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 22
期末考試來了。
這對溫綿來說意味着“生死考驗”，因為她的目标是顧泓時，哦，準确的說是顧泓時的班級。上次期中考她發揮得不錯，沒辜負平日付出的心血，但還是有一段距離。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溫綿心裏念叨着。
但是越想越是緊張，溫綿搖了搖頭，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想得太多反而影響發揮，幹脆什麽也不想，直接上。
她一邊拿着一本小單詞本，一邊挨着樓梯口走，尋找自己的考場。走過拐彎處，險些與迎面走來的一個男生相撞，好在溫綿及時剎住腳步，那人也很及時地撫了她一把，這場悲劇才沒有發生。
擡眼，是熟悉的面孔。
“溫綿，走路要看路啊。” 莫揚翹着唇角笑道。
溫綿記得他，有時候走在校園裏也會碰到，而每回莫揚看見她，都會給她抛媚眼，展笑容，搞得他們兩個很熟似的。
也就上體育課的時候偶爾有交集而已。
溫綿悻悻，說：“對不起啊。”
“咦，我們同一間教室哎。”莫揚瞟到了溫綿手裏的準考證，挑了挑眉。
收到溫綿求證似的眼神，莫揚擺了擺自己手裏的準考證，的确是一個考場，而且還是前後桌，這的确是巧合了點。
莫揚邀請道：“一起走吧。” 他說着，也不管溫綿同不同意，就與她一起并肩而行，并自顧自地與溫綿說起話來。
對于莫揚的熱情，溫綿有點難以招架。其實她對莫揚的印象很好，莫揚是那種性格特別好的男生，和誰都能打成一片，朋友特別多，所以溫綿也沒多想。
與此同時，顧泓時與江優正上着樓梯。顧泓時手裏轉着一支筆，嶄新的筆身還煥發着光芒，上面寫着“逢考必過”。
“溫綿又不是沒有筆，你那麽費勁兒跑過來是閑出屁了吧？” 江優一臉嫌棄，他打了個哈欠，要不是顧泓時，他還能再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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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泓時說：“用這支筆，她能考得更好。”
江優差點把早上喝的豆漿吐出來，他推了顧泓時一把，說：“你當你是錦鯉呢？用你送的筆就能高中狀元是不？”
顧泓時一囧，回頭，冷淡地回推了他一把，說：“你管我。”
“誰管得了你？”江優摸摸鼻子道。哦不，可能未來就有人能制住這個大少爺了。
兩人正談笑間，剛上到三樓，顧泓時急促的腳步突然停住，他看着前方那并肩而行的身影，抿了抿唇。
江優一瞥，那是溫綿的身影沒錯。不過，現在她的身邊還有一個男生。一看側臉，就能輕易辨認出那是莫揚。
莫揚在市一中也是響當當的人物，與他們雖不熟悉，但也是互相知道的。
只是，這兩人怎麽會一起走呢？看起來聊得還不錯的模樣，溫綿臉上還有笑容呢。
江優光是看這麽一副畫面，就已經聯想到了那麽多，就更不用說顧泓時了。他的臉色一沉再沉，最後竟直接扭頭就走。
“喂。你怎麽走了？”江優喊。
顧泓時沒說話，只一直低着頭走路。江優好不容易跟上，大氣還沒來及喘，問：“生氣了？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顧泓時一聽，連忙臉色鐵青地否認：“我沒有生氣。”
“江優，你不要亂說。”
啧，火藥味那麽濃，還說沒有生氣？
江優笑了笑，開解道：“你別誤會了，我看他們就是碰巧撞上而已。不過，我看那個莫揚，好像對溫綿有意思。”
“我們綿綿那麽漂亮，男生喜歡也正常。”
我們綿綿？顧泓時瞅了江優一眼。
江優拍拍雙手，糾正道：“你，你的綿綿。”
“我不是那個意思。”顧泓時耳根子有些熱，他有些急，但語氣仍是不緊不慢。
江優勾上顧泓時肩膀，兩人邁着大長腿往考場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我說，你如果喜歡溫綿，就早點下手，知道嗎？”江優煞費苦心道。
顧泓時愣了一下，然後把江優的爪子甩掉，沒有回答，只是道：“要遲到了。”
一個半小時過去，英語考試結束了，期末開始也随之落幕。
考題比較簡單，大多數難題溫綿都專門攻克過，整體感覺良好。在考試前，顧泓時叮囑她要複習的題目，考了一大半。
剛出考場，溫綿就看到在門外等候多時的蘇靈靈和章遠浩。他們就在上一樓，考完了就直接過來等溫綿。
“綿綿！感覺怎麽樣啊？能不能去一班？”蘇靈靈一看到溫綿，就沖上來握着她的手問。
溫綿抿唇一笑，說：“還好，希望可以吧。”
“你也要考去一班啊？真巧，我也是呢。”跟在身後的莫揚插話道。
蘇靈靈看到突然出現的莫揚，不禁有些詫異。她說：“莫揚？”
莫揚朝蘇靈靈燦爛一笑，說：“嗨，蘇大美女。”
蘇靈靈嗤笑一聲，也客氣回了句：“莫大帥哥。”
章遠浩急了，立刻沖到蘇靈靈身邊，強行找存在感道：“莫揚，你這麽突然那麽用功啊？”
要知道莫揚一向視學習為玩物，随便學學，他更多把時間放在籃球等一衆娛樂上。
“這個啊，是秘密。”莫揚說着，意味深長地看了溫綿一眼。
溫綿眨了眨眼，有些沒回過神來，莫揚剛才看她是什麽意思？
蘇靈靈自然是看到了，她用手肘碰了一下章遠浩，給他翻了個白眼，看他這瞎着急，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歡她嗎？
幾人又胡亂侃了幾句，一個電話打破了他們愉快到了聊天。電話是顧泓時打來的。章遠浩只得抱歉地看了看大家，然後背過身去接電話。
溫綿豎着耳朵，想要聽一聽顧泓時在說些什麽，可惜她聽得不太清楚，只聽到章遠浩聲音含笑，一直應答着“嗯嗯嗯”。
接完電話，章遠浩就一把拉住蘇靈靈，一把拉住溫綿，說：“再見了，我們還有事。”說着，就把兩人拉走。
留下莫揚一臉懵。
路上的男生們一臉羨慕地看着章遠浩，章遠浩此刻的虛榮心已經爆棚，就連走路也是雄赳赳氣昂昂的。
直到蘇靈靈拍了他一下，他才想起自己已經走了好遠了。他放開手，撓撓頭道：“阿時說，叫我帶你們去吃飯。”
“吃個飯要那麽急？”蘇靈靈嗤笑。
溫綿也有同感，剛才走的那麽急好像有點不太禮貌。
還以為出什麽事了呢？
“那他呢？還過來和我們一起嗎？”溫綿問。
“不了，他和江優有事。所以今天呢，就讓遠浩哥哥帶你們去吃好吃的，然後送你們回家。”章遠浩得意地插了一會兒腰。
蘇靈靈互相對視一眼，然後默契地手拉着手先行一步了。
蘇靈靈說：“顧泓時那家夥，一定是着急了。”
“什麽？”溫綿沒聽懂。
“哈哈哈哈哈！你自己去問他！”蘇靈靈笑着摸了摸溫綿的頭，說，“也不怪他着急，要我我也急，你太好騙了。萬一被人騙走那就麻煩了。”
溫綿聽得一頭霧水，她哪裏好騙了！！！
章遠浩只得灰溜溜地跟在她們身後，沒關系，他已經習慣了……
當天蘇靈靈帶着溫綿去市中心逛了一圈才回來，溫綿本來十分拘謹，但耐不住蘇靈靈的鼓動，也大着膽子試穿了不少衣服。
但沒有買。
她舍不得，一件衣服買了花出去就好幾百，甚至上千了，她想想都肉疼。
也許是顧及溫綿的心情，蘇靈靈也沒怎麽買，兩人倒是吃了不少，章遠浩就負責在後邊幫忙拎東西，毫無怨言。
中途顧泓時打過電話，章遠浩這才把溫綿送回家。
到家以後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開門的正是顧泓時。
“吶，溫綿在這兒，給你送回來了。”章遠浩道。
溫綿瞅了他一眼，這話說得跟什麽似的，她又不是顧後時的，什麽叫做給你送回來。
顧泓時确是很自然地“嗯”了句，然後和章遠浩東拉西扯了一大堆，這才與章遠浩告別。
顧泓時關上門，發覺溫綿還站在一邊等他，她背着書包，整整齊齊地站着，水靈的眼睛一直看着他，乖巧得像是一只小兔子。
他心驀然一軟。
“今天考的怎麽樣？”他走上去，拎起她肩膀上的書包，随口問。
很奇怪，如果是別人問，她可以大大方方，甚至自信地說還不錯，但是顧泓時問，她只能點點頭，說：“一般般。”
他太優秀了，優秀到任何不錯，到了他那裏就是一般般。
“嗯。”他沒說什麽。
溫綿看着他的側臉，有些欲言又止，她跟着他一起上了二樓，然後看着他把自己的書包放在椅子上，規規矩矩的。
然後，空氣忽然凝結了。
溫綿看了一眼顧泓時，他似乎不着急着走，可是，他要幹什麽呢？
只見顧泓時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地板，修長的手輕輕叩着椅子，發出輕微的響聲。
最後還是溫綿打破了沉默。
“那個，我什麽時候回家？”溫綿問。期末考試完了，她也想家了，不知道奶奶怎麽樣了。
顧泓時聽到她的問題，愣了一下子，反問：“你想回家？”
“嗯。”
“這兒不好嗎？”顧泓時又問。
“不……不是這樣的。”溫綿連忙搖頭，急切地解釋道，“我……我是想奶奶了，而且，寒假到了……我總不能一直待在你家吧……”
放假的時候她應該要回家的吧，這到底是別人的家啊。
“你留在這裏過年。”顧泓時沉吟片刻道，看見溫綿詫異的表情，生怕她來一句“不”，于是又補充一句。“可以把你奶奶接過來。”
如果說，之前溫綿還覺得顧家之于她，是高高在上的恩人，她只是慈善公益的一個計劃，那麽，現在她真的受寵若驚。
顧家的人對她非常好，不僅僅是公益，而是真心把她當做家裏人一般看待。
其實，哪怕不，單純資助她去最好的學校上學，這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
最怕的是情感上的負債。
“顧泓時。”溫綿眼巴巴地看着他，叫了一聲。
“嗯？”
“為什麽選中了我？是因為，我和你關系好嗎？”溫綿問。
為什麽是她，而不是別人？
為什麽他們對她那麽好？
不過想了想，倘若是別人，她一定會嫉妒死吧，看着另一個女孩子與他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
哪怕是寄人籬下。
顧泓時就知道，她遲早會問這樣的問題。因為她是這麽的不安，也是這麽的，容易滿足。
“本來就是你。”顧泓時道。
沒有為什麽，也不存在第二個人的可能性，那個人只能是你。
溫綿自然聽不懂，剛想張口問，就被顧泓時下一個問題堵了回去，他說：“你和莫揚什麽關系？”
什麽？
這是哪兒跟哪兒的問題呀？
溫綿感覺自己滿臉黑線，她蹙眉，說：“我和他不熟。”
就是微笑點頭之交罷了。
“哦。”他應了句，又佯裝無意道，“我看你和他挺熟的。”
嗯？
很熟嗎？
“沒有……不熟，真的。”溫綿澄清道，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忽然拉起了警報，總覺得萬一被顧泓時誤會了，不太好。
“怎麽了？”溫綿問。無緣無故問這個幹什麽呢？
顧泓時沒再看她，而是伸了個懶腰，說：“沒什麽。”
“怕你被騙。”他又來了句。
過了大約一個星期，期末考試終于放榜了。
當溫綿走到成績排行榜面前時，她覺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辛辛苦苦，尋尋覓覓，當她看到自己的排名時，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