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經檢查，手冢胳膊受得傷很嚴重，甚至有不能痊愈的可能，也就是說，有不能再打網球的可能。
對于這個結果，已經預料到的手冢自己沒什麽感覺，可是不二、大石等人卻接受不了，病房裏氣氛僵硬，除了手冢還是那副清冷至極的模樣之外，均是一臉的鄭重、壓抑。
“手冢，你早就知道你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為什麽從來都沒有給我們說過？我們就這麽不讓你信任嗎？”不二冰藍色的眼睛裏帶着受傷和悲傷，看着手冢說道。
手冢看着不二的眼睛，再看看其他面露相同神色的同伴，清冷地說說：“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沒必要讓你們心煩。”
不二閉了閉眼，心裏有些悶痛。
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手冢是一個很可靠的人，他的責任感讓他會将所有的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卻從來都不去麻煩別人，他啊，他就是這麽一個讓人依靠、讓人敬佩、讓人……心疼的人啊。
“手冢，你是我們可以依靠的人，我們同樣也是你可以依靠的人啊。”
手冢一愣，心裏升起暖意和感動，可是嘴裏依然說道：“有些事你們幫不上忙，告訴你們也只能讓你們心煩，沒有必要。”
“可是最起碼我們能和你分享痛苦啊！”直脾氣的桃城聽言壓抑地低吼。
不二等人深以為然。
手冢剛想說話，就聽到溫潤的、輕柔的、帶着些許指責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國光，你是想讓你的同伴也償償你曾經經歷過的自責沉重嗎？”
病房裏的人齊齊望去，只見穿着病號服的紫發少年帶着淺淺的笑容靜靜地站在那裏，驚豔了這一方天地。
“神之子？！”不二驚訝而疑惑。
幸村沖不二他們點點頭，然後在他們驚疑的目光中走到手冢的床前。
“十年前，你的心情，和他們此刻的心情差不多。”
Advertisement
手冢眼睛微睜，迅速扭頭。
他從來都沒有跟別人說過，他的性格形成的主要原因不是祖父的培養，而是因為十年前的遺憾。
十年前，他什麽都沒有做，就那麽失去了和葉、秀一、真田、跡部、幸村、桦地，那種無力和痛苦以及對幸村他們的愧疚讓他只體驗一次就産生了恐懼，所以在後來的日子裏，他總是會下意識地将身邊的人保護的很好，慢慢地就成了習慣……
不自覺地，手冢的目光一個一個地、仔細地掃過臉色肅然的同伴們——不二不明白幸村話裏的意思，可是他敏銳地感覺到這句話對手冢很重要，所以在與手冢對視的眼睛裏将自己的心情第一次完完全全的表達了出來；其他人并不懂發生了什麽，可是他們都不是心思複雜的人，眼睛裏的情緒一向都是清晰可見的。
愧疚、痛苦、悲傷、失望……
手冢突然覺得渾身一冷，原來，這種習慣已經成為一種傷害了嗎？
“精市，我沒有……”看向幸村，手冢眼睛裏有些慌亂。
我沒有要讓他們傷心……
幸村嘆了口氣，十年時間，國光一點都沒有變，不知道該欣慰，還是該嘆息。
“我知道，可是我們要學會和別人分擔，分擔快樂、分擔痛苦、分擔幸福、分擔悲傷……”
不自覺地，幸村、手冢兩人竟然又恢複小時候一說教、一聽從的模式，只是他們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可是其他一衆圍觀的人就有些接受無能了。
不二臉上的表情有些僵……
乾、柳這兩個竹馬手裏的筆記本直直地掉到地上……
仁王抓着小辮子的手用力過猛，手上出現了幾绺白色發絲……
柳生的眼鏡脫離了它原本的位置……
桃城狠狠地揪了一下海堂的肉，後者沒有反應……
越前大大的貓眼顯得有些飄……
丸井趴在切原的背上，兩人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傻……
大石……菊丸……傑克……
……
盡管衆人的表情不同，可是心裏的想法卻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他們是在做夢吧？！是吧？！是吧？！是吧？！……
“……處在這個群居社會之中，我們總是要接受別人的幫助的，你想保護他們，他們也會想保護你，明白嗎？”
手冢乖乖點頭，聽話的不像是衆所周知地冰之帝王。
而他的這種表現也讓其他本就不真實的少年們覺得更加玄幻了。
“我出現幻覺了……”
不知道是誰幽幽出聲，除幸村、手冢、真田之外的人默默點頭……
“噗嗤。”看到他們的表現，幸村忍不住笑出聲，對着手冢說：“國光，你的夥伴很有趣嘛！”
“你的也一樣。”
笑過之後，幸村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看向手冢的目光變得複雜。
他的同伴……
他的同伴……
他們早已不是對方世界裏唯一的存在了……
這是一個讓人無奈、現實、喜悅的事情……
之後的事情出乎所有的人預料，卻又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
手冢出院。跡部送他一份治療手臂最好的醫院的資料。手冢無異樣的接過，然後在其他人反應不及的情況下去了德國……
失了手冢的青學不僅沒有絲毫的失落，反而鬥志更加昂揚……
已經失去關東大賽參賽資格的冰帝主動提出與青學合宿，甚至提供了住宿場所……
青學、冰帝之間的關系越來越融洽……
跡部、幸村經常會面……
真田多次出入冰帝……
而青學在險勝了冰帝之後，又前後勝了成城湘南、山吹、六角中、比嘉中、四天寶寺，成為衆人眼中最閃亮的一匹黑馬……
然後，接下來，就是萬衆矚目的，這匹黑馬與王者的比賽……
“因為天氣原因，比賽推遲。”
一句話，讓所有的人都有些失望，然後升起更加旺盛的期待。
只有極少的人知道，在這個消息被宣布之後，那個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一年級生越前龍馬和久負盛名的皇帝真田弦一郎進行了一場壓倒性的比賽……
而在那之後，頹廢、喪失了信心的越前龍馬被兇名遠播的亞久津仁點醒，并爆發出更為驚人的力量……
巧合的是，立海大與青學的決戰時間，剛好就是神之子幸村精市做手術的那天……
激動人心、跌宕起伏的比賽過後，青學勝了，立海大輸了。
有人傷心、有人失望、有人興奮、有人高呼……
就在這種氣氛之下，幸村精市的手術，成功了。
……
空曠的房間裏，和葉一點點翻着手中夏目寄過來的書信，雖然一直都是面無表情，可是那雙褐色眼眸裏的愉悅、輕松卻是誰都可以看出來的。
“很高興？”黑發黑眸的少年日向棗意味不明的問道。
“嗯！”利落地點頭，和葉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心情。
“切……”不屑地扭頭，少年絕對沒有發現他眼睛深處裏的羨慕：“有任務了。”
聞言，和葉翻着書信的手一頓，開口說道：“……知道了。”然後以一種很緩慢、很仔細地速度将書信收好，放進一個精致的盒子裏……
一系列的動作做完，和葉眼睛裏星星點點的笑意已經完全失蹤，恢複她原本的淡然……
“走吧。”
“是。”
……
與此同時，神奈川立海大。
幸村和美站在僻靜的小樹林裏，面色陰晴不定。
就在剛剛，丸井文太、切原赤也兩個人竟然将她精心準備的點心放到一旁，轉而去吃別的女生送的東西，這是從他們相識以來，從未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而且仔細想想，這段時間，哥哥以及網球部的其他人對她的态度也越來越微妙，這讓她不安，更讓她憤怒。
為了他們她努力與那人對抗，可是他們不僅絲毫不感謝，反而将她忽視在一邊，真是……
眯起眼睛，幸村和美原本甜美的面容變得醜陋而恐怖。
“既然你們不領情，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陰冷地說完，幸村和美臉上的黑暗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再度挂上她招牌似的甜美笑容，只是她沒有發覺的是，心境的變化也讓她的氣質有了不小的改變。
雖然看起來一如既往的嬌俏可人，可是卻再也沒有人曾經了溫暖包容。
而這，也是丸井文太、切原赤也也改變了他們态度的原因，他們雖然單純直接，可是對于一些負面情緒的感知卻是誰也比不上的。
有的時候，網球部的其他人甚至會将他們的這種直覺應用在對于人的認知上。
如果有人仔細觀察一下就可以發現，對于丸井文太、切原赤也喜歡的人，網球部其他的人的态度雖說談不上溫和，卻也容忍許多；而對于他們讨厭的人，他們的态度只會更加過份……
對于這個網球部內部秘而不宣的‘約定’，幸村和美自然不會知道，所以命中注定的，她只會越陷越深。
變得極端的幸村和美沒有發現的是，在她離開之後，這個原本不會有人來的僻靜之所再次出現了一個人影……
只見他走到幸村和美剛剛站立的地方，手托腮，露出一抹冷酷的邪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