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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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峻不得不承認姚映給他們帶來了更多的觀衆。
他在心裏默默地說了一句，花瓶，卻又在姚映開口的一瞬間無法自控地陷落下去，姚映的歌聲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不管你之前在想什麽，只要姚映開了口，你的意識就會不受控地沉淪。
陸峻低着頭，旁邊的一切他都感受不到了，現在的他也是姚映的聽衆，心裏期盼着姚映再唱得久一點。
他沒有再漏拍，姚映也沒有回頭再看他。
姚映仍然把衣擺紮在褲腰裏，陸峻不敢看過去，昨晚那荒唐的想法雖然只有一瞬間，他卻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是真的動了那種心思。
姚映照例唱了兩首就下了臺，這次他沒有停留，陸峻只看到他瘦瘦高高的背影，手臂細得一定一只手就能圈住。
……等等，為什麽他又有這種想法。
陸峻懊惱地罵了一句:“該死。”
那人走得很快，沒有回過頭，陸峻才發現今天似乎就沒有看見過姚映的正臉。他心情莫名地有些焦躁，晚上睡覺時才恍然發覺自己竟然在期待明天的演出。
在以前，他也是這樣期待每一場演出的，但是今晚，他期待的，明顯不止是那場演出。
他是在，期待姚映回頭。
“操。”陸峻一扯被子捂住臉，用力捶了幾下腦袋，“陸峻你個鬼迷心竅的東西！”
怎麽就被花瓶迷了眼！
“睡吧睡吧睡吧睡吧。”
陸峻只好又開始自我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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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再次夢到姚映的臉。
這一次他沒有再和姚映接吻，他只是抱着姚映，姚映真的很瘦，抱起來的手感和他想象中的一樣，腰可以用一只手臂就圈住，肩膀上突出一小塊骨頭，他垂着腦袋把下巴搭在上面，另一只空着的手從那塊骨頭往下摸，摸到鎖骨，摸進去，很深的鎖骨窩，那裏一定适合紋些什麽。
他問姚映:“你今天怎麽不回頭？”
姚映沒有說話，柔軟的嘴唇親上來，親在他下巴上。
陸峻在黑夜裏猛地睜開眼，那溫熱的觸感真實得不像是做夢。
他明明對姚映一肚子火，現在卻腦袋空空，只是在想，姚映明天會不會回頭呢。
——
姚映帶了一把吉他。
陸峻看着姚映放在腿邊的吉他，他見過的，是喬霖店裏的，擺在很高的位置，說不對外售賣。
那現在又為什麽在姚映手裏呢？
熟悉的歌聲響起，陸峻無心再去思考這個問題，他已無可躲避地成為了姚映的聽衆。
唱到第二首的時候，姚映伸手拿起了那把吉他，屈指在上面敲了兩下，低着頭彈了起來，陸峻自覺地壓輕了鼓聲，慢慢的，樂隊的其他人都停了下來。
全場只剩下姚映的歌聲，和輕揚的吉他聲。
陸峻忍不住擡頭，目光焦灼在姚映瘦削的背影。姚映的皮筋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掉了，頭發全散落在肩膀，襯得他後頸很白。
陸峻在心裏小聲期盼着，回一下頭吧。
姚映沒有感應到他的心聲，只是低着頭輕聲彈唱。
他想起那天陸峻不耐地問他能不能開始，又在下臺後突然面帶愠怒地轉身就走，想起昨天陸峻回避的視線，和微皺的眉頭。
他不知道陸峻為什麽會這樣讨厭自己，難道是他所有的窺視都已經被發現了？可他明明已經盡力躲起來了。
他想不出原因，就去問了喬霖，喬霖總是了解這些的，他善于跟所有人交際。
喬霖說，好像陸峻跟之前的主唱關系還不錯。
“所以就讨厭我？”
“可能是大家看你回來了，都拿你和那個主唱比，他就是為好朋友打抱不平吧。”
打抱不平嗎？
可是，他也不想被陸峻這樣對待。
姚映眨了眨眼，嘴裏的歌詞已經唱到最暧昧的那一段，他突然回過頭，對上了陸峻的視線。
哦，原來也在看他呢。
姚映笑了笑，哼出那句歌詞。
“別躲避我視線。”
陸峻愣愣地看着姚映，渾身像定住一般不能挪動一分，這歌詞仿佛是姚映對他下的某種術令，他一刻也沒有移開過視線，連呼吸也慢下來，直到姚映又回過頭看向臺下的人群，他才突然呼了口氣，臉和耳朵都發了熱，滾燙的。
他看到姚映笑了，但不知道為什麽，他貌似在姚映的眼中看到一點點的不滿。
下了臺，陸峻下意識地往姚映的方向走，姚映擡手抓着頭發，急躁地想要紮起來，他側臉隐在暗藍的燈光裏，眉頭微微皺着，看起來很不開心。
陸峻伸出手又縮回手，小聲開口問:“你……怎麽了？不開心嗎？”
姚映愣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閃過一絲詫異，然後疑惑地問:“你說，什麽？”
他漲紅了臉，擡高了聲音又問:“我說，你不開心嗎？”
姚映還繞着皮筋的手指頓了一下，食指下意識地屈起來，皮筋彈了一下，又掉了下去，他眨了眨眼，左手還抓着頭發沒松開，彎腰伸出右手想去撿。
陸峻比他更快一步彎下腰撿起皮筋，磕磕絆絆地說:“我……我幫你吧。”
姚映微仰着臉看着他，點了點頭後轉了身，背對着他低下頭，呈現出一種很柔軟的姿态。
陸峻這才發現，也許姚映并不是像他想的那樣，高高在上，很沒禮貌。
姚映只是有一點驕傲而已。
可是姚映是有驕傲的資本的，他這麽漂亮，唱歌又這麽好聽。
陸峻想，是的，他承認了，姚映唱歌真的很好聽。
身後的人一直沒動，姚映有些疑惑地喊了聲:“陸峻？”
“啊，”陸峻回過神來，立馬擡起手，“我在的，我，我馬上幫你綁好。”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姚映的頭發，很輕地抓握住，動作笨拙地幫姚映綁好頭發。
他想，他應該去學一學，怎麽綁頭發。
“我是有點，不開心。”
姚映小聲說。
酒吧裏人聲嘈雜，這回是陸峻沒有聽清，他手指還在梳着姚映的頭發，微微彎腰俯下身去，靠在姚映耳旁。
“啊，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
姚映扭過頭，嘴唇離他的下巴只有毫厘之差，說話時溫熱的吐息撲在皮膚上，有些癢。
“是有點不開心。”
姚映說話的聲音也好聽，鑽進耳朵涼涼的，可他的臉卻熱熱的，尤其是下巴那一塊。
“那……那怎麽辦？”
“我想唱歌，你聽嗎？”
姚映問，就你一個人，可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