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有皇太子和大千歲随行, 後頭這些個兒子就立馬全成路邊撿的了。“主子, 前頭停了說是今兒就在這兒紮營, 哈齊帶着人在前面收拾, 您要不先下來走動走動?”聖駕一行浩浩蕩蕩看不到頭,不可能每天都能住在行宮,那就只能是找地方紮行營。
“恩。”四爺今兒不當值不用去康熙身邊伴駕,昨兒晚上在行宮跟老五他們多喝了幾杯,正是不得勁的時候。
四爺應了聲也沒見人下來, 蘇培盛就老實站在馬車旁伺候着。馬車裏四爺正好翻開了阿若給自己的冊子,冊子裏的信箋沒有平常的格紋,角落的畫跟她刻的章一樣, 沒什麽筆鋒但是又獨成一脈,稚氣得四爺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肯定是她畫的。
拿到這冊子之後四爺就讓蘇培盛放到自己書箱裏頭了,這會兒翻了兩頁興致起了幹脆拿了高聲把蘇培盛叫進來, “準備筆墨。”
蘇培盛展開可以折疊的小幾, 動作利落的備好筆墨,當貝勒爺不容易,跟着康熙出來哪個不是三天兩頭就要遞點随行感想或是聖恩浩蕩的請安折子上去,原本以為四爺是要寫一些贊文頌詩遞到聖前,沒想到四爺打開的竟是側福晉給的小冊子。
上路大半個月四爺都還沒往上頭寫過東西, 這回興致來了拿起筆又猶豫了好一會兒, 原本想寫首詩留在第一頁,可又怕到時候府裏那位明白不過來裏頭的意思。想來想去,最後還是記了一篇小記留給她。
昨晚上兄弟幾個喝酒, 下頭幾個小的都學着老八的把福晉給帶出來了,尤其是老十,福晉本就是蒙古嫁過來的,這回要是不帶上,恐怕老十的新府邸都能被人給拆了。
小的越是這般,就越把四爺五爺襯得不怎麽舒坦。五爺府裏的劉氏,自從兒子被福晉養了之後,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就越發的不消停了。每日都要去福晉那兒請安,見不到兒子哭見着了也要哭。
五福晉跟五爺抱怨過兩次,五爺還覺得是五福晉不地道,得了兒子還容不下劉氏。直到有一回起晚了,在福晉院子裏撞上站在白白胖胖的兒子面前哭,非說阿哥瘦了的的劉氏。這才叫五爺徹底涼了心,別說出來帶着她,就是劉氏的院子也不去了。這回出來帶的是福晉準備的侍妾,沒名沒分的每日縮在馬車裏,還不如五爺身邊的丫鬟頂用。
四爺更幹脆,這回就光杆一個,其實日常生活有雲香琥珀就夠了,只不過少了墜在後頭的女眷,多少顯眼了一點。三爺喝多了就拿這事說嘴,搖着把扇子擠兌四爺連個暖被窩的都沒帶出來,四爺也笑笑不說話,各家管各家的事,家裏一個帶着倆孩子的,福晉連月子都沒出,自己再找兩個帶出來?實在是不合适。
不過這話沒必要跟那些個兄弟說,四爺全碎碎叨叨的寫在阿若給他準備的手賬本上,連昨晚誰為了這事笑得聲最大都記下來了,大概阿若都沒想到四爺能這麽精準的get到手賬本的用處。
寫完了手賬四爺才下馬車往營地去,蘇培盛落後一步千叮咛萬囑咐伺候筆墨的太監,一定要把書箱守好,那冊子沒往上頭寫字的時候頂多就是側福晉送的心意,現在四爺在上頭留了字,那就是金貴再金貴了。
四爺寄回來的書信是跟着飯館頭一個月的賬本同一天送到莊子上的。飯館開張頭三天阿若興奮得睡不着覺,可過了這個勁頭,自己又不能天天出門看着鋪子,那興奮勁自然也就歇下來了。
不過等到成嬷嬷拿着賬本與頭一個月的盈利回來的時候,阿看着手裏輕飄飄的一章五十兩的銀票,還是笑得合不攏嘴。“嬷嬷,您說這生意算是做成了嗎?”
“算,怎麽不算。”成嬷嬷也沒想到飯莊生意會這麽好,“您都沒見着,開張這麽久了還是天天都滿座呢。”掌櫃的忙得轉不開身,賬本銀票交給成嬷嬷之後就去二樓招呼客人去了。
飯鋪後院的二樓被阿若改成了幾個包間,面朝天井這邊的窗戶封了飄不進魚腥味,再是做老百姓生意的鋪子,也總有講究的客人。有了包間說話吃飯都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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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就好,阿若兩世人都算是頭一次做生意,這回還搞得動靜這麽大,要是不成,銀子打了水漂不說,還丢人。看完賬本叫滿兒收好銀票,卿子就手裏攥着信氣喘籲籲的進來了。“主子,主子爺寄信回來了。”
信是直接送到阿若這邊來的,沒經過福晉的手,阿若還以為四爺肯定寫了什麽見不得人的膩歪話給自己。沒想到打開之後也就一張薄薄的紙,來回就是路上一切都好,放心勿念什麽的,再就是問孩子的時候捎帶了自己。
“巧兒,收起來吧。”等了這麽久就等來這麽一封信,阿若當着奴才們的面也忍不住黑了臉。在屋裏坐了一會兒越想越氣,幹脆帶着幾個丫鬟去桃花園裏摘花去了。釀酒的事阿若從一到莊子上就一直心心念念着,詩書裏的田園生活哪能只有花沒有酒呢。
桃花選的都是選的半開的,這時節其實已經過了桃花開得最好的時候了,所以挑來挑去的幾人也沒摘太多。
“主子,您說這桃花酒是什麽滋味,真有花的味道嗎?”府裏沒這麽多花樣,幾個丫鬟又怕醉,平日裏就是喝也是喝一點米酒就行了。桃花顏色好看,做成酒就更喝了女孩子的心意,尤其圓圓和滿兒一聽說是要摘桃花做酒,就積極得不得了。
“不知道,你主子我也是頭一遭,到時候做出來你嘗嘗不就知道了。”拿鹽水洗幹淨的桃花都晾在院子裏,阿若嘴裏說着不管四爺寄回來的信了,可幹完了活還是又叫巧兒把信拿出來看了又看。
四爺接到的回信是分了兩批到的,給阿若的信沒往福晉那裏送,福晉寄信的時候就也沒問阿若。好在阿若現在有錢,給四爺寄個信還是不成問題的。
阿若原本想的是四爺怎麽給自己寫得信,自己就一句一答的給他回信,可到了最後又還是忍不住寫了寫桃花塢裏的事。
‘院子裏的桃花開得很盛了,花匠說這就說明快要過花期了。’
‘我帶着丫鬟們摘了些桃花做酒,現在桃花剛洗幹淨晾在院子裏,也不知道做不做得成。’
‘我摘花的時候偷嘗了一片花瓣,覺得味道不怎麽樣,要是真的不好喝我就不給您留了。’
‘我那個鋪面現在掙錢了,生意還不錯,您回來了也給我去捧捧場,我到時候叫掌櫃的給您打折……’洋洋灑灑兩張紙寫的都是些小事,四爺看着都有種阿若就在自己跟前叽叽喳喳的錯覺。
原本在聖駕前折騰了一整天已經累得夠嗆了,四爺看了信又叫太監磨好墨,重新坐回書桌前打算寫回信。
蘇培盛看着四爺這架勢偷偷的搖頭,頭幾天接了福晉的信還專門把送信的叫過來問了,确認了沒漏才叫人下去,之後也再沒說回信的事。好在這會兒側福晉的信到了,要不然四爺記不起回信福晉那頭還且不好收場呢。
去塞外的路上一直有臺吉貝勒為了迎接聖駕一路迎到半路來,見過了皇上又跟着慢悠悠的往回走。還有幾個盛京的老王爺也拖家帶口的非要随駕,真要論起來都是自家親戚,推了誰都不體面,要跟就跟着吧。
康熙大手一揮就許了挺多聖寵出去,四爺他們幾個可就為了難了。都是論得上的兄弟,有些爵位還比幾個貝勒高,真請到門口了還能真把人的面子厥回去不成?所以到聖駕到達行宮的時候,四爺覺得自己都快成了個酒膩子了。
更別說還有送女人的,其他兄弟那兒送的都還只是擺不上臺面的玩意兒,帶了福晉出來的叫福晉出面把人轟出去便是,四爺這邊就過分了些,送人的臺吉真要論還算是四爺的叔叔輩,送了個庶女過來說是帶回去,給個什麽名分都可以。
氣得四爺差點翻了酒桌,要不是此行出來就是為了安撫蒙古各部族的,四爺能立馬把人轟出去。最後還是琥珀虎着臉說主子喝醉了才把人從酒桌上搶回來。
這事第二天兄弟們就都知道了,三爺第一個找上門來安慰弟弟,“老四啊,哥哥知道你心裏不得勁,這事啊是蒙古這邊做得不地道,那些個臺吉就是窮瘋了要賣女兒,身份又夠不上,可不就只能想這種惡心人的辦法。”說是安慰其實還是來看熱鬧,誰讓老四裝情種,專寵着一個,這回連個伺候的都不帶,那那些個人不着老四找誰呢。
“惡心人?”四爺倒是不在意他們惡心人,只不過這招數太濫,真要不明不白就這麽睡了蒙古臺吉的女兒,到時候帶回去才真是個麻煩事。現在皇阿瑪要的滿漢一家親,後宮裏蒙古妃嫔站都快沒地兒站了,自己瘋了心也不會在這時候主動跟他們扯上關系。
“三哥,弟弟是被惡心着了,要不今兒晚上您受累替弟弟到前頭照應着?”三爺最怵跟這幫着蒙古王爺打交道,可自己是打着安慰老四的名頭來的,這會兒老四開了口難不成還不答應?
四爺反手就坑了三爺一道,看着三爺被噎得說不出話又還要應下的模樣才算順了口氣,等三爺一走就倒回床上了,順道讓蘇培盛守好了門,再有哪個遭人厭的兄弟過來,一概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還是沒捉蟲,大家多包涵。
多吐槽一句,調休真的比正常上班還累,我就覺得我連着上了九天班!!!要死了啦!!!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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