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06
章遠浩氣得哼哼：“這社會也太現實了吧？小孩子都會看臉了？”
江優撥弄了一下自己的發型，說：“天真，看吧，一會兒小孩子都會來我這兒的。”
那些小孩子把顧泓時圍得寸步難行，一下子去抓他的衣服，一下子去扯他的手表，他寸步難行。
“別吵。”顧泓時忍住不耐地說了一句。
可能是因為他聲音太清冷了。
也可能是因為他一向冷漠的臉。
總之，他這話一說出來，孩子們一下子就停住了，他們眼裏透露着害怕與膽怯。
顧泓時：“……”
“孩子們，來優哥哥這兒。”江優适時張開了自己的翅膀，孩子們一看，那邊還有個好看的，愛笑的，親切的大哥哥呢，于是，又一水地跑到江優那邊去。
顧泓時：“？？？”
溫綿也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她本以為會出現一幅其樂融融的畫面，可她到底是低估了顧泓時身上那生人勿進氣息帶來的殺傷力。
可看他那皺死，不得其解的模樣，她卻忍不住笑出了聲。
顧泓時聞聲擡眼，看見了她。
顧泓時：“？？？？？？？”
溫綿連忙捂住嘴巴，心虛地眨眼。她怎麽就笑出聲來了呢？在心裏笑就好了啊！
看看，顧泓時那眉毛糾結地堵在一起。對比江優的從容，他完全是毫無章法地站在孩子堆裏。雖然他看起來與平時沒有什麽不同，可溫綿卻看到了他微微握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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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麽，她的眼睛總是長在他身上，細細地觀察着，從他鬓間那幹淨的發絲，到修長的手指，每一個細節，她都看得很清楚。
沒一會兒，他們就開始玩游戲，邊上也有一些湊熱鬧的大人在一邊圍觀，這樣的午後，他們也樂得自在。
第一個游戲是“老鷹捉小雞”。當蘇靈靈問小朋友們要誰當老鷹的時候，大多數小孩子都一致看向了顧泓時。
“顧哥哥是老鷹。”
一個黑黝黝的小男孩叫道。
“對對對。”大家也起哄着。
江優把手搭在顧泓時身上，調侃道：“看見沒，在小孩子眼裏，你是邪惡的象征。”
“……”
顧泓時倒是無所謂什麽老鷹母雞，只是他默默地反思了一下，他看起來有那麽不好接近嗎？
以至于，直接給他分配壞蛋的角色？
說實話，游戲很幼稚，他不喜歡。
但看到孩子們那些歡樂的笑臉，便什麽也沒說，站到了對立面。
溫綿看得樂開了花，正托着腮幫子傻笑，不料顧泓時一個轉頭，又捕捉到了她嘲笑的眼神。
蘇靈靈順着顧泓時，也看到了溫綿，随即朝她揮手，讓她下來一起玩。衆目睽睽之下，溫綿沒好意思拒絕，只能硬着頭皮走了下去。
當她即将加入母雞陣營的時候，顧泓時卻叫住了她。
“溫綿，你來我這兒。”他的聲音在這空曠的空地上顯得尤其清晰。
溫綿一懵，有些茫然地回頭看他。蘇靈靈警惕地拉住溫綿的手臂，說：“幹嘛？搶人？”
顧泓時邊點頭邊走過來，一本正經地道：“我搶一個當老鷹。”說着，就伸出他的大手去撈溫綿。他的力氣不大不小，剛好可以把溫綿拉到自己這邊。
溫綿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顧泓時劃分到了他的陣營。她不好意思地對蘇靈靈笑了笑，就這麽糊裏糊塗地成了老鷹。
江優一臉驚奇，大喊：“我去！”
章遠浩也附和着：“卧槽。”
顧泓時這種人也會找隊友？要知道當年他第一天和別人一對一，第二天和別人一對二，第三天和別人一對三，戰績完勝的情況下那個小少爺羞愧難當，信誓旦旦要帶一群人揍他，原以為顧泓時肯定會帶隊友了，可第二天還是只有顧泓時一個人。
江優和章遠浩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最後兩敗俱傷，顧泓時一臉傷，但依然面不改色地看着在地上痛得嗷嗷大叫的章遠浩和江優。
“你幹什麽不叫人啊？”
“他們以多欺少哎！”
顧泓時淡淡道：“麻煩。”
他雖然這樣說着，但眉眼之間卻透着一股慵懶的傲氣。
溫綿玩過老鷹捉小雞，但，從來沒玩過兩個老鷹捉小雞。她和顧泓時一人一邊，分頭夾擊，看起來勝券在握，可最後他們兩人就只抓了三三兩兩個小雞。
要麽，互相撞上。
互看無言。
要麽，她踩到他。
“對……對不起！”溫綿忙道。
顧泓時：“……”
要麽，她險些摔倒。好在他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撈住，就像撈東西一般，他平靜地挽住她的腰，又淡淡地放開手。
她倒是臉紅心跳好一會兒。
他倒是很認真地在玩游戲。
雖然玩得很失敗，最後滿頭大汗，收獲也只是寥寥。但這只是第一個游戲，第二個游戲就是團隊合作，男女搭配，兩人一組，帶領一組小朋友過關斬将。
即使是這樣說，但小孩子門基本不用做什麽，就是大人們的游戲。
這坑爹的游戲規則當然是章遠浩為了創造與蘇靈靈的相處機會而改編的。
“哇，你私心也太重了吧？男女搭配？我和阿時都是男的，怎麽搭配？”江優摸摸鼻子，對此表示抗議。
章遠浩嘿嘿偷笑：“你們随意，反正我和靈靈一對。”說着，屁顫屁顫地站到蘇靈靈邊上。
“幼稚。”蘇靈靈嘴上啐了句，但臉上卻滿是笑意。
江優無奈擺手，正要認命地走向顧泓時，卻發覺顧泓時眸子裏忽然生出警惕。
他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顧泓時什麽也沒說，但卻默默地走到了溫綿旁邊。溫綿正忐忑着自己會不會落單，當顧泓時走向她時，她的心咯噔一下子，像是被夏天撞了滿懷，滾燙。
“卧槽，阿時，你要抛棄我？”江優有些不可置信。
顧泓時說：“男女搭配。”
溫綿正開心呢，顧泓時這麽一說，她忽然明白了什麽，原來自己的優勢是——
女的。
江優：“我呸！”
我信你個鬼！
這回因為溫綿的關系，顧泓時的身後不至于冷冷清清了，孩子們都沖着溫綿過來了。
江優雖然落單，但他絕對不甘寂寞，這不，又去群衆中招攬了幾對男女，也為自己找了一個隊友。
溫綿的鄰居小月。
游戲說簡單也不簡單，說容易也不容易，總之還是要靠兩個人的配合。第一關，男生背着女生跑過指壓板，用時最少的隊伍贏。
溫綿聽見規則時，感覺自己整張臉都紅了起來，她深深體會到江優說的就是大實話。
正當她發呆的時候，站在前面的顧泓時忽然回了頭，問：“聽清楚了嗎？”
溫綿連忙回過神來，抿着唇用力點頭。
顧泓時便沒再說什麽，直接在她面前蹲下，說：“上來。”
天哪，真的要他背她嗎？
可是，這也只是一個游戲而已。
溫綿心裏經過萬千鬥争，這才說服自己平靜下來，她慢慢地彎下身子，輕輕地趴在他的背上。
這種近距離接觸讓溫綿腦袋亂成一團漿糊，她也不記得顧泓時是怎麽沖出去的。只知道他很輕松地就把她背了起來，速度快得仿佛有風聲灌在她耳邊。
四周都是尖叫。
但他壓低的聲音依然無比清晰。
“抱緊點。”
她聽話地摟緊他的脖子，有好幾次她都覺得自己要被甩出去了，就是不好意思抱他太緊，難得他這麽說。
“太緊了。”
他又說。
溫綿吓得連忙又松了一點勁兒。
記不清有多快，反正他們率先到達了終點，并遙遙領先。
他們隊的小孩子興奮地圍上來。
贏了。
溫綿開心地舉起雙手，說着：“贏了，贏了，顧泓時，我們贏了。”
顧泓時快被她勒得透不過起來，她清亮的笑聲在他耳邊吵鬧着，他有意一絲無奈，但還是應了句：“知道了。”
他的聲音還帶着輕微的喘氣聲，輕輕的，像是一股熱風吹到溫綿心上。她能清楚看到，少年那白皙的臉上，流淌着晶瑩的汗珠。
她沒忍住，伸手替他擦了一下。他動作一滞，似乎有些受驚。溫綿這才知道自己冒犯了，忙解釋：“那個，我……我是看到你太累了……”
顧泓時道：“知道。”
哦。
她還沒解釋完呢，他知道什麽呢。
“卧槽啊！阿時你跑得也太快了吧。”章遠浩累得氣喘籲籲地扶着牆道。
一邊的蘇靈靈氣得捶了他兩下，說：“我們最後一名！你給我反思反思！”
“那是因為溫綿太瘦了，阿時你這心機鬼！”江優調笑道。
章遠浩沒意識到問題不對，連忙附和：“就是就是。”
“什麽意思？”蘇靈靈冷哼一聲，說，“你的意思是我很重了？”
章遠浩：“……靈靈，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閉嘴。”
“……”
顧泓時扯了扯嘴角，後背的溫綿忽然小心地點了點他的背。他回頭，問：“怎麽。”
“那個，比賽結束了，我……”溫綿說着，又垂下眼。
顧泓時這才意識到，他還背着她。他“哦”了一聲，然後慢慢地蹲下來，溫綿就跟一根羽毛一般，輕輕地落下來。
後面還有幾個比賽，一個是兩人三足。在比賽前，顧泓時跟溫綿囑咐：“別急，別慌，跟我。”
溫綿點點頭。
于是他們再次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終點。
一連幾個項目，他們都十分默契地完成并勇奪第一，讓其他人目瞪口呆。
“你們是不是有什麽奸情。”江優恍然大悟。
顧泓時：“……”
溫綿：“……”
當大家都以為勝利會持續下去的時候，他們終于在最後一關栽了，主要是最後一關太坑人了。
游戲叫“苦盡甘來”，需要兩個人在規定的時間內用嘴巴傳遞水杯，最後哪一對傳遞的水越多就贏。
溫綿光是聽規則，心就在怦怦亂跳了。以前她不覺得自己花癡，當女孩子們癡迷地看着電視上那些明星時，她只覺得無聊。
可顧泓時卻觸發了她這項技能。
當顧泓時用嘴巴把水杯遞到她面前時，溫綿幾乎是呼吸一滞。顧泓時的輪廓無比清晰地在她面前放大，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炙熱的氣息在她鼻間萦繞，還有發絲那淡淡的清香。
他的眼睛是那麽的好看，漂亮的弧度裏，有着清冷驕傲的眼神，就像是夜空中的月亮。
“砰”，水杯摔地。
顧泓時：“……”
溫綿尴尬地垂下眼。
第二次，水杯倒地。
顧泓時：“……你別光看着我。”
溫綿恨不得找個地洞藏進去：“哦。”
第三次，水杯搖搖晃晃，裏面的水灑了一地。
顧泓時：“……別看我。”
“……好！”溫綿咬得嘴唇發白，一邊痛罵自己不争氣，一邊暗下決心。
見溫綿那副模樣，一抹淡淡的笑意微不可察地爬上他的眼睛。
顧泓時顯然不太信任溫綿，所以跟溫綿換了個位置。這回是溫綿先咬住水杯傳過來，為了保證成功率，溫綿一邊傾斜着臉，努力把水杯遞過去，一邊慢慢閉上了眼。
一看就分神，那就幹脆不看。
她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眉眼如山水般婉約，小臉漲得通紅，像是被這太陽曬醉了。
顧泓時一怔。
水杯摔地。
溫綿驚訝地睜開眼，卻見顧泓時有些尴尬。
“不小心。”
“哦。”
第二次，水杯依然晃蕩，水濺了顧泓時自己一臉。
“不小心。”
他依然這般解釋。
第三次第四次……
他們的成績差得驚人。
看到溫綿投來的探尋的目光，顧泓時輕聲咳了一下，正想說些什麽，卻見溫綿甜甜笑了一下，率先開口：“不小心。”
顧泓時：“……”
他內心宛若有一萬匹駿馬在崩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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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上傅之嶼的時候，少年着一身幹淨的藍白校服，笑起來眼底都漾着溫柔。
晏栖第二天就去校門口堵人，結果傅之嶼根本沒正眼看過她。
後來，她當着傅之嶼的面一個勁兒的換男朋友，那時候還太年輕，婚後每個被折磨到腰酸的清晨，她才明白什麽叫不作死就不會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