒，對呀，這孩子平時就沒吃過好東西，能吃飽就不錯了，哪敢随便吃補品。就是多給他這樣的補品，他也不知如何下口才是，只是這補品吃完了，怎麽會這樣？
“涵瑾，既然是狗已經病了，找個獸醫看一眼，治一下也就罷了。”楚庭傑覺得不是大事，有病治病就得了，省着在這吵吵囔囔的叫下人笑話。
楚涵嫣一聽，這分明就是在找借口兩不相幫，兩不得罪。這麽會做人，難怪他的官越做越大。
可楚涵嫣哪會這麽輕易就答應，雖說是指望着應為這件事就能讓楚庭傑把楚涵瑾怎麽樣，但好歹也得給他們添添堵吧。
“父親還有一事不明。”
“何事，你說。”楚庭傑認為，長女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內宅女子，讓她問，就是問破天也問不出什麽有價值的，索性就不攔着了。
“妹妹一口咬定，小狗是在這吃了東西才病的。可除了這個可它這只喝了冰糖雪哈外，什麽都沒吃就送走了。涵嫣也想知道妹妹送的這東西裏，到底放了些什麽？小狗喝了會生病。”
楚涵瑾一聽，心道不好，自己怎麽忘了呢。這藥是自己命人下的，私下裏解決也就罷了。可現在爹在這兒，這事就不好辦了，于是趕緊給丫頭示意了一個手勢，讓去請她娘。
楚庭傑能把官做大，就不是吃素的，自然明白這其中的道道，在看楚涵瑾眼中閃過的緊張，孰是孰非哪裏還不明白的。
“到底怎麽回事？涵瑾你說！”
“說什麽說？不就是個丫頭給涵瑾的珍珠吃了什麽不能吃的東西，弄的珍珠病了，涵瑾就過來教訓丫鬟。還能是怎麽回事。”
院門口突然傳來了楚夫人的話，打斷了楚庭傑的追問。
只見一身大紅色金絲蜀錦繡袍的楚夫人在丫鬟的擁扶下，款款地走了進來。
“母親萬福。”楚涵嫣也大半年沒見到楚夫人了，雖有點愣，但還是依照禮數上前行禮打了招呼。
“嗯。”楚夫人不悅地看了一眼楚涵嫣，便将目光轉到了楚庭傑身上，上前欠了欠身，“老爺。”
“夫人過來了。”前些日子因為到底嫁哪個女兒和嫁妝的事情，這夫妻倆鬧了矛盾，至今仍未完全和好，所以見到夫人進來，楚庭傑并沒有什麽反應。
“老爺不是去書房了，怎麽有空逛到這裏了。”楚夫人梁氏，見到老爺對自己不太理睬，加上最近他都是在姨娘院子歇下的，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所以開口便有些沖。
“幸虧過來了，否則我都不知道涵瑾竟敢出手打她姐姐。”楚庭傑見楚夫人依舊是那副不依不饒的嘴臉，氣就不打一處來，就差質問她平時是怎麽教育的了。
“怎麽可能，咱們涵瑾一向謙和，怎麽能輕易動手打人呢，這其中想必是有什麽誤會吧。”楚夫人見老爺火氣上來了，又想到娘家人的話，現在的楚庭傑今非昔比，梁家已經牽制不了他了，為了今後楚夫人不得不略略放低了聲音，隐隐做出了伏低做小之姿。
“爹爹，是她的丫鬟先給我的珍珠下~藥的，您看滿身紅腫，多可憐。”楚涵瑾可不管了爹娘之間的暗湧，只顧想着怎麽慘整楚涵嫣和那個丫鬟。
尤其是又能梁氏在場，楚涵瑾更覺得有靠山在，什麽事都不怕。再者說，昨夜那碗東西應該已經被吃了，楚涵嫣便沒有了證據。而楚涵瑾的丫鬟和狗便成了僅有的證據，這時候咬住不放，就是打死那個綠盈，楚涵嫣也無可奈何。
“既然是丫鬟的問題，那罰了丫鬟便是。至于涵嫣的管教不嚴之責，念在她即将出嫁，這次就免了責罰。”
楚夫人是後院之主，懲罰個丫鬟無可厚非，甚至想打殺也無妨，何況還牽扯了自己女兒，更是不能放過了。“來人，帶下去。”
“請母親手下留情。”要動綠盈，楚涵嫣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本來沒想着與她們過多糾纏的，現在這情形，就是自己不追究此事，也不行了，誰讓她們母女要動綠盈呢。
“涵嫣，這後院之事，可不是你能做主的。”楚夫人面帶威脅道。
“請父親母親，聽女兒解釋，若是女兒有錯，自當請求責罰。”楚涵嫣目光轉向楚庭傑方向，試着求助。
接收到楚涵嫣的乞求目光，楚庭傑思慮片刻，覺得為了一點小事得罪大女兒不劃算，于是便裝作大義，“既然如此，也不在乎孩子一個解釋，夫人與我暫且聽聽，你細細道來。”
楚涵嫣便将昨夜楚涵瑾派紅菱送湯的事從頭說了一遍。
前半段時，楚涵瑾還嗤之以鼻，連點證據都沒有，光憑一張嘴，能有什麽用？
可當楚涵嫣頓了頓，繼續陳述并從屋內取出了半碗湯羹時，楚涵瑾有些傻愣了。
“你……你不是，不是說都吃了麽？”楚涵瑾看着湯碗，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她，怒道。
此時楚涵瑾才不理會她的吃驚呢，親手将湯碗呈到了楚庭傑面前。
“父親，這邊是昨夜妹妹送來的那碗湯，因為天氣太熱，女兒并沒有吃，一直放在屋內。妹妹說，那小狗是因為吃了綠盈給的東西，才病的，那涵嫣便求父親找人查驗這碗湯，畢竟那狗在這裏只吃了這個。請父親找人查驗。”楚涵嫣雙手捧着湯盅，乞求着。
“你胡說，我送來的東西怎麽會有問題，一定是你們添加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故意弄病我的珍珠。”
楚涵嫣見此，立即跪倒了楚庭傑面前。
“父親，妹妹執意認定那狗是吃了我這裏的東西才病的，但女兒敢對天起誓，這狗在我這裏只吃了這個。”
“你胡說，明明就是你想包庇丫鬟。”
“父親，”楚涵嫣淚眼婆娑地望着楚庭傑，“父親可親自到屋內查探，涵嫣這裏平時只有粗茶淡飯，過了飯點更是半點吃食也沒有的。拿什麽喂狗啊。父親，求您，求您明察，還涵嫣一個公道啊。”
楚庭傑看着地上跪着的女兒楚楚可憐，身旁站着的咄咄逼人，瞬時腦子是嗡嗡作響。
一個是未來王妃，得罪不得，而且這件事明顯就怪不到她身上。況且再怎麽說也是自己女兒，就是沒感情，也不能冤枉她不是。
另一個是自己寵愛多年，驕縱多年的女兒，此事若不是她主動找茬，也不會如此。但畢竟是從小慣到大的，自然也是要維護的。
而這兩邊都不想善了啊。
該怎麽辦？
楚庭傑環視一周，目光停留在了紅菱身上。
楚庭傑走到紅菱面前，“昨夜的湯羹就是你送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的留言，糖糖舉爪保證，甜文絕對的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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