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四爺哄好不在狀态的阿若就走了。難得的沒宿在自己這裏倒讓阿若松了口氣,有時候好處得了多了也燙手,四爺現在給的恩寵便是如此。雖說自己現在也算是有産業的人了,可四爺的情分越多就讓阿若越怕往後撒不開手。
手裏的地契輕飄飄又沉甸甸的,四爺說了,鋪子裏的掌櫃都是老人,若是自己沒什麽別的想法,就着這些老人用是最好的。櫃上的人也不知道鋪子是四爺的,平時有蘇培盛出面有什麽事都能找他。自己做個甩手掌櫃月月還有銀子拿,再沒比這更好的事。
“巧兒,把地契收好了,鋪子的事出了這間屋子你們倆別往外說,懂嗎。”這話的意思就是連圓圓都別告訴了,滿兒知道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趕緊應下絕不多說半個字。巧兒找了個小巧的錦盒來放地契,鎖好盒子又把錦盒放到阿若平時放銀票的匣子裏,保險又不打眼。
“主子,您看這麽放着成嗎。”剛剛四爺在的時候只有自己留在裏間伺候,所以滿兒也只是以為阿若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得了娘家的補貼,只有巧兒是知道這鋪子是四爺給的。要說剛進庶福晉院裏的時候幸好自己沉得住氣才能今日得了庶福晉的用,越是在庶福晉身邊待久了巧兒就越篤定這位主子肯定是有大造化的。
“就這麽放着吧。”放好了地契阿若懶得再多看洗漱過後就直接窩到被窩裏去了,外間守夜的是巧兒,這姑娘細致,只要自己不叫起,她在外間一晚上就能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來。不過哪怕再沒人擾着阿若一晚上也沒睡好,一會兒想着四爺,一會兒想着自己。到最後又想起明兒還得去福晉那兒,新院子已經備好挺久了,四貝勒府也到了該進新人的時候就更沒了睡意。
巧兒睡覺警醒,一晚上就一直聽着裏間翻來覆去的動靜,直到快天亮了才實在忍不住起身進裏間來。“主子,您這是怎麽了。”一進來就正好碰上阿若翻身對着外邊,這架勢一看就根本沒怎麽睡。
“沒事,就是有些睡不着。”既然巧兒都進來了阿若幹脆抱着被子坐起來,“我吵着你了?”
“奴婢也睡不着,庶福晉您等等奴婢立馬就回來。”巧兒說話又轉身去了小廚房,捅開還留着火的爐子燒水煮了兩個雞蛋,今兒還得去正院,蓬頭垢面的讓人看了笑話可不行。
巧兒回來得很快,手裏拿着個碗,阿若猛一瞧碗裏的雞蛋還以為是給自己吃的,還是巧兒剝了皮敷到自己眼睛旁阿若才反應過來。“怎麽,眼睛腫得很厲害嗎?”阿若接過雞蛋老實敷着,天還沒亮就把人折騰起來,哪怕巧兒是做奴才的阿若也覺得挺不好意思。
“主子,不厲害,就一點點。只不過今兒不是要去正院嗎,叫福晉看出來總是不好。”巧兒被阿若拉着坐到床上,自己這個主子心好又喜歡人有話直說,在她身邊伺候久了連自己也跟着說話直白起來。
阿若聽巧兒這麽說就知道她肯定覺得自己是在為府裏要進新人的事發愁,有心想解釋說真不是為這事吧,又覺得這玩意越解釋越說不清而且要說一點都沒把這事放心上自己也說不出口。
“庶福晉,您別擔心,主子爺心裏可惦記着您呢。”要不然不能庶福晉還沒開口四貝勒就已經把什麽都替庶福晉安排妥當了。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可就眼下哪個要替了庶福晉的位置那也是白日做夢。
“你就哄着我玩吧。”阿若被巧兒篤定的語氣逗笑了,後世一夫一妻的時候還多的是走不到頭的夫妻,自己要想在四貝勒府裏求個唯一那還不如現在立馬躺回去再做個夢。“好了不說這事了,早點起身吧。”
早早的起身就導致阿若難得的最先到了正院。因着要見新人阿若還特地打扮了一番,粉底藍花的旗裝配着點翠碧玺的頭面顯得清爽又帶着些豔麗,正合适這剛進春天的好時候。說是來得最早,其他人也沒讓阿若苦等,人都來齊了之後沒多久擡着兩個新格格的轎子也進了四貝勒府。
“從今兒起,府裏就算多了兩個格格。選在今天進門,也是好叫你們都見見,以後同在一個院裏,要和睦共處好生伺候貝勒爺。”福晉四平八穩的坐在上首說完一番訓誡的話,才讓王嬷嬷領着新人進來。
“奴才石氏見過福晉。”石氏是個圓臉的小姑娘,之前聽福晉說過今年才十五,正是鮮嫩的好時候。在阿若看來這小孩恐怕還沒張開吧,不過一想到原身當年也就差不多這麽大年紀進的阿哥所,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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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喜塔臘氏見過福晉。”喜塔臘氏進門的時候李氏就沒忍住往阿若這邊瞧了一眼,主要是喜塔臘氏這身段還真跟阿若差不多。尤其是這位喜塔臘格格還在初春時節就換了薄衫,還是稍稍掐腰的那種,更是把好身段全顯了出來。屋裏的人第一眼就都覺得這位喜塔臘氏怕不是個好相處的主兒,說不定這往後就有戲看了。
兩個格格的姓氏阿若都陌生得很,以自己多年電視兒童的經驗來說至少四爺府裏不曾有這兩位什麽記載。也不知道是因為來了自己這個外鄉人導致發生了什麽變化,還是自己壓根來的就不是歷史裏該存在的世界。不過這些現在再想也沒什麽用,都來了這麽久了甭管是在哪兒,該過的日子還是得好好過。
福晉看着新來的格格臉上一直挂着得體的笑容,給過初見面的賞賜之後兩個新格格又依次給阿若與李氏請了安。阿若備下的禮中規中矩,倒是李氏出手挺大方的,雖說不至于越過福晉去,但是怎麽也比阿若給的好上不少。
該看的新人看完了,福晉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讓她們都散了。誰都知道這兩個新格格是宮裏德妃娘娘賜下來的,長輩賜的格格福晉總要把樣子做漂亮了,這會兒就等着四爺過來呢。不過福晉派去前院找四爺的奴才指定是找不着人了,昨晚上回到前院就有老五府上的人在門房等着,說是五爺請四爺明兒聚一聚,所以四爺早上已經出門了,也就忘了福晉昨晚說的德妃賜了人的事。
這回的事說起來還是跟着老爺子巡視永定河惹出來的。幾個兄弟三爺溜得最快,連朝會都告了假,聽說是興致來了就帶着府裏的門客大半夜的在院裏賞梅,不小心見風着涼了。這種慫招也就老三好意思拿來用,可不得不說招數爛不要緊,要緊的是管用就行。
四爺出門早,常去的飯莊掌櫃早就摸透了這幾位爺的脾性,所以不管是什麽時辰過去,都不缺人伺候。老五還叫上了老七,四爺到的時候他們倆已經都到了。兄弟幾個回來之後就被老大和太子盯上了,兩個哥哥現在正是争得厲害的時候,遭殃就是下面幾個小的。尤其是老五跟老七,老五自幼長在皇太後宮裏,天生就比別人多一道庇護,小時候老五漢話學得不好上書房的師傅要罰,哪次不是往太後跟前求一求就萬事大吉,皇阿瑪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早兩年跟着皇阿瑪出征噶爾丹的時候又在臉上留了疤,斷了登天的路。老七就更不用說,胎裏帶了不足,胸小連皇阿瑪都怕說話聲音大了風閃着他。這樣的兄弟能用又不怕他們生出不臣之心,兩邊都想收為己用。
倒是自己這頭冷淡些,自幼在貴母妃那兒養過幾年,現在娘娘這邊又聖寵未斷,加之十四再過兩年也到了要說親的年紀轉眼就能當個大人用了。誰也不敢說四貝勒就沒一點自己的心思,哪怕是四爺自己恐怕也說不準自己心裏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四哥,昨兒回去我家那位就說太子妃又托人想往我府裏送人,聽說還跟太子妃能扯上點關系。”四爺屁股還沒坐穩老五就等不及了,“我尋思我也不像是個天天往女人堆裏湊的玩意兒吧。”五爺昨晚恐怕過得不怎麽好,話茬子裏都帶着火氣。“哼,也怪他們點子背,我家那位什麽脾性誰還不知道,管他哪個天皇老子的人都給打發了,爺正好落個清淨。”
“行了啊五哥,你不是往女人堆裏湊的,咱們兄弟幾個還有誰是的不成。”老七反正是來作陪的,自己已經打定主意,誰要再來耳邊哼哼自己就也告假,還不用學老三找那破借口。就說腿疾犯了,誰還敢去貝勒府把人拉出來。“再說了五哥您這美髯一蓄,瞧着是挺那啥,對吧。”
“你們就是想來問問,我打算怎麽辦是吧。”其實兩人都想好了對策,這回把自己叫出來就是為了探探自己的口風,“年前府裏事多,過了年又一直忙着,現在正好得了空打算去城外莊子上住幾日,權當散散心。”要不說老四這人撐得住呢,這時候了還不忘把話說得圓圓滿滿的,誰都知道老四家弘昐沒了,這人要去散心誰還沒眼色的往他跟前湊。
既是兄弟三個都找着過得去的法子,那就能安心喝酒了。只不過酒還沒喝到一半,三位爺的貼身太監就都哈着腰進來,都只為了一件事,宮裏來人了,請三位爺進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