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怎麽仔細看過,其實主要還是大部分時間我跟着夏池都去找黎越玩了。黎越也很喜歡那個房間,一直很嫉妒我,總是來房間裏找我玩,他來了,我又哪裏還有心思看窗外的風景呢。

記得有一次,也是現在這種大熱天,我因為輕度中暑所以中午在家休息,迷迷糊糊地聽見有人進進出出我的房間,睜開眼看見兩個濕漉漉的男孩子。

我瞪大了眼睛:“你們幹嘛來我房間洗澡!”

夏池一邊開電腦一邊毫不在意地說:“你房間開了空調涼快嘛。”

我沒理他,轉頭看黎越,問:“你身上的衣服是我哥的?”

“對啊,我穿起來比他帥吧!”他擺了個pose問我。

夏池用拳頭砸了他一下,他揉了揉被砸的地方,笑着說:“哈哈,沒有我帥你也不用惱羞成怒嘛!”

我有點嫌棄地說:“你洗澡不換內褲不覺得難過嗎?”

“我當然換了。”

“你随身帶內褲?”我看着他,一副你這個随身攜帶內褲的變态的表情。

他漲紅了臉反駁我:“當然不是了!”

夏池一邊玩游戲一邊說:“他穿的我的。”

“喔。”我點點頭,湊過去看他玩游戲,眼角瞥到黎越竟然難得的紅了臉,我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轉回頭大叫:“哇,黎越,你這是臉紅了嗎?我剛才說了什麽嗎?難道是內褲?”

他一聽我的話,整張臉都燒紅了一樣,比我更大聲地說:“什麽臉紅,我是熱了,我操,空調度數開那麽高,熱死了!”他說着就拿起遙控器往下調了好幾度。

“別開太高,夏涼這兩天中暑了,別再弄的感冒。”夏池繼續打游戲,提醒黎越。

黎越喔了一聲,又往上調了幾度。

Advertisement

我說:“沒關系,你調低一點吧,我可以添衣服,別熱壞了你,你看你臉都要燒起來了!”

“什麽啊,都說我是熱的!”

“對對對,我看出來了,你臉熱的都能蒸蛋了!”

“我不是只有臉熱,不信你摸啊!”黎越說着就拿我的手往他身上按。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弄的有點不知所措又有點期待,于是就那麽被抓着往他胸膛上按,他強烈的心跳好像要跳出胸膛一樣,我隔了一只手臂都能聽見它撲通撲通的跳躍聲。

手臂也好像被那心跳震得發麻,還不等我反應過來,我的手和他的胸膛就被另一只手分了過來。

夏池不顧游戲人物被殺在地,看着我們兩個臉熱得能蒸蛋的說:“胡鬧什麽呢?”

黎越紅着臉支支吾吾地坐到電腦前面:“你這個渣渣都被人殺死了,我來!”

夏池看着我,摸摸我的臉蛋:“你中暑嚴重了嗎?臉那麽紅?”

我眼神游移,轉身鑽進薄薄的被子裏:“嗯,我有點頭暈,睡一會兒。”

“好,”夏池幫我掖好被子,又轉身砸黎越,“聲音關小一點!”

“嗯。”黎越直接把聲音關掉,然後房間裏面就只剩下鼠标click的聲音,再然後我就躲在被子裏面真的睡着了。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不在房間裏了。

那一年,我剛要升上和黎越一樣的初中。

十三歲,真是純真的年紀。

這麽想起來,我還真是早熟。

“呵呵。”站在窗邊,我忍不住笑起來。

走回床邊準備睡覺,發現有一條未讀信息。

是以前高中的班長,說是明天出來聚一聚。

高二的班長,因為高三并沒有再分班,所以他們也一起過了高三,而那段時光,我是缺席的。

為了追上黎越的腳步,讓夏池離開之後的他看上去不那麽孤單,我的高二比他們都忙碌,那年我偷偷報名,想和黎越一起高考,我拼命隐瞞想給他一個驚喜,最後卻是他毫無預警地給了我一個驚吓,他通過了雅思考試,可以出國了,他滿是激動的擁抱我,像是把我身上的力氣全都拿過去一樣發了瘋似的開心。

我擡起手想回複說我明天沒有時間不去了。

新的短信就進來了:喂,臭丫頭,那麽久不回複我是不是在想怎麽拒絕我?你丢下我們整整兩年!現在還不參加聚會嗎!

班長是個很嘴炮的男生,和他相處其實很輕松,以前也很照顧我,我說:我剛看見,我當然要去了!

何一帆:那就好,記得時間不要遲到,給你介紹你錯過的轉校生!

我:轉校生?帥不帥?

何一帆:當然了!就比我稍微差那麽一點點吧!

我:那我不去了!

何一帆:啊呀,你不要這樣,雖然他外表沒有哥哥我帥,但是人家有內涵啊,好像和你一個學校呢現在!

我:好吧,那我勉強去看看好了。

何一帆:嗯,一定要來!哥哥想死你了都!

我:知道了!

何一帆:早點睡,明天別遲到!

我:知,道,了!

何一帆:晚安。

我:晚安。

躺下的時候我又看了一眼窗簾接縫處的黑夜。

管他呢,睡覺吧。

晚安。

☆、同學聚會

第二天早上聽見穆奚雲去上學得聲音之後我才從床上爬起來,桌上留了紙條:早飯在鍋裏捂着,記得要吃,我中午不回來吃飯,小區外面就有小飯店,或者你不想出去,外賣電話都在座機旁邊的小冊子上。

穆奚雲雖然長得很清秀,但是寫的字倒是力透紙背很豪放。

我在字條下面回複好之後放在了原來的地方,找了一個水杯壓着,就出了門。

自從高二我提前一年高考去了大學之後,到現在已經兩年沒有見面了,看着鏡子裏面素面朝天什麽裝飾都沒有,連頭發都是原生态的我,我在想要不要去理發店捯饬一下。

因為一直沒怎麽理過發,所以頭發是自然的中分,一直垂到腰間。

扒了兩下頭發,忍不住笑了一下,捯饬什麽啊捯饬,像個傻子一樣。

他又不會回來。

于是簡單的扒拉了一下,就那麽出門了。

班長說難得聚一次,我們的活動就從早茶開始。

但是畢竟是暑假,大家都要睡懶覺,我到的時候只有班長還有他以前的幾個親信。看他們的樣子,現在的感情應該還是很好的。

站在門口看見他們說笑的樣子,不知怎麽突然覺得很羨慕。

夏池和黎越從幼兒園就是好朋友,我則是上學之前就已經開始做他們的小跟班,所以我從小到大基本上都沒有交過自己的朋友,都是跟在他們身後,混着他們的圈子,但是畢竟不能深入。

班長轉頭的時候看見了站在門口發呆的我,沖我招手,笑着說:“傻站着幹嘛,趕緊過來看看你要吃什麽!”

我走過去:“一碗豆花不要蔥,一個百葉卷不放油條,再要一根單獨的油條,一籠小籠包一個茶葉蛋,先這些。”

“夏涼。”班長突然很正經的看着我。

“嗯?”

“你是豬嗎?”

“……”我白眼,向櫃臺招手,“你好,這裏還要一碟蒸餃!”

為了調動大家起來吃早飯的積極性,班長說了,今天早飯他請客。

事實證明,班長大人的勾引還是很到位的,明明是大家都要睡覺的時候,但是最後一大半的人都起來了,而且趕來的都在約定時間一個小時以內。

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因為是理科班,所以全班五十個人裏只有五個女孩子,除了我以外,其他四個人裏面只有一個人來了。

是個文文靜靜的女孩子,不怎麽說話,以前也不是很熟,但是因為今天只有我一個女孩在,所以她也只好跟在我身邊。

大概是因為從小就是一直和男孩子一起玩,所以我很不能接受那種走路喜歡互相牽牽絆絆、面上弱不禁風的女孩子,但是這個女孩子安安靜靜的坐在我旁邊,我卻覺得……嗯,怎麽說呢,反真不反感。到時有點理解男孩子看見小鳥依人的女生之後的那種保護欲了。

嗯,大概就是覺得自己可以做別人靠山,哇,我好屌的那種感覺吧?

最後到場的一位是我沒有見過的陌生面孔。事實上,那些我見過的面孔裏面我也有一大半不記得了。

但是這個雖然我沒有見過他我卻總覺得他似曾相識。

聽說女生對長得帥的男生都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一直自認為我不是那樣膚淺的女人,卻原來……

我看着那張帥氣的臉龐,使勁想要想起自己以前曾經在哪裏見過他。然而……

“你小子,值得鼓勵啊,以前上課都要十點後的家夥今天居然趕過來吃早飯了。”

我們已經唠了好一會兒磕都準備走了,班長。所以說我明明覺得我也是很勵志很努力的起早的,為什麽沒有表揚我呢,班長。你這樣我要生氣了喔,班長!

當然以上我只是随便一想而已,又不是小學生了,我當然不會真的因為這種事親而生氣,但是這時候我不得不佩服我們具有比女人的第六感還要厲害的敏感的班長,他搭着小帥哥的肩膀轉頭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我:“夏涼,這就是你走之後轉來我們班的轉校生,康毅。”

“你好。”我微笑。

他看見我楞了一下,可能是沒有想到未曾謀面被學校稱作奇跡的女子長得那麽普通吧。

畢竟是提前一年參加高考還進了西大的人,聽說我離開之後學校把我挂布告板了。還是傳說中只有往屆校長和對學校有重大貢獻的領導才能呆的行政樓布告板。

不過這麽說,他被普通的我的長相吓到的可能性就不存在了,因為他應該早就見過我了。

所以難道是因為我本人比照片上好看?

我在心裏偷笑了一下,回過神來的時候大家都看着我,我才發現面前有一只白淨修長的手,正維持着等人握住的姿态。

我先是順着手往上看了看手的主人,被他嘴邊淺淺的酒窩晃了一下眼,然後急急忙忙地握住那只手,聽見頭頂有個清亮的聲音說:“你好,我是康毅。”

可能是我有點暈的關系,我覺得他的語氣有點,熟稔,我揚起微笑:“夏涼。”

“久仰大名啊!”

“好說,聽說你也是西大的,我念日語的,你什麽系?”

“經管的。”

“年輕人有前途啊!”我羨慕地說道。一個理科生念了小語種專業真的是一件很悲催的事情,但是誰讓分數緊巴巴呢。

……

早茶之後,我們去了樂蒂。

樂蒂是一家休閑娛樂會所,游泳館健身房、棋牌室、KTV、餐廳一條龍服務,我們決定在這裏度過剩下的大半天。

我們先找了個房間打牌。連今天早上一直在她身邊的女生也被幾個男生拉走去打牌了。

我覺得一大早就開始打牌有點太糜爛了,于是跟着幾個麥霸去房間的另一個角落聽他們唱歌。

我要鄭重的說明一下,我真的不是因為不會打牌!

沙發上坐了好幾個人,都是不怎麽熟悉的人,于是我往陰暗的角落走去,走近了才發現那裏已經坐了一個人。

是一身黑衣服的康毅。他隐藏在黑暗裏,與黑暗融為一體,我差點沒看見他,一屁股就坐上去了,還好他眼睛亮晶晶的拯救了他。

原來他今天穿的是黑衣服啊。他的臉太出色了,我們一路聊天過來,我到現在才發現他穿的額是黑色的衣服。

上身是簡單的黑色皮質外套,裏面好像也是暗色系的T恤,下身是修身的黑色牛仔褲,搭上帥氣的高幫系帶皮鞋。整個人真是帥呆了,就是不知道熱不熱。

“你怎麽不去打牌?聽班長說你牌技一流啊。”我在他旁邊坐下。

他笑着回我,順手幫我端了一杯水:“就是因為牌技太好,我怕贏他們太多了。”

“謝謝。”我接過來喝了一口,一路走過來我确實有點渴了。

康毅是個很讓人覺得相處起來很輕松的人,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我覺得我們很投緣,也許是他很紳士一直在配合我的原因,我覺得我們聊得還蠻愉快的。

一直聊到十一點,我們一行人去餐廳吃了個飯,然後又回了剛才的包廂,繼續打牌唱歌唠嗑。

班長是個老賭棍,但是吃完飯之後居然沒有繼續打牌,而是跟着我和康毅一起去了KTV的區域。早上的女生也不願意再去打牌了,安靜地坐在我身邊。

“不打牌了,老賭棍?”我瞥了一眼跟過來湊在自己身邊的班長。

“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他們就要輸光了,多可憐。”

我翻了個白眼,看來不要臉的人不要臉起來都是很相似的啊。

有個男孩子點了一首很舒緩的情歌,我安安靜靜的靠在沙發上聽着。班長賊兮兮地湊過來在我耳邊說了句什麽,我以為我聽錯了,于是轉頭看他。

“相談甚歡啊,”他擠眉弄眼的一副小兒麻痹臉,“你和康毅。”

我翻了個白眼:“何一帆,你今天很不正常啊。”

何一帆脖子一梗,一看就是心虛的樣子:“我哪裏不正常啊,我就是,關心你嘛。”“你哪哪都不正常好嗎?”

“你才不正常吧,”他看了一眼康毅,小聲地說,“以前上學的時候,你多難親近啊,今天一下子就和康毅好上了。”

“……”這是人說的話嗎,我以前上學是因為我一心學習想往上飛,能和現在相提并論嗎,但是這話我有說不出來,硬生生梗了一口氣。

“看吧看吧,你沒得狡辯了吧,默認了吧!”他眼睛眯起來,我居然看出了一點幽怨的表情。

我嘆氣扶額,無言以對:“你想多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但是現在在S市。”

班長雷劈臉保持了兩分鐘,才像是被另一道閃電砸醒了一樣回神,四處看了一下,才清了清嗓子:“你有男朋友了?”

“我不能有男朋友嗎?”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真的有男朋友了?”

“真的。”我認真地跟他說。

“是誰啊?你說了我估計也不認識,但是你怎麽就有男朋友了呢!”班長自顧自地嘀咕着,完了說到最後一下子站了起來……回去打牌了……

什麽鬼……

唱歌的早就從溫婉的小情歌換到了激烈的搖滾,幾個人嚎得不亦樂乎,我頭疼,從包裏拿面紙想去上個廁所,結果發現手機正在震動,拿出來一看是慕容。

我走到外面才接了電話:“那麽晚才吃午飯?”現在已經快要一點鐘了。

“是啊,今天早上去山上了,剛才剛下山。”

“那下午呢?”

“下午在武館裏練習……你那邊很吵,你在哪裏?”

對面包間有個人走了出來,帶來一陣喧嘩聲,我笑了一下:“耳朵倒是挺好使的,我高中同學今天有同學聚會,所以我現在在樂蒂,就是一家休閑娛樂會所,他們開了一個棋牌室和唱歌的包廂。”轉身卻發現剛才那人正盯着我看,我仔細看了一眼,才認出來,是黎越的朋友,我沖他點點頭,他也笑着回應了我,然後往洗手間的方向去了。

慕容一下子叫了起來:“高中同學聚會!”

“對啊,”我吓了一跳,拍了兩下胸口才接話,“怎麽啦?”

“喔,沒……沒有……那你,見到什麽奇怪的人了嗎?”

“奇怪的人?沒有啊……”你比較奇怪吧,高中同學聚會能見到什麽奇怪的人啊,同學……聚會……康毅……康毅……這時候我背後的門打開了,一個同學走了出去,門合攏的一瞬間我看見了對面陷在沙發裏一身黑衣的男人,“你那個死對頭是不是叫康毅來着……”

“你見到他了?”慕容又叫了起來。

“額,是見到了,”還“相談甚歡”呢,但是這話肯定不能和慕容說,于是我說,“是啊,今天班長給我介紹的據說是我走了之後新轉來的學生,看上去挺高冷的。”一身黑衣黑褲坐在那裏還真的蠻高冷的。也不算騙他。

“是嗎?”他問了一句就陷入自己的思考中了。

“是啊,不過,你之前就知道他和我是一個高中的嗎?”

“啊?”慕容頓了頓,“嗯,我,之前就知道……”

“也對,他的事你什麽不知道啊,說起來你也是B市的,你高中是在哪裏念的?”

“我,在城南高中念的……”

我點點頭,城南高中是一所貴族私立高中,既然他家住在城南,不念城南高才比較奇怪。

電話那頭好像是有人在喊慕容,慕容急急地說了一聲,休息時間到了,你不準玩太晚,我晚上吃完飯會給你打電話的!就挂掉了。

我也挂了電話,轉身,正好看見黎越的朋友從剛才的方向走過來。

他看了看我背後的門一下子就猜到了:“你們班也在這裏同學聚會?”

“嗯,好巧啊。”

他看了我一會兒,突然笑了:“生疏了啊,也難怪,畢竟兩年沒有見過了。”

黎越離開了兩年,我也沒有再和他們有過什麽來往,他們剛開始還會約我,但是我拒絕了幾次之後他們就不再喊我了。

“沒有啦,就是……”我詞窮。

“是因為突然之間見到有點奇怪吧,”他往後靠在牆上,一副戲谑的表情,“就算是知道我不會怪你,也稍微想個好一點的借口吧。”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黎越在那邊還好嗎?”

黎越離開之後,我沒有主動聯系過他,連他偶爾發過來的郵件我都不會回複,換了新號碼,也提醒過身邊的人不要把我的電話號碼洩露出去,父母雖然是不怎麽管我,但是女兒的心思也多少能看出來一點,所以很痛快的答應了。至于以前的那些朋友,他的朋友都沒有我的號碼,我的朋友他也都不認識,我連夏池都沒有告訴號碼,他也就無從知曉了。

但是,這不過是我安慰自己的方式而已。

因為,如果是黎越的話,不管前面有多少阻礙,只要他想的話,都可以跨過去的。之所以沒能接到他的電話,不過是因為,他不想,而已。

但是根據他偶爾的幾封郵件,我還是說:“應該還好吧。”

這回有點尴尬的是對面的人了,他也不在一臉閑适地靠着牆,而是站直了身體,表情有些猶豫,大概是在想該怎麽說吧。

我不想為難他,于是主動說:“他去美國之後我們也不怎麽聯系,所以我也不大清楚他怎麽樣,不過,你們應該還有聯系吧。”

“嗯,偶爾,最近也不怎麽聯系了。最近一年,都基本上沒有聯系過。”

他還是一副很抱歉的表情,我突然很想笑,于是我就笑了:“你幹嘛這幅表情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在跟我道歉呢。”

“我只是,”他想了想,“我還以為你們會……雖說是異地,但是畢竟……”

“哈?你以為我會和黎越怎麽樣?”

“以為你們會在一起啊,畢竟你以前……”

“我以前怎麽了?”

“你以前不是喜歡他嗎?”

“你怎麽會知道?”

“我又不瞎,當然能看出來啊。”

“是嗎?”原來那麽明顯啊。

那黎越,你為什麽不知道呢?

因為你從來也沒有看過我,所以你也從來都不知道我一直在看着你。

因為你從來都沒有被愛的自覺,所以你從來也不知道,我那麽那麽喜歡你,差一點就要愛上你。

還好,還差一點。

我只能說還差一點,不然,我得多難過啊。

然後又寒暄了幾句我就轉身回我們班的包廂了。不過這回我是不敢再坐在康毅身邊了,走到班長後面看他打牌。

班長收完錢回頭看見我站在他身後吓了一跳,就要站起來,我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識地就伸手把他按下去了。周圍的人看見我們來了這麽一出都出聲調笑。

班長看了一圈,撇撇嘴:“你什麽時候站到我後面來的,吓了我一跳。”

“就這局開盤的時候來的,你那麽認真贏錢哪看得到我啊。”

“我……”他也翻了個白眼送我,“你一個不會打牌的看得懂嗎?”

“我只是不擅長牌類游戲而已,還是隐約能看懂的好嗎?”

“拉倒吧你,你連二比三大你都不知道還看得懂呢。”

“……”我噎了一下,“好好好,你厲害,我走還不行嗎!”

“乖,去唱首歌給大爺聽聽。”

我沖他笑了一下:“我去讓大胖給你來一首青藏高原!”大胖唱的青藏高原是當時我們班有名的……厲害……

班長爾康手:“不要啊,我錯了!”

理你!

☆、回家

我和大胖在選歌,旁邊的沙發突然沉了一下,我以為有別的人要來點歌,于是就想起身讓他,結果一轉頭發現原來是康毅。

我想了一秒鐘,面部已經挂上了微笑:“想唱什麽歌,我幫你點?”

“我不想唱歌,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

我眨眨眼:“啊?”

“一直坐在角落裏,你好像把我忘記了。”

我裝作不明白地聳肩。

“那就是,慕容跟你說了什麽?”

我擡頭驚訝地看他:“啊……”

大概是我呆愣的樣子取悅了康毅,他笑了起來:“我感覺你一點都沒變呢。”

“哈?”我反複思考了一下他話裏的意思,“你認……”

門口突然炸起一聲大吼:“我來啦!”正好大胖在切歌,生生吓的大家都顫了兩顫。

我轉頭,看見一個明明背着光但是臉上光彩耀人的小太陽。

是秦逸。

也算是我和夏池他們的發小,和夏池同歲,一直到高一兩個人都在一個班裏,但是高一寒假裏出去玩的時候受了點傷,養了三個月才好,後來覺得再去上學也跟不上他們,于是就索性留了一級,正好就跟我同班了。

這家夥當初雖然留了一級但是一點身為留級生的自覺都沒有,和同學混得比我好多了。

他一進來大家就圍上去了,問他怎麽那麽晚才到,要罰酒,然後一群大老爺們就找到愛做的事情了,全都圍在一起開始劃拳喝酒。

我愣愣地看着他們全都圍到一起,氣氛一下子火熱起來。

覺得很羨慕,這樣的人,能把大家聚到一起,就像一塊磁鐵。

有氣體噴到我耳後,我縮了一下,聽到一陣輕笑。

“怎麽了?”康毅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你往我脖子吹氣還問我怎麽了?以前還在想什麽樣的人能和慕容那個幼稚鬼鬥得風生水起難舍難分的,現在算是領會到了。

我翻了個白眼,離他遠點,然後就看見他明目張膽地就跟上來了。

于是我也不管他了,就站在外圈看圈子裏面被圍着灌酒的人。

秦逸喝了一輪下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四周看了一眼,然後問道:“诶?慕容呢?那小子去哪裏了?”

“慕容今天沒有來,給他發消息他沒有回,我們都以為你會跟他說的,你沒有聯系他嗎?”

“沒有诶,高三暑假我們出去玩了一次之後我們就沒有再見過了,平時也沒什麽時間想到他,他居然沒有來?之前高三暑假的時候就在規劃什麽同學聚會了,今天居然沒有來?”

“連你都沒有聯系?那小子……”他們就開始讨論慕容怎麽怎麽了。

我站在外面,第一次聽見慕容以為是我聽錯了,但是出現了好幾次,應該……是同名?

“看來他還沒有跟你說啊……”康毅不懷好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轉頭看他:“什麽意思?”

他聳聳肩,不再說話,饒有興趣地往秦逸看,嘴角挂了一抹笑,看上去十分和煦。

我不傻,根據他的意思,再想想今天慕容的遲疑大概就能猜到點什麽,但是為什麽呢?

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為什麽還要瞞着我呢?

大概是有他自己的原因吧,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被別人知道的事情嘛。

我是一個很能安慰自己的人,只要沒有觸及到,讓我失去理智的人或事。什麽都好說。

而在這座城市,再也沒有能讓我失去冷靜的人了。剛才在走廊上遇到的只能算是一個小小的意外,而已。

正在想着,突然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

是秦逸,他看見了在外圍的我,很開心地喊我:“阿涼,小涼,涼!過來過來,看見哥哥還不來打招呼,欠揍吧!”

以前跟在夏池他們後面的時候,秦逸就總是以大哥哥自居,偏偏也确實幫我頂過不少黑鍋,我明知道他是要喊我幫他擋酒,也只能往前走。乖乖地接過他手裏的酒,一飲而盡。

大家看了都大聲叫好,然後四面八方又來了好幾個杯子,我也都一一接下。

不能厚此薄彼嘛。

我前前後後喝了很多,來者不拒,啤的白的都往下灌,沒過多久就暈了,但是我卻一點都不慌,因為,如果能醉了,倒也好。反正有人會送我回家的,我看了一眼也開始有點蒙圈的秦逸……還是算了吧……我伸手準備推開面前的酒杯,但是有一只手已經先我一步把我拉出了人堆:“她不能再喝了。”康毅拉着我就往外面走。

我任他把我拉到洗手間外面,掙脫開他的手,進洗手間洗了個臉,出來的時候,他還在外面等着。

“謝謝。”我說。

“不用謝。”他說完之後往後靠在牆上看着我。

洗了個臉是清爽了很多,但是洗個臉絕對不可能完全醒酒。我還蒙蒙的,耐心也不好,不想和他在這裏耗着,于是就想繞過他離開。

他沒有拉住我的手,而是在我快要轉彎的時候說了一句:“陪我一會兒吧,我很想你。”

我停下了,因為他說他很想我。他用很低沉的聲音說她很想我。雖然我完全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說,也根本想不起來我們之前在哪裏見過。但是他的聲音告訴我,他是說真的。

因為,我也一直在想念着某個人。即使我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對着茫茫無盡的黑暗才敢說出這句話。

他似乎并不意外我會停下來,而是淡淡地看着我。沒有戲谑沒有輕浮,只是很平淡地敘述:“我等了你很久。”

我勉強才能筆直地站在他面前不往後倒,于是也沒有辦法仔細回想些什麽,只能說:“我不記得我以前見過你。”

他看着我,還是面無表情,又好像溫柔地很無奈,輕輕地,聲音低低的說:“我知道。”

我覺得他好像有點失落,想和他道歉,但是只是一個晃神,揉了揉腦袋的功夫,他已經挂上了微笑,走到了我前面:“回去吧,我們出來很久了。”

“嗯。”我點點頭,跟在他後面。

最後是秦逸送我回家的。

明明本來還一副再喝就要吐的表情,走出了大家的視野,他就精神了。

“裝醉?”夏池和黎越都是喝酒的好手,我剛才還在想秦逸怎麽那麽容易就蒙了。

“不裝醉,今天那麽多酒最後都得進我們倆肚子。”

“你還真敢說!”明明是他把我拉下水的吧!

“嘿嘿,好妹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那兩個小子投奔帝國主義的懷抱了,現在只剩下我們倆相依為命了,你忍心看着我一個人孤軍奮戰?”

“忍心。”

“你個沒良心的!”他并不在意我的回答,胳膊搭在我肩上,一副哥倆好要追憶往昔的表情。

我趕緊阻止他:“你現在在哪裏上學?”

“在S大,”他看了我一眼,“臭丫頭,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嗎?”

我笑了一下,我也沒辦法啊,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裝作不在意地跟別人讨論那些從前,更加沒有辦法告訴別人我很在意啊……

“知道了,不說了不說了,”他按了一下我的頭,“幹嘛一副要哭的表情啊,好像我欺負了你一樣!”

“你剛才說以前班裏有個人叫慕容嗎?”我突然想到這件事,于是問他。

“慕容?對啊,就是經常和哥哥我一起的那個男生啊……你不會是不記得吧?”

“我是根本沒有印象啊,”我把手機拿出來,按亮屏幕給他看,“是這個人嗎?”應慕容的要求,我的手機屏保和桌面都是他的照片。

“對對對,就是他,你怎麽會有他的照片?”秦逸湊到我面前,眯着眼睛看着我,“還設置成了屏保?”

“他是我男朋友。”我把手機收起來。

“你有男朋友了?”他叫起來。

“我不能有男朋友嗎?”

“不是,你怎麽,跟他勾搭上了,你們不是不是一屆的嗎?”

“都在一個學校,就那麽勾搭上了呗。”

他點點頭,但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又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過了一會,突然叫了一聲:“啊!原來是這樣!哇,這小子藏得夠深啊!不過,你們既然在交往,你怎麽還不知道他之前是我們同班的?他沒有跟你說過以前高中的事?”

“沒有,”不僅沒有提到過,而且還想隐瞞呢,“對了,這件事你別去問他,就當做不知道吧。”

他又眯起眼睛打量了我一下,然後哼哼兩聲一揮手:“他早就沒有跟我聯系了,臭小子,真是見色忘友。”

“好朋友本來就是用來出賣的啊。”我笑着安慰他。

“哎,”他嘆了口氣,想了想,有些認真有些感慨也許還有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