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片都被貼到行政樓布告板上了！”
“傳奇？”
“是啊，高二的時候參加了高考，然後考上了西大！”同學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仿佛是他考上了西大。
“她考上了西大？”
“對啊，很厲害吧！”
“……她已經去了西大嗎？”
“那當然了，西大啊！考上了當然要去啊！”西大是一流學府，而且又離家不遠，簡直是這座城市所有學子的夢想。
我僵在原地，直到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秦逸，你怎麽到哪裏都能扯上，還走不走了！”
“慕容？”
“康毅？秦逸，你怎麽跟誰你都能扯上啊！”慕容比我早來一年，根基深朋友多，我來了，他自然不怕，但是這時候因為別的事情也沒什麽心思跟我鬥，就是耍耍嘴皮子。
難得我和他有共識，說了幾句場面上的狠話然後就往布告板去了。
“你們以前就認識啊？”秦逸一臉八卦。這兩個人自從開學之後雖然在一個班裏但是從來沒有說過話，之前一直以為只是沒有機會而已，現在看來，兩個人之前還有點什麽故事啊！
“你說你一個男的，怎麽那麽雞婆？”慕容心情從開學之後知道她去了西大就一直很不美麗，推開秦逸的臉就往球場走，“再不去就占不到場子了，趕緊的！”
“你知道剛才他問我什麽嗎？”
“不想知道。”
“真的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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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會後悔的。”
“喔。”
☆、知足常樂
“你還不回去嗎？明天是禮拜五吧？”
一月份的六點已經是完全天黑了，但是穆奚雲還完全沒有回家的自覺，于是我不得不提醒他一下。
“我請假了。”
“請假？”
他手裏不停的切菜：“嗯。”
“病假？”
他終于有點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點點頭：“嗯。”
“你那什麽眼神啊，”我看了她一眼，莫名的就有一點驕傲感，“姐姐我也是請過病假的人！不過，以後請假還是不要請病假了吧，因為請病假的話，最後真的會實現的。”
他沒弄懂我的意思，轉頭問我：“什麽？”
“如果想翹課請假，找的理由是身體不舒服的話，最後真的會身體不舒服的，所以以後就算是要翹課，請假的時候也不要再說是生病了。”我耐心的解釋給他聽。
這是我幾次經驗所得，這種時候能教訓教訓這家夥，還真是讓人開心。
但是被教訓的家夥卻一點被教訓了的自覺都沒有，相反，他神情愉悅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繼續切菜：“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讓人覺得沒有被放在心上，但是他偏偏說的話又沒什麽好挑剔的，于是我只能撇撇嘴，回了客廳繼續看電視。
“吃飯了。”
我把電視關掉，往餐廳走：“來了！”
路過玄關的時候發現門開了。
我和黎越幾乎是異口同聲。
“你回來啦？”“你在家啊？”
又是異口同聲。
“嗯，剛從夏池那邊回來。”“昨天在朋友那邊吃完晚飯就回來了。”
說完我們倆都笑了，我說：“吃過晚飯了嗎？正好開飯。”
“還沒有吃，你做飯了嗎？”他低頭換鞋發現門口有一雙不屬于他的男士運動鞋，“家裏來客人了嗎？”
穆奚雲見我久久不過去，就過來看，正好聽見這句話，我感覺他好像表情不是很好的樣子，但是也沒有深究，反正這小子一向深沉，我是管不了他。
“吃飯吧吃飯吧，好餓啊！”我叫嚷着就往餐廳去，也沒管身後的兩個人是什麽表情。
“奚雲是昨天晚上就來了嗎？”吃飯的時候黎越笑着問我。
我看了一眼穆奚雲身上黎越的衣服，低下頭：“嗯。”
黎越嘿嘿奸笑兩聲，然後打量着我們倆：“臭丫頭，都開始學會道貌岸然了啊？昨天不是和什麽朋友吃飯的吧？”
“黎越，”我認真看了那個沒心沒肺的家夥一眼，“好好吃飯。”
他有點不高興，嘟起嘴巴，哼哼了一聲，但是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
飯後黎越主動要求洗碗，我在廚房切水果。
就站在他身後，所以他低低的喊我的時候我聽得很清楚。
“小涼，我是不是應該放棄？”他問我，聲音低落，完全沒有剛才飯桌上的奸詐狡猾。
他一進門我就知道他心情不好，那些奸笑和打量都是故作精神而已。
“發生什麽事了嗎？”
他低着頭像是在想什麽，手下的動作也停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阿池他……”
“他很喜歡薛禾，讓你覺得自己像是強行插入他們中間的第三者？所以動搖了遲疑了？”
“嗯。”他點點頭。
我知道他是真的很搖擺，不然的話，他是絕對不會跟我說這些的。
不只是我，無論是誰，他都不會說的。
他就是這樣，表面上輕浮放縱，其實比誰都要敏感，尤其是對感情這一塊，他幾乎是害羞的吧。
意外地很可愛呢。
但是……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是什麽情況，所以也說不出什麽讓你加油或者放棄的話，”我拿出最後一樣水果開始去皮，“但是如果放棄他比繼續喜歡要痛苦的話，那就繼續喜歡吧，反正，都是痛苦，先選比較不痛的那個吧。”
“那以後呢？我該怎麽辦？”他不再洗碗，轉頭求助地看着我。
去了皮開始切成小塊：“如果有一天，發現放棄會比較不痛苦，那就放棄。如果一直都是喜歡比較多一點，但是他卻一直看不到你的話，那就長痛不如短痛，就算很痛，也選擇放手吧。”
“小涼……”他好像有點驚訝，我能說出這些。
“但是最終選擇權還是在你手裏，”我把切好的水果放進盤子，然後往外走，“洗完出來吃水果吧，”走到門口，還是忍不住停下來，看了一眼，他站在那裏，背微微彎着，完全沒有往日的神氣，明明站在明亮的燈光下，但是周身的陰郁還是濃的化不開，仿佛整個人都被籠罩在陰影裏面，“黎越，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少說也有十來年了吧。”他一下子沒能給出一個确切數字，還在回想，第一次相見是什麽時候。
“你認識夏池在我認識你之前不是嗎？”
他一愣，然後恍然大悟狀：“你是說……”
“不是的，”我打斷他，我知道他在想什麽，“感情裏面卻是是沒有先來後到的，但是，他對你至少是有感情的。”
“小涼，”他喊住要出門的我，“謝謝你。”
我已經走出來，頭也沒回地告訴他：“不用謝。”
因為只有這樣，讓你去追趕他，我才能停止追趕你這件事。
對不起。
但是，我知道我沒有說錯。
我們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再怎麽說，黎越對夏池來說，都是個不可估量的重要的存在。
我慫恿他大膽地去追夏池，如果成了，那便是成人之美，做了一樁好事，要是沒成，就當做是夏池那個臭小子搶了我心上人的心的報複。
哼，我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那是什麽表情，在水果裏面下毒了嗎？”穆奚雲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我沒有生氣，反而很溫柔地插了一塊蘋果問他：“下毒了，你吃不吃？”
他毫無猶豫地吃下去，面無表情地溫柔回來：“就算你下了毒我也吃。”
說完我們倆都是一陣哆嗦。
然後相視一笑，雙雙倒在沙發上看電視。
人生真是美好啊。
有好吃的吃，有電視看，還有什麽不滿足呢？
人要懂得知足，吃飽喝足就得了，還整天想些情情愛愛的，太奢侈！
☆、鹹魚
“奚雲今天會住在這裏嗎？”
黎越從廚房出來，坐在我旁邊。
看上去已經整理好了情緒。
“嗯，”我見穆奚雲并沒有回答的意向，于是點點頭，“聽說是請了假，反正，明天上一天課就放假了。”
黎越并沒有在意穆奚雲的冷淡，把手搭在我肩膀上，一副老大爺的樣子：“小涼啊，大爺我好累啊，快給我捶捶。”
“捶哪裏？”我白了他一眼，但還是放下手裏的叉子，轉身面對他。
他笑着趴下來，示意我從肩膀開始：“肩膀一直到我的小蠻腰都要。”
“還小蠻腰，”我捏了一把他精瘦的腰，鬧得他呵呵地直笑，然後就正經地給他捶了幾下，“力道還行嗎？”
“行行行，剛剛好。”他懶洋洋地趴着，眼皮子耷拉下去，沒過多久就睡着了。
我看見他眼睛下面有很重的青色，大概真的是很累吧。
把電視機聲音調小，然後進屋給他抱了一床被子出來，蓋好。
“今天早點睡吧？”穆奚雲就好像根本沒有看見黎越一樣，從黎越過來就一直盯着電視機。
他轉頭，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徑直走去了客房，一句話也沒有說。
就說剛才黎越讓我給他揉肩捶腰的，他怎麽可能不生氣，這家夥肯定又生氣了吧。不管了，反正我也沒有給過他什麽承諾，他愛生氣，我也沒辦法。
我沒管他，自己回房間洗澡了。我不是潔癖，但是即使在冬天我還是每天洗澡，因為這樣會比較舒服。
擦着頭發往外面走，剛把浴室門打開，就看見有個高大的人影站在門口，吓了一跳就往後躲，但是腳下太慌亂了，就直接往後面載下去。
手亂揮的時候被一只溫熱的手掌包裹住，然後往前拉了一把，緊接着腰部被一只手臂箍住。
穆奚雲應該也是剛洗完澡，穿着浴袍就來了，我被拉着靠進他懷裏，臉貼在他滾燙的胸口，鼻端是和我一個牌子沐浴乳的香味。
這家夥還真是不怕冷啊……
我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幫他把浴袍拉好：“你不冷嗎？”
十八歲的少年，已經一米八多了，比我高出了一個頭不止，此時正低着頭，眼神幽暗地看着我，聲音低沉又誘惑：“不冷，等一下會更熱的。”
直到他把手伸進我的毛絨睡衣我才明白丫是什麽意思。
把他的手扒開，翻了個白眼：“滾！”
被扒開的手又不知恬恥地爬上來，腦袋也靠到我的脖子旁邊，呼出熱熱的氣弄得我癢癢的，但他抓住我的腰不讓我躲開：“阿涼。”
這是他第一次叫我阿涼，從小時候開始，他就一直是直接叫我名字的。
夏池和黎越還有父母都是叫我小涼，會叫我阿涼的，好像只有慕容。
每次做了什麽錯事，就會阿涼阿涼地跟在我後面喊我，有什麽事情要我幫忙的時候，也會阿涼阿涼地喊我，覺得我忽略他了要增加存在感的時候，會阿涼阿涼地喊我，有事沒事的時候都喜歡阿涼阿涼地喊我。
突然之間脖子上一痛，我回過神來，穆奚雲正壓着我倒在床上，眉頭皺得緊緊的：“你在想誰？”
他神情認真，讓我也不得不認真以待。
我想和他好好聊一聊。
于是我告訴他：“在想慕容。”
他想了一下，眉皺得更深了：“你那個前男友？”
他好像對前男友三個字很厭惡，幾乎咬牙切齒地才說出了那三個字。
我點點頭，想推開他，坐起來好好說話，但是他的手臂像鐵柱一樣，豎在我身體兩側，根本不讓我動彈。
沒有再無謂的掙紮，我平靜地躺着，把剛才被他解開的扣子扣好，說：“我們聊聊吧。”
他的态度終于不再那麽強硬，直起了身體讓我坐起來，然後緊接着就拽着我鑽進被子裏。
“說吧，聊什麽？”
……
我正了正臉色，讓自己看上去嚴肅并且苦口婆心一點。
“跟他分手之後，他很難過。”
他的表情一下子就陰沉了，扣住我的手腕，瞪着我：“所以呢，你心軟了，想和他和好？”
“不是的，”穆奚雲和以前真的大不相同，他從來沒有那麽沉不住氣過，“我是說，明明不喜歡他還和他在一起，這樣是不對的，所以……”
“所以為了我好，你不能和我在一起？”他表情放松了，甚至有點嘲諷，“別那麽義正言辭說是為我好，你根本就只是想逃避而已，夏涼，你不過是愛過一個不愛你的人而已，你憑什麽就這麽把自己封閉起來。”
我被戳破了心事，下意識就開始排斥這個抓着我教訓我的家夥：“你根本不懂。”
“不懂的是你！”他看着我一副恨鐵不成鋼樣子，“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在痛苦嗎？那你知道看着你為了別的男人那麽難過的我的心情嗎？”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是，答應我，難過之後就重新出發好不好？不要把自己關起來，不出來，也不讓我進去。”
“阿涼，我知道，他曾經是你的全世界，但是，既然已經決定放棄了，那就徹底一點，不要讓他在離開你的世界之後還留下那麽大的影響，這樣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都不公平啊。”
“不要因噎廢食，你知道的，不管怎麽樣，你都還有我，站在你身後啊，答應我，重新出發的時候帶上我好嗎。”
我突然想冷笑：“你不也是，跟我一樣冠冕堂皇嗎？那我問你，那麽喜歡我的你，如果有一天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喜歡我，你也能像你說的那樣輕松的整裝重新出發嗎？”
他看了我一會兒，然後嘆了口氣，抱住我，說：“不能，我可能永遠也不能重新出發，因為知道不能所以我永遠也不會放棄你的。但是我只能這樣冠冕堂皇的勸你，因為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振作起來，往後看一眼啊。阿涼，你根本不知道，你這樣子我有多心疼，有多害怕。”
我明白的，這種在背後伺機而動的卑微感。
所以我不再說話，只任由他抱着我。
他說的沒錯啊。既然已經知道不可能了，那就徹底放下啊。
不能因為愛過一次不該愛的人，就一直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小盒子裏。這樣實在是太不公平了，我好不容易來這世上一趟，憑什麽因為一個不愛我的人活得那麽憋屈！
人如果沒有夢想，那和鹹魚有什麽區別！
我回抱住穆奚雲，正準備告訴他我已經想通了，房門突然被打開了。
黎越一開門就看見我和穆奚雲正抱在一起，愣了兩秒，就反應迅速地把門帶上了，只留下一句：“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繼續！”
……
我踢穆奚雲：“給我滾出去。”
他纏上來，吻住我的耳垂：“他都讓我們繼續了……”
我把他推開：“你什麽時候那麽聽他的話。”
他轉戰脖子：“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笑了，下手很重：“那等你能伸的時候再說吧。”
他面色通紅地捂着□□瞪着我：“夏涼！”
我蓋好被子躺倒：“好走不送。”
☆、翻身
元旦過後，我和黎越這裏就變成了穆奚雲的另一個家，每一個周末他都要來住兩天。
黎越那天從我房間裏出去之後就堅信着我和穆奚雲有着不可告人的關系，別說圈地了，每次穆奚雲來他都恨不得把地雙手奉上。
我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嘿嘿笑着退出去，然後周日下午穆奚雲離開的時候再看見他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裏面鑽出來。
但是偏偏穆奚雲每次來都會把作業帶過來，還時不時請教我幾個問題的，弄得我也不好意思趕他走。
而且他不僅侵占我的周末時間，就連平時也不放過我。
就比如現在，我正在圖書館自習，口袋裏的手機就嘟嘟嘟地震動起來。
拿出來一看，果然又是穆奚雲那個臭小子發過來的題目。
那小子跟黎越不同，英語一級棒，數學也是一級棒，只是偶爾會拿兩道我要絞盡腦汁才能想出來的題目膈應膈應我，但是語文卻總是拖後腿，經常是一大段的文言文，或者是好幾頁的現代文閱讀。
我作為一個理科生雖然也想表示愛莫能助，但是偏偏他又知道我上個學期的中國文學是九十分優秀結業的。
真是痛苦。所以這些事情到底都是誰告訴他的啊？
我放下手裏的專業書，開始一邊拔頭發一邊看那篇長達三百字的艱澀的文言文。
就在我的頭發就要不堪重力，離開我的頭皮時，有人來解救了它們。
“幹嘛呢？那麽想不開？”
來人把我的手從腦袋上拽下來，又溫柔地把被我抓亂的頭發理順。
我愣怔地看着嘴角抿起兩個小窩的學長，恨不得探一下他是不是發燒了。
但是我回想了一下學長平時威嚴的表情，渾身一抖，微微擡起的手只能重新擱回桌面上。
最後只能乖乖地叫人：“學長。”
“不是說了互相叫名字的嗎？”他嘆了一口氣然後在我旁邊坐下，翻了一下我正字寫的草稿紙，擡眼看我，“不是在看專業書嗎？怎麽又開始看文言文了？”
“我以為你會說這日語長得真像中文呢？”我把草稿紙拿回來，想了一下怎麽介紹穆奚雲，“這是……我弟弟的作業，不會寫，讓我幫他看看。”
“你還有個弟弟？”
“不是親生的，就是父母的朋友的小孩。”
他撐着腦袋小聲地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情啊。”
“你不在？”我疑惑，“你不在嗎？”
他一下子就有點不高興的樣子了，臉頰的酒窩越深我卻只覺得危險：“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們家裏出事，所以離開了一陣子嗎？”
“啊！對對對，我記得！”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吧，有一天我正在睡覺就接到了一個電話說什麽要離開一段時間的，我還以為是誰打錯電話了，會不會是要交代家裏什麽事情，還為他擔心了一下，原來那是學長啊，我見學長臉色并沒有變好，于是盡量狗腿地笑了一下，“主要是我覺得學長始終在我身邊，沒有離開過。”
“呵，”他眯眼，“我還不知道你？快寫吧，寫完了中午一起吃飯。”
我本來是想說我家裏有人在等着，但是學長又是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大概是有什麽事情要商量吧，雖然部長不算什麽大幹部，畢竟也是個小官呢。
于是我便咬牙切齒地寫完了一篇文言文，然後跟着部長去吃工作餐了。
期間給黎越發了一條短信告訴他不回去吃飯了。
然後我們就在座上客不約而遇了。
不過那是我和學長吃完飯之後的事情了。
學長今天興致很高的樣子，點了一桌子的菜，我看着都覺得肉痛，他卻滿面春風，搞得我差點以為今天這頓是我請客。
不過想到下一次回請也不能檔次太低，心裏還是滴了血。
吃飯的時候學長一直面帶微笑，搞得我如坐針氈幾乎以為我犯什麽大事了，于是想了想還是先探一下口風，免得最後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我小心翼翼地問：“學長今天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确實很開心，”他認真看了我一眼，笑容更深了，“想知道為什麽？”
我點頭。
“不告訴你。”
“……”學長，有沒有人告訴你你比你長得幼稚地多啊？
“很想知道？”大概是我囧然的表情取悅了他，他擱下筷子，大發慈悲地準備解開我的疑惑。
“挺想的。”說真的，已經知道十有□□不是因為我犯錯了準備臨行前賞最後一口飯吃之後我已經不那麽想知道了。
但是畢竟學長衣服我很想告訴你的樣子，作為好幹部是不應該因為個人私欲就阻斷上級的傾訴欲的，所以我只能點頭。
我真是個好下屬啊。
學長果然表情愉悅地開口：“聽說，你和慕容分手了。”
我點頭，不明白這和學長有什麽關系。但是學長顯然已經不打算說什麽了，捏起筷子開始就吃飯。
“……”于是，我難道是又被耍了？
摔！
但是我還是只能默默地吃飯。
一頓飯下來我們的交流甚少，但是不妨礙學長笑得進來送菜的服務員都春心蕩漾。
順便說一下，給我們上菜的服務員是個男的。
雖然知道這一頓是學長請客，但是學長掏出錢包付錢的時候，我還是明顯地松了一口氣，就我身上帶的那點錢，連扣下來刷完抵賬的資格都沒有。
然後我就在門口和同樣等待同伴付賬的黎越相遇了。
“小涼！我說怎麽今天不回家吃飯呢，原來是來這邊吃好的了！說！你是不是看不上我做的菜！”他勒住我的脖子，惡狠狠地質問我，但是我能聞到他身上濃烈的愉悅的氣息。
“大哥饒命啊，我今天是被領導拎出來的，這裏算什麽好菜，不及您手藝的百分之一啊！”
聽到我狗腿的讨好他才滿意地松開手，但是這時候身後就響起了一個讓我毛骨悚然的聲音：“看來夏同學今天吃得并不高興啊。”
我轉頭，學長正拎着一件黑色風衣往身上穿，但是風衣的黑色不及他臉色的十分之一。
我又挂上讨好的笑容：“學長，我很開心很開心。”
“是嗎？”學長是對我說話，但是眼睛卻是一直盯着我身邊的人看，“夏老師好。”
“額……”大概是把黎越當成我那個不成器的輔導員哥哥了吧，“這不是我哥哥……”
夏池從他後面走進我的視野，問道：“找我什麽事？”
“不是我找你，是……”但是，好像學長也沒有找他，只是想打個招呼而已，于是我只能介紹一下，“這個是我哥哥，夏池，現在在做輔導員，這個是我們學校學生會長，顧藍胤。”
“你好。”他們互相點頭問好，然後學長就盯着黎越看。
“這是……我朋友，黎越。”其實我在糾結到底是說我朋友還是夏池的朋友還是我和夏池共同的朋友這件事。
但是我卻忘記了，在這之前我和黎越跟夏池說我們在交往。
所以現在在夏池的眼裏應該是，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交往的妹妹在自己好朋友不知情的情況下和別的男人吃飯，再被撞破之後還拒絕承認是自己的男朋友。
然後他就大義滅親了：“什麽朋友，這是你男朋友，我知道你們倆一直都是哥們的方式相處，但是你這次要是只是鬧着玩玩而已，你看我不揍你！”
“我……”我剛想反駁，突然想起了這件事，然後轉頭看黎越，他也是一臉有苦難說，于是我到嘴邊的反駁就變成了，“我沒有鬧着玩，我很認真的在對待這件事的！真的！”
“那就好，你今天下午不是還有課嗎？還不去上課？”
“對對對，那我先走了啊，學長再見。”我被突然嚴肅起來的夏池吓到了，幾乎是兩股戰戰地轉頭和學長揮手說再見，但是卻只看到了更加可怕的表情，正傻着呢，就聽見夏池說：“阿越，你不送送她？”
阿越也被丫吓到了，然後抖着手牽起我離開了。
此時此刻，我突然有了一種旁邊的人不是我一直愛慕的人，而是我的戰友的感覺。
☆、本質
大概是夏池下了令要黎越好好跟我發展感情，不準總是去他那邊，所以這幾天，黎越基本上整天都在家裏，像個家庭煮夫一樣等我回家。索性他現在的工作都是在家裏用電腦就能處理的。
剛打開門他就迎上來了：“歡迎回家，請問您是要先洗澡還是先吃飯啊？”
“噗哈哈，”雖然并不是第一次，但我還是被逗得笑得不能自已，“先生我要先吃你！”
“請不要大意地來吧！”他把衣領扯開，露出光裸的胸脯，和滿臉淫邪的表情。
“你怎麽還是不習慣穿秋衣？”我在他胸口重重的拍了一下，不滿地看着他。
他做出一副被□□了的表情，捂着胸口：“你居然摸人家。”
“剛才不是你自己要我不要大意地上你嗎？”我去洗手間洗手，眼角卻瞟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我退後一步看着餐廳裏坐着的兩個人，“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來做客，不歡迎？”夏池一個斜眼戳在我身上，我趕緊換上一副讨好的笑：“怎麽會呢，您能光臨寒舍，在下簡直是覺得蓬荜生輝啊！”
“油腔滑調，快點去洗手吧，”他拿了一雙筷子遞給他旁邊的薛禾，“阿越說你不回來不準開飯。”
聞言，我看了一眼站在客廳和餐廳交接處的黎越。
我笑着說：“那當然了，女主人都沒有回來，開什麽飯！”
走進洗手間的一瞬間，我臉上的笑容就落下來了。我看着鏡子裏面無表情的人，其實什麽都沒有在想，就是突然之間覺得心裏很累。但是我知道只要我出了這個門，我又會擁有無限的力量，足以支撐起一場完美的笑容。
一頓飯，賓主盡歡。
吃過飯，黎越在廚房準備水果，夏池和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薛禾去了廁所。
“你今天到底過來幹嘛的？”電視裏面在放無聊的八點檔，夏池的心思顯然也不在電視上面，但是我們倆表情一致地看着電視，試探着對方。
“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我能怎麽不好？”
他的語氣平坦的很奇怪，像是毫無感情又好像是戲谑：“我擔心黎越會欺負你啊。”
但是我可以确定絕對不會是正面的，于是我嗤笑一聲：“是擔心我會欺負你的好兄弟吧？”
他面無表情地轉頭跟我對視：“原來你知道啊。”
我綻放一朵冷笑：“原來你真是這樣想的啊。”
“那你是怎樣想的？”
我知道他是在問我對黎越的想法，究竟是認真還是就是玩玩而已還腳踩另一條船，臉上的冷笑更盛：“你家阿越知道你那麽關心他嗎？”
“他不需要知道。”他大概是堅信我做了對不起黎越的事情，所以現在的意思應該是可以不告訴黎越，但是以後不能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我不再盯着他，而是把視線轉移到正擦着手往這邊走的人身上，問夏池：“你這麽愛惜阿越，你的薛禾小朋友知道嗎？”
“夏涼！”他的聲音一下子就沉下來了，表情也不複剛才的輕松。
“薛禾，”我喊住被夏池吓到不敢過來的薛禾，“來，做到學姐這邊來。”
“啊？”他疑惑的看着我，但是還是走了過來，在我身邊坐下，“學姐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搖搖頭：“沒事啊，就是想跟你坐得近一點，”我往他又靠近了一點點，然後近乎挑逗地看着他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的臉，“你不願意嗎？”
薛禾幾乎是硬着脖子點了兩下，但是還沒有說話就被沙發另一頭的人拽過去了。
夏池危險地看着我，我幾乎能看見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具象化飛出來，但是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不畏生死的女戰士，我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幹嘛那麽小氣，薛禾學弟可是很喜歡我的呢，喜歡的人喜歡的東西難道不應該好好對待嗎？”
他惡狠狠地看着我，眉毛擰成毛毛蟲：“夏涼，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跟我說話的時候，他把薛禾按在他的身後，應該是不想讓他看見他現在可怖的表情吧。
我的哥哥，從小到大，都沒有這樣看過我，就只是因為我說了這麽兩句都算不上忤逆的話。
“那你知道你現在看我的眼神嗎？夏池，我什麽時候變成了你的敵人？”
他的表情一下子就慌了，我低下頭，一片模糊中看見我灰色的長褲上暈染出兩個深色的圓點。
從小到大我幾乎從來沒有在他面前哭過，所以這種時候我的眼淚就成了大殺器。
這個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對我兇過，遇事從容不迫的夏池也沒能躲過我的會心一擊。
他一下子就慌了，手忙腳亂地安撫我的情緒，但是我的眼淚就是打定了主意不原諒他，一波又一波地湧上來。
黎越端了果盤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我垂着頭，坐在沙發上悄無聲息地哭，兩邊地上各蹲了一個，正在讨好地說話，想要安撫我。
“這是怎麽了？”黎越趕緊把果盤放下，磁盤和茶幾的玻璃桌面相碰撞，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我仿佛受到了刺激，不再默默地哭，開始哽咽。然後撲進了面前的黎越的懷裏。
他抱住我，語氣像是在哄孩子：“怎麽哭啦？”
我抓着他的衣領，張嘴卻哽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更加用力地抓緊他。
他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緊繃，輕緩地撫摸着我的背：“夏涼，你是小孩子嗎？哭的鼻涕都出來了！”
我不理他，繼續哭。
他繼續拍着我的背：“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夏池那個臭小子欺負你了？你說出來，我幫你揍他！”
“你到底做什麽了？”說着，他真的轉頭，騰出一只手去推夏池，“你看看我們家小涼都被你欺負成這樣了，你說你有沒有罪！”
“我有罪，都是我的錯，”夏池被推了一把，沒有生氣，反而有了點精神，我感覺到他伸出手拽我的衣角，“我錯了，不要哭了，我讓你打我，你想要什麽都給你買！周傑倫要開演唱會了，不是很喜歡他嗎？我去給你買票，最前排的，貴賓席！給你安排進後臺……”
我喜歡周傑倫，在黎越告訴我他的偶像
