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端王遇刺

顏卉的房子十月末尾修建好了,這日已沒有工人施工了,新房子被裏裏外外清掃了好幾遍,終于窗明幾淨了。

只是屋子裏還空曠得很,至于家具已經請村子裏的鐵木匠做了,大部分已經做好,也已經刷漆等着幹了,就可以放進新房了。

不過新家還差許多物事,所以顏卉打算進京城一趟,去買一些東西回來裝飾新房。

于是第二日清早,顏卉啓程的時候,就發現家裏的孩子們(除了小丫)竟然起了大早,想跟着一起去京城。

拗不過之下,顏卉只得答應了。

陳大柱和林瀚駕馬車坐在外面,車內顏卉和陳氏、四個孩子一道,大強二強就跟座位上有針似的,根本坐不住。

陳氏拉長了臉,好半天才把兒子馴服。

不過別以為這樣就消停了,很快車內就傳出了五音不全的歌聲,就跟鬼哭狼嚎似的。千琴和書雪笑得那個歡暢,顏卉雖說一臉的無奈,但是眉眼間卻滿含笑意。陳氏臉上也是縱容的笑意,雖說她并不重男輕女,但是對于她生了兩個兒子,二弟妹也只生了兩個丫頭,她就有理由壓二弟妹一籌,否則楊潔還不得整天拿鼻孔朝天對她?

今日的天氣有些寒涼,從綠柳村出發的時候,霧氣還未散開,寒風往脖子裏灌,走了差不多半個多時辰之後,越靠近京城,霧氣散的越快,官道上行駛的馬車不少,每輛馬車車頂都是一層薄薄的露水。

巳時左右,馬車到了京城,城門口排着很長的隊伍,林瀚駕駛着馬車也按照規律排起了隊。

就快輪到顏卉他們了,後面突然傳來喧鬧聲。

“讓開,讓開,黑甲衛辦事,讓道讓道。”

排着的隊伍立即開始往邊上靠,給黑甲衛讓道,顏卉見林瀚以極好的車馬技巧拉動馬車向右邊靠去,她眼裏閃過一絲光芒。心想,這人還真是深藏不露。

一陣馬蹄聲傳來,她撩起車簾的一角,見十多個穿着黑色勁裝,頭戴盔甲的男子騎着馬飛奔而過。她眼裏閃過疑惑,怎的出動黑甲衛了?皇宮出了什麽事情麽?

黑甲衛是隸屬于皇帝的護衛,算是軍隊的編制,但是比普通軍人的級別高,和禁衛軍差不多的規格,唯一和禁衛軍不同的是,黑甲衛只聽從于皇帝的命令。

當然皇家的事情一向是八卦留言傳得最快的地方,這不約莫片刻後,顏卉就從世人的嘴裏得知。

三皇子端王昨夜在皇莊遇刺,深受重傷,一度危及性命,禦醫經過千辛萬苦這才穩定了端王的傷勢,但是延熙帝龍顏大怒,命令多方人馬徹查,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豈有此理,何方人士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那可是皇帝的兒子,鳳子龍孫,竟然遭到惡劣性子的刺殺,差點就救不回來。

顏卉有些迷茫,她并不記得前生這個時候端王遭受到了刺殺事件,為何今生會出現如此大事?

端王是昨夜遇刺的,榮安公主是早上才知道,一聽說這事之後就火急火燎地趕回了皇宮。自從她和離之後,她一個月有一半的時間住在皇宮,皇後不放心她,希望女兒住在宮裏,安全許多。昨夜正好是她住在公主府的時間。

早上進了宮之後,她并未進到保福宮,那裏被延熙帝着重兵包圍了起來。于是她也只能回到鳳栖宮陪着皇後待了一會,才回到自己的月來宮。

她身邊有一個黑甲衛保镖,是自從上次和離之後,延熙帝從黑甲衛當中抽出來單獨保護她的,除了睡覺沐浴之時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她身邊。

他叫雍慎,臉上幾乎沒有表情,不過楚喬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想方設法讓他臉上能多出一種表情來,可惜一直都沒有成功,不過她屢敗屢戰。

此時這種非常時期,她自然不是在挑逗護衛。

“阿慎,三哥遇刺這事,你有什麽內/幕消息可以與我共享。”

雍慎一板一眼地說道:“啓禀公主,暫時沒有。黑甲衛那裏,還需晚上才會出結果。”對于公主的稱呼,雍慎已經聽之任之了,糾正了那麽多遍,他沒有辦法與公主狡辯。

榮安倒是沒有生氣,她自然知道結果不會那麽早就出來,但是她很生氣。

“肯定是慧王或者宣王幹的,就他們倆因為上次的事情被父皇責罰,在朝臣面前丢了好大的臉,這才給三哥找不痛快。”

雍慎繼續眼觀鼻鼻觀心。

“不過是丢了臉面而已,就上升到殺人的地步了嗎?大家還是不是親兄弟了?”榮安公主咬牙切齒地說道。

榮安公主嘀咕道:“果然皇家沒有真正的兄弟情,待會出了宮去找堂兄,我受了一萬點傷害,需要堂兄安慰。”

雍慎眼角不自覺地抽了抽,他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公主抱住了,于是他整個人僵硬了。

“阿慎,嗚嗚嗚,我好傷心,都是父皇的孩子,為什麽要鬥得個你死我活?不過是一把龍椅,難道還真能長命百歲不成?父皇知道了,還不得傷心死了?”楚喬見這個呆子渾身僵硬,雙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擱置,心裏一喜,再使力抱緊他為自己叫屈。

楚喬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從這個呆子來到她身邊之後,她就越看越順眼,很想占為己有。可惜真的是個呆子,男女之事一竅不通。她都明示暗示了一個多月,他還是不給任何反應。

所以楚喬這純粹就是假公濟私,反正她就看中他作為她的驸馬了。

璟王府

這樣寒冷的天氣,楚豐一向起床起得遲了,這會才知道端王遇刺一事。他穿得厚厚的長袍,外面還披了鬥篷,站在廊前,曬着這冬日裏少有的暖陽。

“楚爍倒是個人才,對敵人狠心,對自己也狠心。”他的臉色還是蒼白一片,唇色很淡很淡,“黑甲衛辦事,必然最後查得出來,但是也不會有明顯的證據。當然皇伯父也是一個父親,父親不會殺兒子的。”

長安和長生默默地點頭,他們都懂。

倒是長生欲言又止的表情,讓楚豐很是感興趣,“長生,你有什麽話要說?”

長生皺了眉頭:“王爺,據宮裏傳來的消息,榮安公主對皇上派給她的那個叫雍慎的護衛,态度太過于親近了,有人看到兩人抱在一起了。”

楚豐不禁皺眉,“什麽時候的事情?”

長生嚴肅地說道:“今早上的事情。”

楚豐很是糾結:“榮安,她是想讓那個護衛當她的驸馬?這身份不匹配,皇伯父和皇伯母會答應嗎?”

長生和長安很是堅定地搖搖頭,半響又點點頭。

長安聲音很小,說:“上次那個驸馬,其實嚴格說來,身份也不匹配。”

長生也說道:“榮安公主好像很有本事哄得皇上高興,沒準皇上一高興就答應了呢?”

良久,楚豐幽幽地嘆道:“若是榮安真的喜歡那個護衛,那我這個做兄長的,自然會幫忙。反正我也時日無多,又沒有子嗣,也不想過繼別人家的孩子,荊棘商會就交給榮安吧,讓她驸馬出面為她打理産業。”

長生和長安渾身又溢滿悲傷,陽神醫出去尋找良藥,還不知何時歸來,主子真的撐不了太久了。

“不過,那個護衛還需要考驗,看他是否靠得住。”陽光燦爛,也有溫暖的溫度,卻溫暖不了長生長安那顆為主子傷心的心情。

“嗯,王爺放心,屬下這就安排下去,讓下面的人安排人考驗那個護衛。”

說着說着楚豐就非常疲倦地打了哈欠,長安和長生相視一眼,然後扶着王爺進了卧室,看他躺在床上安睡了,長生這才出去安排接下來的事情,長安留在外屋,時刻等待王爺的醒來。

京城繁華的鬧市區,顏卉已經和陳氏領着孩子們走街串巷,買了許多東西。

在布藝店時,顏卉和陳氏争執不休,陳氏不讓顏卉給大強二強買新衣裳,顏卉不幹,當然最後顏卉勝利了。

她為家裏每個人都買了一套保暖的冬衣,也買了不少耐磨的布匹,拿回去自己做衣裳。

此刻手眼不停的顏卉已經忘了在城門口聽到的驚駭的消息,一心一意為自己家添置東西。到晌午時,一大群人來到了一個二級酒樓用飯,下午繼續在京中各街道流連,看看還有什麽要買的。以及顏卉打算去花鳥市場看看,先了解了解市場。

下午在花鳥市場,孩子們比顏卉還興奮。也就陳氏表情寡淡,她一輩子都是農村婦人,實在不懂這些貴夫人才懂得起的高雅的藝術。

這裏鮮花什錦,不管多麽普通的花,經過人們有心地養護,都能變得賞心悅目。

千琴和書雪就特別喜歡這些花朵,聞着花香都讓人心情愉悅。

大強二強對那五花八門的鳥兒們格外青睐,一直興奮地叽叽喳喳地詢問小二,這是什麽鳥,怎麽如此好看?

小二倒是态度良好,并不因為是小孩子就不待見人家,發揮口若懸河的本事,把個普通的八哥鳥都介紹出仿佛是稀世珍品。

大概下午未時過半的時候,顏卉一行人才從京城離開,踏上了回綠柳村的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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