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終于找到了陳建華

更新時間2016-4-1 11:01:05 字數:2181

如果早知道我的女兒許燕琳愛的人是陳建華時,說什麽我也不會讓她去愛他的。我不知道這位公子哥兒玩了什麽花招讓許燕琳上當受騙的。但我敢肯定,他騙取她的手段是極其卑鄙可恥的。許燕琳能為他去死就足以說明了這一點。

我懷着悲憤的心情來到了華僑貿易公司,向人們一打聽,他們都說陳建華瘋了,都說他為了一個已故的歌妓得了精神病。還說陳建華成天假日地、沒日沒夜地在那位歌妓的墳墓前徘徊,有時還在山丘上守着那位歌妓的墓過夜。

聽了人們的紛紛議論,我那顆無比悲憤的心似乎得到了一點點寬慰。他陳建華能為死去的許燕琳發瘋到精神失常的地步,說明他陳建華是愛許燕琳的。想到這裏,我又覺得有必要去看看這兩位天各一方的癡情人。

于是,我就到臨近的食品店買了些許燕琳生前愛吃的水果,又撚了一打許燕琳曾請我喝過的“貝克”啤酒,按照人們指點的方向朝城西的小安山上走來了。

小安山位于晉陵縣城西面三華裏的地方。那地方地勢較高,也很荒涼,除了有少數幾棵能數的清的槐樹外,到處是雜草叢生。不過,站在那地方有一最大好處就是,可以看見晉陵縣縣城的任何一個地方和角落。在我和許燕琳最後一次見面的頭天晚上,我和她就曾信步來到過這裏。她還望着城裏的無數燈火向我念起了郭沫若的那首《天上的街市》的詩。她說小安山是塊好地方,在這裏可以使人産生無限的遐想,可以超脫人的靈魂和思想。她還說,如果能在這裏建造一所房子那該有多舒暢。可是,我壓根沒想到這裏會成了她永遠葬身的地方。

來到了小安山上,我一眼就看見了在我和許燕琳曾經站立過的地方有一座剛剛砌起來的墳墓。不用多想,我就知道那裏一定是許燕琳歸宿的地方。墳墓的四周鋪滿了被壓倒的無數荒草,除墓後的那棵大松樹外,到處是一片凄涼的景象。

望着這新砌起來的墳墓,我懷疑自己是否在做夢,到了這種時候,我竟然不相信了自己的眼睛。當我清清楚楚看到了那石碑上的碑文時,不由得一下子跪在了許燕琳的墳墓旁。

我把買來的水果放在墓碑前,雙手撫摸着石碑上許燕琳的名字,不知不覺地就淌出了兩行熱淚。我想大聲地哭幾聲可又哭不出聲來,我想跟她說幾句親近的話可又說不出口來。

就在這時候,不知從什麽地方鑽出一個蓬頭垢面、有二十多歲年齡的人來,只見這人手裏拎着和我同樣的水果、同樣的貝克正盯着我發愣。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人,發現他個頭不高卻很精幹,面容憔悴卻很英俊,衣冠不整卻很潇灑,舉止狼狽卻很豪情,不用人作介紹我就能斷定此人是誰了。果然,他才凝視了我不到一刻鐘,就緩緩向我走來。來到我的身邊後又用一種異樣的口氣對我說:

“沒猜錯的話,您一定就是許燕琳生前提到的靳叔了?”望着他那異樣的神情,我點點頭向他說道:

“那麽你就一定是許燕琳在給我的信中提到的陳建華了?”

他聽了我的話連忙對我說:“羞愧,羞愧,我就是陳建華。我知道你會來的,所以這幾天我就一直在此等你。我還知道你喜歡喝啤酒的,所以還特地給你撚了一打貝克。”他說着還有意無意地往高掂了掂那袋水果和啤酒。

從陳建華的言談和舉止中,我發覺他沒有精神失常,也沒有瘋,從他表情上所能看到的只是無限的頹廢和沮喪、無限的困惑和悲怆。他能用推理的方法猜出我的身份足以說明他的大腦運作還很正常,于是我用一種難以名狀的心情對他說:“我昨天剛接到燕琳寄給我的信,今天早上到她生前住過的地方找了她,誰知她早在一個星期前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靳叔,”他也和許燕琳生前一樣這麽稱呼我,“她的死是你我永遠也不會想到的,她所選擇的路是誰也阻擋不了的。所以,她的決定也是不會讓你提前知道的。臨死前能把自己要死的信息透露給你,說明她對你的感情和信任确實不同尋常,你能來墓地看望她也正說明了這一點。”

聽了陳建華的話我好不傷感。“如果說許燕琳和我的感情是一種父女親情的話,那麽你和她就一定是兒女情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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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叔講得很對,就是為了這兒女情長我才天天來墓地守她;就是為了這兒女情長我才按照她的意願把她葬在了這個山丘上。”望着陳建華那過度癡情、過度悲傷的神情,我不免對他說:

“我很想聽聽你和許燕琳之間發生的事,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致使許燕琳她做出了這樣殘忍的死亡抉擇。”

“靳叔,你就是不求我講,我也會告訴你的。燕琳活着的時候曾向我多次提起過你,她說你是個很好的人。她很敬重你,只可惜我認識你太晚了,假如我早些認識了你,假如我聽了她的話去找你,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境地,燕琳也不可能就這樣離我而去。”說到這裏陳建華狠狠地揪起自己的頭發來。

“靳叔,她死的好慘好苦哇!當我得知了她死亡的消息,發瘋似的趕到這裏以後,她早就靜靜地躺在這裏停止呼吸了,臨死前手裏還攥着一疊我和她在一起時的照片……我真沒想到她會這樣,更沒想到我們恩愛一場竟會落個這樣的下場。”

望着陳建華那痛苦不堪的表情,我的心顫抖了。看來許燕琳的死對他的刺激和打擊确實太大了。他過了一會又繼續剛才的話說:“你說句公道話,許燕琳為什麽不能嫁給我?我為什麽不能娶到她?”他說到這裏拿眼看了看我就又說:“我真後悔自己為什麽那麽傻,真後悔沒能聽她的話。如今她死了,我才知道沒答應她來見你是多麽大的過錯。我知道,她的難處只有你能幫她,倘若我在她做出死亡決定之前和她一道去見見你,說不準她還在這個世界上活着。”

陳建華把我的作用說的那麽大,使我有點惶恐不安,可是他要這麽說我也不好阻止他,于是,我就打開了兩罐我撚來的貝克,遞了一桶給他,自己拿起一桶,然後示意他坐下來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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