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愛麗絲學園裏有一個異類,他兇殘而又直率、冷酷而又心軟、粗犷而又細膩、陰暗而又積極……總之,所有相互矛盾的詞語都可以在他的身上找到,他防備着所有人,卻也是最容易被人所傷。
而和葉之所以和他熟識,是因為當初和葉能從愛麗絲成功地逃出來,就是依靠他的幫助,而且在她被找到以後,也是他一點一點地帶着她熟悉愛麗絲、熟悉愛麗絲學園。
他是力量愛麗絲,身上有一股怪力,以前聽別人說過在華國有一個少年舉鼎的故事,如果是他來做同樣的事情的話,他一定能舉起更多、更重的鼎來。
除此之外,他最明顯的特征就是那一頭倒豎的白色頭發以及天生的壞人臉。
“倒豎的白色頭發?”聽到熟悉的形容詞,夏目看着正在向這邊走來的少年、呃、或者青年的頭發,喃喃重複。
“嗯。”和葉點頭,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這樣的表情看得夏目心裏莫名有些酸,看着那個疑似故人之子的眼神也微微帶了些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敵意。
“他叫亞久津岚!”
看到亞久津仁走到她的聲音傳播範圍,和葉幹脆地說着,然後明顯看到亞久津仁的瞳孔猛地縮小,眼神更加兇狠了幾分。
“你這個女人在說什麽?!”狂妄加着狠戾的語氣咋響,讓夏目心裏猛地一跳,反射性地跑到和葉前面,也讓和葉眼睛裏的笑意更多。
“你跟你的父親還真像,只要一眼,就可以确定你們之間的關系。”
“我、沒、有、父、親!”
不顧亞久津仁越來越難看的表情以及夏目阻止的眼神,和葉繼續說:“當初,岚會那麽幫我的原因,就是因為我與他的孩子相同的年齡和相同顏色的眼睛。”
“就算他死了也不關我……”
“砰!”
“和葉!”
意外就是這麽突然,本來很開心的和葉突然冷下臉越過在她身前的夏目對正在說話的亞久津仁發出攻擊,一拳将其打得後退了好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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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心裏最重要的還是和葉,看到這情況立刻再次跑和葉身前,伸手包住和葉打人的手,直面亞久津仁暴虐而血腥的眼睛。
周邊的觀衆席因為三人的舉動混亂了起來,尖叫的尖叫、跑開的跑開、看戲的看戲,三人周圍頓時成為真空地帶。
“姐姐、亞久津?”清冷沉穩地聲音響起,打三人之間一觸即發的氣氛得到緩和。
和葉聽出說話的是手冢也沒有驚訝,這裏離青學的比賽場地并不遠,手冢現在又沒有比賽,看到這種情況一定會出現。
“沒事。”淡淡地說完,和葉直接就坐在階梯上,視線不再看向任何人,面無表情地看着場下比賽。
“嗤!”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聲響,本來暴怒的亞久津仁竟然也就那麽坐在了那裏。
而直到确定了亞久津仁不會出手,夏目才看向手冢,說:“你們的比賽還在進行,你先下去吧。”
手冢一一看過去,雖然疑惑、擔憂,卻還是選擇聽從夏目的話。
“嗯,那就麻煩你了。”他本來就是一個責任感極強的人,會這樣突然離開已經是極限了。
看到手冢離開,夏目也随之坐了下來,身體嚴密将和葉與亞久津仁完全隔離。
這種防備的态度看在亞久津仁眼裏,惹來他不屑嘲諷的一聲冷哼。
夏目對此完全無動于衷,和葉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存在,比友人帳、比貓咪老師、比塔子阿姨,甚至比他自己,都要重要!
他絕對不允許她出任何意外!
絕對!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的原因,時間過得尤其地緩慢,等比賽好不容易結束,不管是夏目還是其他人,都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等所有人都離開,和葉、夏目、亞久津仁以及聞訊而來的幸村、手冢、跡部、桦地、真田幾人找了一間餐廳要了一間包廂,各自随意地點了一些菜,等服務員将餐點全部上齊之後又過了好一會兒,別說有人動筷了,就連說話,都沒有一個人出聲。
幸村等人只是知道和葉和亞久津仁發生了矛盾,而亞久津仁的性格在那次比賽之後可以說是在所有的學校裏都聞名了,所以他們只是單純地過來為自家姐姐助陣的,真要讓他們說什麽,他們還真怕萬一說錯什麽,連累了和葉。
只是讓他們奇怪的是肆意、不羁的亞久津仁竟然陪他們在這裏幹坐了這麽久,雖然他周身的氣息很殘暴、很危險,可是他一直都坐在那裏沒說話、沒動作也是事實。
和葉把玩着貓咪的爪子,一臉地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只是了解她甚深的夏目卻能看出隐藏在她冷靜、冷酷面容下的怒火和不滿。
——不能再一直就這麽僵持下去了!
無奈地在心裏嘆口氣,夏目剛想開口打開局面,就聽到包廂的門打開的聲音。
寂靜了太久,只是一點開門的聲音,竟然讓所有的都吓了一跳,除了亞久津仁和和葉兩人,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同樣被這麽□□裸地眼神吓了一跳的越前龍馬不自在地壓壓帽檐,幹巴巴地話沖口而出說:“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
他們所在的包廂很大,圓形的桌子除了亞久津仁和和葉對坐之外,其他人都零零散散地坐着,空餘的位置還有好幾個,可是越前龍馬進來之後,沒有坐到他的部長手冢身邊,反而坐到了亞久津仁的身邊。
——至于不放心誰,從此就可以看出來。
不了解情況的、情商為負的越前龍馬在手冢等人越來越詭異的目光之下只覺得越來越尴尬,下意識地就拿起筷子吃桌子上的餐點,還鬼使神差地分別給手冢和亞久津仁夾了一些菜……
總之,那種沉悶、壓抑的氣氛已經徹底沒有了。
只是與此同時,也失去了将事情解釋清楚的機會。
各自食不知味地吃了飯,然後就各自回家了。
當然,幸村、真田、夏目、和葉去了父母不在家的跡部家住。
第二天,大家還是不約而同地在會場門口相遇,只是沒有了前一天的那種輕松的氛圍,和葉、夏目這次沒有被人拉着,直接去了觀衆席坐到了老位子上。
不久之後,亞久津仁略帶僵硬地也走到他後來坐地位子旁,在夏目驚訝目光的注視下坐了下來……
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如何,一天下來,夏目只覺得如坐針氈。
比賽結束後,所有人在門口會合,然後吃飯,回家,和前一天沒什麽不同,甚至就連包廂也在跡部的幹預下是同一個。
唯一可以勉強算得上不同的,就是越前龍馬這次是一開始就加入了他們,而且在餐桌上和幸村他們聊得還很開心。
當然,是很小聲地交流。
不是不想大聲,而是和葉、亞久津仁兩人莫名地氣勢太強,讓他們不敢大聲說話……
接着,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都是如此。
唯一的收獲就是越前龍馬幾人的感情越來越好了。
然後,第七天,也就是全國大賽的最後一天。
比賽結束後,幾人直奔餐廳包廂。
像之前一樣各自吃着自己的飯,雖然還是很安靜,卻已經沒有了第一次的那種壓抑死寂。
飯後,大家不約而同地沒有像之前一樣離開——就是今天,就是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會說清楚。
果然,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和葉放下手中貓咪的爪子,擡起頭看向對面的亞久津仁,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說:“你的父親、亞久津岚,目前在醫院裏,病因植物人。”
“嘶~”少年們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和葉。
就算幸村得過重病,可是植物人依然是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心裏一個很恐怖的概念,不自覺地,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身為當事人兒子的亞久津仁身上。
其實真要說亞久津仁有什麽悲傷痛苦的想法還真是不可能,從小因為父親下落不明的原因他以信他的母親受盡了周圍人的鄙視和嘲諷,所以說就算母親一直都對他說他的父親是有苦衷的,他還是不免對那個父親産生了些許怨怼,到了後來他幹脆直接舍棄了父親這一形像。
而他之所以會待在這裏,也是因為他想替自己的母親問清楚而已,他對那個所謂的父親,真得沒有什麽孩子對父親應有的孺慕之感。
要問他為什麽沒有像對待別人一樣直接粗暴地問,當然是因為和葉的攻擊力了!
作為經常打架的一份子,他可以敏銳地從和葉打他的那一拳裏分析出和葉的力量有多大,所以一是忌憚,二是想和她真正打一架,亞久津仁這幾天表現地異常安靜。
只是他對和葉平和不代表他能容忍得下幸村他們,所以在感覺到他們目光的時候,亞久津仁毫不客氣地反瞪了回去,說話口吻有些不好,帶着些質問:“為什麽那個女人不知道?”
那個女人,他的母親亞久津優紀,那個男人出事,為什麽他的母親一點都不知情,害她等了這麽多年、傷心了這麽多年。
“我們只知道岚他結婚了,還有一個孩子,但是具體是誰、住在哪裏我們都不知道。”
“我不信你們找不到。”他的母親從始至終都沒有隐瞞過他們的身份。
“找過,但是岚他把你們的信息掃地太幹淨。”
“好為了他可以直接走人嗎?”
聽到亞久津仁帶着強烈的諷刺味道的話,和葉面無表情地臉變得有些冷,直視亞久津的目光裏帶了冷淡:“是為了你。”
“呵。”發出一個聲響,亞久津仁擺明了不信。
那副無所謂的态度終于讓和葉動了怒,冰渣子似地聲音在包廂裏響起:“明天十點,去跡部家別墅找我,你親自看清楚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亞久津仁眼睛微眯,擋住了他所有的情緒,讓人無法探知。
許久,亞久津仁才陰陽怪氣地開口:“很好,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