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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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映醒來的時候,房間裏暗暗的,窗簾被陸峻拉上了,嚴嚴實實地擋住落地窗外的光,身下的床單是新換的,昨晚陸峻抱着他去洗過澡,洗完了擦幹淨捂在浴袍裏放在沙發上,把弄髒的床單換下來扔進洗衣機,又抱着他問家裏有沒有備用的床單,他迷迷糊糊告訴陸峻在哪裏,陸峻又跑着去拿了新床單換上,才把他抱回床上。

他不知道陸峻哪裏來的那麽多精力,又想想自己才是被壓在底下使勁頂的那個,沒有力氣爬起來的自然也只會是他。

姚映眯了眯眼,往旁邊看了一眼,沒人,不知道陸峻又哪去了,他渾身酸痛沒力氣,側了側臉埋進枕頭裏,有些窩火。

鼻尖似乎壓到了什麽東西,姚映睜開眼,是一張紙條,他拿起來一看,第一眼就是底下那只醜萌醜萌的狗。

陸峻畫畫的技術實在不怎麽好。

“老婆,你睡太久啦,我下樓去做午飯了,你要是餓了可以先下來,或者我做完了上樓來叫你。”

睡太久?為什麽睡太久陸峻難道不知道嗎?

姚映憤憤地想要捏皺那張紙,手指卻遲遲沒動作,最後還往床頭櫃上一放,用乳霜壓住了。

一看到乳霜,姚映又想起昨晚陸峻說的那句話,如同舞臺劇報幕一樣清晰地在他耳邊響起:“那我手指弄進去,你裏面也是這個香味了。”

姚映眉頭皺起來,耳朵卻紅了,陸峻剛好推門進來,看他醒了就喜滋滋叫了聲老婆,他回頭看過去,抓起乳霜朝陸峻身上扔。

陸峻吓得睜大了眼睛,手掌穩穩接住乳霜後有些委屈地問:“老婆,你為什麽要扔我?你在生氣嗎?”

姚映冷哼一聲,沒理他,他走過去在床頭蹲下,像個容易忘事的小孩子,臉說變就變了,明明剛剛還在委屈,這會又滿臉是讨好,牽着他扔完東西無力搭在床邊的手,說:“老婆,你昨晚一直哭哦,和我家樓下的小貓一樣哭,聲音小小的,嬌嬌的,好可愛。你那麽愛漂亮,我昨晚幫你洗了臉還幫你擦了這個,我是不是很乖啊,老婆?”

陸峻低頭在他臉上蹭,他沒說話。

陸峻哪裏是真心要幫他擦乳霜,一邊擦一邊說好香,那裏現在一定也這麽香,這明明是一種語言上的掠奪。

身體上的索求還不夠,語言上也要對他進行掠奪,看他哭泣還不夠,還要看他露出不該有的表情,那種紅着臉紅着耳朵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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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峻被冷落也不在意,親了親姚映問:“老婆,你餓不餓啊,我抱你去刷牙,然後我們吃飯好不好?”

陸峻這麽問,姚映突然覺得餓了,昨晚的味道他還記得,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嘗到。

“嗯。”

陸峻站起來抱他去浴室,他早已為陸峻準備好的牙刷杯子上挂着水珠,是使用過的痕跡。

這種痕跡莫名讓他安心。

下了樓,陸峻告訴姚映自己已經回過一趟家了,他把姚映的酒都帶走了,現在冰箱裏只有陸峻做飯需要的食材。

姚映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這冰箱終于做回真正的“冰箱”了。

“老婆。”

“嗯?”

“我明天還可以給你做飯嗎?”

“可以。”

“那後天呢?”

“也可以。”

“那……”

“以後都可以。”

“……好耶!”

聽見歡呼,姚映擡眼看去,果然看到陸峻又露出了毛茸茸的大型犬笑容。

——

即使肩頸上的吻痕一串串,姚映也沒想過要遮掩,他照例穿了那件背心,衣擺紮進褲腰裏,姣好的腰線被輕易勾勒出來,陸峻想到昨晚,他虎口掐着姚映的腰,掐出紅痕,姚映那麽白,那種痕跡很明顯。

陸峻又看向姚映的肩頭,那裏有半圈牙印,他昨晚留下的,姚映還喊疼了。

鎖骨上有更多的吻痕,不寬的肩帶根本遮不住什麽,半掩不蓋,反而更露骨了。

胸口上方的吻痕是最暧昧的,被寬大領口擋住了一半,讓人忍不住去想象衣領下剩下的那一半,甚至更多痕跡,是否蔓延到了不可輕易觸犯的禁區。

是的,陸峻想,昨晚他發瘋一樣含咬了很久,腫脹起來讓姚映吃痛,含着哭腔讓他停下。

不能再想了。

陸峻喉結滾了兩輪,阻止自己再繼續去回憶,伸手環住姚映的腰,低頭撒嬌:“老婆好漂亮啊,親親。”

姚映不輕不重地瞪了他一眼,仰着下巴親了他一下。

陸峻心裏滿足得不行。

到了酒吧上了臺,那燈光打到姚映一個人身上,所有陸峻做的标記都昭然若揭,他坐在那裏,頭發紮起來,露出脖子,露出所有那些旑旎暧昧。

于是大家想,姚映不止是和人接吻了。

那麽,那個人是誰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大概只有臺上的人清楚了。

陸峻緊緊注視着姚映的背影,其實他沒告訴姚映,他在姚映後頸上也留了一個标記,虎牙的形狀,撩開頭發就能看見。

甚至,只要站在姚映身後,就一定能看見。

這是他拙劣又卑鄙的手段,他想讓所有人都看見都知道。

但他沒想到,姚映會如此坦然,坦然地将他幼稚的把戲,他的占有欲都展示給所有人。

陸峻魂不守舍,姚映唱着情歌,他一面聽着,一面去想自己實在太幼稚太不信任姚映,歌詞唱到最柔情的部分,他幾乎要流出眼淚,他愧疚且痛苦,他讨厭他用自己去丈量姚映,讨厭自己對姚映耍小手段,讨厭自己隐瞞姚映。

姚映站起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注視着他,每個人都意識到有什麽即将要發生了。

他們看着姚映轉過身去,後頸上的咬痕在散落的小縷頭發裏若隐若現,歌聲輕又遠,姚映朝着那個低頭不知在想什麽的鼓手走去,有一種神佛下祈禱愛的虔誠。

當那位鼓手終于遲鈍地擡起頭來,他們看見姚映細細的腰折下去,落下一片驚呼。

背對着他們的吻,模糊又清晰,暧昧又直白。

他們不曾看見唇與唇的相觸,卻看見姚映細細的手指擡起來,去摸鼓手的眼睛。

哦,鼓手在哭嗎?

為什麽要哭呢。

被姚映在臺上當着所有人的面親吻,不管是誰,都會流眼淚吧。

陸峻想,不管是誰,都一定會流眼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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