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次日,和葉按照自己平時的作息時間起床,到樓下的時候,人基本已經齊了。

沒有到的人,只有她和芥川慈郞。

“早上好。”

清冷地聲音打破了沉寂,少年們擡頭,看向和葉的眼睛裏有着不同程度的感激。

和葉看到了,心裏卻只有平靜。

這幢別墅裏的所有人,能引起她心裏波動的只有跡部和桦地。

說難聽點,其他人都只是他們二人的附屬品,充其量再加上一個身上有着特殊詛咒的芥川慈郞。

其實和葉知道,這些少年的感激是發自內心,可是和葉也知道,這種感激在經受考驗的時候,也可以是一文不值。

早飯是忍足和鳳做的,挺符合和葉的口胃,便多吃了一些,在其他人剩餘很多的餐盤中,和葉面前一幹二淨的盤子顯得很突兀。

吃完飯,和葉擦着嘴角将視線不着痕跡地移到看起來還是很低落的少年們身上。

堅毅取代天真、沉重代替任性,一夜時間,他們便将身上的浮華沉澱。

不錯,雖然還和跡部相差很遠,可是在同齡人裏也算突出了。

“今天你們有什麽打算?”和葉問。

“我們本來的計劃就是來合宿的,自然是去打球。”跡部回答。

和葉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向日最沉不住氣,聽到跡部的話,煩躁地開口:“慈郞的問題沒有解決,我沒有心情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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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很擔心慈郞,可是他的問題不是我們擔心就可以解決的。”跡部的目光在其他人身上掃了一眼,便發現向日所說的話在他們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體現,眼睛不由沉了沉,溫和而強勢的開口:“現在夏目已經去尋找可以解決問題的辦法了,我們能做的就是裝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你們都不希望慈郞知道這些事情吧?”

因為跡部的話,少年們均是一愣,眼中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他們重新拾起刀叉吃早餐,而跡部、和葉、桦地三人則是在他們有動作之後便起身離開。

剛走出門,和葉的腳步便停了下來,清冷的目光移向跡部。

跡部看天、看地、看花、看桦地,就是不看和葉。

和葉心裏閃過好笑,嘆了口氣,收回目光看向門口。

原本空曠的門口停了一輛大巴車,一位清秀絕塵的少年站在下車處靜靜地看着她。

和葉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小時候的這幾個玩伴中,她最擔心的是看着最懂事的手冢國光。

跡部張揚任性,卻也細膩圓滑;幸村絕美頑劣,卻也溫文腹黑;真田面冷內熱,卻也剛強果敢;桦地木讷安靜,卻也善良單純。

他們每個人都會讓自己在成長的過程中過的很好。

可是手冢,他太過隐忍沉穩,這樣的性格只會讓他不自覺地将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而且最重要的是,跡部有桦地,幸村有真田,他們彼此陪伴,而手冢,只是一個人。

擡起腳步,和葉走向手冢。

越是靠近和葉越能看清那雙茶色眸子裏的思念和愉悅。

“部長,怎麽不走了,喵?”

帶着奇怪尾音的聲音疑惑地響起,手冢看着和葉的眼睛裏激動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讓出位置讓身後的人得以出來。

和葉停下腳步,視線移向手冢的身後,目光變得冰冷審視。

手冢國光的同伴,可不是誰都可以當的!

“唉,你是誰啊?和部長認識嗎?喵~”紅色頭發的少年壓在雞蛋頭少年的身上睜着好奇的大眼伸頭問向和葉。

“英二……”開口的是手冢,清清冷冷的聲音與和葉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唯一的區別就是手冢的聲音裏有着男子特有的低沉:“她是幸村和美,我的……姐姐!”

不止菊丸,就連已經下車的青學其他人以及吃完飯出來的冰帝衆人都齊齊驚訝地眨眨眼。

不一樣的是,青學驚訝的是自家部長什麽時候有了一個姐姐,而且還不姓手冢;冰帝驚訝的是手冢和跡部幾乎一樣的對和葉的定位。

忍足推推眼鏡,敏銳察覺出關鍵:“部長,你和……青學的部長原本就認識嗎?”

聽到忍足的話,其他人不約而同的将目光在手冢和跡部之間游移。

只有忍足和不二是例外,他們的目光停留在了和葉身上。

而和葉的視線一直都隐晦地定在不二身上。

這個少年讓他想到幸村。

不同的是幸村用他絕美的長相降低別人對他的戒心,而這個少年是用他親切無距離的笑容。

在其他人心思各異地想着自己的猜測的時候,跡部和手冢兩廂對視。

心裏的感覺不能說不複雜,只是喜悅居多。

這是十年來他們第二次見面。

第一次是在秀一哥出現的那個休息室。

“是,我們相識十五年。”而他們今年十五歲。

“怎麽會?!都看不出來?!”

一陣驚呼,所有人的視線不可置信地看向手冢。

手冢平靜地點頭。

然後和跡部一樣眼睛裏藏着幾不可見地心虛、忐忑看向和葉。

和葉看到他們目光,先是一愣,然後想到上次讓夏目去轉交禮物的事,眼睛裏閃過了然。

秀一的個性裏有着絕對的強勢和決心,在他看來,由他教出來的孩子也一定會有着和他一樣的選擇,所以才會在知道他們這十年來類似逃避的做法時這麽生氣,因為這是他最為不屑的一種。

而和葉不同,她和他們同齡,大概能知道五歲的孩子在遇到這種可以說是人生轉折的挫折時的反應,畢竟,如果是遇到了夏目,她的選擇應該也和他們差不了多少,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是在她的預料之內的。

只是理解卻不代表可以不受懲罰,而且難得他們兩個的這種憋屈表情,她也不介意好好地欣賞欣賞。

骨子裏,和葉還是很有童心的,只是這種童心要分對象罷了。

于是,和葉本來就面無表情的臉瞬間又冷了幾度,淩厲的氣息朝着跡部、手冢兩人直射而出。

圍觀的人裏,冰帝的少年們還好,倒是青學的少年們看着那張比自家部長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冰山臉,幾乎是反射性地打了個寒顫。

有了秀一的前車之鑒,再加上經過這幾天的思考,兩人也是真得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所以跡部、手冢态度很是良好。

而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毫無壓力低頭認錯表現讓平時被他們無數次鎮壓的少年們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一個個表情恍惚得像是在做夢。

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開始慢慢發散出它原本該有的炙熱。

兩個一直待在校園裏的人到底還是支撐不住完成過無數次任務的和葉的威壓,眼睛裏開始出現痛苦,汗水慢慢滑落。

不二罕見地睜開了雙眼,拉着暴躁地桃城,鄭重地搖搖頭,然後眼含擔憂地看着手冢。

同樣的情景也出現在了其他人的身上,大石拉着菊丸,忍足拉着向日……

終于,在再一次得到喘息的間隙中,手冢反應迅速地從身上掏出一封信,雙手捧上的同時快速說着話:“這是精市讓我轉交給你的。”

和葉身上的氣勢一頓,然後驀然消失。

“這次先饒過你們,沒有下次。”冷冷說完,和葉接過信,向屋內走去。

驀然放松下來,跡部不着痕跡地靠在桦地身上,看向手冢的目光有些哀怨:“為什麽不早點拿出來?”

“我們的确有錯。”

跡部啞然。

深吸一口氣,跡部直起身體,轉身看向他的同伴,卻在看到他們的那一剎那心裏猛地一驚。

“……本大爺怎麽了麽?”為什麽用這種眼光看着他?!

理所當然出來的是忍足,只見他推推眼鏡,看着跡部的桃花眼裏幽光閃閃:“跡部,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們說下,為什麽你認識精市?!”

“對啊,手冢,我也想問你這個問題呢?”忍足說完,不二笑得花兒朵朵開地接口。

奇異地跡部、手冢覺得後背有點涼,相互對視一眼,決定實話實說:“我們從出生就認識了,那時……”

在門口進行‘拷問’的時候,和葉心裏也不輕松。

手裏拿着上面寫有幸村和美收字樣的信封,看着那熟悉而陌生的字跡,和葉腦海裏忍不住猜想他會在信裏說些什麽。

只到這時,和葉才恍然,原來十年前她看到的那副場景一直都是她心裏的結,一直都沒有消散過。

平時她可以自我催眠說她已經不在意了,可是這封信卻□□裸地打破了她所有的僞裝。

靜立片刻,和葉終于還是選擇打開信封。

信封開頭的稱呼一入眼,和葉就覺得鼻子一酸,腦海裏有些走神。

沒想到,十年前怎麽也聽不到的稱謂,會在這裏看到。

姐姐……

是的,幸村和美不是幸村精市小一歲的妹妹,而是他的雙胞胎姐姐,比他大五分鐘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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